“太子夜禛听旨!”太监的声音高亢而洪亮。
夜禛目光里露出了惊讶,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容颜继而跪在了圣旨前。
“太子夜禛!德行有亏,致使后宫乱象,使天地动怒,特派夜禛泰山祭灵!钦此!”太监宣布完了手上的圣旨,将圣旨放在了夜禛高举着的双手上。
之前朝上的参奏夜禛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什么地龙翻身都是借口,这一切都是皇帝想要剥夺太子政权冠冕堂皇的理由吧。利用百姓的神佛论,借了地震这场东风将夜禛压制在他的手下。
夜禛此事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动作,只能够乖乖地接收圣旨。况且只不过失去泰山祭灵罢了,过几日就可以回来了,虽然不知道这一路会发生什么,但夜禛并不想站在门口的那个女人再有所担心了。
太监宣完了旨令,便转身神气地扬长而去了。
屋内只剩下夜禛和容颜,还有在床上咿呀学语的安儿。
容颜面容里露出了担心,只是一个劲地看着夜禛。
夜禛缓缓地走了过来,牵起了容颜略微有些冰冷的小手:“休息好了么?昨天你就这样在我的视线里倒下,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么!以后可不要再这么硬撑着了!”
“那你既然担心我?为何又要离开我!你怎么忍心抛下我和安儿!”容颜嘴里说着任性的话,眼泪刷啦啦地留了下来。尽管她知道他这是迫不得已,他在圣旨面前没有选择的权利,可她就是想要任性地让他知道她有多在乎他,她也会很担心他的安危。
夜禛看着梨花带雨的容颜,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一把将容颜搂紧怀里。
容颜赌气,挣扎着在他的捶打着。软绵绵的拳头落在夜禛的胸口,每一次对他来说都是对灵魂的叩击。
“好了!我很快就回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家团圆了!”
容颜听着夜禛令她安心的声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把头埋在了宽广温暖的胸怀里。
“对了!宫里也起了瘟疫,大概也是霍乱,我走了,你便和军队一起回到东宫,为宫里治一下霍乱!”夜禛把埋在他怀里的容颜立了起来,神情严肃地说。
人命关天!就算夜禛不说,容颜也会回到宫里为他们医治,就算是将自己再次送入虎口。
其实,夜禛心里盘算过,回到东宫让容颜接受自己人的保护才是最安全的。容颜等人若是在外逃难,难免会遇见一些不速之客,危险因素着实很多。至少在皇宫里,有些人会忌惮,不敢乱来。
若不是出于这个考虑,夜禛根本不会让自己的妻儿再次进到皇帝的地盘中。
“太子!”
门敞开着。门外的身配大剑的将士拱着手恭敬地低着头:“时候不早了!我们还得早些上路!”
将领的语气虽然恭敬,但这话里的意思也就是叫夜禛别再磨蹭了,耽误他手下这些兄弟的时间。
祭灵这一惩罚对于皇家来说算是严重的责罚了,基本上没有什么翻身的机会。皇上的路数基本上也都是先派去祭灵,然后……然后找个理由将不顺心的人处理掉。
“我走了!你要照顾好安儿!我很快就回回来的!”
说完这句话,夜禛扬起衣袖就起身离开,单单留给了容颜一个背影。
夜禛的泰山之行让容颜感到心痛,这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了一会儿,这又已经分离,不知何时才能聚首。但容颜心里信着夜禛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承诺都深信不疑。
他承诺过她很快回来,她便等他。
容颜收拾收拾了行李,和夜禛的人手一并回到了宫中,为宫中的疫情带去草药方子。
宫中的疫情自从上次官员在早朝上突然死去之后,霍乱便在宫中传播开来。听说辛者库已经堆放了一大片宫女太监的尸体。也有一些品味低的嫔妃已经离开人世。
就连严加防范的皇帝和贵妃都起了征兆,可以说宫里基本上已经没有人走动。太医院已经忙得不成样子,正在熬制着各种抗痢疾,抗红疹,退烧的药汤子。
容颜一回到皇宫,便朝着太医院走去。皇帝先前就已经听说容颜开了个能治好草药方子,早就派人取走过,但因为药剂配比不对,导致这草药方子根本不起作用,还愈发地严重。
闻着煎药室混乱而又熟悉的问道,容颜皱起了眉头。一闻这药汤子的味道,就知道这些汤水尽是些指标不治本的汤水,只能应对一下症状,根本治不好内里。
“把所有的药汤都倒了,洗净药罐!根据我的这个方子抓药,每样药材一克不多,一克不少!”容颜对着太医院里忙着跑来跑去的小太监吩咐道。
小太监们停下了脚步,一头雾水,谁都不知道这眼前的女人是谁,但听容颜的口气和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又想要听着她的吩咐去做。
“何人在太医院叫嚣!”内院子里传来一道厚实而又疲惫的声音。
随着一道声音,一个年迈的医者印入了容颜的视线。很明显这次的霍乱把这个老头折磨的不轻,看他的穿着和装束用邋遢形容不为过。
“在下容颜,此番是来送能治好霍乱的草药方子的!”容颜走近了太医,怕这都是烟气的屋子影响着看着没休息好的太医老头的听力。
老头子听着容颜的话,眉头稍稍地一皱,嘴皮轻轻地开合念叨着容颜的名字,继而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挥着手对着站着不知所措的小太监喊道:“快啊!听这位姑娘的!”
容颜见太医是这反应,就将手中的草药方子递给了他。
只见邋遢的老头子将容颜递过来额方子接了过去,拿着仔细端详着:“妙哉!妙哉!茵陈和甘草这两种药入味,剂量没有把控可得出大事儿的啊!”
“这房子已经见效,太医方可不必担心!”容颜从老头的话语里听出了喜悦也听出了担心,老头子所说的话,正是自己当初为安儿医治所担心的地方。
“行!”老头子拿着草药方子进了药堂,使唤着手下正在谨慎地抓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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