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正常就会怕”
“……”没劲。
宫暮暮安静了一小会儿，想起她第一次知道结婚证的时候他质问过的那些话。
“御初寒，你是不是觉得我有念姐癖？”她顿了一秒没听见他回答，就自顾自的说话，“一直以来，别人都说我是朝朝的拖油瓶，如果没有我，朝朝会活得更好，少受很多的罪。”
她心情宁静的时候声音很好听，婉转如夜莺，空空灵灵的，仿佛初春的花瓣飘入刚刚融化的冰山融水，让听者的心也静下来。
“以前有个男生追朝朝，长得帅性格好家里条件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对朝朝特别好，我当时想，朝朝要是跟了他多好啊，有人疼着有人爱着，但是朝朝把他骂了一顿，老死不相往来还恨上了，后来我才知道，那男生说了我的坏话，说我是来给朝朝丢人的，我和她长着同一张脸是她人生的污点。宫朝朝这么优雅高贵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刁蛮乖张的花瓶妹妹，宫朝朝这么优秀聪明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智障恶心的迷妹，宫朝朝这么一个……”
宫暮暮语速越说越快，听不出有几分激动几分尴尬几分薄凉。
小时候，朝朝被尚从琴打得皮开肉绽依旧用力把她护在怀里，任由她哭求也不松手；她身体不好，一次次高烧不退，朝朝就一次次彻夜守护。
那时候的朝朝，也不过和她一般年纪，多的，不过是比她健康的身体和年长的那18个小时。
男人打断她的话：“没人追你？”
宫暮暮被这个毫无关系的问题弄得一愣，“有啊。”
“几个？”
“我又没数过。”她把脑袋从他右肩还到左肩，继续说，“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不能用更强硬的方法去保护朝朝，只有在宫瑗背后放冷枪，不痛不痒的，最严重的也只让宫瑗发烧了三天、被全校笑话，可是她之后会联合尚从琴变本加厉的还给我们两姐妹，朝朝会全部扛下来，我那时候弱到连和朝朝争挨打的能力都没有。”
御初寒轻松跨过地上一个盆口粗的树干，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照射到御初寒的头顶。
宫暮暮太手臂挡住刺眼的光，听到他没什么情绪的问：“卖可怜？”
“当然不是，”搞笑，她像卖可怜的人么？宫暮暮趴下头，脸埋到他肩上，躲过头顶的树杈，然后立直脖子，“变相告诉你，朝朝在我心里的地位，如果我走得赢你，你以前言语攻击朝朝的时候就被我揍了！”
揍赢他，除非他自愿，否则没有那一天。
御初寒实在没怎么把宫朝朝放在心上，回忆那是什么时候。
想起来了，甩她结婚证那天。
“马，怎么回事？”
他的思维太跳跃，宫暮暮又反应了一下，“忽然就发疯了似的，应该是有人做了手脚。”
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比如，听到口哨？”御初寒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那批佩尔什聪明灵性，既然接受了宫暮暮，就会好好护住这个临时主人。
除非，它受了惊。
如果是在跑道上放图钉之类的，不能保证踩上去的是宫暮暮的马，如果是爆炸鞭炮之类的，即使视频影像传不回来，也不可能只有宫暮暮的马受了惊。
他清楚的看到宫暮暮的马失控的瞬间，宫瑗脸上得意的笑容。
让他想拧断那女人的脖子。
“好像是有哨声？记不清了。”她当时一门心思的骑马，哪里还有空管耳朵。
合星光守在原地，没一会儿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或聊天或玩手机，像是等着看戏。
终于听到安静的树林里有了声音，英俊挺拔的男人背着女人缓缓出现在光影里。
女人趴在男人的背上，修长的腿随着步伐的节奏轻轻晃动，纤细的胳膊勾着他的脖子，手背垂在他胸前。她脸上是思索而不乏闲适的神情，和男人面无表情的俊脸有一种相得益彰的刚柔和谐。
“暮暮！”合星光第一个迎上去，“你怎么样了？”
“没事，就脚崴了。”
合星光和御初寒四眸对视，同时错开。
宫暮暮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感觉他们之间怪怪的。
“御总，您没事吧？您怎么能亲自进去呢，让佣人去找就好了，而且以您的身份，宫暮暮怎么配让您背。”宫瑗紧张的上下打量御初寒，流露出的确实小女人关切的眼神，“二姐，不是我说你，那匹佩尔什瞧不起你你偏要骑它，自讨苦吃不说还害得我们这么多人跟你一起担惊受怕！”
宫暮暮一眼就看出宫瑗嘴脸下暗藏的指责和不屑，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她不宜说话。
御初寒凛冽的眼风扫了她一下，从她身边擦过去，随口对人吩咐：“叫辆车来。”
宫瑗尴尬的站在原地，心里更多的是不安。
御总……为什么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看她？
难道是察觉什么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四周一片噤音，熟人之间相互眼神交流，瞧不出这是个什么情况。
有处事圆滑的人率先反应过来，对宫暮暮一阵嘘寒问暖。
宫暮暮自然知道，这些人全仰仗的是御初寒的面子，ME的御总裁可是第一次在对异性这么好，仅仅是背的这个动作就可以抵过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可是，这面子，她不想要，也不能要。
她迟早是要和他形同陌路的。
刚才，是她得意忘形了。
宫暮暮提醒他：“御先生，放我来吧，谢谢。”
御初寒没听见似的。
宫暮暮拍了下他的肩膀，“御先生，放……”
“安分点。”有点不耐烦，她现在不怕落地脚疼了？
黑人问号脸。
她哪里不安分了？
宫瑗调整好心理，过来提醒她：“宫暮暮，你输了！”
宫暮暮见她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更加觉得刚才那匹马是宫瑗动的手脚，可是，以宫瑗的智商，做不出来这么周全的事。
还没说话，率先感觉到一股寒气。
寒气从她身下这个驮着她不放手的男人身上发出来。
气势强盛摄人，让人压抑得不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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