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顾佳音来势汹汹地回到了水云间。
李嫂一直没有去休息,而是抱着佳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抹眼泪,看到顾佳音回来,她错愕又惊喜地站了起来,“佳音,你……”
然而,从来都对她和颜悦色的顾佳音,直接无视了她,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直接上了二楼。
李嫂僵在原地。
顾佳音明显戻气满腔,看来是要与盛千驰大吵一架的模样。
她倒不是担心顾佳音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会惹怒盛千驰惩罚她,因为顾佳音自己虽然没察觉,可她作为旁观者,一直都看得清,顾佳音在盛千驰面前从来都恃宠而骄。
而盛千驰对顾佳音的纵容,她还从来没有看到底线。
她只是疑惑,顾佳音淡定从容地离开,怎么又气势汹汹地回来了?
顾佳音一脚踹开了卧室的房门,携带着夏初时分深夜的凉意,极致愤怒的声音扑面而来,“盛千驰,你混蛋!”
空间静寂无声,一室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水一般缓缓地从窗子上流淌进来。
顾佳音在回来的路上,想象过千万种与盛千驰撕得昏天黑地的场面,却唯独没有想到第一面对的是这样诡异而寂静的黑暗。
她冲进房间,目光直接打在地铺的位置,然而,地铺不见了,但男人清凛干净的气息却一分没有减。
于是,她迅速移动目光,发现男人颀长的身躯躺在床的一侧,很安静,对她的愤怒也无动于衷的样子。
呵!
顾佳音冷笑,她才不相信他是睡着了。
掐准了时间炸了她下山的路,他睡着了鬼才信。
于是,她“啪”地一下摁亮了房间的大灯,顿时房间明亮开来。
盛千驰优雅地坐起身,光果着上身,倚着床头,玩味地看着愤怒到了极致的女人,嗓音懒散而颇有几分黯哑的性感,“顾小姐,你这是为哪般啊?”
一口一声懒散轻慢的顾小姐,再不是之前亲呢地叫她佳音。
顾佳音一时居然无语。
哪般?
他无耻龌蹉地弄坏了她的车,又炸毁了她的路,他还有脸问她为哪般?
顾佳音双手掐腰,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越看越觉得可恶的脸,强忍着一把抓破的冲动,咬牙切齿而又满载嘲讽地开口,“盛千驰,你的脸是不是比千年的城墙还厚?”
盛千驰雅痞味实足地歪着头笑了一下,“顾小姐,如果没记错的话,就在一个小时前,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深更半夜你擅闯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的房间,到底谁脸皮厚?”
顾佳音,“……”
如此说还是他的理了?
她讥诮地笑了一下,“盛千驰,你幼稚不幼稚,以为弄坏我的车,炸毁我的路,我就不会离开你了么?”
盛千驰最喜欢看她炸毛又极力隐忍的模样,他笑得更加邪肆,一口一个顾小姐地唤着,“顾小姐,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认为我对你如此不舍,嗯?我今晚可有挽留你?”
顾佳音一时无言,他的确没有挽留她,如此说,她还真有点自认多情了?
盛千驰看着一腔戾气却又无入释放的女人,歪着头轻笑,“我坏我自己花钱买的车,炸我自己的路,到底哪里碍着你了?”
他讳莫如深地笑了一下,“还是说,顾小姐你如此不知兼耻,不想做我的女人了,却还要开我的车,走我的路,我盛千驰难道给过你喜欢当冤大头的印象?”
顾佳音一时还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击他的。
车的确是他买的,路也的确是他的,这座山都是他的,他毁他买的车,炸他的山,的确不关她的事。
可是,他不觉得他很小人吗?
盛千驰看着一时间沉默下去的女人,愉悦地笑出了声音,“还是说,顾小姐你其实后悔了你的决定,想重新住回这里,所以才折返故意与我吵架?”
顾佳音,“……”
他问她谁给的自信,让她认为他对她不舍,那么又是谁给他的自信,让他认为她是后悔了所以才如此?
“呵!”顾佳音讥诮地笑,“盛千驰,自信是个好东西,但过了就显得狂妄。”
盛千驰慵懒地挑眉,唇角的笑意似有似无,每一根头发丝都彰显着雅痞味,
“我没有狂妄啊,只是猜测一下而已,毕竟顾小姐你很会欲擒故纵,比如当初爬上我的床,事后却又穿着我的衣服逃跑,以让我把你找出来。”
顾佳音气得咬住了下唇,这个该死的男人,他是不是准备把那件事说一辈子?
“盛千驰,你混蛋!”
这是她今夜第二次骂他混蛋了。
盛千驰瞬间冰寒了脸色,声线也跟着冷了下来,“顾小姐,我说过会宠自己的女人,你做我的女人的时候可以恃宠而骄,但一朝不是了,就要掌握分寸,我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顾佳音觉得好笑。
自她再次回来,她已经不知听他叫了她多少次顾小姐了,还真是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
她也知道,他是个残酷嗜血的可怕的男人,外界都传闻,他人见人避,鬼见鬼躲,可是,她就是对他生不起畏惧感,这仿佛是上天赐予她的特别功能。
她更加讽刺地笑,“你可以炸你的山,那为何要弄坏我的车,那车不是送我了么,难道你驰少你人品如此差,送给女人的东西,分手的时候还要再收回去,如此亏待女人?”
倘若有车,她玩一次飞车,横跨那条被生生炸出来的天堑,她也是有自信的,毕竟她的车技不错。
一个钻石王老五,最忌讳别人评价他亏待女人,这是上流社会男人的通病。
可盛千驰没有丝毫折辱颜面的难堪,反而笑得更加邪肆,“顾小姐,那车只是买来随便你开,可没言明了要送给你,再者,你连睡都没给我睡,就这么厚脸皮拿我的东西?”
顾佳音,“……”
被他这么说,反倒是她觉得分外难堪了。
顾佳音这才意识到,其实每次吵起架来,若论嘴皮子功夫,她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因为她不如他无耻。
她已经不想再与这个男人多说一个字,因为与一个摆明了不讲道理的恶劣男人讲道理,是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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