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下意识的,沈倾心再度因为惊吓而叫出声来,而且比之前更大声。
叶伤寒和沈倾心所处的小树林距离万亩荒地并不远,加上是顺风的方向,所以,她的两声尖叫无一不落入了正在开垦荒地的胖大海和杜仲只之耳。
“杜仲,你听听这叫声多销魂哪,看来咱们老大果然是和沈倾心勾搭上了呢,太强了……”
胖大海看向小树林的方向,眼中满是羡艳。
“销魂你妹!”
杜仲的眼中泛着碧幽幽的绿光,他用很不爽的语气说:“老大现在和沈倾心在一起了,那我妹妹怎么办?”
“嘿嘿……”
促狭一笑,胖大海说:“这有什么?只要杜鹃愿意,她可以跟沈倾心一起伺候老大啊!”
“滚犊子!”
用力翻白眼的杜仲狠狠骂了一句的同时还不觉得解恨,索性直接将脚上的鞋脱下来扔向胖大海,但却被胖大海很巧妙地躲开了。
不过,转念一想,杜仲突然就有些意动了,他心中寻思着,得早点打个电话给他那位两年前就去了外省打工的妹妹杜鹃。
……
小树林里,沈倾心保持着仰面摔下的夸张姿势,单脚屈膝着地,另一条腿则是高高抬起,动作撩人至极。眼疾手快的叶伤寒则是伸手托住了沈倾心的后腰,使得沈倾心有惊无险地没有摔倒。
两人的动作就仿佛是舞池里共舞的情侣,画面定格。
怔怔地看着叶伤寒那近在咫尺的脸,也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别的什么,此时的沈倾心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双颊更是一阵接着一阵非常清晰的滚烫。
突然,秀眉深蹙,沈倾心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抬手朝着叶伤寒的脸打去。
意料之中那清脆至极的耳光声并未响起,相反的,叶伤寒空着的一只手还无比巧妙地抓住了沈倾心的皓腕。
恼羞成怒,沈倾心忍不住娇骂:“混蛋,放开我!”
“哦!”
微微点头,身体前倾的叶伤寒很听话地收回了托住沈倾心后腰以及抓住沈倾心皓腕的手。
“啊……”
又是一声惊叫,沈倾心结结实实地仰面摔在了地上。
地上堆满了年复一年落下的枯树枝和枯树叶,软软的,摔上去根本不会疼,不过,眸子里噙着晶莹泪花的沈倾心却好险没有哭出来。
如同发了疯的母老虎,仗着自己身怀咏春拳,沈倾心几乎是眨眼间就借着一个空心筋斗腾身而起,脚尖刚刚落地,她立刻挥拳朝着叶伤寒轰去,同时,她口中娇骂:“叶伤寒,你这个流氓,本小姐要杀了你!”
盛怒之下,沈倾心这一拳的威力可谓骇人,随着她扑向叶伤寒挥拳的动作,她的周身竟然鼓荡起一阵冷风,草木翻滚,落叶纷飞。她那精致的拳头快要落在叶伤寒身上的时候,叶伤寒的衣服上甚至印出了一个非常明显的拳头印。
沈倾心绝对相信,这一拳要是真落在叶伤寒的身上,一定会将叶伤寒打得倒飞而起,甚至当场晕厥都有可能。
然而,让沈倾心傻眼的是,就在她的拳头落在叶伤寒身上的前一秒,叶伤寒竟仿佛如鬼魅一般瞬间避开。
只是,叶伤寒躲避这一拳攻击的动作未免也太不雅观了一点,仿佛脚后跟是被地上的藤蔓绊到,他几乎是如之前的沈倾心那般以一模一样的姿势仰面摔去,而且还真就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那架势就仿佛他能以这种方式避开沈倾心的攻击是运气似的。
叶伤寒也不爬起来,就这么任由自己躺在满是落叶的地上,脸色微寒,他憋不住骂了一句:“喂!臭女人,你为什么突然出手打我?”
“为什么?叶伤寒,刚才你眼看着我摔倒,明明你都已经扶住了的,为什么最后又把我放开?”
沈倾心杏目瞪圆,用要哭要哭的语气娇骂:“你这个大坏蛋,本姑娘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之前不是你让我放开你的吗?”
叶伤寒赶紧解释:“当时你都准备给我耳光了,我要是不放手能行?”
“哼!”
沈倾心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俏脸一片绯红的她不愤地冷哼一声,又说:“那你突然趁着我停下脚步强吻我又算怎么回事,那可是我的初吻啊,就这么白白给你糟蹋啦!当初上学那会儿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你是一个臭流氓?”
“天地良心,我是真冤枉啊!”
犹自躺在地上,叶伤寒哭丧着脸说:“我当时一门心思地跟在你身后走路呢,谁知道你会突然不声不响地停下来?”
“你还说?臭流氓,今天要是不狠狠修理你一顿,本小姐怨气难平!”
沈倾心哪能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意外?然而,她的初吻就这么没了,纤腰就这么被摸了,而且还白白摔了一跤,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哪能和叶伤寒讲道理?说话间,她再次朝着叶伤寒扑来,抬脚就往地上的叶伤寒狠踹。
“嘭!”
叶伤寒眼疾手快,用双手接住了沈倾心的飞脚,沈倾心不管不顾,再次抬脚踢来。
“臭女人,你来劲了是吧?”
叶伤寒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如山里的猴子那般灵活无比地从地上爬起来,匆匆逃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沈倾心当然不肯罢手,继续挥拳追上去。
眼看着她这一拳就要落在叶伤寒的背上,谁曾想叶伤寒竟突然猛地跳起,高高举起的双手抓住高过头顶的树干,然后腾身就跳到了树上。
这下子,沈倾心惊呆了,脑子里回想着叶伤寒刚才腾身上树的一幕,她甚至憋不住用难以置信的语气惊呼:“你……你的动作怎么可以如此灵活?”
“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小时候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上树掏鸟蛋,捣野蜂窝,动作自然灵活啊!”
叶伤寒表面上一本正经,可暗地里却有些头疼,因为他虽然极力掩饰自己会咏春拳的事实,但刚才沈倾心步步紧逼,他终于还是下意识地使出了一些咏春的路子。
“哼!你少来!”
沈倾心冷哼一声,满脸不信任地说:“我刚才都看到了,你翻身上树的动作似乎有咏春拳的套路!”
叶伤寒更加头疼,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算什么大秘密,凭着他和沈倾心的关系,他要是让沈倾心为他保密,沈倾心应该不会拒绝,所以,哭丧着脸,他说:“好吧,我承认,之前我在燕北大学念书时,当代咏春大师叶昌盛见我骨骼精奇,天赋异禀,是个练武的奇才,于是就私底下收我为徒,传我咏春正宗……”
“扑哧……”
叶伤寒话音未落,沈倾心突然憋不住笑出声来,花枝乱颤,笑得都弯腰了的那种。
额头上划过好几条黑线,叶伤寒忍不住说:“你笑什么?”
沈倾心继续笑,笑得都快岔气了才停下来,她用嗤之以鼻的语气说:“叶伤寒,你也太能编了吧,叶大师早在二十年前就说过不会再收徒弟,他怎么可能收你?别以为你知道叶大师的名号就可以拿他老人家来逗我玩,我才不信呢!要我说,你刚才上树的动作只不过是因为巧合才会让我觉得像咏春的,哼!”
“……”
叶伤寒真想撬开沈倾心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为什么他都坦白了,可沈倾心就是不信他呢?
当然,这也不怪沈倾心,因为叶昌盛那种堪比活神仙的大人物又怎么可能轻易收徒?
见叶伤寒一脸郁闷的表情,沈倾心自以为自己猜对了,更加得意,某一刻,眸子中闪过一抹金光的她更是突发奇想,忍不住脱口而出:“伤寒,刚才我看你的动作挺矫健的,应该根骨还不错,要不你拜我为师呗?我可以教你最正宗的咏春拳,嘻嘻……”
冷不防听了沈倾心这话,叶伤寒顿时眼前一亮。
凭他对咏春拳的掌握,他当然不必再向沈倾心拜师,不过,要是有沈倾心这个幌子在,往后他就算当着沈倾心以及其他知道咏春拳正宗的人使出咏春拳也不怕把叶昌盛暴露了。
所以,没有片刻的迟疑,他急忙说:“好啊,学姐,以后你就是我的师父了!”
这时候,见沈倾心心情大好,叶伤寒也不怕了,说话间已经从书上跳下来,紧接着,他忍不住说:“对了,你单独把我约到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沈倾心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秀眉微蹙,她说:“哼!亏你还好意思问我约你有什么事,我问你,铁蛋和杨大黄他们污蔑我俩睡……睡过觉,你怎么不解释呀?”
“……”
叶伤寒这下子总算是明白了,敢情沈倾心是跑来兴师问罪的。
脸不红气不喘,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当时就解释了啊,而且还为了你的清白和他们打架了呢,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可是他们根本就不信我……”
“哼!”
冷哼一声,沈倾心打断他的话:“可是他们还说那块荒地是我的,明明我昨晚都和你签了转让合同,你怎么不说呢?”
“我的沈大美女,我现在算是相信了,果然,胸大无脑啊!”
叶伤寒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沈倾心胸前的硕鼓,用无辜至极的语气说:“你觉得他们会相信我有钱从你的手里转让那块荒地?要是他们知道那块荒地被我转让了,指不定就会说是你送给我的了,真要是那样的话,咱俩的关系只怕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呢!”
“你……”
被叶伤寒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沈倾心的胸脯气得更是上下起伏不止,双手叉腰,她歇斯底里地娇叱:“臭流氓,你说谁胸大无脑呢,找打是不是?”
“咳咳……口误,口误!学姐,师父,沈主任,沈大美女,你不但胸中有料,脑中也有,这总行了吧?抱歉啊,我还忙着开垦荒地呢,先走了!”
见沈倾心又要发飙,叶伤寒腆着脸笑了笑,转身就要走。
“站住!”
沈倾心不依不饶,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叶伤寒。
“你不是又要动武吧?”
叶伤寒郁闷了,忙厚着脸皮说:“我现在可是你的徒弟,你都还没教我武功呢,你好意思欺负我?”
“我……我哪有要对你动武的意思呀?”
很难得的,原本仿佛吃了炸药的沈倾心突然面露尴尬之色,然后用弱弱的语气说:“其实……其实我是想找你借点钱……也不要多,一千……一千块就够啦,五百……五百块也行!”
挥手间就能花掉几百万的沈倾心竟然借钱,而且还只借几百块,叶伤寒只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难以置信地盯着微微垂头、一脸尴尬的沈倾心,他忍不住说:“为什么啊,难道你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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