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能感觉到擦拭头发的手指微顿，她皱起了眉，转眸起身，“周嫂，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不要再难过了。”她没忍住握住了周嫂的手，她的手上，茧子又明显厚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刻得更深了。
她越这么说，乔伊就越觉得内疚。可她自己也是受害者，刚离开江城那段时间，她的惨又有谁知道呢？
“我不是难过，是高兴……”周嫂上了年纪的眸子里溢满喜悦的泪水，她叹了口气，“乔小姐，您说您要是能和穆先生结婚，那该多好？”
乔伊脸色微变，松开了她的手，“对不起，恐怕会让你失望……”
门口，穆亦宸刚好走了进来，周嫂怔忡了一下，重新为她擦拭头发。
男人往沙发前的女孩走去，站定在她脚边，周嫂微愣，和他一个眼神的交换，就把手中干毛巾交到了穆先生手里，然后识趣地退出了客厅。
“等下送我回去吧。”乔伊看向他，语气清淡而坚定。
穆亦宸神色微变，见着他，她就只有这句吗？
“乔伊，你不要挑战我。”穆亦宸脸色很冷，替她擦拭头发。
乔伊如触电般身子僵硬了，排斥而抗拒地盯着他，“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今晚不想住在这里，不想跟你在一起，你放过我吧。”她觉得很累。
因为她，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犟！”他眸色微凉，如说出来的字却不容置喙。
“穆先生，乔小姐，可以吃晚餐了。”沈管家适时出现在客厅门口，恭敬颔首。
将目光落到乔伊身上，他心情和周嫂一样也是愉悦的。
四年过去了，她依然这么清纯好看，紫色的连衣裙，又透出一股高雅与尊贵。
紫色再适合她不过了，和穆先生站在一起，简直就是绝配。
“知道了。”
穆亦宸转眸，声音清冷。
沈管家承接着他的视线，会意地转身离开。
眸色一收，穆亦宸弯腰从茶几上拿起木梳，声音浅淡温和地问，“是你自己梳呢，还是我帮你？”
乔伊从他手里一把夺过木梳，退开好几步，疏离地瞅着他。
然后熟练地将刘海分好，将长发梳顺。
穆亦宸空着手站在原地，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悲凉。
她不习惯用吹风机，是因为那样伤发，所以周嫂一直记得她这个习惯，也没有给她准备吹风机。
头发梳好了，他对她说，“先去吃点东西吧。”
现在已经是晚上，早已过了晚餐的点。
乔伊肚子有点抗议，本就是低血糖，如果再不吃东西，可能会晕倒。
于是，她没有拒绝。
一分钟后。
装潢奢美的水晶餐厅里，所有灯全开了，明亮如白昼。
长形水晶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式，全是乔伊以前最喜欢的口味。
桌子中间的细茎玻璃花瓶里，插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花瓣上沾着露珠，芬芳怡人。
所有佣人们都退了下去，穆亦宸替她搬出白色餐椅，“看见我，你能吃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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