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低头看了看胸口,又瞪大了眸子看苏绵绵,似乎没想到,她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弑杀婆母!
察觉到动静,炎冥一脚废了老四的手,回头一看。
就见他家小皇后,提着还在滴血的刀,眯着眸子看着他笑,很无辜的说:“是太后让臣妾动手的,臣妾这样孝顺的儿媳,哪里能不满足婆母的心愿呢。”
炎冥其实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但此刻,他觉得所有的野心加一起,都比不上蠢东西这刻的说的话以及她的语气。
分明是使坏的,她也没在他面前歌功颂德的说为了他付出了多少,甚至那样浅显的一句话,不了解的人,根本不会想太多。
可炎冥,觉得胸腔满足发胀的厉害。
原本他还有顾忌,今日太后和老四他们这样污蔑他,他其实也没准备要赶尽杀绝!
然后这会,他改变主意了。
一个二话不说就愿意为你脏自个的手,甚至愿意帮衬他背负的蠢东西,他又怎好让她一个人承受骂名?
本身,大殷江山社稷,就只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是以,他看着她的笑脸,微微勾起嘴角,衣袍飞扬而起,他第二脚踹在老四喉咙利害处。
“咔”的一声轻响。
老四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兴许他和太后一样,一直仗着那点血缘关系。认定新皇不敢杀他们!
老五和老十四惊若寒蝉,噗通一声给炎冥跪下,浑身都在发抖。
炎冥偏头:“你们说,朕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
老五显然还有点理智,他跪着往前爬几步,赶紧说:“圣上,臣弟知道错了,您将臣弟贬为庶人,饶臣弟一命吧!”
老十四倏地反应过来,他也有学有样:“圣上,臣弟可是同您一母同胞,臣弟与愿意自贬为庶人,从此再不回京城!”
苏绵绵扔了刀,她几步到炎冥跟前拉着他手,就担心他一怒之下,说出不妥当的话来。
毕竟这会王宫朝臣都还在下头看着,众多兵将也将老四的人马给擒了。
且,太后和老四也死了。
炎冥敛眸。淡淡的道:“朕看到皇后的薄面上,不与尔等计较,依尔等所言,贬为庶民!”
侥幸捡回一条命的老五和老十四赶紧磕头谢恩。
混乱平息了,炎冥冷然的目光扫过众人,他这才冷然道:“太后与武王,不舍先帝,决议殉葬,朕铭感五内,许他们进皇陵!”
恰好人还在皇陵这头,这下连运送尸体的功夫都省了。
没人敢有任何的异议,毕竟此一遭,要不是新皇早有准备,现在怕就是他和皇后的人头落地,而且还连皇陵都不能入。
相较之下,新皇还让太后和武王入皇陵,这都仁慈呢?
其实,人就是这样,有了比较,才能接受一些原本不能接受的事。
又是忙活了一阵,等回宫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
苏绵绵累坏了,况她还杀了人,虽当时没什么,但后头,还是觉得有些心戚戚的。
下銮驾的时候,她人都没醒,炎冥便将人一路抱回了华清宫。
第二日早朝,新皇便为昨天的事善后,对老四一家老小,他也没追究,老四的母妃,虽能猜出一些事。可见新皇没赶尽杀绝,也只得磕头谢恩。
这档子的事解决了,炎冥便开始着登基和封后大典,于此同时,多罗国那边也有消息传回来。
月落夜潜入多罗皇宫,在多罗大公主的房间里头,他曾看到过一块大殷皇族才有的皇子玉佩。那玉佩月落能肯定正是息谪的。
另外,月牙还在多罗坊间听闻,数年前,多罗大公主是有夫君的,那人不是多罗人,但长的很好,后来,不知同大公主生了什么矛盾,那人就再未出现过,很多人都在传,那人指不定是死了,而今,多罗大公主时常生病,约莫也是为情所殇之故。
而多罗这名唯一的公主。要知道从前还是能上沙场征战的人物,巾帼不让须眉,很厉害,便是多罗其他的王子都要稍逊一筹。
且多罗军中流行的火铳和枪炮,那样先进的技术,正是这位多罗国公主改良的。
一度,现任多罗国国主。还想将国主之位传给大公主,只是后来大公主身子不济,才逐渐打消了这年头。
饶是如此,多罗国大公主在多罗国中的威望,仅次与国主。
炎冥去找了月清商议,这要息谪和多罗公主的心头血为引才能解除禁术,息谪还好处理,毕竟此时人就关着,但多罗公主,却是不太好办,多罗离大殷山高路远,只怕即便取出了心头血,不等送回来,那血也要不得了。
月清琢磨了阵,踟蹰不定的建议道:“圣上,属下曾听闻,南疆有擅养蛊虫的,其中有一种冰蚕蛊,能吸食人的心头血,吸食了后,可蜷缩起来像蛇一样的冬眠,心头血于冰蚕蛊的腹中经久不坏。”
炎冥沉默,他问:“冰蚕蛊好找?”
月清摇头:“冰蚕难寻,炼成了蛊的更难寻。”
炎冥揉了揉眉心:“朕再想想,可有其他法子。”
晚上的时候,炎冥将这事跟苏绵绵一说,苏绵绵无所谓的趴他身上,安抚的道:“没关系,关息谪一辈子吧。”
炎冥揉了揉她的细发:“还是要解的。不然以后万一与我们的子嗣有问题呢?”
苏绵绵皱了皱眉头:“可是蛊虫这种东西,很吓人,怎么中蛊的都不知道。”
炎冥亲了她额头:“没关系,朕现在是天下之主,南疆人不给出冰蚕蛊,朕就灭了他们。”
苏绵绵咯咯地笑了,她在他怀里拱了拱:“阿冥因为我,都成昏庸的皇帝了。”
炎冥搂着人,没好气地拍了她翘臀一下:“我以为,从你敢穿朕的龙袍开始,就已经是了。”
他说着,翻身将人压下,咬了她唇珠一口:“快说,你是不是妖后?特意来亡朕的大殷的?”
苏绵绵搂着他,扬起下颌,眉眼滟潋,正儿八经的道:“你知道的晚了,我就是狐狸精变的,专门来勾你,让人做亡国君的!”
敢将“亡国君”三个字挂嘴边的皇后,还将这话对皇帝说,约莫也只有苏绵绵一人敢这样。
炎冥不在意,他伸手掐了她经不起挠的腰身,不屑的道:“还狐狸精?你这样的?”
他这相貌说是狐狸精还差不多,再说,有那么蠢的妖精嘛?
苏绵绵身子一抖,娇笑了起来,去捉他的手:“你说话就说话,挠人干什么,好痒……”
炎冥长眉一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骑不骑皇帝,今晚让你骑个够?”
苏绵绵二话不说,赶紧就往床榻外面爬。
但人才爬到一半,就被拖了回去。
“不要,我不玩,我不玩……”苏绵绵欲哭无泪,她以后再也不随便撩他了,这人记性太好!
炎冥哄着人,从头到脚地啃了番,还许诺:“乖,骑完就让你坐龙椅,我让人在龙椅上铺了褥子,随便你滚!”
当然,这滚来滚去,还是滚不出他的怀里!
苏绵绵嗓子都哑了,她倒是想一脚将人踹下床去,但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还坐龙椅!这厮一定没怀好意!
第二日,新皇后又晚起了,倒是下朝之后的新皇,忽然跟身边太监说:“冬天要来了,拿褥子垫龙椅上。”
太监赶紧去办,生怕龙椅太冷硬。有碍皇帝龙体,务必挑选的最软毛最长的褥子。
炎冥抽空瞥了眼,他点头,表示很满意。
那么长的软毛,蠢东西看着定然会自己主动爬上去,都不肖他多说。
凤鸾收到苏绵绵的消息之时,已经又过去了些日子。她拾掇了番,跟秦竹笙说了声,就进宫去看她了。
苏绵绵好似才爬起来没多久,整个人懒洋洋的。
两人面前,苏绵绵就差没挂凤鸾身上哭了,这后宫都只有她一个人,虽然每天晚上炎冥都会回来,但是她还是无聊的都快发霉了。
她恨不得变成挂件,同凤鸾一起出宫算了。
两手帕交各自聊了聊近况,苏绵绵也没瞒着凤鸾,将息谪还有她身上禁术的事说了,末了,又皱着眉头,说很不想阿冥为她去找冰蚕蛊大动干戈。
毕竟,他才刚坐稳皇位。
且叫她说,那禁术与她妨碍并不大,若是生怕祸及子嗣,她觉得就那样关着息谪也是不错的。
凤鸾却同炎冥的想法一样,这东西不安生,还是想法子解了得好。
出宫后,凤鸾便等着秦竹笙下朝一起回去。在路上,她晓得秦竹笙也是关心苏绵绵,便将所有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当天下午,秦竹笙就又进宫了。
他见了炎冥,也没说旁的,只从袖子里摸出个巴掌大的木匣子来。
那木匣子上花纹奇特,别有风格。
他道:“这木匣子是南疆出的,多年之前,秦家那位驸马的曾外祖母,曾是南蛮圣女,雒妃长公主生前有笔录,她与驸马的嫡长子,是用了圣女的一颗圣药才怀上的,所以,圣上和秦家多多少少其实有一点南蛮血统的。”
秦家诸多隐秘,现在的皇族息氏根本就不知道。
所有的东西都传给了秦竹笙这一脉,就是当初的皇后那房,也是不晓得了。
故而,对自己身上竟然还有微末的南蛮血统,炎冥讶然挑眉。
他看了看那个木匣子,又找来月清。
月清沉吟片刻,接过木匣子道:“圣上,属下愿意走一趟南蛮,为娘娘带回冰蚕蛊。”
炎冥想了一晚上,只要是有关苏绵绵的事,他便会慎重许多。
第二日,月清收拾好东西,再小心翼翼带上那木匣出发了,炎冥点了一名暗卫与之随行。
苏绵绵也知道这事,她微微沉默,一晚上只抱着炎冥没吭声。
又是好些时日过去,苏绵绵还是不太习惯皇宫的生活。
分明从前在王府中的时候,也不时常出门,现在在宫里,她反而觉得闷的慌。
她无聊到,将狐狸小玄从王府里送进宫来,平时炎冥不在的时候。就逗弄逗弄狐狸。
小玄已经长的很壮实了,在王府的日子它过的很好,苏绵绵曾经让炎冥专门拨了个小院子给小玄,里头放养着活的生禽,是以小玄在旁人面前还是野性十足,唯有在苏绵绵和炎冥面前,乖顺的跟条狗一样。
它还精明的很,瞅着炎冥在的时候。就离苏绵绵远远的,要炎冥一不在,它就能在苏绵绵面前,翻身打滚,求揉肚皮!
且在整个皇宫里,谁都知道它是帝后养的宠儿,除了他们俩,它就跟个大爷一样,走哪都有人伺候。
苏绵绵喜欢天冷的时候,伸脚藏它长毛里,一会就很暖和。
小玄也乐的和她这样玩,还甩着长毛大尾巴盖她腿上。
就是炎冥要嫌弃,总说小玄有骚味,早晚一天,他要把它宰了。
苏绵绵晓得他是吃味,面上好笑。觉得堂堂皇帝,跟个小孩一样。
半月之后,就是登基和封后大典。
礼部那边,整个部的人熬了好几个通宵之后,将大典一应准备妥当。
金线纹绣的龙袍,还有百鸟朝凤的凤袍,以及九龙冠和奢华的凤冠,如一不闪瞎人的眼。
京中百姓都对新皇将封后大典和自己的登基大典一块办的行为津津乐道。
新皇是要有多爱重皇后,才会将如此殊荣与之共享?
且还听闻现在的后宫,唯有皇后一人,那可真算是椒房独宠,如此情深,足以让皇后成为整个大殷所有女子羡慕的对象。
这日,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呜呜……”号角连天,擂鼓声声。
炎冥身着五爪金龙的龙袍,龙章凤姿,玉树芝兰,他左眼眉骨的银翎眼饰今个没有戴,长发绾起,头带九龙冠,那点很小的十字疤痕,苏绵绵用一点脂粉帮他盖住了,倒也看不出来。
他在万民注视下,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最后站在最高处,宽袖一拂,居高临下俯瞰众人,当真有气吞山河之概。
白玉号角声声震天,底下的万民下跪朝拜,并齐齐唱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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