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年轻。苏绵绵让他这一撩拔,眼尾瞬间就起了清媚水光,她攀着他脖子,挤进他怀里扭了扭,嘤嘤道:“好,我身上抹玫瑰膏好不好?”
她记得阿冥是喜欢玫瑰膏那种香香甜甜像糕点一样的味道。
炎冥低头轻咬了她软耳廓一下,低笑道:“小坏蛋!”
两人腻歪了一刻钟,痴痴缠缠地谁都不想分开,炎冥更是想将那堆文武大臣就晾那边,懒得再管。
他揉着眉心,有些无奈的道:“苏绵绵。你就是个红颜祸水是不是?”
有她在身边,他不想做色令智昏的昏君,估计往后都十分想君王从此不早朝。
苏绵绵咯咯地笑了,不过她还记着目下先帝新丧,不好嘻哈打闹,故而捂着嘴像偷腥得逞的小猫一样,贼兮兮的。
临走之时,她倾身,亲了炎冥薄唇一口,不想被人看出来,她还帕子将他唇上染上的口脂给擦干净。
末了,才狠心头都不回地走了。
炎冥眸色幽深地又坐了会,将苏绵绵带来的汤水都喝了,适才起身往屏风那边去。
接着,众位大臣就发现,这新皇办事的效率,竟比刚才提升了一倍不止,但凡任何事,过他那里,顷刻就能有决议出来。
回了华清宫的苏绵绵,当即允了那部分想要回乡的妃嫔。责令魏常明个就去办。
如此后宫之中彻底冷清下来,今年本是该采选秀女充盈后宫。
苏绵绵佯装不懂,硬是忘了这事,等炎冥日后自己去处理。
她欢欢喜喜地沐浴了,又将自己捣鼓的香喷喷的,只等天黑炎冥过来。
她琢磨了下,如今整个大殷都是要禁歌舞娱乐的,人人都还要穿素,是以炎冥约莫还要和她分殿而居,省的有御史在朝堂上弹劾她真的是祸国妖后了。
本来,如果先帝是个慈爱的,她和阿冥守守孝道也没什么,但先帝从前对阿冥那样不好,苏绵绵就不想理会他,总是人都死了,才不管他。
所以,炎冥晚上过来,多半是偷偷摸摸的来着。
她又觉得这简直就像偷情一样,分明是夫妻,行个鱼水之欢都要背着人,不让旁人知道。
她觉得心头不爽,但止不住一种偷偷摸摸的兴奋感。
晚上,她特意穿了一身纱裙,隐约玲珑,她自个看了看觉得这样用意太明显,阿冥一定会嘴溅的笑话她,所以她又在外头披了件正经的素色外裳。
准备等他憋忍不住的时候,她才好反过来笑他!
她遣散了宫娥,让月星在门外候着,碎玉也下去了,就一个人坐在床沿晃着小脚等。
时至亥时中,她隐约听到动静,眸子一亮,跟着就跑去开门,哪知道。门才一打开——
一冰冷的人,瞬间掐住了她的脖子!
苏绵绵心头一凛,她借着房里微弱烛光,看清面前的人,那张淡漠出尘到不识人间烟火的脸!
不远处,月星正被个一身夜行人的人缠住,脱身不得。也没法呼救。
整个华清宫,安静到诡异。
苏绵绵往后退,掐她脖子的人跟着往前走。
两人进了殿,苏绵绵抓住脖子上的手,难受到皱眉:“息谪,你想怎么样?”
息谪敛着睫毛。他一抬眼,苏绵绵才看清他眼底癫狂。
“不想怎么样,”他说着就松开了手:“你也别想着喊人,我既然敢来,自然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苏绵绵摩挲了着脖子,她警惕地往后退:“成王败寇,你输了。”
听闻这话,息谪脸上露出个古怪的浅笑,他这会脸上的出尘褪去,眉目之间浮起的却是多年来积压的隐忍很怨怼!”
“输?”他看着苏绵绵的目光诡谲又意味深长:“不,没到最后。怎能分的出输赢?”
苏绵绵摸到妆奁边,她抓起一支尖锐的金簪,大有息谪敢过来,她就能刺过去一样。
息谪看着她,忽的一笑:“这么多年,苏绵绵你还是这样,我记得当年你尚在襁褓,可我一抱你,你就咬我一口,连牙齿都没长出来,就先学会咬人了。”
苏绵绵心头巨震,她一脸难以置信。
息谪继续说:“还有你那哥哥也是,见你爹娘都死了,他不等死就罢了,见我碰你,捡起刀子就冲我来。”
“叮”的一声,苏绵绵手中金簪落地,她睁大了眸子,感觉身体里生出一种陌生的情绪,叫她很愤怒。
“所以,”息谪抬眼看着她:“苏绵绵,你不想知道你哥哥在哪吗?”
两辈子,苏绵绵都没有过家人,她虽然渴望有个家,有关心自己的父母,但一个人过久了,就不在意了,加之现在还有了炎冥,她就再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所以当息谪说她还有个哥哥之时,她是不在意的。
但,也不知是不是原身不甘的执念,这么多年,她早将这具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壳子当成了自己的了,但此时,还是生了愤怒!
她甚至不知道这愤怒是从何由来。
可要她为了素未谋面的兄长,就致阿冥与险境,她是绝不会愿意的。
是以,她极力压下心头的愤怒,冷冷笑了声:“本宫如今是大殷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以为本宫会在意根本就不记得的人?”
她弯腰捡起金簪,又说:“息谪,你有功夫威胁本宫,还不如赶紧逃命去,阿冥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息谪笑了,他背着手,情绪沉淀下来,面容又是高洁的模样:“你在不在意不要紧,总是你会听我的话就是了。”
“笑话!”苏绵绵声色厉下!
息谪脸上的笑意很古怪,这一瞬间,在他身上仿佛谪仙与厉鬼并存,他能淡漠不染世事,做个悬壶济世的神医,也能覆手为雨,为夺嫡,对任何下手!
甚至,他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
息谪悠悠然坐下,他似乎并不慌着走,也不担心一会炎冥过来发现:“不然,苏绵绵你以为自己如何沦落为乞丐的,还恰好被于家捡了去,都是要让你做替死鬼,可非得先毒哑你?”
苏绵绵心头一惊,她不曾料到,这事竟然也同息谪有关:“你安排的?”
息谪点头:“我花了十多二十年的时间去布置,那么多的小姑娘,可唯独苏绵绵你一人走到如今一国之后的地步,我是该说你确实有能耐将炎冥给迷的不知南北,还是该说,你合该是帝凤命格?”
自己是不是帝凤命格,苏绵绵不知道,毕竟上辈子,炎冥没彻底坐上皇帝的位置,她连皇子妃都不是。
息谪自顾自倒了盏茶水,敛着眉目淡淡说:“你可以不听我的,不过就是横死的下场罢了,听闻你同炎冥的感情很好,就这样生离死别,很舍不得吧?”
苏绵绵小脸紧绷:“你想干什么?”
息谪转着茶盏:“干什么,炎冥那个位置罢了,亦或……”
他顿了顿,猛地抬头看着苏绵绵,恨意深刻的道:“覆灭整个息氏皇族!”
苏绵绵心头惊悚:“你疯了!”
息谪低声笑了:“是吧?我母妃从前一直跟我说,我比先帝出色,那个位置。我也能有一争之力,可父皇跟我说,这辈子做个闲散亲王就好,再然后,他们都死了,我流离失所,逃离大殷。在异国他乡,一待就是好些年,我若不姓息,又何须要像个丧家之犬一样?”
苏绵绵是知道息谪这样的人,当自己还弱小的时候,便会将自己遭受的所有苦难怨恨到别人身上,仿佛这样,那股恨意才能支撑自己活下去。
一度,她也是这样,她恨亲生父母,既然生下她,为何又不要她!
她也恨过孤儿院那些欺负过她的孩子,甚至怨恨过那些因为身世而教唆自家孩子疏远她的家长。
可再后来,她就想明白了。人生还长,这些苦难又算的了什么呢?总是让她更坚韧罢了。
她学会了释然,学会了感恩,于是更加懂的珍惜。
但息谪显然没有释然,他反而是将自己逼进了死胡同,陷入魔障之中,再也走不出来,唯有要么得到,要么毁灭,就此一途。
她可怜他,却绝不会同情他。
“呵,你这是什么目光?”息谪微微眯起那双和炎冥很相似的凤眼。
苏绵绵摇头:“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去伤害阿冥,即便我死!”
息谪有瞬间的怅然,他起身:“希望你不会后悔。”
苏绵绵目色坚定:“绝不……”
“嘭”殿门被踹开。
炎冥一身气息森寒地踏进来,他目光紧紧锁在息谪身上:“朕的皇后,做什么决定,还轮不到你这个丧家之犬来管!”
息谪似乎就是在等炎冥,他淡然转身,看清他眼里的杀意,一语中的的道:“九宝。你可不能杀我,不然你的皇后怕是要同我一并陪葬的。”
他说这话,施施然看了苏绵绵一眼。
苏绵绵还没反应过来,她顿觉心口忽然钻心的疼,她脸色惨白捂着胸口蹲下身。
炎冥一个箭步过去:“绵绵?”
苏绵绵抓着他手,小脸冷汗津津。她便话都说不出来。
息谪看着苏绵绵,面无表情的道:“一个有用的棋子,就像风筝,飞的再高,总有线在我手里,先比九宝你比我更懂这个道理才是。”
说完这话。息谪背着手走出殿,殿外,起先和月星交手的暗卫,已经被拿下了,早死得不能再死。
月星和月白,还有一众炎冥的暗卫对息谪虎视眈眈,似乎只等新帝一声令下,就能拿下这人!
炎冥半抱着苏绵绵,他指尖有轻微发颤,看在苏绵绵份上,他已经想放他走了。
哪知,苏绵绵抓着他袖子,白着个小脸道:“不能放他走!”
当即。炎冥开口:“活擒!”
月星和月白往后退一步,将场地让给身手更厉害的暗卫,两暗卫上前,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息谪擒了,为防止他自尽,月白当即手快地卸了他的四肢和下颌,让他连死都做不到。
“啊……”苏绵绵痛呼一声,她整个人瘫在炎冥怀里,一身都在颤抖。
炎冥脸上杀意陡升,他喝道:“带下去,没朕的旨意,不能让他死了!”
息谪回头,他似乎没料到在这点上,苏绵绵这个棋子居然比炎冥还狠,不过,他笃定炎冥不敢杀他,故而脸上浮起一丝讥诮。
人被带了下去,走的远了,苏绵绵才稍稍缓过劲来。
她虚弱地没有半点力气。炎冥在床边守着她。
她张嘴就喊:“阿冥,息谪说,我还有个哥哥……”
炎冥拉着他手,纵使心头一惊暴怒的想杀人了,可触及苏绵绵的软乎乎的目光,他奇异的又安静下来:“我让人去查,要还活着,就定然帮你找到。”
苏绵绵点头,她虽不是很在意所谓的亲人,可人真要还活着,她也不能不管不问。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娇娇的道:“本来人家都准备好了在等你,可是都让息谪坏了。”
炎冥埋头在她脖颈,低声道:“没关系,以后我每天晚上都回来,来日方长。”
苏绵绵摸着他发髻,应了声:“我不知道息谪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可是好像他一念之间,我这里就会痛。”
她说着,还伸手点了点心口的位置。
“所以,不能让他走了,而且他已经疯了,即便皇帝让他做,大殷也就要完了,我懂的不多,可还是知道,这皇帝阿冥来做最好,大殷那么多百姓才是有福的……”她絮絮叨叨的说着。
苏绵绵忽然真的担心要是她渡不过这个坎,要真和阿冥生离死别了,阿冥一怒之下。做出不好的事来。
所以,她笑着说:“我家阿冥会是最好的皇帝。”
炎冥何其聪明的人,他低头亲了亲她嘴角:“蠢东西,你想的太多,我才不会管别人如何。你要再敢有不好的心思,我就让整个大殷给你陪葬,你越是要我做个好皇帝,我越是不做。”
苏绵绵气结,哪里有这样的人。
炎冥又说:“好生休息,我一会让月清过来瞧瞧。”
苏绵绵点头。她却不知道等她睡熟了,炎冥就找来了月清,还将起先苏绵绵的症状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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