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心头偷笑,打算一会找着机会定要笑话她。
但她也不先自个照照镜子。她眉眼间的清媚之色,比凤鸾的只多不少。
四公主也是懂这些的,她看着两个手帕交,竟觉得心头有些郁郁寂寞起来。
不过,这心情也是一瞬间而已。
每年的宫宴就是那样,无非吃点冷菜,听龙椅上的皇帝和皇后说几句。再跟下面的各家交流一下感情。
要苏绵绵来说纯粹是受罪,虽都是御厨做的菜,也都是精致的,可这种场合,礼仪上就是不能多用的。
苏绵绵觉得无趣,好在她进宫之前,和阿冥一人先垫了一碗热腾腾又味道鲜美的虾皮馄饨,不然这会干坐着真是难受。
席至一半,苏绵绵琢磨着再有一会的功夫,阿冥那边就该差人过来接她了。
然,就在这时,众多的妃嫔中,四妃之一的淑妃倏地开口道:“秦凤氏在哪?我可是好多年都没见着了。”
皇后夹菜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淑妃说:“淑妃怎的这会想起秦凤氏来了?”
淑妃是十皇子生母,进宫的早,又是出自四大家族的皇商的凤家,故而还是颇得皇帝的宠爱。
加之这些年,十皇子传出颇有文采的名声,让向来喜欢诗词的皇帝龙心大悦,这两母子在宫里的日子,倒过的和德妃七皇子一样,半点不差。
同样碍皇后的眼。
淑妃年约三十有余,她保养的好,一张丰腴的圆脸,很是富态雍容,跟朵娇艳的牡丹花一样。加之她天生有把娇滴滴的娃娃音,一开口说话,软糯糯的犹如乳莺初啼,在床笫上,便多得皇帝欢心。
她这会弯着眸子,娇娇滴滴的说:“皇后娘娘。臣妾还不是此前听闻凤家堂堂长房嫡女竟然下嫁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心头疼惜的厉害,想问问是如何一回事罢了。”
凤鸾再是迟钝,也晓得淑妃讲的人是她。
她起身提着裙裾福礼道:“秦凤氏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看着凤鸾,很是欢喜的模样,还冲她招手:“快过来我瞧瞧,哎呀说起来,我还是你长辈来着,莫要跟我客气。”
对于淑妃,凤鸾哪里会不知道。
当今还是皇子那会,凤家最开始并不看好,所以当皇子求娶凤家女儿的时候。凤家就选了个不起眼的庶出姑娘嫁过去。
谁能想到那之后的几年,当今顺利夺得九五之尊,那本是卑微的庶出姑娘,再诞下皇子后,就被抬成了四妃之一。
不过,凤家人并不出堂入仕,更多的是好几百年的皇商资历在那,是以也没啥事会求到淑妃头上,故而淑妃与凤家都没往来。
一直到十皇子启智,并逐渐传出文采出众的名声,凤家其他几房才和淑妃有接触。
对凤鸾来说,她既没有受到淑妃的庇护,也和凤家其他几房不是一路人。
所以在凤鸾眼里,淑妃就和个路人差不多。
今个宫宴,淑妃跟她露出这样亲密的一面,就显得和个黄鼠狼差不多。
淑妃嫌凤鸾离的不近,她去拉她的手,眉目慈爱的道:“好孩子,这些我在宫里头,也不好出宫。真是苦了你了。”
凤鸾嘴角上翘,面上疏离。
淑妃又问:“那秦家的对你如何?”
凤鸾矜持回道:“夫君待我很好。”
淑妃好似不信,她微微皱眉:“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还自立门户。能有甚前途,不若和离了算了,我凤家女儿,金堆银砌的长大,可不兴吃那种委屈和苦头。”
淑妃这样贬低秦竹笙,皇后也是秦家人,倒让她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凤鸾有点不耐烦。她又不是真的傻子,十皇子若想要有实力夺嫡,非的凤家金山银山的支持他不可。
而如今,凤家最重要的命脉是在她长房手里头,她又嫁了人,淑妃约莫是巴不得她吐出来。
凤鸾脸上神色淡淡,她抽回手:“淑妃娘娘,秦凤氏与夫君琴瑟和鸣,是要白头到老的,还望娘娘能祝福呢。”
听闻这话,淑妃嘴角的笑意也减了,她点点头:“你还年轻。以后总会明白的。”
凤鸾冲淑妃屈膝:“娘娘,没事秦凤氏就退下了。”
淑妃点头,偏殿里的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着凤鸾。
苏绵绵却不想叫自个的手帕交大庭广众下吃这样的委屈,总是阿冥说了,她只要和皇后面子上过的去,其他人都不用理会。
所以她仰起头,纯真懵懂的跟皇后说:“母后,儿臣此前听了个笑话,想跟母后说说,也叫母后开怀。”
皇后扬眉:“哦?是怎样的笑话?”
苏绵绵软娇娇的开口,她的声音不大,可整个偏殿里的人都能听清楚:“儿臣此前在西疆的时候,曾与王爷路过个小村子,村里有个老人,他总在讲故事,儿臣那会贪玩,就磨着王爷去听了一回。”
见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在听,苏绵绵瞥了淑妃一眼,继续说:“那老头讲,村子里以前有个很灵验的庙宇,虽然破败,可供奉的却是掌管姻缘的月老,但有那么一个无知妇人,她儿子娶了个贤惠但家世不算太好的姑娘,两人很恩爱,日子么,往后自然会越过越好的,但这妇人硬是要拆散这两人,让自己的儿子娶另外一个大户人家姑娘,儿子不从……”
“有一天晚上,就带着妻子去庙里求月老帮忙,那妇人也追到庙里,闹死闹活要拆散这对恩爱鸳鸯……”
“古话曾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亲。”
“那天晚上,那妇人在闹腾的时候。天降惊雷,一下劈在庙里月老泥像上,月老相塌下来,将那无知妇人压在地上,从此,这妇人手脚瘫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来。还要儿子儿媳的照顾……”
苏绵绵说到这,她还眨了眨眼,问皇后:“所以,真真的是毁了座庙,也不拆一桩亲,月老宁可自个泥身不保呢。”
她讲完,整个偏殿鸦雀无声,各家夫人都时不时瞄淑妃一眼。
淑妃刚才的话,可不就是在毁人的亲么?
皇后欢快地笑了,她嗔怪苏绵绵一眼:“你这孩子,就会逗本宫开心,确实是个好笑话。”
她说完,又去看淑妃:“淑妃,你说是不是?”
淑妃干笑几声,引在袖中的手几乎将帕子都给扭烂了。
凤鸾遥遥冲苏绵绵咧嘴一笑,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绵绵却是不知,她在这头给了淑妃难堪,偏殿那一边男宾那边,十皇子正不知死活的挑衅她家阿冥来着!
“父皇,今年瑞雪吉兆,且有父皇皇恩庇护,我大殷来年定然是个丰年。”十皇子端着白玉酒盏,眉目疏朗朝气,又说着俏皮的话,十分讨人喜欢。
当今圣上,自然也是喜欢听好话的,即便十皇子这话说得来很是直白,皇帝听了心里头也是高兴的。
这人一高兴,就喜欢多喝几盏。
“哈哈,说的好,赏皇十子一盏金玉琼浆。”皇帝哈哈大笑。
十皇子忙不迭笑着谢恩。
其实所谓的金玉琼浆,不过也就是一盏酒罢了。
十皇子欢快地喝了酒,他偏头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端王,上次在端王府的那顿羞辱,他可记的真真的。
加上,后来他的母妃淑妃秦凤两家联姻,可掌着凤家命脉的悉数都在凤家长房,凤鸾,无疑就成为他的绊脚石。
他也不是傻的。知道凤鸾与端王妃关系好,而秦凤联姻的背后,依稀也有端王插手的影子。
十皇子,自然对相貌堂堂但为人做事从来不给人脸面的端王没好感!
他喝了金玉琼浆,看着端王,就淡笑道:“父皇心情这样好。今个又是年三十,作为父皇膝下的儿子,小十愿意以诗一句,讨父皇欢心,就是不知其他众位皇兄皇弟,意下如何?”
这话一落,底下的大臣,自然有附和的,其他的皇子纵使觉得赋诗无所谓,可也不想让十皇子一人独占鳌头,故而无一不应和。
先是大皇子,他起身,端着酒盏,便是过了而立之年,他如今也是风度翩翩。
“儿臣不才,只想的出一句,”大皇子谦逊笑道:“龙翱祥云兆丰年。”
跟着是四皇子:“年年岁岁殷繁盛。”
然后是五皇子,六皇子,便是神色郁郁的七皇子都憋了出句不俗的。
轮到端王皇九子的时候。众人正竖着耳朵在听,皇帝也是颇有兴致,哪知他转了酒盏,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地盯着十皇子。
十皇子见他没吭声,脸上露出个似是而非的浅笑:“九皇兄,该你了。”
端王放下酒盏,俊美脸沿在这大冬天的,不逞多让。
他看了看皇帝,很光棍的说:“儿臣庸才,还请父皇见谅。”
皇帝神色一顿,就听端王又说:“儿臣只知道,虽是瑞雪,可也是要挨冻的,父皇以仁孝治天下,如今大殷才没有冻死饿死的百姓,这是我大殷之幸运,儿臣还知道,瑞雪后,明年的耕种,约莫是要户部加紧了,莫少了百姓的良种。”
端王这话一落,惹来殿中群臣惊异不已。
端王虽没吟诗作赋,可他说的话,却是来年朝堂都要提出来商讨的。自然也是皇帝关系的。
皇帝叹息一声:“皇九子能有这番思量,已实属不易,不错,不错。”
其他的皇子,起先作了诗的,都转头盯着十皇子。没作诗的,都在庆幸。
十皇子脸上的笑意已经没了,他虽然只小了皇九子一岁,可各人的经历,却是天差地别的。
他僵硬扯起嘴角:“九皇兄说的是,是皇弟思虑不周,狭隘了。”
端王冷笑一声,半点都不客气:“好说,十皇弟在京城锦衣玉食呆的习惯了,见的都是软玉金山,自然不知道京城之外,又是怎样的世界。”
说到这。他顿了顿:“既然你叫我一声皇兄,我便有责任多教导于你。”
他偏头去看皇帝:“父皇,不知儿臣说的可对?”
能见到自己膝下的皇子,这样的兄友弟恭,皇帝表示很欣慰。
他点头:“应是,应是。”
端王就在皇帝赞赏的目光下,淡淡的建议道:“我觉得皇弟年后就该去城外多走走,若是再那些穷苦人家住上十天半月,感受下什么叫生活,才是最好的。”
出奇的。端王这提议,竟叫皇帝都同意。
“皇九子说的极是,小十,开年后,就跟你九皇兄多学学,让你九皇兄与你安排。”皇弟心满意足的说。
十皇子心头膈应,可他还不得不笑着拱手应下。还必须得跟端王道谢。
端王面不改色,就是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端着酒盏,朝他举了下:“父皇放心,照顾皇弟,是儿臣应该做的。”
这一番的争锋相对,让众位皇子以及在殿的王公大臣,看着十皇子的目光都带出怜悯来。
端王的为人,整个京城,谁不晓得。
十皇子挑衅谁不好,偏生要去拔虎须。
这下好了,不作不死,连皇帝都赞同端王的话。十皇子开年后,能有好日子过才是怪事。
一场宫宴,热闹热闹,可有几人喜,也有几人忧。
苏绵绵和炎冥回府的路上,她将淑妃为难凤鸾的事说了,末了又皱着小眉头道:“阿冥,我得罪了淑妃真的没事吗?”
炎冥捏了捏她指尖,见不冷,才侧目道:“没事,总是老十最近不安分的很,早是得罪了的。”
苏绵绵弯着眉目应了声,她将自己的手揣进他袖子里头,摸着暖烘烘的手臂,低声道:“阿冥,我十六了。”
炎冥从鼻尖哼了声:“我也二十五了。”
跟着,他又说:“快点长到二十,给我生几个孩子。”
苏绵绵笑嘻嘻地拱进他怀里,较真的道:“那以后阿冥要是只宠孩子,不宠我了怎么办?”
炎冥将人拢进怀里,啃了她唇珠一口:“这是跟本王撒娇痴缠。嗯?”
苏绵绵摇着他手:“阿冥,说嘛,你以后是更喜欢孩子,还是我?”
苏绵绵就是故意问的,炎冥自打成亲后,就凡事都顺着她。她偶尔小任性,就喜欢看他为她的话而认真思考的模样。
炎冥挑眉:“你想本王怎么回答?”
苏绵绵顿觉得没意思了。
炎冥拉着她小手,十指相扣,低声说:“蠢东西,有你才会有孩子。不然本王和谁生去?”
苏绵绵眨巴眼睛望着他:“好吧,相信你。”
听闻这话,炎冥虎着张脸:“这样勉强,是本王这一年太让你顺心了,当初的话忘了?”
苏绵绵晓得他是故意在吓唬他。她扯了扯他没表情的脸,将薄唇都拉的来变形了:“是啊,京城里的人往后都要说端王妃无法无天的很,我就要说,这都怪王爷,谁叫王爷这样娇惯着我呢,叫我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苏绵绵这话却是没有说错的,炎冥也懂。
要说上辈子的苏绵绵,哪里会有现在这样活泼水灵来着。
这年纪的时候,那会她还是他的婢女,他鲜少在后宅,都是混迹在朝堂和前院,她其实能伺候他的时候并不多,后宅又有主母,日子过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快活。
可他自打有了重生老鬼的记忆,便想叫她再不同上辈子一样。
他想她过的好,就如同目下。
两人甜腻腻地回了王府,又一起守了岁,第二日苏绵绵起床的时候,炎冥早起来了。
她蒙着被子,在温暖的被窝里蹭了许久。
直到那点热气全消散了,她适才懒洋洋的唤了赤淡三人进来给她更衣绾发。
该用早膳的时候,她就见自家王爷背着手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月白怀里还捧着一大抱的鹅黄色腊梅花。
顿一股子轻悠悠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苏绵绵深嗅了一口,很是喜欢。
月白将腊梅给了赤淡三人,他转身就走。
本来,大早上的,还下着雪,他就让自家王爷拉起来,原本他还以为是练武来着,可不想,王爷竟是让他折花!
这样诡异的要求,差点没吓的月白从墙头栽下来。
不过,显然王爷的心思正投了苏绵绵的喜好,她吩咐赤淡将所有的腊梅都给插青花瓶子里,鲜活又好看,香味还很不错。
她转头,就亲了炎冥脸一口。
用完早膳后,苏绵绵原本以为会和往年一样,哪里都不去。
但炎冥叫她再加件披风。让月白准备了厚礼,跟着就带她进宫了。
苏绵绵有点不解,炎冥只说:“该去看看姨母。”
苏绵绵恍然大悟。
丽昭仪素来喜欢安静,大年初一,原本众妃嫔是可以和皇帝一起过的,但她没去。未出阁的四公主回宫陪着她。
炎冥和苏绵绵来的时候,丽昭仪正十分有兴致的教四公主女红,两人手上缝的是小玩意,能看出四公主并没多少兴趣,丽昭仪倒很喜欢女红。
炎冥进殿,他先是拉着苏绵绵给丽昭仪福礼,随后又让苏绵绵给她敬茶。
苏绵绵恭恭敬敬地敬了茶给丽昭仪喝,丽昭仪笑的眉眼慈爱。
“好孩子,快起来,地上凉。”丽昭仪将跪在地上的苏绵绵拉起来,顺手将发髻上的点翠赤金镶白玉的流苏蝴蝶簪子塞苏绵绵手里。
苏绵绵道谢,炎冥拉她坐下后,她侧头跟四公主挤了挤眼睛。
四公主撇了撇嘴。
炎冥知道苏绵绵和四公主关系好,便柔声问道:“要和小四一起去逛逛吗?”
苏绵绵从善如流,她同丽昭仪福身,跟着四公主手挽手就走了。
见两人都出去了,炎冥才对丽昭仪道:“姨母,开春的时候就让父皇给六哥分封吧,先让六哥去封地,离开京城的好。”
丽昭仪心头一凛:“小九,你这是要做什么?”
炎冥摇头:“不是小九要做什么,是有人坐不住了。”
丽昭仪紧了紧手头的帕子:“不然,姨母去求求圣上,让他把小六和你一起分封了?”
炎冥淡笑了声:“姨母不用,小九如今有亲王封号在身,父皇不会再给分封封地的,六哥这些年无心权势,让他离京反而会更自在,至于小四的亲事,姨母也不用担心,她若不想,没人会逼着她当真去和亲的。”
大年那天,苏绵绵亲手做了顿元宵。
她做的元宵很特别,每个颜色都不一样,五颜六色的,很是精致好看,便是连御厨都甘拜下风。
她端给炎冥用,根本没有第二碗,两人合力用一碗。
她眸子晶亮亮的,又满脸期待地望着炎冥。
炎冥动作文雅地吃下一颗元宵,不吝赞赏她:“味道不错。”
哪知,苏绵绵催促他:“你赶紧吃第二个,那个紫色的。”
炎冥当真舀了紫色的来用,结果第一口牙齿就咬到硬物,他眉头一皱,觉得进了嘴里的东西再吐出来,实在不完文雅。
苏绵绵可没那顾虑,她抓着他袖子飞快的说:“快吐出来啊,不能吞下去。”
炎冥只得将嘴里的硬物吐在勺子里。
却是一枚圆形方孔的铜钱!
苏绵绵欢喜抚掌:“不错,阿冥才第二个就用到今年最幸运的元宵,今年从年头到年尾,阿冥都会运气红红火火!”
炎冥叫她这样的说辞给逗笑了,他拿帕子将那枚铜钱取了出来,又晃着碗里剩下的元宵问:“还有哪个有?”
苏绵绵抢过勺子。她自己舀了个粉红色的,放嘴里一咬,一会也吐出一枚铜钱来。
她将吃食咽下去,笑眯眯的道:“我今年会和阿冥一样,运气都会不错的。”
炎冥俯身,舔了她嘴皮一口:“这个,才是最幸运的。”
苏绵绵欢喜极了,她还将那两枚铜钱洗干净,一枚放炎冥的香囊里,一枚放她荷包里。
炎冥虽不信这些,但见她乐在其中,也就听之任之,随她高兴。
过了元宵,炎冥就开始上朝了,苏绵绵寻思着也要给自己找点事来做,不然整天无所事事,就会想缠着阿冥的慌。
她和她往后还有那么多年的好日子要过,所以现在不能太黏糊,总要是有彼此的空间不是。
苏绵绵表示。她要好生经营她和炎冥的感情,以后才能真正的天长地久。
于是,她开始频繁往枫林晚去,将落了一年多的庶务悉数捡起来,又继续研究推拿和香膏,准备将枫林晚的业务再扩展一些。
她这头忙的时候,端王那边也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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