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琛安抚的拍拍她手背,继续说道:“老仆的祖父亲眼看见这样神奇的一幕,只当是仙人下凡,又惊又喜,一骨碌爬起来翻身就跪下了,那人连称自己不是仙人,又因在人前显露了自己的本事。
很有些惊慌的模样,就不欲多留,起身要走。老仆的祖父多了个心眼儿,借着感激那人的救命恩情,在那人身上偷偷放了个戳破了口子的装了红豆的荷包,并顺着路上掉落的红豆顺利的跟踪那人到了隐族的秘密居住地。”
“被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那个隐族人竟然没有杀他灭口?也活该给隐族带去了那样严重的祸事!”安然也不知是气恼还是怎的,狠叹了一口气:“想必正是那个忘恩负义的人,告诉了别人隐族的事情。”
“正是如此。那时候东陆整个大陆都陷在战火中,各地乱军起义军不计其数,谁人不想在乱世中称雄,建立丰功伟业?
但老仆的祖父却深知他自己没有称雄天下的本事,因为他手里没有军队,于是就想做个有从龙之功的流芳百世的伟大臣子。
根据他的多方考虑,他最后选择了前大燕,也就是如今燕国的开国皇帝。听闻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人跟事,燕国的太祖皇帝哪里还坐得住。
当即就带了老仆的祖父,率领数千精兵去了隐族藏身的大山里,要求隐族众人为他效命。隐族族长誓死不从,只说祖上有命,隐族族人决不能入世。燕国的太祖皇帝自然十分气恼,他又是杀人不眨眼的。
既得不到隐族为助力,就担心别人有可能会得到隐族相助,就想也不想的下达了灭族的命令。”皇甫琛将自己知道的也都尽数告诉给安然:
“燕国的太祖皇帝下令杀了人不说,还让人放火烧了隐族避世的那座大山,据说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也因此才有了隐族全灭的传闻。”
安然听的心头怒火蹭蹭直冒:“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就是东郭先生和狼!”
太气人了!若说因为隐族有争霸天下的野心。又因为本事不济被人灭了那也就算了,可现在听来,这算什么?
隐族好端端的避居隐世,就因为随手救了个狼心狗肺的人,结果就给全族人带来了灭顶之灾!这不是飞来横祸吗?
安然越想越气,揪着皇甫琛的手背气鼓鼓的问道:“后来呢?那出卖救命恩人的坏蛋是怎么个下场?”
顿一顿,又不解气的道:“要是这样他都能有个好下场,我一定要气死了!”
她气恼下。面上就染了一层红晕,仿佛胭脂般均匀的涂抹在她娇俏的小脸上。
皇甫琛忍不住倾身靠过去,薄唇难得温柔的落在她嫣红的脸颊上。
安然正气恼呢,不解风情的一把推开皇甫琛的脸:“说正事呢!”
本想借此亲吻来安抚她的皇甫琛就不满的啧了一声,又下手捏了她脸颊一记,方才继续道:
“那老仆的祖父虽然举荐无功,倒也是有点才干的人,燕国的太祖皇帝就将他留在身边任用。他为人机灵,又十分擅于钻营,几十年间,封侯拜相十分风光。”
虽知道她想听的是这人不得好死的下场,可皇甫琛也不想骗她,且他也知道,这些旧事,她其实承受得了。这才与她实话实说。
安然气鼓鼓的长出一口气:“果然祸害遗千年!”
“他虽官运亨通,可底下的子孙却都是没有能耐的,等他闭眼去了之后,他的不肖子孙们就把他赚来的偌大的家产败了个精光。
乾坤门的老仆也是在整理他手札笔记时,才发现了隐族这件事。他自己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可随意画而可取物’这句话给他留下了很是深刻的印象。
他进了乾坤门后极爱喝酒,喝醉了就同人说他家祖先与隐族的事,别人都不信。本王原也是不信的,直到你进了王府。”
无中生有的馒头包子跟鸡蛋,一下子就让皇甫琛想到了守门老仆常常感叹的那句“随意画而可取物”,虽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大胆,但还是命人去查了安然的生平。
后来的事安然不用他说也知道了,只是:“你就只听了他说的这么个听起来荒诞不已的故事,又是如何肯定我跟我母妃就是隐族的后人的?”
“本王听了人回禀,说你屋里无缘无故会出现馒头之物,本王就总想起老仆的祖父手札里记的那句话,事关重大,本王自然留心又上心了,就让夏国的人盘查了一番你母妃的底细。”
华嫔的底细?安然想了想:“听人说,是我父皇某一年去行宫避暑,恰巧看见了我母妃在山林间设陷阱捕捉小兽。
听说我母妃虽穿着粗糙布衣,然而却生的秀色照人,如安然美玉纯净无暇。
父皇当时就看呆了,疑是仙子下凡来,不顾我母妃的反抗,将她带去行宫,很是宠幸了一阵子。”
她自然看不上夏帝强抢民女的做法,言语间以及神态中就流露出了鄙夷之色来。
安然扁扁嘴,又道:“因我母妃出身乡野,又是那户人家捡来的养女,那户人家得了好处后,也不敢声张出去,是以鲜少有人知道我母妃的身世。怎么,难不成她这身世竟是假的?”
“本王查到当年夏帝强抢你母妃那一桩,才发现当年你母妃被夏帝带走后。那户人家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甚至,没有知道他们一家三口是什么时候搬到了那里去的,你说这事蹊跷不蹊跷?”
凭空出现的一家三口,又是那么巧的,被夏帝发现了的妙龄美少女,紧跟着,又凭空消失的美少女的家人,安然这样一想,也觉得十分蹊跷:
“就像是我母妃的养父母,故意将我母妃送到我父皇跟前的一样。难道那两个人也是隐族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报仇?
那不是应该将我母妃送到燕国去才对么?我母妃进宫后,分明又十分的低调,除了这一回莫名其妙的逃跑,她就像是个隐形人一样,没有丝毫作为。
难道是为了蛰伏,等待一个时机?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所以她从夏国跑了出来?”
安然头痛的抱着脑袋叫“哎哟”:“这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可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找到你母妃后,自然一切就都明白了。”皇甫琛却没有安然那么烦恼,语气笃定的开口道:
“其实本王查到你母妃这边时,也是一团谜团。并不能就此肯定你们母女两个就是隐族人,直到你自己漏了陷,本王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她想逃离他,他就拿玉玺来试探她,她果真一口就应了要帮他找玉玺,他那时候所有的怀疑就都得到证实了。
安然这时并没留心皇甫琛的话,她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忧心忡忡的问道:“你说这件事的背后黑手,是不是我母妃?”
皇甫琛拿手指推开安然因疑惑纠结而紧紧皱起的眉头:“这些事你不必多想,有本王在,任是谁在背后搞鬼,本王也会将他揪出来的。”
安然这时候正用得着皇甫琛,听他将这件事揽上了他身上,自然满心欢喜,一高兴就忘形的赏了他一个响亮的吻。正正儿盖在他的薄唇上。
她动作又快又没有任何预兆,待到皇甫琛回过神来,她早已亲完了,笑眯眯的一边对他挥手说拜拜,一边拿脚将人往床下踢踹:
“万事就拜托王爷了。天色不早,明日王爷还要上朝呢,我就不耽误你宝贵的睡眠时间了。快回去睡觉吧,晚安么么哒!”
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啊!
皇甫琛被她明目张胆的拆桥气的笑了起来,到底还是怕她伤着了自己,顺从的被她“赶”下了床,临走时黑着脸吓唬她:“今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
安然伤的并不重。不过是有些擦伤与挫伤,跟欢颜的脚伤比起来简直算不了什么。
若不是被安太夫人紧盯着要她躺在床上休养,安然第二天就要下床活动的。
好不容易多躺了一天,安太夫人还有话说,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躺下去了,又有皇甫琛帮她说话,安太夫人这才放任她下床活动了。
虽然具体的婚期还没有定下来,不过皇甫琛说了是在九月,时间就显得非常紧迫了,安然原还想万事不管随便皇甫琛与安太夫人安排与折腾,到了这时候,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了。
首先就是她的嫁衣,在夏国那些年,安然为了不让华嫔失望,也曾好好钻研过女红的,只是后来发现她无论做的多好,华嫔也从来不会夸她赞她,依旧十分冷漠的待她,安然就没了什么兴趣,丢了这些年,但基础功还在。
虽然不用她绣一整套的嫁衣,但总归要自己经手才算符合规矩,安太夫人就将盖头这一部分交给了她来做。
至于其他部分,则由府中的绣娘没日没夜的赶工完成。
但她依然还是饱受了折磨,比如为了追求嫁衣的精致精美,她得接受一天三遍的量身。繁复的花纹选择,就连一颗盘扣都得过了她的眼。
嫁衣还只是其中一部分,那一天皇甫琛告诉她会让人将王府的图纸送过来给她,让她按照自己的喜好修缮改造王府的格局。
隔天王府的高管事就将图纸送到了她的手上,安然哪里懂得这些,就问高管事王府从前有没有修缮改建过,之前的格局又是谁设计的。
得知王府以前也动过工,更是皇甫琛亲力亲为设计的,安然顿时就松了口气,小手一挥甚是豪迈的道:“那就还是照着以前来。”
又想起这些日子皇甫琛待她的温柔小意,安然很是及时的拍了一记马屁:“既是王爷督造的,自然就是最好的。”
这话当然很顺利的传到皇甫琛的耳中,不过这么一句话,就让他心情愉悦了一整天,直到肖大送回一条最新消息来。
而此时,借着采购出门逛街的安然,正好借这机会跟黄鸿飞在外头碰头。
这次两人见面的地点是在茶楼里,黄鸿飞自然有本事避过所有人的耳目悄然出现在安然面前。
他的出现令绿澜与如容十分警惕,她们看向他的眼神非常不善,护在安然身前,大有要将黄鸿飞打出去的意思。
黄鸿飞笑嘻嘻的晃进安然所在的雅间来,压根儿没将绿澜二人放在眼里,甚至还不知收敛的冲她二人打招呼:“两位小美人儿,又见面啦。这回不再藏头露尾的躲在暗处,倒是光明正大的出来了?”
绿澜小脸涨得通红,若非如容拉着她,她都要扑上去跟黄鸿飞拼命了。
按说这样寻常一句话,绿澜实在不该这般大的反应,仿佛被羞辱了一般,想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绿澜觉得羞辱的事情?
如容是个圆脸小姑娘,本来十分和善一张脸,若是爱笑,便是人畜无害的标准长相。只可惜这姑娘跟她家主子一个样。时常挂在脸上的,都是冰霜。
她此时拉着受了刺激的绿澜,平静而平板的说道:“咱们打不过他。”
绿澜咬牙瞪着黄鸿飞,在他笑眯眯的注视下愈发恼羞成怒,到底还是听进了如容的话,往安然身后退了回去。
如容见安然只是好奇的打量他们,并不命她们赶走黄鸿飞,便也跟着绿澜退回到她身后去了。
偏黄鸿飞还不满,问安然道:“小夏啊,咱俩说悄悄话,她们两个杵在这里干什么?快打发她们出去吧。”
安然就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这两人虽然如今也受她使唤,但对她们来说,皇甫琛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
那家伙本就对黄鸿飞有些忌讳,她私下里跟他见面,他定然会教绿澜如容盯紧了她跟黄鸿飞,就算她开口让这两人出去,她们也未必肯听她的。
“她们……奉命保护我的,不好打发了出去。况且咱们又不是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光明正大的,也不怕人听。”安然只得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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