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圣康奈私立医院来了几名中国医生,他们是李金山国内的好友,来自国内各个知名医院。
起初齐阎建议李金山与国外的美容医生来为包馨儿做手术,但是考虑到语言不通,只能做罢。
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李金山与好友们探讨手术细节,杨红英旁听,这场手术,她也会参与,因为没有皮肤科手术经验只能观摩,并充当麻醉师的角色,李霍接触的领域比较广泛,他将会与主刀医生一起完成这项手术。
包馨儿身体大面积伤疤,四肢最为严重,预计这场手术需要进行六个小时以上,这就意味着,杨红英要为包馨儿做三次以上的中药麻醉,也就是物理麻醉。
夜色朦胧,龙景庄园的空气格外清新。
包馨儿倚靠的阳台,望着天空那一轮皎洁的月色,努力放空的大脑,却更加地心神不宁……
齐阎说,什么都要想,也不要有压力,就算是手术失败也没有关系,他说得风轻云淡的,可她体会得到,如果不抱希望,他又何必煞费苦心地安排。
“睡不着也别那儿站着,小心着凉。”齐阎端着温水进来,见包馨儿架着拐杖站在阳台发呆,微微一蹙眉说道。
“外面没风,不冷。”包馨儿回头看了一眼齐阎,应声道。
齐阎一手端着水,一手随意扯过床上的毯子,信步走向她,先将水杯递过云,然后用毯子裹在她身上,“先把水喝了,再允许你发呆五分钟。”
齐阎这是要她养好精神,笑了笑,“十分钟。”
“好,十分钟。”
齐阎说完,就一直看着她,包馨儿喝完水将杯子还给他时,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也许明天的手术会很成功,也或许会失败,父亲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我却只能将这个可能性当作百分之三十来看,因为他身上有伤,他或许坚持不了那么久。”
齐阎的担忧不无道理,李金山要求齐阎给他准备一些吗啡注射剂,在关键的时候,要用在他的身上,对于李金山的要求,齐阎是万万没想到的,他居然要用吗啡也维持自己的精神,可见他本人在这场手术中的作用巨大。除此之外,便是感动了,李金山果真拿包馨儿当亲生女儿看待了!
吗啡不难弄到手,他只是犹豫要不要让李金山用,一旦李金山使用,很可能包馨儿手术后醒来就再也看不到李金山,美容手术是有恢复期的,他作了这么大努力,不想到最后包馨儿因此而怨恨他,甚至难过地放弃……
不怪他多想,因为太了解她了,她绝对是一个会为了至亲的人跟他反脸的人!
“其实这个手术我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以前卫钦带着我寻了很多家医院,除却麻醉,通过美容手术地完全修复伤疤的概率很小。”包馨儿攥了攥手指,勉强一笑说道。
齐阎的心思变得更加沉重,故意问了句,“不相信父亲的医术?”
摇了摇头,她说,“父亲的身体重要,无论手术成败,希望父亲能够多陪伴我一些日子。”
齐阎眉宇蹙得更深,试探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手术成功了,可是父亲他……”
“没有可是!”包馨儿打断齐阎的话,眼底闪过一抹痛苦,扬高了嗓门,将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地倒出,“我以为这场手术会非常简单,没想到居然需要十几个人协作,我从来没来没想过会这么复杂,我有些退缩了,可我努力说服自己一定要尝试这场手术,因为你还有很多人,为了我付出了很多时间与精力,但是不想这场手术的代价是失去父亲,我的生命里充满了不对等的交换,我无法接受父亲用生命换取我一身貌似美丽的皮囊!”
“好了馨儿,你太激动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齐阎伸手将包馨儿轻轻纳入怀里,大手落在她的后背轻拍抚慰,另一只手还拿着空水杯,目光落在上面,眼底的光更深邃。
“齐阎,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朝你大声吼的,今天上午见父亲从中国召来那么多人,我心里忽然没了底……”包馨儿头埋在他怀里,声音颤抖,嘤嘤哭泣了一阵,仰头看他,一脸的泪水,“我好不容易有了父亲,你让父亲多陪陪我好吗?哪怕不作这场手术。”
齐阎叹了口气,俯头迎视她的目光,“傻馨儿,这两者不冲突,再说了,给你做手术,让你像以前一样漂漂亮亮,可以穿更多好看的衣服也是父亲的愿望。”
“那么你呢?如果我手术失败了,你会不会很失望?”包馨儿忽然感觉眼皮子好沉重,抬手揉了揉眼睛,干脆将另一个疑问也说出来。
“我何止会失望呢,而是自责,是我害你成了这样。每次见你穿衣服时遮遮掩掩,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所以但凡有一丝这样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我要治好你!但是馨儿,这样的手术我们做一次就够了,就算这次失败,我也不再让你冒这个险……”
怀里的女人很快睡了过去,确切地说是晕了过去,适才她喝的水里,他放了些安眠药铺,就是希望她能好好地睡上一觉……
等再次醒来,她的世界将会更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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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圣康奈私立医院陷入紧张的氛围。
阳光透过窗棱射进来,从早晨到到中午,变换了许多角度,齐阎将手上的事情交待下去,手机也关了机,他的神情有些紧张,坐在手术室外,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看着手术室紧闭的房,内心腾升的一抹恐慌渐渐扩大,还有难以言喻的个中滋味,如果他没有命展鹰强行带李金山来旧金山,而是带馨儿去长白山找他,那样现在的情景会不会截然不同呢……
从包馨儿进入手术室,他便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他从没像今天这般手足无措过,也从没像今天这般纠结过,纠结是因为他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将吗啡送给李金山呢……
走廊里有些纷乱,从电梯出来人向展鹰的一名手下低声汇报什么,只那么一会儿便又安静了下来。
“齐阎先生。”展鹰迟疑片刻后上前。
“什么情况?”适才的动静齐阎也听到了。
“杰里来了,在楼下。”
骆威尔落马,杰里凭借良好的人际关系再次上位,对此竟然不避嫌地扬言说齐阎暗中助了他一臂之力,这个家伙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打发他走。”杰里就是颗墙头草,谁给的好处多就倒向谁,这样的人不但靠不住,而且极有可能反咬你一口,齐阎不会给他机会攀关系。
“杰里说骆威尔的人调查到您藏毒。”这正是展鹰迟疑的原因。
“呵!”齐阎冷哼,“我们小觑骆威尔了呢。”
“是我疏忽了。”展鹰自诩做事一向谨慎,却不成想被骆威尔咬住了把柄。
“不怪你,我也没有想到。”齐阎深深望一眼手术室的门,又看了看腕表,最后示意展鹰再靠近些,“全销毁。”
“这——”齐阎惊讶,先不说吗啡那东西极难搞到手,而是李金山在这场手术中至关重要,万一他……“您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毕竟这场手术您付出的代价很大!”
“照我说得做。”齐阎沉声重复一遍。
见齐阎心意已决,展鹰没再说什么,转身向卫生间里走,销毁吗啡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冲入马桶,
等骆威尔察觉的时候,就只能捞粪便了。
时间又两去了两个多小时,齐阎看腕表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的心,像发条一样绷到了极限,他坐在椅子上,不停变换着坐姿,每望一眼窗外的阳光,他的眼前都是包馨儿的身影,回眸看着他,或哭,或笑……
终于六年个多小时过去,他脸上的神情渐渐浮现喜悦,只要李金山没事,手术成功的概率便会很大,只要李金山好端端的,包馨儿醒来能够看到父亲安然无恙,只要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这六个小时的等待便是值得。
怀以如此心情,齐阎站起身,缓步走向手术室门口,准备迎接包馨儿出来。
又是半个小时,齐阎想了很多很多,想将来的某一天,他再给为包馨儿举办一场盛世婚礼,她穿着漂亮的婚纱,凝白如玉的肌肤被阳光映衬的粉嫩,他的手搭在她的肩头,缓缓拂开她头上的白纱……
手术室的门轰然打开,齐阎的心像石头一样猛然落地,明明该兴奋一下的,却在见到李金山被推出手术室后,心一惊,大手压住推床,“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脸色骇人极了,一双眸子都泛了红,像是急火攻心,又像是担心受怕,总之复杂得难以形容。
“齐阎先生,李老先生已经昏迷三个小时了,他说就是死在手术室,也要陪着您太太做完这场手术,他的手一直扒着手术床,直到手术完毕,我们才有心力掰开他的手,您快让开吧,他需要抢救!”李金山的其中一位好友像说绕口令地一口气说完,顾不得开罪不开罪齐阎,身子一个猛劲撞开他,“快,快送内科手术室,快召集医生,他还有脉搏……”
窗外阳光明媚,却仿佛突然间阴沉下来。
齐阎看着远去李金山被一堆人七手八脚地推远,脑袋竟有一瞬的空白。
“太太她人呢?杨红英呢?”展鹰大手一伸,将差一点关上的手术室大门一把拉开,然后又扯过一位女护士,压低嗓音质问。
女护士被吓得不轻,话都说不顺溜了,“都、都在里面,做术后处理。”
“喂,齐阎先生你不能这样进去,会感染患者的!”见齐阎像风一样冲进去,女护士吓得胆都快要破了,赶忙大声制止。
齐阎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看就要冲术包馨儿做手术的房间。
“哎呦!”齐阎速度太快,杨红英正好出来,两人撞了个满怀,疼得杨红英大叫了一声,手下意识捂住鼻子。
“齐阎先生,你自己好歹也是学过医的,难道不清楚馨儿的手术过程吗?她需要在无菌室呆够48小时才能出来!”只见杨红英捂着鼻子怒瞪着齐阎。
杨红英的话像锤子似的,又猛又准地敲打着齐阎的心,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连后退两步,眼睛却拐着弯瞅向她身后,“馨儿的手术……”
余下的字眼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齐阎索性强行拉着杨红英大步回到走廊。
杨红英一直捂着泛疼的鼻子,被齐阎扯着,走路踉踉跄跄。
展鹰在一旁看着,正要上前,却闻杨红英尖叫了一声。
“天啊,我要毁容了,谁要我啊!”泪水浮进眼眶,杨红英的鼻子流血了。
齐阎一愣,一把松开手,也许眼前的女人不是包馨儿,他漠然地看着,一个歉意的字都没有。
倒是展鹰上前看了看杨红英的伤势,“没事,只是流了点血而已,骨头还好好的。”
“别捏了,再捏鼻梁骨都断了!”杨红英推开展鹰的手。
“好好好,先把鼻血擦了。”展鹰递过去一张方巾,蓝格子的。
杨红英没接,不悦地说,“我给你买的,擦血了不就脏了吗?”
“这本来就是让人用的,脏了可以再买。”展鹰不以为然。
然后两个就手帕的问题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起来。
“够了!”齐阎实在听不下去,迟迟不见有人推包馨儿出来,心里火急火燎的,又一把扯过杨红英,“我问你馨儿现在怎么样?!”
“馨儿、馨儿,你怎么不问我师傅怎么样呢?
李金山指导完手术,晕倒。
齐阎陪着昏迷不醒的包馨儿。
齐阔在危机这下遇到卫小雨。
治病。腿没有毛病。
李金山坚持了很久。
最后用自己的死,令包馨儿重新站立。
反正他也活不久了,在死之前为包馨儿治好皮肤。
李金山下葬的那天,新闻曝光。他的太太只有二十岁。包馨儿有了父亲,不再是受世人白眼的孤儿,而李金山死后,“
曝光是为了威胁李金山承认包馨儿是他的女儿,
暗度陈仓
杜鹃为什么要说是阎玉川?
阎玉川枪抵包馨儿的头。
本来要下的是毒,却变了普通的寒药,也是玉川所为阎玉川撞人是替父转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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