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阎眼皮子都没抬,展鹰每见利伟文一回,就有种想揍他的冲动,只有齐阔这个八婆对利伟文的话感兴趣,“卖什么关子,快说!”
“真的要我说吗?我怕我说出来,你们的齐阎先生会掐死我。”利伟文故作骇然地打了个冷颤。
“你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齐阎佯装阴狠的样子。
利伟文没再理会齐阔,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好笑地看着展鹰,“有舒服的椅子不坐,就给我腾个地儿,我可是有正经事找你们的老板谈。”
展鹰移了一下身子,但是很想知道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肆意诋毁齐阎,于是冷冰冰地问,“那个人是谁,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发布到其他网络?”
“一封匿名信罢了,我怎么知道是谁,再说了,无非是一些捕风捉影的笑料,网上类似的议论还少吗?”利伟文瞥了一眼齐阎,见他一贯漠然的样子,反而有心捉弄,看向展鹰的眸光变得怪异,“那匿名信中提到你们的齐阎先生是小受哦,而你是——”
“谁这么混帐!”展鹰火气冲天地吼了一声,“把那封信件的IP地址给我,我非得查出来这个家伙不可!”
“哎——还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我?”齐阔滑着皮椅的转轮滑向利伟文,那张白净的脸像极了某个韩国男星,越来越妖冶。
“说了,说你是齐阎的头号男宠。”利伟文照实说了句,可是接下来的话忽然变得小心翼翼,“帝克集团高层是不是该招聘几个女秘书,齐阎的男秘书换了好几个了吧,据说都是因为齐阎而找不到女朋友才离职的,像这样下去,哪个男人还敢给齐阎当秘书啊,除非是伪娘。”
齐阎只觉耳根子乱轰轰的,睁开眼,瞳仁深处是化不开的寒,抬手,朝办公桌上“嘭嘭”地猛敲了两下,“给我打住,没事走人,这里不是你的利扬媒体。”
利伟文收起脸上的戏笑,一本正经道,“终于肯拿正眼瞧我了,那么现在就说说帝克集团入股中国利扬媒体的合作案细节吧,接下来的利扬媒体推出的活动,你到底要不要赞助?”
如今,举目整个美洲,近一半的城市都有帝克集团的金融公司,小到证券公司,大到银行。帝克集团也在齐阎的带领下早已洗刷最初黑道出身的污名,齐泰会依然在,管理着旧金山及其他一些城市的娱乐场所,整体成员的素质及能力都是极高的,当然他们的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
自六年前至今,齐泰会再未传出滋扰民众、破坏公众秩序等不良行为。
因为齐阎曾下令,齐泰会成员若有违法乱纪的行为,无论大小,一律革除,永不得入会。
六年前,因包馨儿的一句话,成就了利扬媒体驰名亚洲的美名,但是帝克集团入驻的中国的计划无限期延后了,而在旧金山乃至加州,齐泰会早在无形之中成为了利扬媒体的靠山,就只是因为帝克集团持有利扬媒体中国分公司的股份。
今年利扬媒体中国分公司推出“众星捧月”计划,邀请中国知明影星、歌星参与一场大型的联谊活动,而中国百花奖将与这场联谊活动一起进行,这场活动只放出六个赞助商的名额,广告策划是最尖端的,广告效应也将是空前强大的,其中有四名都是亚洲富商,一名亚裔美国人,最后一个名额,利伟文特地留给了齐阎。
两天前他让杜罗送上了合同,到现在齐阎也没给他一个明确的回复,所以,他只好亲自登门。
“我没兴趣。”齐阎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拿热脸贴人冷屁股,最讨厌的就是遇到齐阎这种没心的人!
“帝克集团入驻中国的计划你打算放弃吗?”利伟文问得直接,他听父亲说过,齐谭已暗中在中国以齐阎的名义成立了一家证券投资公司,他不信齐阎会不知道。
齐阎眸底像有什么一闪而过,因为速度极快,让人根本捕捉不到,想了想,他道,“不是还有三个多月吗?到时再说吧。”
利伟文却急得一拍桌子,略略惊讶地地看着齐阎,“喂,你不会想我白白给你制作一期广告吧,这次赞助商的广告费用可是很高的,而且必须提前三个月做准备!”
“帝克集团很缺钱吗?就算是我们齐阎先生在活动当天向你要广告位,你能拒绝吗?”齐阔也听闻了一些关于利扬媒体中国分公司的策划活动,其广告效应自不必说,当然,最重要是在中国举动,听说座城市的冬天很漂美,如同梦幻王国。
“广告位容易,创意无价,我的智囊团再能干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为帝克集团设计出完美新颖的广告。”
“是吗?但是没办法,我们齐阎先生暂时没那方面的打算,害你白跑一趟了。”齐阔虽笑得不以为然,却趁齐阎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向落地窗后,凑到利伟文耳边说,“做好两手准备,钱,我付你三倍。”
“客户的违约金呢?”利伟文低声问了句,现在的他绝对不会为了讨好齐阎,像六年前一样奉上自己的财产。
“我全付。”齐阔毫不犹豫……
午后的阳光正好,迎着不算很强的光线,齐阎微微眯着眼睛,眼前除了金黄色的光线,便是一片白白茫茫的雾,那团大雾萦绕在心头太久太久了,再温暖的阳光也无法驱逐,冰封的心像是又裂开了,每年的今天,每年的此刻,他的心便开始泛疼……
————————
夜色深沉。
包家,安静极了,因为所有的人,除了包易斯,全被遣了出去。
闪着光的液晶屏,一张灿如夏花的年轻容颜,绝对吸引人的眼球,尤其是男人。
“易斯哥哥,我漂亮吗?”她窗着漂亮的粉色礼裙,在镜子前轻轻旋转一圈,仰着头,像个骄傲的小公主般,从镜中注视着身后的包易斯。
“当然漂亮,我的馨儿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包易斯眼里卷着款款深情,可惜,仅有八岁的女孩不懂男人眼里的情愫。
“不,我不要做最漂亮的,我要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她眼底闪过一抹哀楚,楚楚可怜的神情令包易斯忍不住上前,将她轻轻一抱。
轻抚着她的背,他道,“好,我答应你,我的馨儿,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这则视频是包易斯在为包馨儿挑选生日礼物时,无意中被店家记录下来的,起初包易斯只以为是一段无声视频,没想到,居然记录了包馨儿说的每一个字。
这也是包易斯保存最完整的视频。包馨儿死后的几天,包傅舍找人盗走了他保存的所有有关包馨儿的视频与照片,全部都给了齐阎,他这儿,除了回忆,什么也没有剩下……
沙发上,齐阎默默地看着画面里的女孩儿,像是她就活在自己的眼前似的,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流,那么,他希望最初遇到包馨儿的是他,而不是包易斯,那么,这个女孩一颦一笑将会属于自己,那么,他就可以深情地注视着她,从八岁一直到十四岁,或许,也可以从十四岁至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六年了,每一年的今天来包家,强制我陪你看馨儿的照片与视频,从她十六岁到十岁,她已经不在了,你到底还想干什么?”一旁的包易斯眼神沉痛无比,愠怒的嗓音渗着深深的怨恨。
“因为我的心很疼,听说,分享快乐,快乐可以无限扩大,分享痛苦,痛苦可以减轻。”齐阎破天荒地开了口,语毕,他顿了顿嗓音,一字一句道,“纠正一下,你遇见馨儿的那年,她才八岁。”
六年了,他不曾跟包易斯说过一句话,以往的五年,无论包易斯在他耳边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
“这重要吗?怕是馨儿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吧?”包易斯目光留在屏幕上,怀里,女人眼角无声滑落的泪珠刺痛了他的心,他不止一次看过这视频,却是第一次发现,她躲在他怀里哭,而他,过了这么多年居然也没有留心到,他该是多么粗心的一个人!
“当年,你抱着她,有没有想过天荒地老?”齐阎转头看着包易斯,像是与一位极相熟的好友聊着天,只是他的目光多少染着一丝嫉妒。
“呵呵……”包易斯摇头失笑,眼底浮起一抹蔑意,“齐阎,如果你不出现,我与馨儿将会是非常幸福的一对儿,你就是个刽子手,扼杀馨儿幸福的恶人,谋杀她生命的原凶!”
空气,染着死一般的阴沉。
“不,你错了,馨儿从一开始就应该属于我。”齐阎苦笑了一声,“首先,她一出生就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是我的妹妹,她的生母,因我而惨死,于情于理,该照顾她一辈子的人是我。”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已经不在了!”包易斯捂着胸口,“你知道六年前,我听到那个噩耗,我的心有多疼吗?齐阎,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你给她的爱,只会令她万劫不复,现在想想,她死了,倒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齐阎微微眯眼看着屏幕,包馨儿眼角的泪像炸开在他心湖的漩涡,疼意蔓延,任时间过去了六年,心底的痛也从未削减半分,“她没死,她永远活在我心里。”
“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就算她爱你,也会爱得非常辛苦,所以齐阎,你该放手了。”包易斯稍稍提高了嗓音。
“不……”齐阎摇了摇头,“你永远不会明白我对馨儿的爱……”
包易斯感受到了齐阎心里的痛,曾经对包馨儿的爱意反而更加困惑了,因为如果不是齐阎用这种变态的方式强迫他每年看一次包馨儿的照片与视频,那么他对包馨儿的思念又能维持多久?
“我明明那么恨你,看着你每年这个时候因为思念馨儿而痛不欲生,我本该高兴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一点都不爽。”
“包易斯。”齐阎的嗓音微微哽咽,看向他,“我希望你可以多痛恨我一些……”
包易斯却笑了,只是那抹笑尽显苍白,“事实证明,我对馨儿的爱的确不及你,但是我比你幸运,最其码我给她的爱是美好快乐的。”
——————
门外,漆黑一片。
包傅舍额前顶着黑洞洞的枪口,大气不敢出一声。
门,“咯吱”响了一声,一抹淡淡的光线从门里泻出来,齐阎终于走出来。
包傅舍看到齐阎身后的包易斯,大叫一声,“儿子,快救救我!”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话,包易斯看了六年,漠然地看向齐阎的背影,这个男人将对包馨儿的思念都寄托于包家了吗?
包氏不知明的资金来源,他的腿终于在两年前得以康复,还有母亲,拿着水果刀捅了一位与馨儿背影长得相似的女子而被抓进监狱,也是齐阎请来权威精神病专家证明母亲是精神失常才做出的不理智行为,逃过了法律的制裁……
齐阎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地方,平静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曾经他也有过这种感觉,像是又有什么很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然而,还有什么风浪是他不能承受的呢?
“回庄园。”他抬起手腕,大手挥动一下,展鹰这才命手下收回枪。
“我的天啊,我还以为这儿没有人居住了呢。”一个亚洲人长相的中年男人拎着一个超大的医药箱跑向这边,待看清门口有人时,惊讶地喊了一嗓子,然而下一秒,他像活见鬼似的蹿到齐阎面前,一双愕然的眸子瞪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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