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浴室的门像是开了。
“齐阎?”她慌乱地回头看过去,一手指着屏幕上暧昧而火热的画面,女人大胆的行为令人面红耳赤,如同剥芦笋般,疯狂地扯去身上的衣物,自己的,还有男子身上的……
屏幕的光明暗交织,她被笼罩在其中,强烈的光使得她变红的肌肤像红透的果子般诱人,她无助而慌措地站在沙发前,没有干透的长发紧贴在她的脸上,又像海藻似的铺在她不知何时裸露在外的肩头,此时此刻,这样的她,于齐阎来讲有着致命的诱惑。
然而倏然变暗的光,使得一切蛊惑的画面瞬间失去了色彩。
他没说话,像狩猎在角落的猛兽,用尽所有毅力忍住欲上前将她扑到狠狠疼爱的冲动……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意的……”包馨儿舌头有些打结,齐阎离她不算远,可是光线明明暗暗,她根本看不清男人的神情,却非常敏感地捕捉到,正有一股危险气息向自己逼近!
耳边,男女的呻吟声已交织成浓稠的一团,像魔咒似的躁动身体的每个细胞,似严重缺水,令人站立不安。
心,愈发不安地跳动,她强装镇定,却更恐慌了,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抬手,发狠地揪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指着电视屏幕的手指,轻颤着,指向自己的腹部,“准备用你的方式杀了这个孩子吗?”
微暗的光线中,男人的鹰眉蹙了蹙。
“别过来!”见齐阎忽然上前,包馨儿全身一紧,惊愕后退了好几步。瑟瑟发抖的身体像站在悬崖边上似的,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风卷走。
齐阎见状,眸光闪过一丝疼,慢慢走近沙发前坐下,紧抿的唇线,因为屏幕里传来一声男人的喟叹之声而松懈下来。
“宝贝儿,今晚的你真美!”那男人夸赞。
对包馨儿,齐阎也想发出同样的赞叹,可转念一想,他轻笑开口,“你不记得了这光盘了吗?当初是你丢在我车上的。”
“什么?”包馨儿一愣,欲拿起摇空器的手顿在半空,迟疑道,“是……是我丢在你车上的?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初识,大晚上的,你与杨红英从包易斯的别墅走出来的那一次。”齐阎好耐心地解释了句。
包馨儿努力回想,终于回想起那一晚来,准是齐阎飙车时,杨红英吓得将光盘扔在了车上。
见她没有那么紧张,忍不住又低笑问,“刚才你的脑子在想什么?”
“啊……啊……”
包馨儿忿然地瞪着齐阎,却被视频中男人扯着嗓门惊叫的声音吓了一跳,扭过头一看,屏幕中血脉喷张的场景简直不忍直视!
”啊——齐阎你放开我,放开我……”包馨儿还处在震惊中,突然间被一条粗壮的手臂圈紧,她惊叫,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眼睛都红了,焦急的挣扎,却被他箍得更紧!
“再乱动,小心我现在要了你!”齐阎嗓音低沉,透着明显的压抑。
包馨儿全身一僵,瞪大双眼,微臻起脑袋看着齐阎那双暗沉的眸眼,一动不敢动。
怀里乖顺安静的女人与激情画面里的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画面里的那个女人用放浪形骸形容更合适,不过大多数男人只喜欢看这样的“表演”,男性天生的控制欲作祟,他们更喜欢“调教”女人,而不是被女人调教,虽然他很享受包馨儿主动,但在体力上,他一向是控制方。
“呵呵……”齐阎轻声笑笑,搂着包馨儿移回沙发,他坐下,将包馨儿按坐在腿上,紧紧圈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是满足地叹了口气,“跟我最初猜想的一样,你是第一次看着这玩意。”其实他也是第一次看这张光碟。
包馨儿想骂人,不过更想将电视给关了。
“齐阎,你让看这个做什么?”被男人以这样暧昧的姿势圈禁,她涨红的小脸渐渐苍白。
齐阎眼底闪过笑谑,“你又在躲避什么?”
包馨儿缄口,双腿间,男人不安分的大掌来来回回地摸索,意图再明显不过!
激昂的和鸣终于落幕,倏然安静的空间,暧昧的温度却不减。
齐阎抬高她的下巴,凝视着她,“你懂我的心思,对吗?”
包馨儿木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想明白齐阎话里的意思时,已经被他放到大床上,宽大的领口释放女人雪柔有双肩,春光大泻间,男人眯起了眸子。
身旁,是释放男人欲火的“模型”,这个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
包馨儿心底泛起莫大的酸楚,心疼地看着齐阎,咬了咬唇瓣,淡声道,“我可以的,你温柔一点儿。”
语毕,她一把抄起身旁的物件,扔得远远的,眸光轻颤地看着齐阎几秒,模仿适才视频中女人的动作,拉过男人的大掌,放置心口……
屏幕中,搂抱在一起的男女被定了格,这边,温柔的缠绵续演。
娇嫩的女人像只猫儿般躲在男人的怀里,轻细的娇吟声中夹杂着男人低沉的喘息。
包馨儿能感受到齐阎身体的愉悦,而齐阎亦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痛,欲望的黑洞仿佛怎么也填不满……
窗外,教堂的钟声敲响。
童话故事里,圣诞老人正在悄悄给每个人发放礼物。
齐阎抽身,万般珍视地捧起女人因体力不支而潮红的小脸,她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空洞,嗓子有些哑了,像小动物般发出嘤咛之声。
“馨儿,我爱你……”他浑浊的嗓音性感,神情透出一丝餍足,英俊的脸埋在包馨儿颈窝,轻吮着她散发着阵阵馥郁气息的细嫩肌肤,口齿不清地喃喃,“你就是上帝赐予我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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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克集团天台。
天色暗沉,寒风卷着细雨,冰凉的雨滴像鞭子似的打在人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疼。
摩天大楼脚下,几乎聚集了全加州的记者!警察与救生气垫准备就绪,外围集满了看热闹的人。
人群中不时传来唏嘘声——
“从这么高的楼上跳下来,不死也得摔残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还没有哪个人从这个高度跳下来生还的先例。”
“人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非得寻死?”说这话的是位老太太。
其他人听了,都不敢再过多议论。
一架小型直升机落在帝克集团天台,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的男人,眸子深邃得吓人,像不见底的深海,他拨开拥堵在天台中央的人,沉肃的脚步和着雨声淅淅淅沥沥的声音逼向天台边。
“齐阎先生,你怎么才来!”杰里总警司抹一把脸上的雨水,迎上前。
齐阎没搭理他,径直走向天台边。
“齐阎,你站住!”骆威尔扬声阻止,“她的情绪极不稳定,你如此,是成心逼她从这里跳下去。
谈判专家站在离天台边仅有三米之远的地方,一边抹着雨汗交加的脸,一边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没了。
站在天台边的女人,脚后跟已悬在了半空中,她眼神寂寥而痛苦地看着这些人,谈判专家的话于她来说,丝毫不起作用。
“齐阎!”她看到了人群中那抹熟悉的身影,神情像是有几分激动,然而只是短短的几秒后,又变得绝望。
看着他,她笑得苦涩。
骆威尔在齐阎身旁说着什么,可齐阎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一把推开他,“你们都给我走!”
骆威尔愣了一下,想要说什么,杰里却赶忙叫回谈判专家,硬扯着骆威尔,领着手下逃似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雨势渐渐加大,空气中的冰冷凉透了人心。
湿沥的白色长裙紧贴在包馨儿羸弱的身上,浑身颤栗不止,脸上不知是沾满了泪水,还是浮满了雨水,然而她的眼眶通红,水汽汇集在眼角,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
“为什么?”齐阎红着眼珠子,紧紧盯着她,艰难地开口,“为什么非要如此?”
“对不起,齐阎,对不起……”包馨儿轻轻摇着脑袋,颤动的唇与她的脸一样苍白,轻颤的小手抚着大肚子。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只要你!”齐阎深邃的目光泛起浓浓的疼惜,朝着她伸手,不动声色地向前移动脚步。
“你知道吗?我越来越不敢面对你,越来越不敢生下这个孩子。”包馨儿嗓音哽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与这雨水一起,从她脸颊滑落,“你是我的哥哥,妹妹怎么能给哥哥生儿育女呢?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快疯了!”她痛苦地大叫,双手捂着脑袋甩来甩去。
包馨儿就像摇曳在天空中的风筝,唯有一根游丝般的细线牵引着,齐阎心疼她的哀伤,多么想上前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不要过来!”她处在崩溃的边缘,“我受不了了!”
“别逼我……”包馨儿楚楚可怜地看着她,整个人又向后移了一些……
齐阎心口蓦地一缩,“你跳一个试试!”他步步欺近,眼底的冷鸷将她渐渐霜冻,“我有多卑鄙,你,很清楚。”
包馨儿却沉浸在痛苦的世界里,低低哭喊着,“齐阎,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你……”
她终于承受不住煎熬,后仰的身体像折翼的蝴蝶般翩然下落……
“不——”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划破雨幕的萧瑟,他冲上前,纵身一跃。
“馨儿,你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他想要再次大喊,可喉咙像被人死死地掐住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拼命下沉,却怎么也追逐不到包馨儿那抹洁白的身影,渐渐地,眼前一团白皑皑的雾,刹那间,盈满眸色的,全是血!
床榻上,齐阎猛地睁开眼,汗水浸湿了垂落在额前的短发,汗腻腻的,大口大口急喘着气息寻找血泊中那抹娇小的人影,好半天才恢复平静。
金子般柔和的光线洒满大床,映着包馨儿酣睡的小脸。
空气中,女人馥郁的体香夹杂着缠绵过后的低靡气息,她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温热的气息呵落至肌肤,痒痒的。
一切,都是这么真实。
原来,他做了一场噩梦。
可是这梦竟也如此之真实,他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唔……”怀里,女人呻吟了一声,扭动一下身子,挣扎着坐起,长发顺势散落,抬起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似有些头疼,缓缓睁眼。
见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暗沉的眸令窗外明媚的阳光瞬间失去了光彩与温暖。
脑袋翁翁响了一阵,她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身子。
“你一夜没睡?”为了缓解这怪异的气氛,她随意扯了句。
齐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伸手轻抚她的小脸,像在安抚她,“睡得好吗?”
“我做了个梦。”包馨儿眉头微微皱一下,脸色明显透着一丝疲倦。
齐阎心口吃紧,瞳仁缩了缩,盯着她问,“什么梦?”
“我梦到了自己的母亲,她一直在呼喊我的名字,她离我很近,可我怎么也看不清她那张脸。”她没撒谎,说得全是实话,如果不是太痛苦了,她宁愿沉浸在那个梦里,永远都不要醒。
阳光下,齐阎修长的手指轻柔描绘着包馨儿的脸,神情染着一丝疼……
“也许今天就能出结果。”昨天,他将包馨儿的头发与芮拉的骨骸交给了医生,于他来说,做不做这个鉴定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帮包馨儿寻到母亲,看着她,他眸底的光渐渐凝重,“无论芮拉是不是你的母亲,我永远是你的爱人,也是——”喉咙干涩的滚动一下,接着又道,“你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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