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倒转,事件重演,她该拿什么帮包易斯救他的父亲?
她什么都没有了,自由、生命,她肚子里孩子的命,一切的一切统统属于齐阎。
突然想到齐阎的赌注……
书房,漆黑一片。
黑暗的角落,齐阎靠着冰冷的墙壁站着,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匣子,里面装有一个女人的残骨。
这就是今天上午包馨儿离开后,他返回庄园,一个人驱车到后坡,亲手挖出的,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曾经的爱人……
曾经,他以为他的爱被这个已死的女人占据了,心也随着她一起死去,如同行尸走肉般地活了十年之久,他记不清与她一起的日子,记不清她的模样……只有残存的记忆与噩梦相伴每一个夜的来临。
种植满山遍野的鸢尾花,呼吸着那淡淡的花香,仿佛她的味道从不曾离自己远去,将她的残骨埋葬的这片花海,仿佛她的人从不曾死去……
书房的门被推开,走廊微弱的光射进来,连同站在门口那道纤细被灯光拉长的纤弱身影。
“齐阎?”一同进来的,还有她微微颤抖的嗓音,低婉动人。
“这么快就说服自己了?”幽深的眸光似暗夜中兽的眼,蕴着一丝狩猎的意味,只不过,他没想到猎物这么快就送上门了。
“我……”包馨儿看不清角落里那抹高大阴暗的身影,却能感受到那两道异于往常的眸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心底深处不由得腾起一抹畏惧,这个男人在性事上过于旺盛的需求与动辙喜怒无常的行为,她真的是招架不住。
黑暗中,脚步声细碎轻缓,好似怕打扰了睡梦中的人,齐阎走到书桌前,看着手中的匣子,低头,深深地嗅了一下,抬眸,再凝视包馨儿,他笑了,“馨儿,你过来。”
心蓦地一惊,包馨儿愣在原地,双脚像钉住了似的迈不开,她竟有些不敢过去。
她背着光,小脸的苍白与神情中的怯然,毫无遮掩地暴露在齐阎的目光中,颈子处,依稀可见暧昧过后的狼藉,可是他并没要了她,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的主动示爱。
“我是不是该自我检讨一下,我的太太看到我就像看到洪水猛兽。”齐阎说着,伸手一按桌上的摇控,书房的灯,瞬间一亮。
光线刺眼,包馨儿下意识闭眼,长睫轻轻颤了许久,才勉强睁开,眸光循过去,坐在皮椅里的男人唇角微扬的弧度,透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戏谑,眉眼间的温柔化开,似春水般荡漾。
然而在包馨儿看来,这一切都是假想,他那张面具下的脸是阴戾的,他的心是残忍、邪恶的。
包馨儿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后才动了下僵硬的手指,缓缓抬起,将钻进领口的细发拂到脑后,扯动唇角,挤出一抹差强人意的微笑,“我去卧室等你。”
“站住。”
话落,她刚刚转过的身子又是一僵。
“馨儿,我想告诉你,我爱的人是你。”
她回头,唇角忍不住泛起一丝苦笑。
若他们的兄妹关系没有曝光前,她或许会感动,甚至动容,对他的话信以为真……可是现在听到这样动人心弦的言语,竟是那么地可笑、讽刺!
光线太亮,映射在男人眸底,与他眼底深处的蓝色与温柔交相辉映,形成绚烂的色彩,魅惑人心的浅笑,性感而梦幻,如此不真实……
她缓缓转过身子,靠着门板,神情还渗着一丝逃避他的紧张,却仍旧被齐阎这副模样所迷惑,他的眼比月色还要柔美、温柔。
曾几何时,她期盼着齐阎能有包易斯一半的温柔,可是这一幕,竟令她没由来的心慌,仿佛下一秒将会被一场无情的狂风暴雨侵袭。
她不敢奢望留住这一刻齐阎美好的音容笑貌,却在心里,将他的模样深刻铭记。
渐渐敛去眼底流露而出的痴迷,与他轻柔的嗓音相比,包馨儿的话冷淡多了,“我们错爱了对方,你爱的是回忆,我爱的是梦。”
墙上的时钟咔哒一声,时针与分针重合在凌晨的位置,痛苦的一天终于熬了过去,未来还有多少个日子需要煎熬?
心已经不知该如何去痛了,她还能熬多久?
“爱我,让你觉得很不真实吗?”齐阎强烈地想要知道包馨儿的心思,他不容许她有半分的轻生念头,只有她活着,他才能好好活下去。
包馨儿轻轻一摇头,美眸看向窗外,夜色的深邃染不尽她眸底的清澈,嗓音也似一股清泉,清甜却空灵,“你忘不掉记忆深处的那个女人,而我,爱的只是包易斯的翻版,渴望生命中能有一个春风般温煦的男人疼爱自己,所以我一直拿易斯哥哥的标准衡量你。”
齐阎心口处泛起一点疼,目光好似经历了千山万水,看到的依然只是一个影子,若不是嗅到空气中淡淡的鸢尾气息,他会以为自己陷入了梦境!
“如果我们相爱在一场梦里,那么我乞求上帝,快点叫醒我,我不要再这样经受痛苦的折磨。”
齐阎大手抚上那精致的匣子,暗暗的力道几乎要将其捏得变形,包馨儿说得对,他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稍有一点的不悦,便怒不可遏,可她不知道,他以前不这样,只是在遇到她以后,变的如此不可理喻。
“我会陪着你,有痛一起受,总好过我一个人受折磨。”齐阎眼角眉梢沉淀着一抹轻浅的温柔之色,字字却是冰槌似的扎着包馨儿的心口。
午夜梦回,有几人做着清梦?
包馨儿抬手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像一片从枝头飘下来的树叶,乘着风,轻轻飘向齐阎,如同飘向那片会将她埋葬的厚土……
齐阎一伸手,接过她轻盈鲜活的身子,紧拥着她入怀,身体明明变得兴奋起来,可心却为什么越来越不舒服,像有人塞了一把沙子,硌应得难受,窜疼……
夜,好似哭了。
包馨儿跪在紫色的软褥之上,只有鹅黄的光线倾斜在身测,室内的温度有些低,许是这一年是旧金山鲜少有的一个较冷的冬天,褪去衣衫的胴体没了遮掩,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馨儿,你太需要我的灌溉了,瞧瞧才几天没滋润你,竟然这么迫不急待……嗯……”说着,他腾出一只手拉开她的足踝,微微皱起的眉头泛起一抹愉悦的神色。
“啊……”包馨儿抑制不住地惊叫了一声,
听着包馨儿见了鬼似的叫声,他有些不悦,却是嗓音性感低沉道,“敏感的小东西。”
女人像只惊魂未定的兔子,木呆呆地任由身后的男人摆弄,好半天才适应他勃发的雄姿……
包馨儿撑在床上的双臂颤了颤,她应该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他过于强盛的生理需求与无休止的掠夺,习惯了每个长夜疲累地昏睡过去,她该顺其自然的不是吗?就算她再怎么怨天尤人,她也无法改变逆境,唯一认为自己活着的价值,只有供男人取乐,以换取自己所在乎的人安然于世……
她努力地说服自己,对齐阎的爱,心本该痛得麻木,却为什么还会无缘无故地悸动,身体为什么随着他的颤栗而颤栗,那种从身体深处窜动的火苗为什么不可控地向全身蔓延?
“啊……”她忍不住阵阵尖叫,与男人的低吼达成共鸣,此起彼伏……
在沾染的情欲的空间里,男人的胸膛紧紧贴着女人的背,仿佛两颗痛苦的心吸附在一起,无处可逃。
是堕落到极致了吗?
包馨儿在心里努力呐喊,齐阎不是我的哥哥,他只是我的男人,一个主宰着我一切喜怒哀乐的男人而已。
齐阎隐忍了好久,高大的身子斜落羁狂的黑影,似一头狂奔中的黑豹……
卧室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与女人时而尖细时而低婉的尖叫声,奏着极不和谐的旋律。
空气变得浓稠,在这样一个沉静的夜晚,清冽与馥郁这两股子相似的气息交织缠绕,越来越沸腾……
又见夜晚,却不是昨晚的夜,风吹进卧室,带走一室低靡的欢爱气息,又过去了一夜,风裹着阳光与青草的味道,飘进来。
床褥干净,是徐妈每天勤快换洗的结果,包馨儿躺在干净的被单下,好像不曾经历过什么,只是沉沉地睡了一觉似的。
齐阎中午时分回到龙景庄园,从东楼客厅端了些饭菜去西楼,齐谭没说什么,三天了,包馨儿未踏出卧室一步,除了徐妈,任何人不得入内。他也是从徐妈口中得知,包馨儿那丫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哭不闹,好吃好喝,就是那张脸越来越苍白,大概是因为晚上睡不好,白天搂着笔记本看一整天的缘故。
齐阎推开房门,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来,扯下领带后扔到了一边。
包馨儿没看他,目光全部聚集在屏幕上,半晌才轻轻开口,“许妈,我吃不下,先帮我倒杯温水吧。”
“是我。”齐阎嗓音温柔,几步踱到大床的另一侧,看着趴在床上,抬头看向自己的包馨儿,脸色明显一沉,“白天我不在,你敢不吃饭?”
包馨儿一怔,轻声道了句,“我没有,只是不想闻肉腥味,总想吐。”
齐阎没再说话,端起托盘出了卧室,不一会儿,又进来,托盘上是两道素菜与一碗米粥。
从窗户射进来的光线,淡淡地映在他的侧脸,冷魅的神色刚毅而幽冷,包馨儿下意识看着他,总觉得这个男人患有精神分裂,白天与夜晚简直盼若两人,晚上,他就像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拼命地压榨她的身体,一点都不顾及她是一个怀孕五个月的孕妇。
此刻的他,看得出很累,略作一想,便也明白,他说过,要用三天的时间平复所有流言蜚语。
第一天,她就见识了他雷厉风行的手段,他利用齐泰会的权势,强行采用媒体干预,首当其冲的是利扬媒体,利圳老董事出面,罢去利伟文总裁职务,并向齐阎公开致歉,承认是自己公司内部员工因炒股被套牢,心存报复,利用职务之便伪造假亲权鉴定书,制造惊世骇俗的谣言,动摇帝克集团的稳定发展,从而直接动荡加州股市。
他没让利圳提到她名字当中的任何一个字,仅用一天,便将那份“假”的亲权鉴定书引发的风波平息了,还出示了一张“真”亲权鉴定书,没有写明她的名字,却有一位德高望重老院长用自己的一生名誉作保那份“真”亲权鉴定书的真伪。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真真假假,彻底失去原本的真实性。
不得不承认,金钱买不来东西,强权一定可以得到……
所以那么多人在拥有财富后,才越来越不甘心平庸地活着,而是要获取越来越大的权利,便于保护自己的金钱,满足更大的私欲。
就这样,她是齐阎亲妹妹之说,很快成了过去式,人们再谈起时,不会闻之色变在大叫齐阎有背人伦,冒天下之大不韪。
第二天,旧金山近一半多的媒体公司关门大吉,前一天发行的杂志凭空消失,有的甚至没报纸可卖,没一家杂志摊出售关于包馨儿的任何杂志、报纸,就连之前刊登齐阎并购TH-SON集团不温不火的报导也没有了。
更夸张的是网络,像经历了一场大型病毒,从包馨儿被曝光的第一则绯闻至今,任何关于她的照片与绯闻都被屏蔽了。
然而留给人印象的东西,只有时间可以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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