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可怎么办是好?”琼斯的思路跟得上齐谭,感觉糟糕极了。
“要想杜绝后患,唯有——”齐谭表情变得狰狞,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在他心里,齐阎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包馨儿……如果能两全,那自然最好。
“我们要考虑一下,你不要乱来。”琼斯被齐谭的样子惊了一下,若包馨儿真是齐阎的女儿,她身上多少流着齐家的血,齐谭怎么就下得去狠心除之呢?
“放心,我不会擅自作主的。”齐谭扔下一句话,起身上楼。
仲佚望着齐谭的背影,眼皮子直抽搐,老爷啊,阎绩之请求你保住包馨儿,却没让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呀,这包馨儿怎么可能是阎一姑爷的女儿?不过仲佚了解齐谭唬弄汤普森族人的原因,现在他们就是一盘散沙,缺少凝结的力量共同度过这次难关,再者,兄妹不能相恋,更不能生儿育女,为了除掉包馨儿肚子里的孩子,也为了彻底分开他们……
————幸福,别走————
夜幕,浓得似一团墨汁。
西楼的客厅,包馨儿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靠枕,望着窗外,灯火通亮的院落,落下陆陆续续离开的脚步声,他们中有的人朝西楼望过来,隐约可见复杂的神色,没了凶狠的肃然之色。
齐阎捧着一杯温水,坐到她身旁,递过杯子,“先喝点温水,你中午晚上都还没吃东西,我一会儿让徐妈弄点吃的。”
包馨儿低眸看了眼水杯,冷漠的脸始终挂着一丝掩不去的哀伤,倒有那么几分凄艳动人的柔美,伸手接过来,纤细的手指没有触碰男人的大手分毫,轻声道,“如果我饿死,是不是也会成为你灭掉包家的理由?”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齐阎拿过她手中空掉的水杯,放在一旁的茶几,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变得急促的呼吸,温柔低笑道,“你说得对,可是我聪明的太太,你知道我为什么带着你去东楼,却又拂袖离开么?”
“我不想知道。”包馨儿又扯来一个抱枕搂在怀里,以此来隔开齐阎欺压过来,越来越近的距离,沉着嗓音回了句。
齐阎察觉包馨儿疏离的动作,眉宇间依旧温柔,“你不想知道,我偏要说给你听,而且我要下个赌注,就赌今夜你会求我爱你,如何?”
“齐阎,在你知道我是你亲妹妹时,你还能坦然与我欢愉,我只能说你没人性、心理扭曲,可是我做不到坦然。”男人的话暧昧意味太明显了,如果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她或许在听完他的话后,主动靠在他怀里,享受他的温暖与爱抚。
可笑啊,命运捉弄……
“我爱你,馨儿,爱你有错吗?就算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也依然爱你,我依然是你的男人,第一个男人!”他一把扯掉她怀里的抱枕,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感受她躯体的柔软,痛得快停止跳动的心脏,好似被打了强心针,跳动得兴奋!
“齐阎。”包馨儿眉头拧起一抹痛楚,想要推开齐阎,却没一点力气,唇瓣颤了颤,染满伤痛的语气陡然一转,“我什么都知道了,外祖父他都告诉我了,在你眼里心里,我就是那个已死的女人,是吗?可是我要告诉你,我就是我,我只是我,如果仅是我这一张脸迷惑你,那么我毁了!”
齐阎心尖一颤,连忙钳住她挠向小脸的手,“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包馨儿好笑道,神情却依然凄楚,被箍的小手死命挣脱,却是徒劳,“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要继续欺骗我到什么时候?齐阎,你看清楚,我跟你心底的那个女人真的一样吗?”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
齐阎神色微愣地看着她,半晌没开口。
“当外祖父跟我说这件事时,我难过的快要死了,我们在一起,就像是一场角逐,不是你我之间的角逐,而是你跟利伟文,跟易斯哥哥,你们三个人的游戏,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想当然地以为,从一开始,你就是这场游戏的赢家,可是现在……”她激动的嗓音变得低咽,她的脸在水晶灯光下显得梦幻而遥远,好像只是一个幻影,随时会消失无踪。
齐阎看着她,感觉攥着她的手远远不够,想要将她灵魂紧紧攥住……半晌后,他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淡淡问道,“外祖父说你跟那个女人长得一样?”
“我见过那个女人的照片,你也画过那个女人的肖像,在你汽车的抽屉里我见过,呵——”包馨儿轻嗤一声,“我还傻傻的以为,那张肖像是自己,以为你有多么地深爱我,原来我不过是你悼念已亡人的介质而已!”
齐阎脑海深处全是滚滚黑云,仿佛忽然有一道光束射进来,那道光逐渐扩散,黑暗的空间越来越亮,一片紫色的花海,一张清晰的脸一一呈现,他暗自惊讶,终于记起那个女人的容颜了,可是他却欢喜不起来。
“你们只是长得很像,但你不是她,她也不是你。”齐阎很想马上找来一张纸,一支笔,将记忆中的那张容颜画出来,可他没有离开包馨儿半步,因为她的神色很令人担忧。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你的话吗?”包馨儿眼底似有什么一闪而过,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瓣,一个牙印下去,几乎要破皮了,“我很想知道,今天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爱上的男人并非真心爱我,为什么我爱上的男人会是自己的亲哥哥,齐阎,你来告诉我好吗?求你别再欺骗我,我要听事实的真相,就算要我当你发泻生理欲望的器具,我也要弄个清楚明白!”
“发泻生理欲望的器具?你是这样想的?”齐阎的心口刀剜似的疼,却是甩开她的手,大掌像钳子般掐住她的脖子,隐忍不住的怒火,如同火山,终于爆发了。
然而他身体里的暴力因子却被他强行压制住,他不会掐死她,不会让她得偿所愿地死去……
“难道不是吗?”包馨儿顿时被掐得喘不上来气,小脸憋得通红,一字一顿地冷声反问。
“馨儿,别试图激怒我,你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别再枉费心思。”女人气息不稳的样子令齐阎动容,他微微松了些力气,却没有完全松开,将她拉近自己,凉薄的唇轻轻压住她泛白干涩的唇,呼吸间,是馥郁的女人香,“我忘记告诉你了,无论你以何种方式死去或者离开我,我都不会放过包家的每一个人!”
揭他的伤痛无济于事,激怒他也无济于事,包馨儿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现在对于她来说,死了,好过活着,活着,就必须离开齐阎……
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如此之近地看着他,嗓音尽是无奈,“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放开我。”
“要我说多少遍?嗯?”齐阎伸出另一只手,双手轻轻捧住她的脸,眼神怜惜,话语却依然强势霸道,“你做梦都别想离开我!”
包馨儿攥了攥他胸前的衬衫,眼眶红红的凝着他,片刻后,像泻了气的皮球,蔫了下来。
“我真想掰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既然知道了我跟那个女人的事情,为什么还能如此若无其事地陪在我身边,我是不是该夸赞你的演技不错呢?”齐阎忍不住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见她吃痛的浑身一哆嗦,趁势搂她入怀,这动作,竟透着一股子急不可耐。
包馨儿任由他抱着,像根木头,动也不动,也不再说话……
徐妈端着餐盘进来,见纠缠在沙发上的身影,低下头,轻轻咳了一声,“齐阎先生,饭来了,现在要用餐吗?”
“放那边餐桌,你出去。”齐阎呼吸粗重,没看徐妈,说完后,头埋向包馨儿的颈窝,啃咬的力道,令包馨儿耐受不住挣扎尖叫。
徐妈被包馨儿的叫声惊得眼皮子直跳,忍不住出声劝阻,“齐阎先生,你这么折腾太太,早晚会出事儿的。”
一句太太,令齐阎心情大好,不过他没搭理徐妈,撑起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衣衫不整面色凌乱的女人,“馨儿,别装哑巴,我不喜欢,求我轻一点儿。”
颈子上细嫩的肌肤火辣辣地疼,包馨儿欲哭无泪,美眸流转的光无助极了,声线颤抖道,“从今天起,我会当自己是你豢养的宠物,你想怎么都行,我不会再喊疼。”
温柔却邪恶的眸光瞬间暗淡,凝视包馨儿良久,齐阎才缓缓坐起。
见齐阎整理身上的衣服,徐妈没敢再多逗留,放下几样小菜,赶紧离开。
奢华的灯光,勾勒着男人英气伟岸的身形。
包馨儿看着齐阎将饭菜端到沙发区的茶几上,并按照她平时的喜好,将四菜一汤与米饭摆放整齐。
“先喝点参汤,胃空了两顿,直接吃饭会不舒服的。”齐阎依然坐在包馨儿身旁,盛了一小碗汤,舀起一勺吹了吹,直接伸到她唇边。
“我没胃口。”不是她想绝食,而是真的吃不下去。
“张嘴,否则我有的是方法将参汤灌进你肚子里。”齐阎眼底的温柔迷惑人心,一如从前,却多一丝沉痛,很快闪过,快到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的痛,是为她?还是为十年的那个她?
可惜,无论是哪个她,于包馨儿都是可悲的。
“我自己来。”包馨儿苍白着一张小脸,接过齐阎手里的汤碗,就着碗,慢慢喝起来。
齐阎一口喝掉勺里的汤,看着包馨儿像个小孩子似的,汤汁溢得哪里都是,扯过桌上的餐巾纸,拈了拈她的嘴角,“慢点。”
可是看着看着,他突然很想笑,他们彼此是相爱的,也许他爱她更多一点吧,不过,他已经很满足了,然而他爱上的竟是自己亲妹妹,这样的结果算不算造化弄人?
包馨儿放下汤碗,齐阎边给她夹菜边问了句,“你想不想听听我跟那个女人的故事?”
“不想听。”听了又能改变什么吗?徒增的只是伤悲。
“好吧,你不想听,我便不说了,但有一件事,你有权利知道,而且也必须知道。”齐阎强制包馨儿进食,却无法强制自己,如果她肯喂他,他或许吃得下去,可惜,她不会……
“你不用卖关子,想说什么,直说吧。”包馨儿胃里难受的厉害,可她的心更难受。
“如果你真要憎恨一个人,那么憎恨包傅舍吧,因为这一切都是包傅舍所为。”落下这话后,齐阎端过包馨儿用过的碗,为自己盛了两勺,只抿了一口,便再也喝不下了。
“这不可能!”包馨儿愣怔了足有半分多钟。
“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骗你吗,馨儿?”伸过去的手欲要触摸她愈发苍白的脸,却被躲开,他没恼,继续说,“是包傅舍亲口承认的。”
齐阎最后这话音一落,包馨儿一把扒住他手臂,“你把包伯父怎么了?”
“呵呵……”齐阎摇头失笑,豁然起身,甩开她的双手,大步蹿到餐桌旁时,一脚踢开身侧的餐椅,椅子撞到墙上,断了一条腿,他压抑怒火的大手在抖,头也没回地扔出一句,“我的馨儿,我很想掏出你的心一看究竟,今天发生这么大事情,你是关心自己多一点?还是关心我多一点?嗯?不让我你好过的人,我会让他失去一切,包括命!”
在这里再多呆一秒,他怕自己会失控,会像当初那样,发疯了般暴虐她这个没心没肺的傻女人……
“不!齐阎!”她摇头大喊。
看着齐阎转身上楼,她惨白着脸倒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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