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开灯,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拉过椅子爬到高处,像每次一样取下书架最顶层的望远镜,架在窗台前,焦距对准后坡。
她果然没有猜错,是齐阎的车,那辆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内部配置却异常高档豪华的越野车。
月光下,后坡的小路蜿蜒曲折,低矮的草坪取代了半米多高的鸢尾花,包馨儿可以看到整个车身,透过望远镜,她努力循着驾驶汽车的人。
可是天色黑了,她什么也看不清!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确定那辆车里坐着的人是不是齐阎,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偷窥齐阎的行为。
汽车停住,包馨儿的呼吸竟也随之摒住,是坟墓,真的是座坟墓!
月色如银纱轻落,光线不强,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这要全赖这架望远镜的先进,那么远的距离,却可以如此清晰地看得见那曾被白色鸢尾花掩藏的墓碑,就那么矗立在空旷的草坪上。
但凡她白天稍微留心一点,便会发现后坡这座毫无遮掩的坟墓。
这时,从汽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不是齐阎,可他手里抱着一张很大的相框。
男人抱着相框转身的一瞬,她震惊!
相框中嵌有一副肖像,是一个女人的肖像,与她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是她看错了吗?
不可置信地阖眸,再度睁开,只剩下了男人的背影。
心,已然无法淡定!
书房的门豁然打开,灯光倏然明亮。
包馨儿慌促不已,连忙转身,竟试图用自己娇小的身体挡住这架望远镜,可是双手不受控制地一哆嗦,“哐当”一声,望远镜连同支架倒在地上。
时间像是静止,空气仿佛凝结了,有一种可怕的气息在流动,难以言喻……
包馨儿惶恐不安地看着齐阎,好像门口潜伏着一只可怕的猛兽,浑身都在颤抖。
只见齐阎静静伫立,静静地看着包馨儿,邃蓝的眸底愈发的黢黑暗沉,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包馨儿吞噬其中。
只是片刻的时间,却像经过一个漫长的世纪。
“馨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齐阎温柔的嗓音打破此刻死沉诡异的氛围。
包馨儿听着,心头刮过一缕阴凉的风,看着他,不安地眨了眨眸子,男人面色依然平静无波,但他眼底在上一秒翻滚的暗涌,她不是第一次察觉。
心中的震惊加上齐阎猝不及防的出现,她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我……我……我确实不太舒服。”她结结巴巴,却也没撒谎。
齐阎大步上前……
“别过来!”包馨儿吓得后退,忘记了身后还有一架横在地上的相机支架,脚绊在支架上,一个重心不稳,颠倒在冷硬的地面,发出“咚”地一声。
齐阎心口一紧,生怕她碰出个好歹来,一个箭步蹿过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身体摔得生疼,她哪里还顾得上,挥舞着双手,像只受了惊,又受了伤的小鹿,纵使齐阎神情再温柔,此刻在包馨儿眼里也是一只凶悍吃人的猛兽,他的残忍,她也不止一次领教过,几乎要了她的小命!
“啊……啊……放开我,放开我……”
被齐阎在地上捞起一瞬,包馨儿像见到了鬼似的,疯狂地尖叫,像只挣脱屠夫之手的小鱼,身体不停地挣扎扭动,双脚踢来踢去,却只是踢到了空气,一双手像鼓锤似地发狠地拼命地捶着齐阎胸口。
“给我安静点!”齐阎愠怒的嗓音没起到作用。
把包馨儿放到办公桌上的同时,他伟岸的身躯倾斜,用自己的身体将包馨儿挣扎的小身板压了个瓷实,只是包馨儿的腿还在拼命地踢着桌面。
“再动一下,我就在这儿奸了你!”这句话终于起到了威胁的作用。
包馨儿一动不敢动,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双美眸染满惊恐之色,如同窒息的鱼儿,红唇微张……
女人这副模样,反而像极了他第一次要她时的样子,她也是这般惊恐,这般无助,这般地令他情不自禁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毫不知餍足。
看着男人压下的凉薄唇瓣离自己越来越近,包馨儿稍稍有了一丝反应,身体轻颤不止。
“求你别这样……”转过头,错开他喷洒而出的霸道气息,低咽一句。
齐阎大手扳过她的小脸,命她不得不看着自己,沉声问,“你想我怎么样?”
包馨儿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惶恐的眸又泛出不解,红唇与身体一样轻颤了好一会儿才张开嘴,一副乞求的模样,“我头有点疼,想去躺会儿,你放我回卧室好吗?”
“好,我抱你回去。”齐阎起身,又一把打横抱起她,淡淡的嗓音听不出异样。
包馨儿看着齐阎刚毅的下巴,在一阵眩晕下,被齐阎抱回卧室。
卧室连着浴室,齐阎的脚步忽然转了向。
“齐阎,我不洗澡,我不需要洗澡。”包馨儿赶忙挣扎制止,可是已经晚了。
浴池里不知何时放满了温热的水,她只觉身下一热,紧接着“噗通”一声,被齐阎一把丢进了水里,还好他的动作不算粗暴。
“我帮你洗。”齐阎伸手解她身上浸湿的衣服,“放心,我把持得住自己,只要你不勾引我就行。”
“我自己可以,不……你弄疼我了,啊——”包馨儿一声吃痛的叫声落下,被褪去衣物的赤裸身体一丝不着地浸在水中,她靠向角落,一只手背在身后。
池中的水干净而清澈,齐阎将这具活色生香的躯体尽览无余,看着她吃痛的神情,伸过去的手想要一看究竟。
却见水中浮起一抹红血丝。
“你过来。”伸过去的手收回,看着她,他冷沉的命令道,“让我看看你身后的伤,乖。”
适才,女人斑驳的身体强烈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不受控制地变得粗鲁、暴力,拉开她身后的拉链时,划伤了她。
“齐阎。”包馨儿幽怨地看着他,从眼眶里滚落的泪珠一颗颗地砸进水里,不知该怎么开口的话,不敢开口话,借着此刻的委屈,一并吐出,“我死不了,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要是因为我偷窥了你的隐私,要惩罚我,那么请你告诉我,后坡是不是葬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你胡说什么?什么后坡,什么女人?”齐阎蹙着眉,似乎很是不解,“馨儿,刚才是我动作粗鲁,弄伤了你,你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好么?”
“你不要装糊涂,我不是傻子!你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呢?”包馨儿紧靠着浴池的边缘,身后肌肤被划伤的疼痛钻进了心里,抬着眸子,凝视高高在上坐在池边的男人,心中的畏惧渐渐被残酷的现实取代。
齐阎却低低轻叹,笑了笑道,“馨儿,你累了,需要休息。”说着又要伸手拉她。
包馨儿一惊,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水花飞溅,打湿了齐阎的衣服,落了他一脸,就是不肯从水中出来。
“你当然不是傻子,你是我齐阎看上的女人,聪明能干,换作谁都会喜欢的,否则我也不会大费周章地娶你,不要乱想了,水有些凉了,你会生病的。”齐阎继续温柔地笑着。
包馨儿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手指插进发丝里,用力扯了一下,想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中。
她情绪激动,一张苍白的小脸变得通红,却是因为气愤。
疼痛是不会骗人的,拧着眉,她道,“徐妈烧我的衣服,说过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还有今天晚上我所看到的,你来告诉我,我是耳朵出问题了,还是眼睛出问题了?”
“馨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今天晚上看到什么了,嗯?”齐阎说着起身,拿过一旁的浴巾,递过去,“你今天的行为很奇怪,把自己绊倒了不说,还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还纳闷呢!先出来披上这个,我去帮你拿睡衣。”
他转身,温柔的脸蓦然阴霾一片,眼底翻滚的怒意可怖极了。
齐阎换下了身上的西装,穿着睡袍,抱着包馨儿的睡衣,噙着微微笑意,再回浴室,见包馨儿已经披好浴巾,瑟缩在角落里,脸色微有不悦。
“馨儿,我是你丈夫,我们这样的相处模式不对,你起来,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这个问题。”他没去拉她,而是把手中的睡衣扔在她身上。
“我在书房等你,你快点。”他说完,大踏步离开浴室,走向书房。
包馨儿起身,身上的浴巾幡然滑落,一边穿睡衣一边跑着追齐阎。
她追到书房门口,却见齐阎架着望远镜看向后坡的位置。
“馨儿,你怎么来了?”齐阎头也没回地问一句。
这话却令包馨儿脑袋“轰隆”一声震响,愣是张着嘴角,久久后才找回嗓音,“齐阎,你怎么会在这里?”
“傻瓜,你不是说自己做了个恶梦吗?说梦见后坡有鬼,还说自己不止一次做过同样的梦,这次又被吓醒了,你告诉我说,你在梦里架着望远镜看向那里,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齐阎转过身子,看着她,笑得温柔。
包馨儿却怔住了,像见了鬼似的看着齐阎,又过了好一会才大叫,“我没有做梦,我没有!”
“不要这样,对身体与孩子都不好。”齐阎上前安抚,却被包馨儿躲开了。
她绕过齐阎,通过望远镜看后坡的方向,汽车、人都没有了,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座坟墓压根就像没存在过似的。
即便齐阎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坟墓迁走吧……
“怎么会这样?”她自言自语。
齐阎却从身后将她一把抱住,坚实的胸膛贴着她的背,“馨儿,今晚你太累了,都怪我不好,不该在浴室要你,还弄伤了你,否则你也不会做那么奇怪的梦。”
包馨儿脸颊微红,却拼命地摇头,想要挣开齐阎紧箍的双臂,“不是这样的,齐阎,你记错了,我们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齐阎将怀里的女人转过来,四目相视,他眼神温柔暧昧,嗓音暗哑,“拜托你馨儿,现在已经四点了,如果我们什么都没做,那肯定是在睡觉,总之,都是睡觉形式的一种,不过我更享受前者,要不我们现再上演一番,我会更加温柔的……”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包馨儿听着齐阎逐字逐句的言辞,小脑袋摇成了搏浪鼓,她吃过晚餐还不到八点,算呆在书房的时间,以及刚才与齐阎在浴室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十点!
一转眼,怎么会已经凌晨四点多了,破晓的天际,黑夜远去,晨曦微亮。
“好了,好了,不想了,都怪那个梦,我们再睡会儿去。”齐阎干脆像抱着半大孩子似的,抱着包馨儿回到卧室的大床上。
包馨儿心绪乱极了,脑门像被人狠狠敲了几下,又晕又疼。
齐阎轻轻压下身,薄唇含着她的耳垂轻吮一番,温柔道,“馨儿,医生说我们一夜多来几次也没关系,只要不太激烈就好,所以——”
“齐阎,我脑子好乱,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包馨儿努力凝视齐阎那张似真似假的脸,眼皮子沉重,如同坠了块大石头。
齐阎低低的笑声漾开,炙热的大手不停歇地挑逗着怀里的女人,“既然如此,我就用行动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好么?”
“嗯?好。”包馨儿脑子像短路了似的,眨了眨眸子。
等她反应过来,唇已被攫住,身上的衣物也被扯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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