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情长,说什么来着,不能将这么大一个家族交给这样的男人,你们偏不听,现在可好!既然选择了齐阎就不要后悔,他要是有本事,将我们一个个都枪毙了,那算他厉害!我们活着一天,就要维护族规!”其中一个老者盯着阎绩之与琼斯,愤愤开口。
其他人也低声附和,“说得对,必须以正族规……”
“动手。”阎绩之沉声,大手颤抖着挥动一下,收回时,心痛扶额。
“砰……砰……”一声接着一声,木棍撼动着齐阎的身躯。
包馨儿心惊胆战,在齐阎怀里不停地颤栗,泪水沿着齐阎的胸膛横流不止,模糊了双眼,怎么也看不清男人坚忍的容颜,刚伸出手臂想要环到他后背,却被他一个力道反箍在身后。
“自不量力,你要是受伤了,谁来照顾我!”齐阎低声怒喝,眼底却是柔情无限,含住包馨儿头顶的细发,只是咬住发丝,忍住扩散在胸腔的闷哼,深深地呼吸着来自怀里的芳香,似乎只有这样,身体不那么疼了。
他,终是血肉之躯……
“齐阎……”怀里,是女人嘤嘤的低泣声,这场景好不惹人心恸。
人性在利益面前苍白无力,情爱更是不名一文,齐阎我行我素,破坏了汤普森家族与雷奥家族的联姻,还把远在英国的雷奥家族给吞并了,这实在令人忌惮,让这样一个男人登上家族之位,有人欢喜有人忧,他们也怕有一天齐阎整到自己头上,而存在这样想法的人十之八九,所以他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打压齐阎的机会。
夜深人静,唯有一声声棍棒声交合,荡着回音,华丽的英式建筑,遮不住凉薄的人心,连灯光似乎都冷得薄情了几分。
“住手!动刑不经过我的同意,我还没死呢!”
门口急匆匆的脚步声和着雷霆之怒滚滚而来,只见科勒里健步如飞,喝止男仆手中的木棍,走到大厅中间,眸光淡淡的扫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低叹一声,“何必呢?”
科勒里走到高位,阎绩之马上腾出位置,老脸激动地站在一旁,包馨儿本想松一口气,却觉得科勒里只是叫停了打手,仿佛只是暂停,完全没有要结束这场刑罚的意思,缓到嗓子眼的气又提起。
“齐阎,我若是不来,你可要吃够这一百零八下。”科勒里目光灼然。
可是旁人却面面相觑了,科勒里不是患有老年痴呆症,糊涂了吗?怎么此时看起来精神矍铄,还有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齐阎嗓音有些虚弱,却是语气不善。
“哼。”科勒里脸上滑过一丝冷笑,抬眼扫一圈在坐的人,见他们一脸狐疑,不禁摇了摇头,“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这个老不死的不该来?”
众人皆不吭声。
“你们都以为我糊涂了是吗?”科勒里嗓音愠着显尔意见的怒意,“若不是我装疯卖傻,那齐谭无法做到听之任之,而且他也有私心想让齐阎接任汤普森家族,你们以为他会带着齐阎回到旧金山?”
众人一听,纷纷惊讶,只有齐阎相对淡定。
“我没糊涂,也没患失眠症,我好得很!这场戏演得我劳心劳力啊。”科勒里目光移到齐阎脸上,“哄我这个老小孩儿吃药的时候,你怎么想的?”
“有一分能耐,我也不想让您服用那么伤身体的药物。”齐阎说的是实话。
“我装病入院,耽误了你的好事,生气吗?”科勒里的神情,颇有说风凉话的意味。
齐阎有些隐忍,但也没掩饰自己的情绪,“您不想我娶馨儿,我也娶了,该有的一样不会少!”他指的是婚礼。
包馨儿窝在齐阎怀里,没敢乱动,当下发生的事情,她根本没有能力应对,而且因她而起,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只会加剧齐阎与家族之间的矛盾。
“看来我该再晚来一会儿!”科勒里愠色道,“明明可以免遭这份罪,你却选择了最不明智的做法,给我们这些老东西留颜面,还是表你娶包馨儿的决心?”
“都有。”齐阎淡声。
“事实证明,你的让步,只会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地步,想过受过刑后的结果吗?”科勒里一直在医院,包馨儿有孕这件事,他并不知情。
而且此事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一方面缘于齐阎不想包馨儿知道,另一方面,这些人可不想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何况这孩子能不能顺利生下还是个未知数。
齐阎没有回答,因为就算他受了伤,祖父与外祖父会将包馨儿当宝一样供起来的,在确定她孕事正常前,他的身体肯定会恢复好。
其他人也聪明地噤了声。
科勒里冷嗤一下鼻子,陡然抬高语调,“齐阎,商场上尔虞我诈你得心应手,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你可谓是不择手段了,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心慈手软?”
齐阎眸光一缩,有些不明其义地看着居高临下的老人。
“身为我汤普森家族的继承人,完全有呼风唤雨的资本,只是娶一个女人而已。”
众人闻言,唏嘘之声低不可闻,科勒里的话是什么意思?嫌齐阎捅得事情不够大吗?还是要纵容齐阎为所欲为,骑到他们头上,也包括科勒里他自己的头上?
而齐阎始终沉静地看着科勒里,眸光如同深不可测的海,从眸底深处迸射的光芒与喜悦,被他隐住。
包馨儿只觉得齐阎搂着她的力道又收紧了几分,快要窒息了,惊讶地抬头看他,半空之中,目光相撞,她又慌张地低下头,深深地喘一口渗着男性气息的空气,以平复此刻复杂难言的心绪。
她一直都知道与齐阎在一起,这条路不会那么顺利,可没想到才刚刚得知婚姻已成事实,接踵而至的事情竟如此超乎想象,齐阎,堂堂一代汤普森家族的接班人,跪在这里接受如此不可理喻的体罚,只是擅自娶了一个女人!
心脏一直乱跳个不停,即使低下了头,包馨儿也能感受到齐阎此刻热烈的目光,在任何场合,他都不会刻意掩饰对她的占有欲,暧昧的气息在悄悄流淌……
齐阎旁若无人,眼里只有包馨儿的态度令汤普森家族的老者们气忿,除了科勒里与阎绩之,只不过阎绩之更多的是困惑。
“我们走。”齐阎轻淡地开口,站直身体的同时,将怀里的女人打横抱起。
包馨儿一惊,慌措之下一把勾住齐阎的脖子,她可不敢看那一双双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脑袋深深的埋向齐阎的胸口,健硕的胸肌几乎硌疼她的小脸。
“齐阎,曾经在你所站的位置,你父亲是被抬出去的,他所承受的刑罚不及你的一半,以你现在的体魄,就算受了这一百零八棍,顶多回去趴几天,但是——”科勒里盯着齐阎高大颀长的背影,那一道道青肿的印痕都浸出了血,如同灼人的光火,刺痛了他的眸,他的嗓音戛然而止,似乎在琢磨接下来的话要如何表达,又似乎心疼得不能成言。
“我会记住今天所承受的痛,但是你们放心,我不会打击报复你们,但在商场上,你们最好安守本分,别让我抓到机会。”齐阎头也没有回,丢下一句话,抱着包馨儿大步流星地离开。
“这……”旁人多多少少有些震惊,没有料到科勒里这么放齐阎走了,置家规以何顾?
科勒里轻声笑笑,有那么几分讥诮之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了些什么,今天放齐阎一马,换将来齐阎对你们网开一面,这是我唯一能帮你们的。”
见他们状似不解,科勒里长叹一声,转头问坐在不远处的琼斯,“你也不明白我意思?”
琼斯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站起来,看着科勒里的目光不知是尴尬,还是在逃避什么,半晌后才说,“是我们低估了齐阎的能力,他把我们都骗了,在我们都以为齐阎恶意搞垮TH-SON集团的股价是为了娶包馨儿时,帝克集团与包馨儿不停吸收TH-SON集团的散股,而就在我们将包馨儿手上的散股赎回重新流通于市面的同时,又被人很快地吸收,现在想来,应该掌握在齐阎的手里,今天他上演这么一出,大抵是念在同宗的份上,想看看我们对他的态度,事实证明,我们无一不防着他,这一点,我想齐阎已心知肚明。”
随着琼斯的话如竹筒倒豆子似的字字落下,在坐的二三十人一下子乱了阵脚。
“咳——”科勒里一记重音沉下,顿时鸦雀无声,“你们平日里中饱私囊,我睁只眼闭只眼,齐阎上位,你们在背后做了多少手脚别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我们都上了年岁了,安享晚年有什么不好,一个个还这么作?该让股权的让股权,想要继续垂死挣扎的,不要怪我丑话没说到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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