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是贪婪的,在金钱面前,没有谁不被诱惑,之所以无动于衷,是因为诱惑太小。所以,她就不信了,一座金矿还打动不了包易斯的心!
“啧啧……太令我心动了,不过你如此下血本,只是纯粹地为了嫁给齐阎?”包易斯脸上浮着显而易见的讥诮之意,心里却是狐疑。
“这个不是你该关心的,就说做不做这桩交易吧。”黛婕拉不想再废话,从她不自然地眨了两下眼睛可看出,她的心中还存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当然要做,但我有两个条件。”包易斯摸了摸额头,思索几秒后说道。
闻言,黛婕拉冷声喝道,“我看你是没有诚意!”
包易斯却笑了,“你给我一座金矿,我未必有这个命挖出金子,所以,我只要一串数字。”他拿过便签,提笔噌噌写了几个字,然后丢到黛婕拉面前。
黛婕拉淡淡地看了一眼,跟着也笑了,“我还以为你要狮子大开口呢,这些还抵不过金矿的百分之一,稍后我就让人将支票给你送来。”
包易斯勾着唇角摇头,“我不要支票,为防你事后小人,把钱打到我指定的帐户上就行。”
“好!”黛婕拉咬了咬牙。
————
包馨儿冲进公司大厅一楼,来不及回应埃米尔的问好,直接朝电梯的方向跑.
“彼特经理等等我!”她看着快要关上的电梯门,急忙喊了一句。
电梯门再次向两边划开,彼特看着包馨儿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揶揄了一句,“马上要成为豪门阔太太了,还每天朝九晚五来上班,你说你是不是傻!”
“捕风捉影的话信不得,再说了,作为女人还是要自食其力的好。”包馨儿很少与彼特搭话,但明显察觉到他眼底滑过的一丝不屑,她淡然回之。
彼特一直认为长得漂亮的女人,没一个不贪图荣华富贵的,而且年仅十六岁的包馨儿却能深得旧金山两个有头有脸的男人明争暗抢,应该说,她的“本事”不容小觑。
只是闻言包馨儿的话,他点了点头,“你说的后半句话我挺赞同的,只是在旧金山人尽皆知包家的小女儿住进了龙景庄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包馨儿不解。
“意味着齐泰会的老主事一早就认可了你。”电梯门打开,彼特先一步出了电梯,回头见包馨儿还傻愣愣地站在电梯里,又笑着补充一句,“我这话可不是捕风捉影,旧金山上层社会的人没一个不知道的。”
包馨儿思索着彼特的话,没有留意平时大门展开的股票二部大厅紧闭着门,伸手一推,整个人又愣住了。
会议桌前的同事们目光齐刷刷地向她投来。
蕾娜怒焰喷张,正不知在训斥着谁,一看到包馨儿更加不好了,怒嚷,“包馨儿,迟到十五分钟,今天没你的底薪!”
包馨儿虽是个私生女,却也是今时不同往日,蕾娜冲她发完飙后,继续例会内容。
可是包馨儿脑子像死机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每周的例会,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都怪齐阎!
低着头走到尼丽雅身旁坐下,别人手上都拿着工作小结,她却只背着挎包,两手空空。
“馨儿,你搞什么呢?昨天我还提醒你来着!”尼丽雅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包馨儿叹了一口气,却没说话。
尼丽雅见包馨儿又装沉默,不悦地哼了句,“瞧你嘴巴肿的,一副活脱脱被男人刚蹂躏过的样子!”
闻言,包馨儿连忙掏出手机,以屏幕当镜子照了一下,还真是又红又肿,心里极不是滋味,齐阎这段时间变本加厉,如果不是上班这个信念支撑着她,她的生活简直糟糕透了!
例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包馨儿几乎没有听蕾娜讲了些什么。
“包馨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最后蕾娜留下这句话,踏着高跟鞋离开。
尼丽雅二话没说,先拉着包馨儿进了女厕。
“你干什么呢?”包馨儿觉得今天遇到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先是彼特,再是尼丽雅。
尼丽雅左右张望一下空无一人的走廊,一把将门碰上,压低嗓音问,“听说齐阎先生要娶你,是真的吗?”
“你从哪儿听到的?”包馨儿困惑不已。
尼丽雅狐疑地看着包馨儿那张貌似不知情的脸,“都传遍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又是听谁说的?”包馨儿一头雾水。
尼丽雅见包馨儿当真是被蒙在鼓里,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道来——
昨天晚上,在旧金山唐古尼斯有一场声势浩大的慈善会,尼丽雅随着哥哥与父亲前去参加,当时,她与大哥坐在离齐谭不远的位置,所以有些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会场上,有一位老商人似是与齐泰会的老主事关系不错,便询问齐谭,何时可以喝到齐阎的喜酒,齐谭看了看坐在身旁的齐阎,笑着说,“那要看我外孙何时想娶。”
齐阎当众回复了一句,“我想娶的女人外祖父与汤普森家族的人未必会同意。”
“又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们结婚过日子,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举双手赞成。”在任何人面前,齐谭从来不吝啬对齐阎的宠溺,只要是齐阎想做的事情,他没有一次持反对意见。
“馨儿天天跟您在一个屋檐下,您对她可还满意?”齐阎没有因为汤普森家族的成员在场而遮掩自己的心思。
“若不满意,一开始也不会同意你把她接到龙景庄园。”齐谭的这句话,完全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包馨儿是他一早就认可的孙媳。
齐阎马上接住话茬,“有外祖父这句话,那么我就着手准备自己的婚礼了。”
可汤普森家族一行十几个成员一听这话,当场朝齐谭齐阎发难,说包馨儿只是一个私生女,其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企业家,论身份、论地位,都不及亨利家族的黛婕拉,而且亨利家族是英国宝石产业的龙头,齐阎与黛婕拉本就青梅竹马,两人十几岁就订了亲,说什么也不能失言于亨利家族,汤普森家族与阎家更不可能允许齐阎娶一个对家族没有任何帮助的女人。
琼斯还凑到齐阎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威胁了一句,“你敢娶那个女人,我们就让她死在婚礼当天!”
只见齐阎脸色倏然铁青,从眼底迸发而出的怒火瞬间染红了他的眸子,齐谭见这架势,赶紧吩咐齐阔与展鹰护送齐阎先行离开,然后一个人登上慈善募捐台,拿起话筒,将麦声调到最大,朝台下乌泱泱的人大喊道:
“你们这些利令智昏的老东西,齐阎是我外孙,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他想娶哪个女人就娶哪个女人,你们敢在背后放冷箭,我就掀了你们的老巢!”他顿了顿嗓音,横眉怒视台下的人,冷冷一笑,接着说,“给大家爆个料,汤普森家族的人之所以要求我外孙娶亨利家族的人,是因为大婚后,亨利家族许诺给他们一座大型金矿!他们这是要卖了我的外孙!”
好好的一场慈善晚会炸开了锅,飞短流长四起,汤普森家族的人手慌脚乱,马上命人开启媒体干预,不得将今晚的丑事宣扬出去。
因此,没有一家媒体就这件事而大肆报道,然而却堵不上悠悠众口!
汤普森家族与亨利家族的姻亲成了一件被人指摘与讥讽的大笑话,就算亨利家族仍就愿意将黛婕拉嫁于汤普森家族,可汤普森家族的老狐狸们不会伸手打自己的老脸,只能咬牙主动提出撤消婚约。
这就是齐谭与齐阎共同唱的一出双簧,当阎绩之听到这个消息时,后悔自己没有参加这场慈善会,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对慈善事业漠不关心的齐谭会出席。
而齐阎欲娶包家的小女儿包馨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卫生间檀香味有些刺鼻,包馨儿微微皱着鼻子,听尼丽雅道完,她终于明白了彼特为何那样说。
踱到面池前,看着镜子里的脸,脸色有些苍白,陌生的眼神仿佛都不认识自己了,曾经这张脸挂满了微笑,曾经这双眼里充满了对爱情的期待与神往。
水龙头拧开,掬一捧凉冰冰的水,打湿了脸,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哭了……
“馨儿,你是因为太过开心而落泪吗?”尼丽雅走过去,拉过包馨儿湿漉漉的手,看着她,完全不像呀,她看起来为何这般伤心?
下一秒,包馨儿又笑了,“上班时间,我们安心工作,别的不要想。”这话,她完全是说给自己听的。
尼丽雅愣了愣,没再言语。
————
副经理办公室,蕾娜听着包馨儿口叙上一周的工作总结,唇角扬着浅浅的笑,心口却如压了块石头似的,格外沉重。
“这是美维科技的炒作计划,阎总的意思是让你来做。”蕾娜听完包馨儿的小结后,递给她一个文件夹。
“美维科技?”包馨儿接过,平静的心湖荡起一层小小的涟漪,有那么一丝不安。
“对,美维科技的老总找到我们阎总请他帮忙炒作股票,对方说了,钱不是问题,具体的佣金你可以看合同。”蕾娜抿了一口咖啡,状似漫不经心地接着说,“其实,我本想接这个案子的,毕竟佣金非常可观,但阎总钦点了你,我自然不好再开这个口。”
来TOS上班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蕾娜的为人,包馨儿多少了解些,这个女人肚量不大却也自视清高,闻言她如此说,包馨儿心里泛起一抹思考,想了想,开口问——
“你很缺钱吗?”
蕾娜神色微怔,被人说中了心事,她有些尴尬,“这你都能听出来,馨儿,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
“蕾娜经理你过奖了,我也只是猜测。”包馨儿笑了笑。
蕾娜放下咖啡杯,眸光淡淡地看着包馨儿,出口的话变得诚然,“你不必自谦,阎总这个人看人一向很准,你刚入司的时候,他就嘱咐我说,不必干预你工作上的事情,说你完全可以自己应付,我还私下嘲笑你,一个十六岁的丫头,能有多大本事,事实证明,是我小看了你。”
包馨儿越发觉得今天的蕾娜也怪怪的,可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端倪。
“阎总没来公司,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美维科技的炒作案还是由你接手吧。”她将文件夹还给了蕾娜。
“你愿意让给我?”蕾娜不可思议地盯着包馨儿,“这笔佣金……”
“我想如果你不是急需钱,丢给我这桩案子后会直接打发我走的。”包馨儿扬声截住蕾娜的话,“希望这笔钱可以解你的燃眉之急,没别的事,我先下去了。”
看着包馨儿即将拉开门离去,蕾娜下意识喊了一声,“包馨儿!”
“还有别的事?”包馨儿回过身来。
“我儿子患了重症,否则我不会跟你争抢这桩案子的。”蕾娜将自己的难言之隐说出,心里好受多了。
包馨儿微微一愣,开口道,“如果钱不够,一定不要跟我客气。”
许是怕蕾娜误会,她又补充道,“有母亲疼爱的孩子都是幸福的。因为我的母亲也是一位单亲妈妈,可在我模糊的记忆里,我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没有人伸出援助之手。”
包馨儿的嗓音有些哽咽,泪水蓦地浮满了眼眶,亮晶晶地打着转,看上去凄苦极了。
蕾娜看着包馨儿娇小柔弱的背影,心里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滋味,再次唤了一声,“包馨儿你等等,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见包馨儿推门的手收了回来,却没回过头来,那肩膀微微轻颤着,蕾娜猜她一定是哭了,叹一口气后,马上说,“你要小心黛婕拉,昨天晚上她找过我,说愿意出钱帮我治好儿子的病,并且保证我儿子就读英国或美国最好的学校,保他这辈子衣食无忧,前提是我找机会将这个东西放进你的食物里。”
包馨儿身子一僵,像钉子似的钉在了原地,良久后才惊愕地回头,苍白的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只见蕾娜手指间捏着一个非常小的透明玻璃瓶,接着又听她说——
“我倒出一滴给我们家的小猫服用,结果不到一小时,它睡了过去,半天之后,它的身子凉透了,没有了呼吸……”
————
下班后,展鹰开车载着包馨儿回了龙景庄园,这一路上,前方有车打头阵,后方有车垫底,曾因这种前呼后拥的出行方式,包馨儿还嘲笑过齐阎可怜,如今也终于理解了有钱人那种惜命的感受了,此刻的她就非常害怕自己在不久后的某一时刻无声无息地死掉,因为那种不可预知的威胁明目张胆地伺机在暗处……
齐阎没有回来用晚餐,包馨儿与齐谭用过餐后,跟着齐谭去了书房,这次,她主动要求齐谭教她书写“生命”二字。
齐谭看着包馨儿像个小孩子似的一笔一划一字写着“生命”这两个字,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外祖父,我写得不好么?”包馨儿停下笔抬眸。
“你写得汉字只能用四个字表示——‘奇丑无比’。”齐谭丝毫没因包馨儿是个女孩子而言语委婉。
包馨儿没有气馁,瘪了瘪嘴道,“我写得英文字体很流畅,相信有一天,我也会将汉字写得气势如虹,只是还需要些时间。”
“对,确实需要些时间。”齐谭沉声附和,却是另有其意。
他走向窗边,看着别墅外笼罩在月色之下的满山遍野的鸢尾花,眼底涌现的光晕暗沉复杂,偏过头,看着包馨儿专心一意的模样,老眸子渐渐眯起……
齐谭告诉包馨儿,生命是一种形式,是有生机的东西存在的一种现象,就如同活着的人,便是对生命最好的诠释。
齐谭还对包馨儿说,善于掌控他人生命的人,才能保证自己的生命绵续不止,才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并实现生命的价值。
对于这句话,包馨儿非常不苟同,为什么一定要掌控他人生命呢,珍惜自己的命,努力地活下去,向着自己的人生目标奋斗,无论成功与否,重要的是这个过程,而不是最终的结果。
包馨儿没有将自己的见解说与齐谭听,因为她觉得两人对某些事物的看法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夜深,卧室内浮动着一丝暧昧不明的气息。
包馨儿洗完澡,对着镜子擦干自己的身体,没有多性感,而是有些偏瘦,全身上下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与包易斯生活在一起六年,他都没舍得亵渎她的美。
如今只是一具上档次的皮囊,因为被旧金山权贵至极的男人相中了而已。
宽大的男士棉质衬衫,像一张神秘的网,裹住她身体的同时,也裹紧了她的心,那些情动的瞬间渗着糜烂的色彩像一张张照片似的,莫名的窜进她的脑海。
夜晚,对于包馨儿来说,是婉转承欢,快乐在缠绵悱恻间,像毒瘾般噬心入骨,潜移默化中,她明明是排斥的,却在交合时深深沉沦,舍不得戒掉!
她本以为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却渐渐发现,自己爱上的只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那种身心愉悦至极的感觉。
“啊——”
抬手感控,浴室的门自动划开,垂着头的她被赫然入眼的一双大脚丫惊得鬼叫了一声。
紫色衬衣包裹着女人芬芳鲜活的身子,一张精致的脸先是一阵惨白,视线自下而上移至齐阎的脸时,立刻淡定下来。
齐阎被包馨儿的反应逗得轻轻一笑,双手伸过去,摩挲着女人盈细的腰肢,拉向怀里,语气透着些许淡淡的伤感,“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对我,还是这么陌生。”
一个多月而已,久吗?
包馨儿没有将心里的话出来,轻轻推开男人,“很累了吧,快去洗个澡。”
“我身上还有纸墨的味道?或者汗臭味?”齐阎蹙眉,嗅了嗅自己的手与腋下。
包馨儿见齐阎这般英气高傲的男人,像是怕身上染了极恶心的气味似的,嗅来嗅去,顿时哭笑不得,“没有,没有,我只是看你头发有些湿湿的,像是刚从健身房出来,所以才那样说的。”
齐阎一愣,又一把将女人纳入怀里,双臂似粗腾般紧紧拥住,“你在关心我?”
“算是。”包馨儿嗓音软软的,几乎每天,她都会被齐阎以不同的力道,不同方式抱着,所以早已习惯了齐阎这种用起力来,如勒般的紧箍。
齐阎大掌粗鲁地揉搓着,女人挺翘的屯被迫变幻着各种形态,“傻女人,我洗过澡了,站在这儿等了你半个多小时,告诉我,刚才在里面哭什么?”
包馨儿美眸一闪,随之变得有点暗淡,良久后,错开齐阎探究的眼神,开口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每天很累很累,精力不够用。”
“你是在向我抱怨?”齐阎眸光沉了沉,扳起包馨儿的小脑袋,令她直视自己,见她抿了抿小嘴却不吭声,他抬手拂开女人湿沥的发丝,压下头,薄唇温柔轻落,吻着她光洁的额头,从齿间迸落一句话——
“炒股不受工作地点的限制,所以明天不要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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