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签呢?”金钱根本不是包馨儿所在乎的,她只想弄清楚包氏股票低迷的原因,虽然这很艰难,也很危险。
“六百万美元是极限,你无法接触到更大额的委托资金。”蕾娜眉头有些轻佻,不似刚刚进门那般严肃,“钱,在我们手里只是位数可多可少的数字而已,尤其是经常操盘的人,没有一个不想突破自己的,但前提是自己要有对股市超强的敏感度,其次才是机遇,而这个机遇就是发掘你有这个能力的伯乐,TOS证券公司就是你的伯乐。”
包馨儿怕自己不能踏踏实实地在TOS工作五年,这中间的变故不可预测,虽然对以后人生踌躇无措,但摆在眼前的是,她还在上学,开学了,这份工作只能当兼职来做。
见她迟疑,蕾娜又开口,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你放心,在TOS工作与你的学业不冲突,协议也没有规定兼职不能接受大额资金,只是你不按朝九晚四的时间来上班的话,是没有基本工资可拿的,但是提成,只要你盈利了,当天就会结给你。”
“我也需要考虑一下。”包馨儿还是犹豫不决。
“其实你签不签这个协议对阎总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只是他如此看重你,在我的意料之外,很明显,通过这几分钟的观察,我看得出,你缺乏自信,自信不足的人很难成为一名合格的操盘手。”蕾娜的话一针见血,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将成分。
一直以来,包馨儿都是硬着头皮往股市里钻的,她所谓的那点信心不过是因为包易斯曾经教授的知识,之前打理包易斯的股票时,她没有感觉到压力,完全凭着直觉购进卖出,而真枪实战之时,她觉得非常吃力。若不是心有旁骛,又需要钱,她也不会在皮特股票售出后,又考虑别的股票,而且还迅速购入。
“签了字后,我什么时候可以接受更多的资金?”提起笔时,包馨儿问了一句。
“你想增持或持有其他股票考虑的话资金随时可以到位。”蕾娜骛轻扬了下唇角,话锋陡然一转,“别说我没提醒你协议的倒数第二条:协议生效后,操盘手必须使用公司指定的证券帐户进行操作,如有违规,当即终止甲乙双方的雇佣关系。”
“公司帐户的每一步操作都是有权限的,能够杜绝资金被恶意转出或套走,只要你有这个动机,监控程序就会自动锁住该帐户。”蕾娜又补充一句。
包馨儿神情愕然,协议的内容她都看了,然而没想到TOS先进到如此地步,证券账户的交易竟也可以监控起来,只是TOS得有多少个个人证券帐户才能满足这么多员工的需求?
当然,她虽好奇,但这不是她要关心的事情,轻轻点头后签下自己的名字。
美国股市从早上9:30分开盘到下午4:00,中间的交易时间是不间断的,也就是中午不休息。
看着那么多同事端着食盒边吃边守在电脑前,包馨儿也不好意思拉着尼丽雅和卫钦去食堂用餐,但是TOS的食堂员工很负责,推着手推车,将打包好的饭菜直接送进了办公大厅。
卫钦领了两份中餐,走到包馨儿的座位旁,唇角染着阳光般的浅淡笑纹,一伸手,将食盒递给她,“一心二用,就算你装样子,俩大眼睛也得往电脑屏幕上瞅啊。”
此刻包馨儿正托着下巴,美眸空灵地盯着桌角的文件筐一眨不眨,听见卫钦清爽含浅的嗓音,她才注意到眼前的食盒,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来,开口时眉心透出一丝不解——
“你觉得五年协议有问题?”
“怎么这样问?还是你觉得协议有问题?”卫钦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她身侧,将食盒放在桌上直接打开,执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塞进嘴,边嚼着,边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除了时间有些长,别的条款对我们职员都挺优厚的,只是你为什么要考虑呢?”看着卫钦吃得那么香,她却没什么胃口。
卫钦放下筷子,神情有些严肃,黑眸里倒映着包馨儿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我父母近期有移居纽约的打算,而且他们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想陪在他们身边。”
“有父母陪着真好。”包馨儿眼底闪过一抹羡慕之意,语气却明显低落。
对于包馨儿此刻神情与语气的变化,卫钦没有感到惊讶,包家的事情,他略有耳闻,众所周知,包傅舍只有一儿一女,但是他的儿子包易斯却跟着一个小女孩住在一起,外界传言那个女孩是包傅舍的私生女,而包易斯对外也说是自己的妹妹。
“你手机响了。”听到翁翁的振动声,卫钦见她没什么反应,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是我的手机么?我还以为是你的呢。”包馨儿马上从包里翻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时,秀眉蹙紧,“这份你吃了吧,别浪费。”
她将面前的食盒推到卫钦面前,拿起挎包起身。
“喂,我又不是猪。”卫钦冲包馨儿的背影抗议了句。
TOS对面的咖啡馆,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到人的身上感觉有些热,包傅舍选了一处背阴的位置。
见包馨儿进门,他朝了朝手,“馨儿,这里。”
“包伯父,您这么急找我有事么?”包馨儿坐到包傅舍对面,恭敬的神色染着一抹疑惑。
“今天第一天到TOS证券公司上班?”包傅舍神色淡然地反问了一句,
包馨儿轻轻点头,可即便包傅舍伪装的再好,她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些别有用心来,他来找她,不可能只是关心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果然——
“易斯的心血没有白费,他还真把你给培养出来了,只是可惜了,他按着自己的想法打造你,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包傅舍意有所指。
这是一只活脱脱的老狐狸,每一次面对包傅舍,包馨儿都感觉心很累,要不停地揣测他话里的意思,此时很明显,他在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暗指她忘恩负义,给TOS创造利益,却将包氏抛诸了脑后。
她垂下头,不想看他那张假仁假义的脸,嗓音轻淡地回了句,“不这样,我跟红英的学费就没着落了。”
包傅舍轻嗤一声,“就别在我面前装穷了,只要你一句话,利伟文不得亲自将支票塞给你。还有那个齐阎,只要你……”
“包伯父你找我有什么事?”包馨儿秀拳一攥,头也不抬地打断他越来越过分的话。
“哈哈……”包傅舍忽然摇头笑了,包馨儿不由得抬头,见他笑由心生,心里有些纳闷,难道易斯哥哥要出狱了,然而他却伸手感激似的拍了拍包馨儿的手背,止住笑,眼眶瞬间红了,嗓音也变的凝重——
“今天上午我去探视了易斯,他瘦了,瘦了好多,也黑了,想必在监狱里做了不少苦力,易斯从小到大都不怕吃苦,受了委屈也从不跟家人说,都自己一个人扛着,在他小时候,我这个做父亲的从来没有好好关心过他,现在想想,真的很后悔。”
这是在跟她打感情牌么?易斯哥哥跟她说过,包傅舍年轻的时候是不个责任的男人,丢弃了他们母子三人独自到中国快活了好几年。
“是骆威尔副警司安排的吧。”包馨儿语气笃定,然而她猜测的成分居多。
包傅舍微愣,没想到她会知道的这么清楚,眸里将要亮起的狡黠暗了下去,“是骆威尔安排得不错,不过他跟我说,帕尼想要以包家人与你的性命威胁易斯在狱中自我了断。”
他一字一顿慢而沉重,见包馨儿神色惶恐不安,眼底透出难以言喻的痛苦与不可置信,他哀叹一声,嗓音沉痛——
“可怜了易斯犯傻,居然妥协了。”
“易斯哥哥现在怎么样?”包馨儿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扯住包傅舍的衣袖,双手忍不住的颤抖,心里腾起的那抹可怕的预感像一座大山,好似下一秒会压得她窒息而死。
包傅舍看着包馨儿话锋陡然一转,“傻孩子,易斯若真出事了,我还有心情跟你坐在这里聊天么?说什么我也要去陪他的。只是——”
他欲言又止的话,令包馨儿心头蓦然一震,“只是什么?”
“骆威尔说,帕尼发话了,易斯这辈子都别想离开监狱那个鬼地方。”包傅舍唉声叹气,整个人好像老了好几岁。
松开手包傅舍的衣袖,包馨儿抬手招来侍应生,要了杯温水,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入胃,也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暖意,好似自己置身冰天雪地里,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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