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向这间卡座里面看,什么也看不到,就连这些躁动兴奋的声音也被阻隔在外。
齐阎轻轻曳动着水晶杯里妖艳似血的颜色,醇香之气萦绕间随着呼吸进入肺里,如果再搭配上熟悉馥郁的气息,他真的要醉了。
抬眸看一眼对面,见阎玉川勾着唇角,正眯眼欣赏着舞池里一对贴身热舞的男女,他轻笑一声,嗓音透着一股冷——
“为什么跟展鹰说包馨儿怀了我的孩子?”
闻言,阎玉川回眸与齐阎双目对视的一瞬唇角放平,淡然道,“我也是没办法,展鹰那个死脑筋直接拿枪戳包馨儿嘴里了,难道还要我平心静气地说,展鹰,这个包馨儿是齐阎看上的女人,你不能杀她,他会听么?”
“那么,你又是怎么戏弄利伟文的呢?”齐阎了解展鹰的个性,他没有明令的事情,展鹰依然不会放过包馨儿,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展鹰的表现如此过激,竟然没顾忌利伟文的面子。
阎玉川身子向前探了些,一向呈现温柔的面色稍显严肃,“我骗他跟展鹰说包馨儿怀了你的侄子。”
齐阎神色微愣一下,没再说什么,轻抿一口红酒看向外面,眼底窜动的异样之色被霓虹流转下激情舞动的身影覆盖。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带包馨儿参加酒宴?”阎玉川不解,这应该是齐阎最关心的问题才是。
“你应该看到了我送她的手机。”齐阎依旧眸光深锁着跳动的五彩光斑,嗓音低沉扬起,“你拉包馨儿参加酒宴无非是想看出戏而已,却没想到,来得不是我,而是展鹰。”
那款手机是齐阎亲自为包馨儿组装的,与他手上的,只不过是一个黑一个白的差别。只有很细心的人才会注意到他设计的解锁图案与众不同——
由鸢尾花组成的九宫格。
“齐阎,你的车就停在USF门口,我都没想过竟是你,而我自以为聪明地通过包馨儿的手机发现些端倪,还被你一眼看穿了,你实在太精明了,我该庆幸这辈子跟你是兄弟,而非对手。”阎玉川举起水晶杯,一仰头,喝了一大口。
懂得品尝红酒的男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一口气闷干一杯红酒,一,显得自己很不优雅,二,糟蹋了红酒本身的高贵。
“可你这个兄弟总是给我找麻烦?”齐阎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算是回敬阎玉川,但是冷冰冰的嗓音透着令人听不出的意味。
不过阎玉川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明白齐阎指得是他不该跟展鹰说那样的话,他忽然笑了,接着很巧妙地将自己撇到了一边——
“你要是怕麻烦的话又怎么会跟利伟文抢女人?”
邃冷的眸光落在阎玉川唇角勾着一抹浅笑的脸上,见他眸波里忽闪而过的一缕狡黠光芒后,齐阎也勾了勾唇角,然而眉心间却浮起一抹不屑——
“我不是抢,而是他根本就不会要。”
阎玉川挑着眉毛一摇头,“可你别忘了,男人都是争强好胜的生物,就算是自己不喜欢也不会拱手相让,何况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呢?”
红酒色艳醇香,齐阎独自啜饮,阎玉川一直不明白齐阎为何偏爱喝红酒,其他的酒从来不沾染,他等着齐阎接话,却等来了Ghostnight的副经理,苯。
齐阎身躯向后倚靠,身姿慵懒却散发强冷的气场,他用眼神示意苯将花名册递给阎玉川,“玉川,你点两个。”
“这是要叫女人么?”
阎玉川黑眸亮了亮,他有些诧异,无论什么样的场合,齐阎从不喜欢身边有女人作陪,点两个?该不是让他左拥右抱吧,这里的女人太热情,还真怕自己招架不住。
接过花名册随意翻看,照片上的女人画着淡淡的妆容,虽然面孔看上去清纯可人,但着实有些看不出真实长相。
“Nancy,还有这个Linda。”他随手指了两个。
苯一听有Linda慌忙上前,欠着身说,“很抱歉,先生,Linda今天请了假,她的标牌还没来得及抽出。”
“苯,你太不谨慎了,敢在自己老板面前出差错,想去洗盘子?”阎玉川揶揄了一句。
可是苯吓坏了,齐阔只是让他好好招待这位看上去不怒自威的蓝眼睛男子,却并没告诉他这个男人是自己的老板,前不久,他只是听说帕尼被卸任了,新上任的老板是位极位冷峻的混血人,可不曾想今天让他给撞上了。还有面前的这位看上去一脸详和却透着一副看戏神情的男人,不难看出也是非富即贵。
后背滑落了豆大的汗珠,都道齐阔这个二老板爱捉弄人,可今天这是把他往死里整啊!
“下不为例。”齐阎瞥了一眼花名册,点了一个人名,又道了句,“记住,你没见过我。”
“是、是!”苯如获大赦,一转身,脑袋差点撞门板上。
阎玉川看着苯慌里慌张地离去,不禁哈哈大笑,然而却不解地看着齐阎,“这不是你的作风。”见齐阎神情冷漠没有言语,他有些替笨担心,“说好了下不为例,你可别秋后算帐。”
齐阎的为人他还是很了解的,自己的下属出现这样的差错,不可能不小惩大戒。
“今天我高兴。”齐阎低低一笑,瞟一眼已经站在门口外的两个略施粉黛的漂亮女人,将目光滑过阎玉川那双困惑不解的眸子,又落到不远处,“领着这两个女人去那间卡座里快活。”
阎玉川顺着齐阎的目光看去,只见灯影迷烁、美女相邀之下的利伟文一个人钻进了卡座,忍住大笑的冲动——
“齐阎事不过三,你信不信明天利伟文跑去帝克集团把齐阔给绑了,逼你就犯。”
“对,事不过三。”齐阎喝完杯里剩余的红酒,丢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
夜深,催人好梦。
然而躺在陪护床上的杨红英却失眠了,侧头看着病榻上的包馨儿,许是药物的作用,她酣睡香甜。
六年前,她的母亲在包易斯的身边当保姆,后因身患重病离世,留下了她与她的继父没了生活来源,包易斯要为包馨儿找一个可以照顾生活起居的人,就从恶毒的继父手里买回了她。可以说,如果没有包馨儿,或许就没有现在的她,
世事难料,包易斯少爷进了大狱,包家长小姐离奇失踪,就连包氏也面临着股市危机,包馨儿竟成了包家唯一的希望。要救易斯少爷,要挽救包氏,还要面对包父包母恶毒的嘴脸,面对利伟文这个不拿她当人看的未婚丈夫,一想到他在包馨儿身上留下的那些暧昧狼藉的痕迹,杨红英就心疼的要命,那可不是亲吻两下而形成的,搞不好还有咬的呢,不由得,她抱紧了自己的身子……
此时,“吱”的一声,病房的门忽然打开,她噌一下坐起,可是那来人吓得她差点从床上翻滚下去——
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形像一座冰山一样,忽然顿入静谧的空间里,他一双幽蓝的眸子在这暗黄的灯光下泛着一抹淡绿的亮光,好像一条从森林里蓦然闯入人群里的狼,正饥饿地寻觅着食物。
她忍不住地欲要大声尖叫,他竟几步蹿上前捂住了她嘴巴,空着的大手一抬,食指抵在岑薄的唇边,他发出轻轻的一声,“嘘——”见她神色渐渐冷静下来,才松开了大手,退后一步坐在包馨儿的病榻旁。
男人生得一张邪魅迷人的面孔,杨红英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微冷的夜,在包馨儿最伤心的时候,这个男人出现了,他用霸道的拥抱与疯狂的车技令包馨儿忘记了心中的痛。他还请她们吃了晚餐,送她们回学校。
包馨儿只告诉她,他姓齐阎。但是包馨儿说他性.取向有问题,她一点都不相信。
“齐阎先生,你怎么来了?”杨红英紧张之余,拍了拍心口,轻声问了一句。
她微低着头,悄悄看一眼对面的男人,敞怀的黑色风衣下昂藏着魁梧健壮的身躯,黑色西裤下包裹着两条修长有力的大腿,看上去结实极了,坐下时,腿部肌肉的轮廓几乎明晰地呈现在面料下。
齐阎邃冷的眸光泛着一抹温柔,深深锁向榻上这张白嫩无瑕的小脸,指背轻轻拂过皮肤上的微凉,似是有一缕冰丝般缓缓涌进他的身体,仿佛骨髓里那抹似火山喷涌前的难耐得到一丁点的平熄。
他低低一笑,浑厚轻柔的嗓音倍感磁性好听,“我太想她了,想要来看看她。可是她并不想看到我,所以,只能等到夜深的时候过来,否则我会睡不着觉。”
“啊?你……你——”杨红英结巴了,眼看着那只游弋在包馨儿小脸上的大手,像珍视着心爱的宝贝似的不敢触碰却又忍不住,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憋了好半天才迸出一句还算完整的话,“你喜欢馨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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