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包馨儿紧张的哑口无言,伸在包里的小手攥了又攥,就在她准备做择决时,齐阎话锋陡然一转,连带嗓音也变的温柔,“中午我为了等你没吃午餐,晚餐我们吃螃蟹怎么样?”
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多少也会被齐阎感动吧,包馨儿真的不忍心这样暧昧下去,首先对齐阎就很不公平,然而此刻她真的是被齐阎突如其来的温柔迷惑住了才会这样想,如果她能再冷静点就会发现这个男人有多么的危险。
人在危机关头时的口不应心,她不信齐阎会看不穿,于是急切开口——
“齐阎对不起,今天下午我骗了你,我当时的话你不要……”
“馨儿!”
“当真”二字还未脱口,齐阎扬起明显不悦的嗓音打断了她的话,一伸大手紧握住她柔滑的后颈,见她蹙起了秀眉,心头一软,松了些手力,微眯了眯眸子,压下眸底涌起的暗光,低声安慰——
“别紧张,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我会对你温柔点。还有——”
见她小脸越来越苍白,他温柔地笑了笑,只是这笑纹透着一抹几不可见的阴寒,说出的话令包馨儿困惑不已,“如果利伟文没有碰过你,我很荣幸做你的第一个男人。”
——————蛰伏的欲望——
夜来,璀璨的灯光将水域哥拉德利广场(GhirardelliSquare)营造成一片绚烂的夜景。
一张靠窗的餐桌旁,一对男女紧挨着坐的亲密画面看上去挺温馨的。
停靠在码头的桅帆上亮起了明黄的灯光,与这片水域的富饶与热闹浑为一体,包馨儿透过明净的窗棱不由的感叹渔人码头的夜色迷人,如果能与心爱的人手牵着手闲散的逛逛这里的夜市,那该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滋味呀。
可惜在旧金山生活这么久,她都没有与包易斯再来过这个地方,甚至其他好玩的地方,她也没有去过,易斯哥哥很忙,她的学业也很紧张。
“旧金山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有机会我带你去。”齐阎一边动作优雅地拆着蟹腿,一边嗓音低低道。
从言谈举止中不难看出他的修养极好,然而包馨儿很清楚这仅仅是这个男人的表象,除却文明外衣的包裹他就像随时会发情的动物。
与齐阎的优雅相比,她动作粗鲁许多,直接扯下一只螃蟹腿衔在嘴里,不是看向窗外发愣,就是垂着眸子解决眼前的美食,对于齐阎的话也是爱搭不理。
齐阎似乎早看出来包馨儿像个没放过风的孩子,却也没有多问,见包馨儿对自己的话题兴致缺缺,他故意将话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其实我很久没来过这里了,有很久没有品尝过邓杰内斯蟹。”
“你不是一直生活在旧金山么?”果然,包馨儿来了点兴致,吐了没汁的蟹腿又衔上一根。
吃螃蟹是讲究方式方法的,先吃腿、钳,再吃蟹黄与蟹肉,而包馨儿先吸走了蟹黄,留着大瓣的蟹肉不吃,先嘬起了蟹腿,齐阎看着她吃东西的模样都这么搞怪,不由得笑了笑——
“如果我一直生活在旧金山,说不定我们早就认识了,而你不可避免地要早早失身于我,成为我的女人,我也不至于像个跟屁虫似的成天追着你跑。”
这人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包馨儿很想一冲动将螃蟹腿吐到齐阎脸上,不过他对自己的形容还蛮贴切的,压住心里腾起的小火苗,眸色平静淡然地看进齐阎炙热翻涌的眸底,又问,“那么今天你带我来这里是重温旧地?”
一丝精明之色从邃蓝的眸波里飘然而过,齐阎不动声色地垂眸掩住眼里的变化,夹起一块蟹肉放进嘴里,咀嚼着轻吐二字,“算是。”
“你还有别的目的?”包馨儿晶亮的眸光流转,脱口而出。
齐阎停下手中的动作,偏过头,神情看似平淡却掩藏着眸渊深处的神秘与冷鸷一瞬不瞬地凝视包馨儿看了许久,语气有些凝重,“女人太聪明未必是好事,不过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用意。”
齐阎不这样说还好,这时她心里像藏了只好奇的小猫,不停地抓挠着,被他那双太过深邃的眸子看得很是不自然,张了张嘴巴,最终压下心底的疑惑,今天晚上该结束的必须结束,又何必再问那么多?
舆洗室里,包馨儿掬了捧凉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现这张脸越来越陌生了,就在中午出校门前,她还存着邪恶的心思,许是因为易斯哥哥身陷囹圄太久,她太想他,又见不到他,所以想跟他去作伴……
“馨儿?”
中年男人沉厚熟悉的声音令包馨儿大吃一惊,神色惶然地看向门口,“伯父?”
“这里不方便讲话,你跟我来。”包傅舍压低嗓音,他的脸色是包馨儿从未见过的复杂。
一间单独的包厢里光线异常暗,只有窗外的光淡淡地洒进来,包傅舍没有打开灯光,而是等包馨儿进来后,将门从里面上了锁。
“那个男人叫什么?”包傅舍直截了当地问。
“伯父你别误会,我跟他没……”
包馨儿急于解释却被包傅舍抬手打断,只见他两步蹿到窗台前,从身上掏出香烟刁在嘴里,可打火机怎么也打不着,无奈,他将烟夹在手指间,没回头,语气严苛道,“馨儿,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跟我乱扯。”
她即便是看不到包傅舍此时的神情,也能猜得出他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包家人最怕的就是她不配合救出易斯哥哥,不帮助包氏脱离困境。在这个危难的紧要时期,她却跟旁的男人在这里幽会,他没有伸手掴她的脸,怕也是隐忍到了极点。
包馨儿深深点头,“他叫齐阎。”
包傅舍沉默了足有一分钟,才又问,“他什么来历?”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Ghostnight夜总会的新老板,但是包家与易斯哥哥的事情我没有跟他说过,因为我怕他与帕尼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人。”不想包傅舍担心,她顺便说了自己的顾虑。
“Ghostnight夜总会的新老板?他只是这样跟你说的?”包傅舍不解。
“嗯。”包馨儿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不过也没敢多问。
“他知道你是利伟文的妻子么?”包傅舍转过身子,只是他背着光,包馨儿依旧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一愣,知道了她与利伟文的关系,自然也就知道包家与易斯哥哥的事情,而且齐阎还亲口道破过包家与利伟文的利益关系,那么她的上句话,显然是自欺欺人。
包馨儿低下了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被包傅舍两道激光似的眼睛打穿孔了。
“知道。”她的声音低的连她自己都不想听见,估计包傅舍此刻很想把她从窗户给丢出去,没能让利伟文救出包易斯,还招惹了其他男人,换作包母的话早气得上蹿下跳,揪着她的头发破口大骂了。
她以为包傅舍会动多大的甘火呢,却听他嗓音沧桑、无奈中竟带着一丝显尔易见的恳求,“馨儿,不瞒你,我刚才请了杰里总警司用餐,这家伙压根就不买我的帐,包括利伟文,他都不放在眼里,所以你找其他的男人也是很明智的,只要能救易斯出狱,救包家于水火,我都支持你。就算你想要回易斯的股票与房产,我都会毫无保留的给你。”
“伯父,你过虑了,救易斯哥哥是我义不容辞该做的。”包馨儿有些受宠若惊,却还是理智道,“我还是相信利伟文可以帮助包家,而我跟齐阎真的只是泛泛之交。”
“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包傅舍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嗓子。
包馨儿神色一怔,身子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颤栗,包傅舍虽然不喜欢她,却很少如此声色俱厉。
“伯父你是让我——”她对包易斯的情感有多深,包傅舍是知道的,她被迫嫁给利伟文已经很痛苦,很不堪了,难道还要她……
包傅舍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再开口,嗓音轻淡了许多,“我看这个齐阎不简单,年纪轻轻的就当了Ghostnight的老板,馨儿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此人多少跟齐泰会有些关系,在旧金山,这样背景的人肯定黑白两道通吃,那么易斯的事情……馨儿,监狱那个鬼地方真不是易斯该呆的。”
包馨儿打心底还是愿意相信利伟文有这个能力,但也理解包傅舍病急乱投医的心情,没有再反驳他的话,乖顺地点了点头。
————
人渔码头的风夹杂着咸咸腥腥的味道拂进暗弱的空间,五月的夜,微凉。
包傅舍离开后,包馨儿倚在窗边任由微风拂面,落眼尽是五光十色的世界,远处车流不息,近处欢声笑语,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是孤单的。
回忆像搁浅在海湾里的船只,随风摇摇晃晃——
“四分三三,四分三四,四分三五……沉了,沉下去了!”岸边的人惊声一片。
“妈的,这个一无是处的死丫头!”马戏团的团长扬着皮鞭上前,大手伸进冰凉的海水中一捞,拉起一截麻绳,像拎了只落水的小鸡似地将一个小女孩从水里拎出来,手一松,她如同一滩软泥般倒在了岸边坚硬的水泥地上。
海水湿透了她海藻般乌黑的齐肩秀发,娇小的身躯被湿沥的衣服包裹着,不难看出她瘦得可怜,尤其那被湿发遮住的大半张小脸更是蜡白如纸,只露出尖细如锥的小下巴。
“装死是么?给我起来!”皮鞭随着粗声粗气的嗓音落下。
背部细嫩的肌肤在皮鞭下像开了花的藤蔓,染红的湿漉漉的粗布衣料,她痛得翻了下身体,皮鞭落在了腹部,顿时显现一条殷红的印子,她忍不住眼泪哗哗直掉,却没哭出声音,痛苦而倔强的小脑袋仰起,嗓音虚弱地求饶,“我可以憋气憋得更久,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打我了……不要打我了……”
“住手!”清爽温润的嗓音扬起,只见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一伸手,握住团长扬鞭的腕子,俊眉紧蹙,看一眼蜷在地上的小女孩,目光凌厉地扫落在团长那张凶恶势力的脸上,低润好听的嗓音透着一股子怜惜与对团长行为的愠意——
“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孩子如此暴力?”
团长微愣一下,盯着这个看似富贵人家出身的年轻男子,笑得有些奸邪,“她是我的女儿,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心疼,那好,出钱,我卖给你。”
他早就想把这个光知道张嘴讨饭吃没有利益可图的小丫头卖掉了,只是她看上去太瘦弱,夜总会那些专养小女孩的老鸨子都看不上她。
“什么?”年轻男子神情愕然,嗓音不由得提高。
一旁的围观者像看热闹似的,他们几乎每天都会看到团长训教这个小女孩水下憋气,所以早就麻木了,只是没想到今天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年轻人为她出头。
“易斯走吧,这样的事你管不过来。”与他一同前来这里游玩的另一个男人劝导性地开口。
被叫作易斯的年轻男子一把松开团长的手腕,拿出自己的钱夹,将里面所有的现金全掏了出来,大手一扬,洋洋洒洒地落在团长脚下,“你的女儿我买了,别让我再看到你!”
在众人惊诧的神情下,他轻步上前,一弯腰,抱起瘦弱娇小的女孩,温柔一笑,春暖花开,嗓音低润的似一汪温泉缓缓流进女孩脆弱的心灵,“我叫包易斯,以后便是你的哥哥。”
从此,她也有了自己的名字,“馨儿”,馨,散布很远的芳香……
包馨儿的生命里有了包易斯,充满了阳光,充满了快乐,过去的六年,她都不曾再体会何为痛,现在却真实的体会到了没有包易斯的日子是彻骨的心痛,突然感觉这码头的风像是团长手里的皮鞭又一鞭鞭地抽打在她的身上,好痛……好痛……
直到——
“馨儿,你不舒服?”
低沉如磁的嗓音在头顶扬起,包馨儿只觉肩膀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紧接着靠进一尊宽阔温暖的胸膛,身体的疼痛倏然消失,却还是冷的忍不住地瑟瑟发抖。
窗外淡弱的夜景光芒,映衬出齐阎英气逼人的脸,浓黑的眉宇雕刻在深邃如海的蓝眸上,英挺如山脊的鼻梁下,薄唇性感有型,却不是包易斯如春阳般温暖的俊颜。
柔软的身体散发着馥郁好闻的鸢尾香气息,紧拥在怀,如同抱着自已身体的一部分似的真实而美妙,有过自撸经历的男人都知道,这种愉悦来得快去得也快,齐阎只要一抱住这具娇躯,那股子在体内窜动的兴奋感便如洪水般势不可挡,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他这洪水无处可泻,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会受控于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女人。
齐阎微蹙眉宇,不露声色的吸上一口熟悉而神奇的气息,捏起她尖细的下巴,眸波暗沉,一抹明显的光芒一闪即逝,意有所指道,“你让侍应生引我来,是想在——这里?”
包馨儿敏感地捕捉到那抹闪烁太快的光芒,竟是紧张,他紧张她的身体,还是紧张她会跑掉?想着他前后两句话的意思,她大抵猜出是包傅舍安排侍应生引齐阎过来的,只是没想到齐阎话里话外都是那么地急不可待。
“我想你不会像对待站街女那样对待我。”他的怀抱太过温暖,即便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有些用力,她也只是蹙了蹙秀眉,四两拨千斤道。
齐阎敏锐的捕捉到她神情中的一丝痛苦,手指松开,缓缓绕过她嫩滑的脖颈,五指在发丝间轻轻穿过,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他俯头,额头紧紧贴住她的,低笑沉声,“首先我从不碰站街女,其次,相比在这里,我更喜欢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狠狠侵占你。”
齐阎呼出的气流滚烫地落在她微微泛凉的脸上,许是他掠夺了她的空气,呼吸禁不住地有些急促,暧昧的言语与大胆的动作撩拨人心,包馨儿有瞬间的恍惚其中,却猛然狠狠咬一下自己的唇瓣,柔声轻吟——
“我们随便找家最近的酒店吧。”
女人咬唇的动作性感媚惑,红肿诱人的唇瓣似乎有些等不及让他蹂躏,齐阎眸光微暗,嗓音粗噶,“小妖精,随便不是我的作风,我会给你最好、最棒的。”
包馨儿一声低呼,一双结实的手臂将她拦腰抱起,双脚腾了空……
反光镜中,暗调的汽车似是急匆匆地离去,包傅舍衔着明灭焚化的香烟,烟雾缭绕,却不及他眼里染满的阴霾浓重。
————男人如兽——
Parkside是一处离旧金山市区不算远的社区,小区环境安静至极。包馨儿没想到齐阎所谓的不随便作风,竟是带她来他的住所。
偌大的车库唯有一辆外观低调却内饰奢华的汽车,一如这座小型别墅一样,入车库前要通过齐阎的手纹扫描才会打开闸门,裘黑的地板上,铺满了如碎星般点缀的嵌入式水晶灯,耀眼的光星星点点的洒落在天花板上,好似如梦如幻的银河系擎手可触。
可是包馨儿完全没有心思体验这璀璨无比如同置在茫茫宇宙中的奇幻感觉,心头的鼓点已是密如花针,抑制住内心的忐忑与不安,嗓子绷住想要发颤的音,她轻轻一笑——
“我们还是去酒店吧。”
齐阎唇角微勾,一抹清浅却真切的温柔之意漫进冷邃的眸底,加上今天休闲浅色调的行头,令他整个人像初升的太阳般看起来虽带着清晨的冷意,却阻不住正在释放的温暖光芒。
他大掌交扣着她的小手,拉她走下汽车,嘭一声甩上了车门,包馨儿的心随着这声突兀回荡在车库内的关门声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此时的她只能用外强中干来形容。
直到——
电梯门前,齐阎朝一旁手纹扫描仪上一伸大手,电梯门“叮”一声滑向两侧。
包馨儿终于意识到,这里进来容易,出去难。不动声色地看一眼齐阎,慌乱不已的神情一下子撞进他暧昧温柔的眼底,撞南墙的心思都有了。
明如镜壁的电梯上升两三秒钟,又“叮”一声滑向两侧,然而眼前的一切令包馨儿彻底惊呆了,她嘴巴张合半晌才迸出一句话,“这、这是你的住所?”
室内的空间很大,几乎摆满了成盆栽种的盛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只有一条小小的过道通向楼梯。鹅黄的灯光如同月色般温柔似缦,一朵朵似紫色蝴蝶的花朵静静地伫立枝头,极像一片皎月高挂夜色宜人下的紫色海洋,包馨儿认识这种花,鸢尾花,就在不久前,包易斯曾买过一大捧连同接吻鱼脚链一并送给了她。
电梯厢顶的水晶灯光太过炽亮,室内的灯光淡弱温柔,齐阎站在电梯里静默不语,将这一室似真似幻的紫色花海敛进眸底,然而只缺一团美丽的身影。
此时,微风轻轻掠过,他松开与包馨儿相扣的小手,一伸长臂,推她入这片似蝶起舞的梦幻世界。
紫色的鸢尾花海,白色的美丽身影,现实与梦竟在这一刻不谋而合。
“好美,不过这里一点不像人住的地方,倒像个花房。”包馨儿有些忘乎所以地伸手拂过一朵朵在轻风中翩翩舞动的鸢尾花,似乎已经忘记了身后的男人带她来此的目的。
齐阎眸光激动地深锁着那团白色娇小的身躯,眼底的冷鸷与阴冷被汹涌澎湃的热浪淹没,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凶猛地在体内四处流窜,有些不受控制。
“你闻到了什么?”他嗓音低哑,如果包馨儿仔细听,定可以听出他的声音与平时很是不同。
“鸢尾花的芬芳,清冽如丝,似有似无。”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淡淡的味道与她身体散发的有些许分别,有心采摘一朵细细闻,犹豫了一下,没那么做。
齐阎看着她陶醉其中的神情满意极了,他忍着上前拥住她的冲动,眸波热切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凝着她小小的背影,不由得又问,“你喜欢这里么?”
“嗯——”她略作思考,许是她终不属于这画面里的人,在一时的沉浸之后,理智慢慢回归,不自然地攥了攥包带,她没有回头,嗓音低柔透出一丝小心翼翼——
“如果这里仅是养植鸢尾花的花房,或许我会喜欢,但终不及野外满山遍野的花海令人赏心悦目。作为住所,我个人更喜欢温馨的暖色环境,而不是紫色厚重的忧郁感,看得出你很喜欢鸢尾花,可你知道么?紫色鸢尾花的寓意是爱意。”包易斯亲口告诉她紫色鸢尾花的寓意,因为他送她的就是一捧紫色的花束。
齐阎微微一愣,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她终于回眸看向他,紧接着身子也转了过来,可她没有笑,回忆里那抹天使的微笑像凌乱的画面,被现实颠没了。鹅黄色的光线似一抹月色温柔环顾她白嫩的小脸,黑眸明亮,却浮动着浓浓的怅惘之色。
“那么你爱我吗?”在他热烈转化成漠然的眼神中,她淡淡问出这句本该富有希冀的情话,然而在看到齐阎面色明显冷冽到了极点,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对,你只是喜欢我的味道。”
“你知道就好。”变冷的何止是齐阎的神情,还有他的嗓音。
在她茫然无措的神情下,他大步上前,包馨儿还没来得及惊叫,一双有力的大手似下午那样再次握住了盈细的腰肢,只是这次她没享受到孩子般温柔的抱姿,而是身体蹿得更高,像只麻袋似得被齐阎扛在了肩头。
猛然间脑袋朝下令包馨儿头晕目眩,心像是逃窜在林间的迷鹿,四处乱撞,她双手紧紧抓住齐阎后腰处的皮带,才感觉到那么一丁点的踏实,随着他高大的身躯在楼梯阶上逐渐攀高,她居然有一种被送往断头台的感觉。
直到——
他脚步踏平,貌似进入一间内室,灯光忽然大亮。
“松手!”齐阎走到超大的床榻前,竟没将包馨儿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他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嗓音愠色地喝了二个字。
“我……我怕……怕掉下去。”包馨儿半晌才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话。
齐阎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双手捉住她的腰往下拽,暧昧的嗓音也渲染了低柔,“脚下是床,将是我带给你快乐的地方。”
包馨儿身子一僵,双脚踏在床铺上的一瞬,向后弹跳了好远,身子跌落在柔软如云的紫色床铺上时,神情又是一怔,这间内室与楼下俨然两个不同世界,仿佛这里才是人住的地方,没了成盆的鸢尾花,除了床铺的颜色,其他的装修与陈设简单大方,却不难看出其奢贵程度。
温馨浅黄色的墙壁,洁白如雪的长毛地毯,床铺的一旁置有两张深紫色的懒人椅,两椅之间的水晶圆桌上还放着一台银灰色的手提电脑,再往一旁是阳台,白色纱幔半遮掩着,隐约可见几盆开放的鸢尾花。若不是梳妆台前空无一物,包馨儿一定会以为这房间是一对男女共寝的居室。
发现自己还穿着鞋子,她连滚带爬地摔下了床,“咚”的一声,身子砸在地上,不过隔着一层厚厚地毯倒没多疼。
齐阎居高临下地看着包馨儿像只进错笼子的小猴子似的憨态百出,冷硬的心开始渐渐泛软,然而在敏感地察觉到她黑眸里一闪即逝的不自然时,眸底的阴冷压不住地外溢,却又被他很好地掩藏,流露给包馨儿的是一张深沉而性感的俊脸。
“要洗澡么?”他不动声色地问完,上前一伸手,扶她入怀,看着她神情慌乱却强装镇定,又轻声一笑,“那么就一起吧。”
包馨儿探在挎包里的小手一滞,茫然仰头,一眼望进齐阎深邃似海的眸底,他此时太过平静且不掺杂一丝情.欲的神情令她心也跟着一窒,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可是他的话还是那样的赤裸暧昧。
结实的手臂在她后背一紧,令她不由得胸脯挺起,柔软就那么生生地撞上他坚硬健硕的胸肌,秀眉紧蹙的同时,她疼得失声轻吟。
身体被迫紧贴住他的,被动地随着他大踏步朝浴室走,她的双脚几乎是没怎么着地,可见他的手臂箍得有多紧。
她慌乱不已在包里大肆摸索,怎么会找不到?今天下午她检查了好几遍,一直都在的呀?
超大的浴缸前,齐阎见怀里的女人依旧纠结着包里的东西,一抹犀利幽冷的光从眸底钻出来,他二话没说直接将她推进了水里。
“扑通”一声,娇小的身躯翻了进去,溅起一地水花,还有几朵零星的鸢尾花,像湿了羽翼的紫色蝴蝶。
跌进水里的包馨儿一个激灵,挣扎着浮出水面,双手像扒住浮木似地扒住水缸的边沿,大概是呛了水,她咳得剧烈上气不接下气,湿沥的乌丝沾在因剧咳而变的通红的小脸上,如远山黛般秀气的眉宇微微蹙起,长睫如影轻颤几颗水珠,轻轻阖动,遮住她晶亮的黑眸,精致的鼻子下樱红的唇瓣似粉嫩诱人的果冻,小脸上晶莹的水珠不知是泪水还是浴池里的,闪着动人的光彩,飘浮在水面的鸢尾花瓣亲吻着她缠绕着几缕发丝的嫩滑脖颈,这一幕堪比美人出浴。
只是这个美人有点狼狈。
齐阎眼底浮过一丝浅不可见的动容,却是若无其事默立在一旁。
许久后,包馨儿呼吸趋于平稳,她几乎跪在这个又深又大可以容纳好几个人嬉闹的浴池里,抬眸见捉弄了她的齐阎面无表情的样子,倒像是她欠了他什么似的,气得挥臂朝水面上一拍,水花毫不留情地溅湿了齐阎身前一大片,T恤没怎么湿,腰以下的部位湿得有些滑稽,极像被——尿湿了。
齐阎蓝眸变得暗沉。
“看来你是等不及了。”冷冷的几个字从齐阎唇间迸落,他一伸手扣开了腰间低调奢华的皮带,动作直接而大胆,目光冷漠却是一瞬不瞬紧锁着浴池里慌乱至极的女人。
直到齐阎一缕不着长腿迈进了浴池里,包馨儿才真正感受到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前所未的的危险气息,就连他身上令人诱惑的、安宁的味道也在这一刻化作一股致命的阴鸷气息,更令她恐慌到极点的是他手中握着的东西——
“是不是在没出USF前就在琢磨如何杀了我?”齐阎的目光阴冷骇人,他到底是没再继续掩藏自己最真实的神情,涔冷的笑意从唇角漾进冰冷的眸,轻蔑地扫过食指与中指间夹着的折叠刀,最后又将目光落回包馨儿苍白的小脸上,几乎可以将她给瞬间冷冻了,嗓音渗着怒意透出不屑,“用它?”
算起来,这是他们相识后第六个夜晚,初识的那晚齐阎救了包馨儿,那么今晚,她真的想杀了他,用一把还没手指长的折叠刀?
齐阎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乱了沉稳冷静的理智。
这半天来,他就好像一只看着老鼠玩小把戏的猫,一直隐忍不发地一次又一次给她机会,可这女人始终没有放弃伤他的心思。
眼前的男人如同俯瞰世界的神祇,包馨儿要努力地仰着头,才能看清他英气冷毅的脸,她这辈子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在这种脸不红心不跳的情况下完整地观看一具男人的性感躯体,古铜色的肌肤在水晶灯光下闪着冷色调的光芒,宽阔的胸膛上两大块结实的胸肌对称有型,随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有力地起伏,腹部清楚显现六块线条分明的腹肌,手臂上浑厚的肌群,彰显着强健与力量。
然而他双腿间的昂扬崛起才是象征着男人健壮雄性的魅力所在,它的勃发与雄大足以令任何一个女人惧怕却又想深深被掌控,被征服。
包馨儿抑制住心底的恐慌,勇敢而镇定地迎视他阴冷到令人震慑的威严,却又做不到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赤身裸体的富有野性的身姿,甚至感觉他整个人都像一只蛰伏着巨大破坏力的猛兽,一时的勇敢溃不成军,她低头,目光不可避的还有一双站在水里修长有力的腿。
他竟这么毫无避讳地强.奸了她的眼球,包馨儿不知自己此时还有什么能反抗这个危险的男人,唯有激怒他,低声坚决道——
“是!”
“我三番两次救你,到头来却救了一条想要反咬一口的蛇?”果然,他怒了,嗓音陡然扬高。
怒意从眸底反射而出似一把出鞘的利剑,想要品尝血腥的味道。
他忽然俯下身,大手一伸,修长的五指插进她细柔水湿的发丝,猛然用力一按,扣着她的小脑袋像压了只没有分量的皮球似的压进了水里,一分钟过去,不见她挣扎,也不见水面浮现气泡,齐阎疑惑蹙眉,略感惊讶的神情浮现一抹冷邪的笑,还通点水性,有意思。
又过去两分钟,一抹不耐烦渗着些许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的担忧之色从眸底透出来,他揪着她的头发将她大半个身子拎出水面,见她虽然脸色苍白却轻颤着长睫,便有些后悔过早地拎她出来。
包馨儿心灰意冷,看来这个男人连温柔都懒得在她面前伪装了,如果她不通水性,是不是真的要被他活活溺死?头皮像是被生生拽裂开来,痛得不能自已,小脸揪成一团,她却一声不吭!
浴缸三面环墙,其中一面墙壁上固定着几个金属挂钩,齐阎提起包馨儿的身后T恤像吊一只可怜的小动物似地将她整个人挂在了墙上,半截小蛮腰无遮无挡地暴在空气中,平坦白皙的小腹,精巧的肚脐,无一不呈现少女特有的青涩之美。
此时的女人就像置在砧板的鱼,就等着屠夫去麟开膛,然后被生吞活剥。
“害怕吗?”隔着湿湿的衣料,男人炙热滚烫的身体压过来,捏起她尖细的下巴,从眸底深处溢的冷邪与无情将包馨儿紧紧笼罩,他嗓音粗噶地发问,许是包馨儿在水下憋得时间太久,无力的抬了抬眸子,唇瓣蠕动,却没发出声音。
伸手一按水阀,头顶的巨型花洒卖力地喷射着水珠,用心地洗礼着齐阎伟岸挺拔的身躯,水珠迸溅到包馨儿身上,尤其是小腹密密麻麻覆了一层晶莹,看上去诱人极了,她伸手去够一旁置物架上的折叠刀,齐阎眯了眯眸子却没阻止,而是淡然地说了句,“现在流行一句话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挂在墙上的包馨儿就像只楚楚可怜的洋娃娃,她充耳不闻齐阎的话,咬着牙使劲伸手去够,不知齐阎是实在看不下去,还是故意为之,拿过折叠刀塞进了她的手里,他似是要说什么,却闻包馨儿先开了口,嗓音低弱——
“你会**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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