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如玉示意停一下,转头对朱荣道:“爹爹,别的可以先放一放,今日这汤是母亲身边的丫鬟端给我的丫鬟腊梅的,怎么会有七味子,是不是该问问原因?”
有一个距离真相最近的人,自己一定要用上。
朱荣的脸色在火把的照耀下,沉得可以拧出水来,他立刻叫人将那丫鬟带了过来。
不过,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李氏。她外罩披风,头发松散,脸上尽是疑惑与不解。
“老爷,怎么回事,为何要拿我的丫鬟?”李氏走到朱荣跟前,轻声问道。
看着李氏温柔难言,朱荣的心钝钝的一疼,“是她给如玉端汤的?”
“是,如何?”李氏一副不明白的模样,轻轻挽住了朱荣的衣袖,然后又看向朱如玉,明显惊讶道,“二姑娘为何起身了,该好生歇着才是啊……”
朱如玉一看李氏要打柔情牌,笑笑,“我想问问她为何要给我加七味子?”
“七味子?她怎么可能给你加这些,是佐料么?”李氏一脸懵懂,好像她多么无辜一般。
“可事实就是这样,我拿回来的汤里就有这些东西,”朱如玉笑容更深,“配合上你之前送我的梅竹,恰好可以要我的命……”
李氏闻言,满脸惊诧,“二姑娘是何意?这梅竹因为像兰花,所以我在这府中好几处屋里都放置,你是朱家的姑娘,我自然也不会怠慢了,难道这也错了?”
她的语气近乎控诉,控诉朱如玉的不懂事,不知好歹。
“是,你是放了不少地方,但你们都没有服用七味子。”朱如玉看对方一副受辱的样子,嘴角勾出一抹嘲讽。不着急,自己有时间跟她玩。
李氏裹了裹披风,眼神转到朱荣身上,“老爷,七味子的事奴家不知情,丫鬟更不可能知情。还有,这七味子与梅竹的关系,老爷可清楚?”
朱荣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他的确不清楚。
朱如玉挥手祭出丹炉,悬在眼前,“龙哥,你可否知晓梅竹与七味子?”
丹炉静置在半空,那个熟悉的男声低沉地飘出来,“七味子与梅竹对女人来说是大敌,尤其是葵水至,生育完身下血不净时,绝不可以服用七味子,同时嗅到梅竹的味道,否则中毒,血流尽而亡。有一些花是不适合在屋里养的,若养了,绝对不要遇到相克的东西……”
“我现在就想弄清楚,为何要给我服用七味子?”朱如玉收起丹炉,神色淡淡。
李氏眼角闪着一抹冷笑,随即对朱荣道:“老爷,我们都不清楚的事情,二姑娘却一清二楚,如今又说什么七味子——难道不是贼喊捉贼?”
“贼喊捉贼?李氏,我们母女出现了相同的症状,都与你所送的梅竹有关,你不觉得很蹊跷么?”朱如玉此时也懒得叫对方“母亲”,反正她也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撕破脸更好,那就摆到明面上吧。
“老爷,奴家伺候您这么多年,对二姑娘也是尽心尽力,如今她却血口喷人,求老爷给奴家做主……”李氏眼眸一眨,立刻涌出了眼泪,满是哀求地望着朱荣。
看对方避重就轻,朱如玉又是一笑,“血口喷人,你用词不当吧?你将梅竹送给我母亲是事实,养在我书房也是事实,我怎么血口喷人了?对了,我还没有说你蓄意谋害我们母女呢,你就心虚成这样了?”
“我心虚什么?那七味子没准就是你自己带过来的……”李氏忍不住脱口而出,将话题引导了朱如玉身上。
“你是说我活得不耐烦了,自杀么?”朱如玉说到这里,转头看向朱荣,“当年我母亲难道也是要自杀么?所以服用七味子?父亲,李氏的狡辩站不住脚。”
巧儿此时拉出一个丫鬟,正式朱如玉院落的二等丫鬟,负责朱如玉衣衫浆洗,“你说说看,那日谁向你打听了什么?”
那小丫鬟怯怯道:“半个月前,丫鬟碧月向奴婢打听过姑娘的葵水日期……”
“碧月是朱如华的丫鬟,她打听这个做什么?”朱如玉似笑非笑,“打听到了这个日子,从五日前七味子就开始加了,就等着今日呢?我若是死了,她是不是要代替我出嫁呢?……”
此言一出,院子里沉寂无比。
朱荣缓缓转过头去,直视李氏,“碧月打听这些做什么?”
“不过是一块说话,偶然问起而已,哪里是故意所为?老爷,如华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么?”李氏露出极度委屈的表情,“这么多年,奴家为老爷生儿育女,操持府里,没有半点懈怠。老爷,二姑娘对我一直有成见,您要给奴家做主……”
朱如玉拍了拍手,良辰从暗处飞跃下来,对朱如玉施礼,然后道:“刚才朱老爷派人去拿这丫鬟,丫鬟很担心,朱夫人说一切有她,不会让丫鬟有事,还说这件事天衣无缝,不会有纰漏……”
李氏的身子不由一颤,眼眸不由睁大了,带着一抹不可思议看着一脸严肃的良辰,“你,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们这里?”
良辰冷落瞥了她一眼,“在下是广阳王驾前侍卫,奉命保护王妃。”
“我那会儿听的你来看望我,并不关心我的病情,而是与我父商量如我死了,让朱如华代我出嫁,”朱如玉看时候差不多了,正面望着李氏,“这么多年你处心积虑,司徒家婚事你们将我一脚踢开,因为司徒家与你们一拍即合;而如今,王爷表明态度不要朱如华,你就想办法除掉我,要朱如华取而代之,并且自信的认为到时候广阳王为了顾全名声,会默许了这个做法,打得一手好算盘……”
李氏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颤动,犹作挣扎,“你胡说,这都是你自己妄作猜测,没有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呢?我母亲当时刚刚生下我不久,你与周姨娘合伙给她用七味子,致使她血流尽而亡,从而坐上了正室之位;现在你觉得我挡住了你女儿的路,便又故技重施,向我下毒手,自以为无迹可寻,可是你忘记了同一种办法再用就是蠢了,什么遗传?不过是你糊弄我父亲的借口,给你同样的条件,你也照样死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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