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铭,白魄面到过什么地方我都调查过了,只不过答案不是你想要的那个结果。”
“你直说无妨。”
“他在这边只待了不到一年时间,其他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度过的,在白魄面记录的影像里,那个地方好像比这里都恐怖,更像是另外一座鬼城。”
“如果我现在让白魄面归位,他所记录的东西是不是就能跟我一起共享了?”
“按说是可以的,只不过我担心的是你现在体内的魄会跟他纠缠不清,从而会导致你本人言行举止上的失态,弄不好你还会发疯的。”
“你不是魄罗王吗?你把我体内的魄勾出来不就完了?”
“人无魂不生无魄不活,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吗?”
“你要是想把我怎么样的话早就做了,还何必等到现在呢?”
“不过就算你信任我,我也不敢动手把你的魄勾出来,因为他还在呢!”
说着,她伸手一指盘踞在我胸口的大蝰蛇,随后才继续说道:“陈仙姑是不会答应你这么做的,要不然的话她就不会把大蝰蛇留在你身上了。”
说到这里她也忽然把脸贴了上来,一双大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我的双眼,就这么一直注视了半分钟之后才忽然笑着说:“我帮不了你,我想这世界上也没人能帮的了你,就连大名鼎鼎的陈仙姑也做不到。”
“什么意思?”
“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我们充其量就是让你少走些弯路。对了,你没发现你的眼睛很特别吗?”
“别打岔好吗?既然你不肯帮忙,那我就自己来了,你们要好心的话就帮我守着点。”
艳滴血灵知道我想做什么,此时她也把白魄面放了出来,而白魄面恢复自由的瞬间就嗖的一声钻进了我体内,同时我也感觉到一股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这股寒意是来自白魄面的,而且我也能猜到他是从另外一个极其阴寒的地方来的,是那里的环境影响到了他,继而也影响到了我。
也或许魄归位就是这种感觉,跟之前医院里发生的那一幕是一样的,或许以后次数多了我也就习惯了。
白魄面钻进我体内之后,我整个人在原地僵立了大概有二十分钟时间,这期间艳滴血灵他们也都没动,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更没感觉到自己性情大变,除了一瞬间的寒意以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真是怪了,你体内的魄是饱和的,不可能再容得下其他的魄,就算他们不会打起来,起码也得有排斥的表现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艳滴血灵说的没错,我身上确实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儿,此时我没有任何的焦躁不安,心如止水般平静,呼吸也相当顺畅,整个人的面貌也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艳滴血灵小心的走到我跟前,继续用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的瞳孔看,看了大约几分钟之后,她也伸手从头到脚把我摸了一遍,之后又从脚面摸到了我的胸口,最后她的手停在了大蝰蛇旁边。
“你跟大蝰蛇相处的怎么样了?”
“马马虎虎,不好也不坏。”
“他能听你的话吗?”
“我们不是主仆关系,有事我可以和他沟通解决。”
“那好,现在让他离开你的胸口。”
我照做了,大蝰蛇不久也乖乖的爬到了别处。
此时艳滴血灵单手用力摁着我的胸口,闭着眼睛感受着我的心跳和起伏,大约又过了几分钟之后才忽然问道:“你对小时候发生过的事儿还有印象吗?”
“你指的是我出生的那一刻吗?”
“对,能记得那一刻的人寥寥无几,我想你就是其一。”
“没错,那一刻我确实记得,当时到处都是黑的,打娘胎里出来之后也是如此,那时候我快要窒息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股力量让我又活了过来,我的眼睛虽然还没有睁开,但是透过薄薄的眼皮我已经能看到很多东西了。”
“所以你的结论是什么呢?”
“我不是在花家老宅内出生的,我出生地的环境和这里差不了多少。”
“再好好想想还有别的吗?”
“我觉得浑身都疼,像针扎一样,对了,就是这种痛感让我活下来的,后来我就感觉到了浑身暖暖的,好像是被毯子包起来了,不过又好像不是,因为毯子是不可能跟我的身体贴的那么紧的。”
“那不是什么毯子,而是另外一张人皮,也就是你现在身上的这张皮,那种针扎一样的痛感是有人在你身上刺了什么字符之类的东西,只不过这些东西被你现在身上的这张皮给掩盖了,两张皮年长日久长成了一体再也无法分开,所以没有人知道这张皮下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我曾经有缘见过这种仪式的具体过程,这种仪式叫献祭,是拿你的魂魄去豢养长大,让别人的魂魄跟着你成长,也就相当于是交换了魂魄,正所谓表里不一。”
“这种做法我倒是听魇娘提起过,这是等同于长生不死的手段,不过这种手段存在一定的弊端。”
“没错,因为那个时候的你是从零开始的,所以你体内的魂魄也会从头开始,你不会记得那个人的事儿,不过如今你的魄归来了,那就说明那个人一定出了问题。”
“那么我能理解成白魄面就是帮那个人来向我求救的吗?”
“也可以这么想,那么我能问问你体内的魄到底是谁的吗?”
“七代鬼头人纪光,这是魇娘告诉我的,而且她还说过我体内只有魄是别人的,而魂还是我自己的。”
“只换魄不换魂?这不就等同于是换汤不换药吗?那献祭仪式还有什么用?”
“我话还没说完,魂虽然还是我自己的,但是七代鬼头人纪光的魂也在我身上,之前魇娘和老鬼虽然看似是把纪光的魂给丢弃了,但我知道大蝰蛇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即便是真的被丢弃了,我想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和合适的环境条件下,纪光的魂魄还是会归一的。”
“说的是,魄都能归位,更何况是魂呢!可万一真到了那天,你又会作何抉择呢?”
“我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吧!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
“逆来顺受,你这个人的脾气还真是好的有点过分呐!对了,白魄面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那接下来你还打算继续找陈仙姑吗?别怪我多嘴,其实她真要想躲着你的话,你是根本找不到她的,再说了,我怕你找到最后找来的是失望。”
“你之前说跟我在一起的魇娘只是她本人的一个魄面而已,她的一个魄都能这么强大,那么她本人还不得强的上了天?”
“谁说不是呢!我之所以不想让你再无谓的找下去就是因为这个,你认识的陈仙姑只是一个成了气候的魄,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即便她跟你真的有过什么,那她代表的也只是自己,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陈仙姑懂吗?”
“这个道理我懂。”
“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找下去?这么找下去有什么意义?”
“她说过她是我的女人,这里理由充分吗?”
“好好好,算你说的有理,不过我可警告你,如果你再往下找的话很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顾及往日的情面。我的话虽然说的严重了一点,但是却是真的为了你好,陈仙姑真的不是你相见就能见的。”
“你放心好了,我会适可而止的,绝对不会把麻烦引到你们身上,而为了避嫌,接下来就让我一个人去找吧!”
“好吧!既然你存心要找死,那我再说什么也就没什么用了,祝你好运。对了,把那个孩子给我留下,我不想看着他跟着你遭殃。”
说着她一指鬼曼童,而此时鬼曼童也忽然抱住了我的胳膊说道:“爸爸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就算他去死我也会跟着去。其实你心里也明白,我们这些邪灵本身就是个悲剧,不管是人还是鬼看见我们都会害怕,所以两个世界都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因此我们只能藏着躲着,继续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难道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吗?”
“当然不是了。”
“从来没有谁正眼看过我们,我们都是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就算是死了也所谓的棋子,可如今不同了,有个人愿意正眼看我们了,他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是个人了,所以就冲这个我就愿意为他赴汤蹈火,而你就继续去做你的奴隶吧!”
鬼曼童从来都没说过这么多话,而且他每次说话我也都没认真听过,唯独这一次我听的一清二楚,并且还有些感动。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也赶紧捏住了他的嘴,没让他再继续说下去,而此时艳滴血灵也在一旁出神的站了好久,到最后才终于憋出来一句话。
“你下一步打算去哪儿?”
“去确定我认识的陈仙姑是否真的死了。”
“鬼魂要死了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所以你找了也是白找,这样吧!我在禁殿还有几个认识的人,我去跟他们打听一下,如果有什么下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在此之前你小子最好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知道吗?”
“没问题,那麻烦你了。”
“还别说,从来都没人跟我这么客气过,你是第一个。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此时我也不自觉的问鬼曼童说:“真的从来没有人对你们这么客气过吗?”
“以前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历代的鬼头人对你们也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对,他们从来都没把我们当人看,而鬼也不把我们当鬼看,对以往的鬼头人而言,我们这些邪灵充其量就只是杀人工具那么简单。”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听他们的?”
“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和鬼头人不是服从和被服从的关系,而是合作关系,我们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人是为了敛财,那你们是为了什么?”
“为了能好好的活着。”
鬼曼童的回答意味深长,他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太多太多了,这其中有邪灵的无奈和渴望,当然还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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