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他什么都知道,就是故意看我出丑。
——
白潇潇一口气请了一个礼拜的病假,电话不接,QQ不回。
叶柔竹担心得要死,又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情况,最后迫不得已,跑到董事长办公室去,对着董助小姐姐千求万求,小姐姐才勉强答应替她打个电话到白董家的座机上。
接电话的是保姆,叶柔竹一问,事情果然不妙,白潇潇竟然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谁叫也不开门,梁倩急得都要叫人来砸锁了,才听到她在里面虚弱地应了一声“我没事”。
“你帮我跟她说一声,叫她接我的电话好吗?拜托了阿姨。”叶柔竹心急如焚,要不是董助不给地址,她恨不得直接冲到人家家里去。
保姆也很为难,只答应帮忙把话带到,至于白潇潇接不接她也不能保证。
挂了电话后叶柔竹又问董助:“白董在公司吗?”
董助说:“白董出去了。”
叶柔竹再问她去哪儿了,小姐姐就不肯说了,叶柔竹心里全是草泥马在飞,也不好难为人家,只好离开。
她不断地给白潇潇打电话,打了有二十个了,对面终于接了。
“潇潇!”
“嗯……”
白潇潇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得都要死掉了,叶柔竹急死了,一边狂按电梯按钮一边问:“你到底怎么样了啊,没事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柔,”白潇潇叫了她一声,带着哭腔,“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电梯门一开,里面全是人,下班时间就是这么头疼,叶柔竹索性转身往消防梯跑:“我现在就来,你家在哪儿,你发个地址给我。”
出租车来到小区外面还被拦下来盘查了好久,毕竟这里住的都是些富豪权贵,保安不敢随便放人进去,还专程给白家打了电话,确认过是他们家的客人,才放人进去。
白潇潇蓬头垢面神情恍惚,满眼红血丝,脸色也是蜡黄一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得了什么大病了。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啊,”叶柔竹心疼地摸着她的脸,“阿姨给你做的粥,你吃一点吧。”
白潇潇木然摇头:“我没胃口。”
叶柔竹只得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不吃不喝的,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白潇潇看着她,眼睛一点点地湿了,嘴唇委屈地哆嗦着,就是不说话。
叶柔竹叹了口气,伸手搂住她:“那就先哭吧,哭完了我们再说。”
白潇潇趴在她肩上先是抽抽搭搭,接着便呜咽着哭了起来,将她死死地抱着,哭得不能自已。从她这表现上叶柔竹隐约地猜出了几分,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不断抚摸她的头背安慰着,让她先痛快地把情绪发泄出来。
梁倩中途悄悄拧开门看了一眼,看到丝毫未动的粥,有些失望,但叶柔竹用口型告诉她,一会儿会哄白潇潇吃的,她也就点点头,轻轻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哭了半个小时,白潇潇终于平静了下来,叶柔竹的外套却毁了,只好先脱下来拿给保姆去洗。
梁倩又来了,问她们:“小叶今晚住这里吗?我叫人准备洗漱用品给你。”
叶柔竹为难地看了一眼还啥也没说的白潇潇,实在不忍心把她就这么抛下,就点头:“那我就打扰一晚了。”
梁倩松口气般笑了:“哪里话,你们聊着,我不打扰你们了,一会儿要是想吃什么就叫保姆做,我在卧室里,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叶柔竹谢过她,关上门回到白潇潇身边,用湿巾给她擦了擦脸:“心里好过点了吗?”
“小柔。”
“嗯?”
白潇潇的眼睛彻底肿成了两个鱼泡,睁也睁不开,眼角还不时有泪水流出来。她小声问:“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太多的坏事了,所以这辈子,才这么倒霉?”
叶柔竹莞尔:“别乱说,人都会有倒霉的时候,多想想好的东西啊,你看你,爸爸妈妈都对你这么好,还有个哥哥宠着你,家里又有钱……”
“他不是我哥哥。”白潇潇冷不丁打断了她。
叶柔竹一时茫然,上次见面白潇潇明明介绍说那人是她哥,今天怎么突然又说不是?
看出她疑惑,白潇潇吸了吸鼻子,故意用冷漠的语气说:“你知道吗,他是故意对我那么好,然后等我喜欢上他了,才好嘲笑我。”
叶柔竹更加懵逼:“啊?”
白潇潇搅了搅碗里的粥,吃了一口,已经冷透了:“白起就是梁臻。”
叶柔竹:“…………………………”
她还没来得及爆炸,白潇潇又说:“水月真珠那次,也是他干的,他偷看了我的邮件,他说这是为了报复我和我爸。”
叶柔竹彻底风中凌乱了:“什么鬼!他有病啊!?”
白潇潇困难地抬起眼皮看她一眼,叶柔竹尴尬地意识到白起在怎么也是她喜欢的人,听到别人这样说可能还是不会高兴,就干咳一声,收敛了许多,小声问:“你确定是他?他亲口这样告诉你的?”
“确定。”
叶柔竹一时无言,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吃,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如果他恨你和你爸爸,那他后来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呢?”
偷看邮件已经是去年圣诞的事儿了,那时候白起和黑驴蹄子在游戏里还没什么接触,如果梁臻真的恨他们父女,难道不该是继续避让吗?怎么会对白潇潇这么好,为了她连生意都不做了,跟进跟出当个人形跟宠?
白潇潇:“他说,是因为我爸给他钱,让他这么做的。”
叶柔竹:“……”
“他说我爸给他买了机车,让他平时多陪我玩,”白潇潇说着说着,鼻子又开始泛酸,“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他连我昨天为什么找他都知道,我说喜欢他,他也说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就是故意看我出丑,他恨死我了。”
叶柔竹难以接受地皱着眉,扯了张面巾纸给她擦脸。
等她吃完了,叶柔竹就把碗端下楼去,保姆还在厨房搞卫生,听见脚步声一回头,就伸出手来接:“给我吧我来洗。——妹妹好点了吗?”
“又哭了一场,现在应该很累了,睡一觉起来可能会好点,”叶柔竹小声回答,“阿姨,我问您个事儿,潇潇的哥哥是不在家里住吗?”
保姆不知道她心里所想,还以为就是随便拉家常,也不设防,就照实说了:“哥哥从高中时候起就住校了,一直都很少回来住,大学毕业以后去了外地,回来得就更少了,家里大部分时候,就是梁姐和妹妹两个人在,白先生也忙,经常出国的。”
叶柔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潇潇和哥哥关系怎么样?”
保姆没有马上说话,好像有点忌惮,叶柔竹赶忙解释:“哦是这样,我之前也见过他一面,感觉他们兄妹关系还挺好的,就想要不要让他打个电话回来,安慰一下潇潇,开导一下她这样。”
保姆用毛巾擦着手,一脸犯难的表情说:“哥哥倒是个挺好的小伙子,也很照顾妹妹,有好东西都会想着妹妹,只不过梁姐和白先生是再婚,白先生又很有钱,所以我也说不上来,总感觉妹妹不太喜欢哥哥。”
说完又感觉失言,忙补充:“你可不要去跟别人说啊,我只是随便说说。”
叶柔竹马上承诺:“不会的,我保证不说。”
离开厨房的时候叶柔竹在心里嘀咕,如果白潇潇平时就对梁臻不假好颜色,那现在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自己讨厌的人,那应该还会很懊恼吧,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呢?
这次看走眼了,不怕,下次会有更好的?
他骗你是他心肠歹毒,你要是再为他哭就太划不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是盘旋着保姆那句“有好东西都会想着妹妹”,叶柔竹自己也是有弟弟的人,深知这种关照是无法十年如一日用伪装去维持的。更何况,梁臻如果已经装了这么多年,又为什么突然不愿意装了呢?
当晚叶柔竹没有回家,保姆给她准备了新的牙刷毛巾,睡衣只能穿白潇潇的,幸好两个人身材差不多。白潇潇一整天都在以泪洗面,昨晚更是谁都没睡,还不到10点就撑不住了,两个人于是早早地洗漱完毕,睡在一张床上。
白潇潇始终没有说过对方一句不是,没有骂他,也没有怨他,这也让叶柔竹有点意外,她还以为白潇潇叫她来,是为了有个人可以倒苦水,结果只是听了一下前因后果,然后抱着她哭了一场而已。
模糊间,她有一种感觉,也许白潇潇即使知道自己被骗了,也还是喜欢对方呢?
白潇潇很快睡着,叶柔竹却躺在她旁边辗转难眠,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是这半年多来游戏里他们两个人相处的点滴。
白起真的是这样一个人吗?为了报复的快感,在游戏里对继父带来的妹妹千依百顺,好让她爱上自己,再在她向自己表白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将她推下绝望的深渊?
他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呢,父母的婚姻或许给他带来一些不快,但是这样去利用一个女孩子的感情,未免也太卑劣了。
而且——他就不怕这样做了,被白潇潇的父亲知道,进而影响长辈夫妻之间的感情吗?
就算是为了已经离过一次婚的母亲着想,他也不应该这样做啊。
想到这里,叶柔竹再也无法睡下去,她悄悄地爬起来,给白潇潇盖好被子,然后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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