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因为被束缚住,显得更加的狂躁,龇牙咧嘴,开始不停的踢他。
这力度绝对不轻,每一脚都踢在他的骨头上,他闷哼了一声,但还是没有松手。
“少爷!”
殷琛见此情况,上前抬手想要直接打晕薄凉,却被傅容止阻止了,“不要,薄凉我来,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妈出事!”
“少爷,你不会是打算…”殷琛瞪大了眼睛,脸上有着不同意,“不,少爷,这事还是我来吧。”
破天荒的,殷琛对傅容止吩咐的事情第一次说了‘不’字。
“她是我的妻子,她的一切都由我来负责!”
“少爷,你绝对不可以出事。”
傅容止目光直直的看着薄凉的脸上,“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见殷琛还在犹豫,他厉声道,“你想违抗我的命令?”
“不敢!”殷琛低头,脸上有着凝重,最后咬了咬牙,他快步离开。
傅容止耳畔响起医生说过的话——
一旦病人犯病,一定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如果想让病人清醒过来,就要让她发泄出来。
如果采用镇定剂,只能压抑一时,等下次犯病的时候,就会连同之前累积的东西一同爆发出来,后果更可怕。
在得知她有这个病的时候,傅容止就开始偷偷的再和一些心理医生沟通。
他从不曾想要放弃过。
如果这是上天赐给她的不幸,那么他便要逆天改命。
他略微沉思了一下,钳住薄凉的双手,将她带离这里。
一间全封闭的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四面墙壁,以及对峙中的两人。
薄凉赤红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手里握着手腕粗的钢棍。
这是傅容止给她的,怕她赤手空拳的伤了自己,便给了她武器。
她不会功夫,可人一旦连死都抛诸脑后,攻击力也不容小觑。
而薄凉现在典型就是这样的人,她只想发泄,为了发泄,她甚至可以不惜拿自己出气。
相较于她的冷漠无情,傅容止的眼眸里则全然都是深情。
那怕此刻自己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人,但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是他的妻子。
他们要患难与共。
这也是殷琛刚才担心的原因,如果一定要让薄凉用暴力发泄出心中的情绪,那么他希望自己可以代替少爷进来。
因为少爷会心软,为了不让少夫人受伤,他很可能就会让自己受伤。
薄凉缓缓抬起握着钢棍的手,朝着傅容止就冲过去,他站定着不动,当钢棍挥过来的时候,他微微一侧身便躲过了。
可这显然让薄凉更加恼怒,她现在就想杀了眼前这个人。
血液里的暴力因子在疯狂的跳动着。
她牙齿咬得咔咔作响,愤恨的用钢棍敲了墙壁一下。
傅容止静静的看着她。
薄凉眉头皱紧,胡乱挥舞着手中的东西,傅容止不攻只守,敏捷的闪躲,薄凉亦步亦趋,怎么都甩不开。
在追逐的过程当中,薄凉自己一个踉跄,差点就跌倒,傅容止大惊,想也没想就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她,薄凉却是第一时间,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肩膀。
牙齿陷入皮肤里,血溢出来。
薄凉的表情扭曲,手掐着他,似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一样。
殷琛将那边处理好,因为担心就赶过来了,透过门口唯一的小窗户看见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见傅容止受伤了,一脸急色,就要冲进来帮忙。
门刚开了一条缝,冷厉且不可抗拒的声音传出来,“不准进来!滚出去!”
殷琛握住门把手的手瞬间收紧。
尽管肩膀剧痛,但傅容止却没推开她,反而是抬手圈住她,将她搂在怀里。
薄凉因为这个动作松开了嘴,下颚都是他的血,衬着她此刻的表情,显得犹如夜间的鬼魅。
可是她松口并不是理智回笼,而是抗拒这样的动作,她想要掰开他的手,可傅容止就是不松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薄凉,你认真看看我,醒醒好不好……”
薄凉咬牙切齿,扬手就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而后,接二连三的巴掌落在他的脸上以及脑袋上。
傅容止闭上眼睛,静静由她发泄着,眼底有一抹湿润。
薄凉打累了,终于停下手,坐在他的怀里喘着气,只是眼底的暴戾还没消除。
傅容止俊逸的脸上全是手指印,头发凌乱不堪,肩膀上的血染得他衣服上到处都是。
见她脸上也有血,他抬手想帮她擦拭掉,可是当那手指的温度落在她脸上的那一刻,薄凉似受惊一般,一把挥开,眼眸里的暴戾变成慌乱,她七手八脚的从他怀里离开,而后退到离他最远的位置,缩在角落里。
傅容止站起身来,试图接近她,声音很轻,“薄凉,别怕。”
“呜呜呜…”
薄凉像小兽一样,发出呜咽的声音,她拼命的挥手,似乎不想让他过来。
他近她就退。
最后她干脆手抱着脑袋,面对着墙壁缩在角落里。
傅容止看见这一幕,不敢再前进了,可是他心里却想,是不是此刻她有那么一点点的意识是清醒的。
因为怕伤害他,所以不允许他靠近。
房间里变得极为安静,安静到甚至连呼吸都能清楚的听见。
傅容止就那么看着她的背影良久,久到他的脚都麻木了,他才转身走出去,而从头到尾薄凉不曾动过,就像雕塑一样的缩在那里。
殷琛早已经叫来医生候着,看见傅容止出来,立刻要医生上前检查傅容止的伤势。
而傅容止站在门口,任由医生小心翼翼的剪开他的衣服,帮他涂抹上药,他的目光透着门上的玻璃,一直看着她,一秒钟都不曾移开。
医生包扎完离开,殷琛看着傅容止脸上的那些数不尽的巴掌印,咬紧了牙关。
“少爷,我来守着少夫人吧,你去休息一下!”
傅容止充耳不闻。
屋内的薄凉突然动了一下,傅容止眉宇一紧,可当看见她只是因为太累而倒在地上睡着的时候,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薄唇轻启,“去拿毯子过来。”
殷琛不敢耽误,忙去找毯子。
大约三分钟,殷琛就抱着毯子回来,傅容止接过,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先将毯子铺在地上,再小心翼翼的把薄凉抱到毯子上,接着掀起一边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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