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客人自然狼狈不堪,不停的扑腾,引来不少的人瞩目,而薄凉早已经聪明的带着薄晓离开了这里。
她们会为了看蚂蚁搬家,而在花园的角落里蹲上一两个小时,甚至还会为蚂蚁清理搬家的路。
会给受伤的蝴蝶寻找一个可以休息的家,给鸟儿喂食。
她们仿若是闯进这个世界里的精灵,干净且美好。
那是厉城尧第一次看见如此单纯的人,并且在他心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往后,厉城尧一有空就会往傅家跑,看似是去跟傅容止瞎混,实则他的目光随时随地都在搜索她们姐妹的身影。
第一次他跟薄凉正面接触的时候,是因为她的东西从窗户掉在了花园的树枝上,她正努力踮起脚尖想要拿下来,可是总差了一点点。
他在暗中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便走了出来,帮她拿了下来。
看见是他,她的眼眸里明显闪过一丝意外,两人并未有过多的交流,她只是说了一句谢谢就小跑的离开了。
可是厉城尧却因为这句谢谢开心了好久,到了晚上,傅容止都看不下去了,踹了他一脚,讽刺他笑得跟发|春一样。
厉城尧白了他一眼,没理会,只是脑海里一直不停的想着她的摸样。
他比傅容止更早了解她,甚至更早喜欢上她,可是因为傅容止的天时地利人和,当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傅容止便带着她出现,当众霸道的宣布——
从此,薄凉是他傅容止的女人!
厉城尧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表情有没有很失态,但是他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做犹如五雷轰顶。
傅容止的性格他是最了解的,那个时候骄纵霸道,而他的女人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觊觎的,如果他表露一丝出来,只怕兄弟都没得做。
而薄凉脸上的娇羞更是证明,她喜欢傅容止。
他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如无其事的继续跟傅容止称兄道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自己的面前秀恩爱。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如若傅容止能一辈子对薄凉好,自己成全就是了。
后面就在他即将要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薄凉突然来找到他,一脸认真的告诉他,她要离开傅容止,就在求婚当晚。
知道这个消息,心情不压抑当年知道他们在一起时的震惊。
作为傅容止一直以来的兄弟,对于这场举世瞩目的求婚典礼,他肯定有所参与,甚至提了不少的建议,虽然他永远跟她求不了婚了,但是起码可以让他的心意在里面。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傅容止对这场婚礼的重视,那怕在他心底,他跟傅容止属于情敌的位置,但在那场求婚里,他却实实在在对情敌产生了佩服。
这大概是傅容止活了二十年以来,干过最上心的一件事了吧。
可是她却选择了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消失不见,甚至表情是那么的坚定不移,毫不犹豫。
后面,他自然是答应了,也是因为这件事,他跟傅容止决裂,从此不相往来,见面犹如仇敌。
问他后悔吗?
当然不后悔,但不可否认,偶尔,只是偶尔他也会想念起曾经跟傅容止那些无法无天的日子。
送走她们不久,他就脱离厉家去历练。
想要保护一个人,自然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不然如此成为她身后那座屹立不倒的靠山。
其实他从来都是以成熟男子的眼神看着她,可她仿若不知道,只当他是真心的朋友。
当知道她跟傅容止分手之后,他真的很想问一句——
我叫厉城尧,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可他终于还是没能开口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她的心遗落在了傅容止的身上,他现在开口,只会增加她的困扰。
**
“哈哈,你们来抓我呀,来抓我呀——”
一阵不太正常的嬉笑声传来,引起了薄凉和厉城尧的注意,两人望过去就看见不远处有几个医生和护士正在抓一个病人,不远处站着不少的人看着这一幕。
“你们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那个人穿的病号服皱皱巴巴的,脸上有着特别灿烂的微笑,似乎正在跟其他的人玩游戏,兴致勃勃的。
那几个医护人员眉头紧锁,一护士手里还拿着镇定剂。
其中一个医生趁她不备绕到她的身后,将她一把抱住,可是就是因为这一动作,那个人的变得骤变,原本的微笑开始变得惊恐,疯狂的挣扎起来,声音尖锐且刺耳——
“放开我,放开我!”
其他的医护人员看见了,忙上前帮忙,想要制止住她,可是她更加惶恐,对那些人又踢又咬,甚至其中一人的手臂都快咬出血来了。
她龇牙咧嘴的看着他们,嘴唇和牙齿还染着那个医生的血,看起来特别的恐怖。
这画面让旁边的人忍不住往后退,叽叽喳喳的声音就讨论开了。
“她精神有问题吧!”
“听说刚进来的时候还挺正常的,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就变成这样了,我跟你们说,这种人特别的可怕,我之前住的隔壁小区里,就有一个人有精神病,发起疯来把家人都给砍伤了,差一点就死了,以后遇见这种人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必须马上送到精神病院去,这种人留在这里简直就是危害大家!”
这些讨论一字不漏的传到薄凉的耳朵里,她身体猛然一颤。
察觉到她的不适,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想要带她离开这里,可是她的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挪不动半分,目光还怔怔的看着还在纠缠的病人医生。
厉城尧挡在她的面前,伸手捂住她的耳朵,“薄凉,不要看也不要听,你不会变成这样!”
尖锐的尖叫声依旧在继续着,而这声音就像一条毒蛇一样缠绕在薄凉的脖子上,一点一点让她窒息。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几乎就要倒下,脑袋嗡嗡的发响,令她难受万分。
厉城尧再也顾不得什么,一把将她抱住,她挣扎,可是他却越是抱得紧。
她的身体抖得犹如筛子,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和绝望过。
有一天她可能也会变成刚才那样,伤害那些想要帮助她的人。
厉城尧的下颚抵在她的头顶,用温柔的声音去安抚她的恐惧,“薄凉,冷静一点,叫我的名字!”
“容止…”
厉城尧心中一痛,却还是继续安抚道“再叫!”
“容止!”
这一声声的呼喊像是在她绝望的世界里找到一扇可以离开的大门,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容止,容止,容止——”
她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里。
厉城尧感觉到她内心的惶恐,声音越发的温柔,“是,我就在这里,在你身边,你感受到了吗?”
薄凉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她虚软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仿若这是她此刻唯一的依赖。
厉城尧忍不住将她扣得更紧,这大概是他唯一可以光明正大拥抱她的机会,虽然在她心里自己是傅容止。
而与此同时,一抹身影走来,当看见走廊上相拥的两人时,眸光变得幽冷,犹如淬了毒,他薄唇紧抿着,绷成了一条直线。
一股力量将他们突然分开,薄凉被拉过去,厉城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揍了一拳,他有些懵,往后退了两步。
薄凉先是一愣,抬头一看,见傅容止怒气勃勃的样子,她心中一惊。
厉城尧一低头,血就从鼻子里流出来,一下子就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衣,可是显然傅容止并未打算就这么算了,上前就是一脚,直接踹在厉城尧的胸口处。
“厉城尧,我说过,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会照顾,你当我说的是耳旁风吗?”
这一幕自然又是引得不少的人侧目,虽然薄凉此刻还未从刚才的害怕当中彻底缓过来,但见他们扭打在一起,还是赶紧上前拦住。
“容止,住手,快住手!”
傅容止甩开薄凉的手,头也不回的呵斥上,“走开!”
厉城尧也不是吃素的,刚才吃亏只是因为没反应过来,现在见傅容止一副要打架的摸样,他自然奉陪到底。
上次傅容止找人围殴自己的事儿,他可记得一清二楚,今天就一起算总账。
两人身手都很敏锐,打架自然也比一般的人好看且养眼。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大家脸上都没有害怕,反而是欣赏,甚至还讨论起来了——
“他们两个真的好帅啊!”
“就是,要是他们是为了我打架就好了。”
薄凉觉得自己浑身在不停的冒虚汗,见他们还在不停的打,硬撑着上前,见说不听,拉不动,她咬了咬牙关,不顾危险,蓦地冲到了他们中间。
他们出手都没手下留情,力度十足,见她突然出现,皆是一惊,原本已经发出的攻势急忙收回来,不然全招呼在她的身上,就算不死,也绝对要躺一阵子。
“你们不要再打…”话还没说完,薄凉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地上。
“薄凉!”
“薄凉——”
厉城尧眉头一皱,刚弯下腰想要将薄凉抱起来,但是傅容止却快他一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医生检查完告知,她只是受惊过度才会晕倒,休息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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