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走快了一些,赶在谢芙蓉的前面冲进了正屋。却发现屋子里已经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
素心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屋子,发现重要的首饰和值钱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小姐,君如小姐似乎已经遛了!
谢芙蓉眸光一紧,看着桌上放着的一壶一盏缓缓走了过去。那正是昨日晚上在磬竹院谢芙蓉喝酒用的酒壶和杯盏,只是那一盏酒却被谢怜玉抢先喝下。
谢芙蓉狠狠地将那杯盏捏在手中,“喀嚓”一声,杯盏被她捏了粉碎。
然后细细地磨搓着手中的粉末,眸光阴沉至极:“跑了和尚,连庙都不要。看来怜玉妹妹昨晚上跟我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谢君如的身份确实值得怀疑。让璇玑阁的人全力追杀,我只要谢君如的命!”
这还是谢芙蓉第一次下令让璇玑阁的人只讨一个人的命,不论生死。素心猛然一顿,连忙应声:“是!”
素心又在屋子里仔细地搜查着。
谢芙蓉转身走出了屋,站在廊檐下。
半晌素心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份信递到了谢芙蓉面前:“小姐,这是我在君如小姐的床底下发现的!”
谢芙蓉接过信,打开刚看了一眼,脸色又变了。
素心站在谢芙蓉的身旁,大概也瞄到了信上所写的内容,皱眉道:“小姐,这二夫人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之前人都在祠堂了,还想方设法地想加害小姐您。竟然指使到了君如小姐的头上,真是可恶至极。”
谢芙蓉脸色阴沉:“二婶儿为了瑾瑜妹妹的前程,一心想除掉我,哪里那么容易就能罢手?”
韩氏如此处心积虑地想除掉谢芙蓉,大概与谢瑾瑜当年拿着如意壁假冒谢芙蓉和楚萧然相认的事情有关吧?
怕只要谢芙蓉活着,终有一日真相会大白于朗朗晴空之下。
“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白!”
“何事?”
既然昨晚上荷香院那猫是君如小姐特意让老张的媳妇从外头买来要害小姐,但又为何她还要以身犯险,替你挡了那猫?
谢芙蓉嘴角冷然一笑:“你以为,她是真心诚意地救我?当时那猫只是她的一个障眼法,为的就是取信于是我,她想达到目的最终的手段还是在这酒中。”
素心恨恨地道:“君如小姐真是心机深沉。”
“原本昨晚上和她单独出了沉香榭去喝酒我是带着防备的,若不是她在荷香院替我挡了那猫,她的酒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喝的。只可惜……我一时大意,那酒竟然被怜玉妹妹喝下……”谢芙蓉的眸光及其幽深。
“想来,怜玉小姐是早就知道了君如小姐要加害于你,才会赶着去救你。怜玉小姐平日里看着是个胆小怕事的,却没想到竟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终究是我欠她的。”谢芙蓉悠悠道:“欠她两条人命!”
“小姐也不必太过挂心,当初赵姨娘的死只是一个意外。”
谢芙蓉没再说话,继续瞧着那封信的内容。
上面大概写韩氏联合谢君如帮她杀掉谢芙蓉,然后借助宫中谢玲珑之力辅助谢君如进宫的事情。
谢君如出自妾室,乃庶女身份,别说是进宫了,就算能嫁个体面点的人家也算是幸事。为何她对进宫之时如此执着。
之前谢怜玉说曾偷听到五姨娘和韩氏的谈话,说谢君如并非谢氏之人,且又提到华国。
难道谢君如的真实身份和华国有关。
“前几日让你留意磬竹院的事情,关于谢君如的身份你可查出了什么眉目?”谢芙蓉问素心。
素心摇头:“暂时还没有,如果一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奴婢一定第一个告知小姐。”
谢芙蓉没再言语,抬头望向了碧蓝的天空。
今日的天空似乎特别明朗,甚至连多余的一片云彩都没有。
远处隐隐地还能听到来自沉香榭哭丧声。
谢芙蓉越听,内心便越沉。
无论谢君如身份如何,但韩氏……迟早还是要去会会的。
“诸多事情皆因你而起,二婶儿,该结束了。”
谢芙蓉只默念了一声,抬步朝磬竹院外而去。
刚走到门口,迎面跑来了素锦和素画。
“小姐,奴婢们来迟一步,还望小姐赎罪!”
谢芙蓉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随我去翠锦院!”
“是!”素心、素锦、素画三人齐齐应了一声,跟在身后。
…………
世事变迁,今非昔比。
如今的翠锦院早已没有了曾经那样的风华气派、富丽华贵。
草木春生,院子里长了许多杂草,显得有些慌乱。
偶有几个粗使的下人在屋外侍候,也不是很尽心。
谢芙蓉带着三个婢女直接往里头闯,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拦。
屋内飘着浓浓的药味,韩氏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重。
谢芙蓉一扬手,素心、素锦、素画三人侯在了门口,谢芙蓉一人走了进去。
“咳咳咳”韩氏斜靠在床上,用绢子捂着嘴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待平复了些,撑开绢子之时,雪白的绸缎之上一片鲜红血迹。
韩氏的眼角顿时一片苍凉,定定地盯着那片血迹瞧了半晌,默然将绢子紧紧地攥在了手中,抬头之时,才瞧见谢芙蓉不知何时竟已站在了门口。
“你终于来了!”韩氏声音低沉。
“二婶儿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来!”谢芙蓉迈开腿,悠悠走进去。
“比我预想的要晚,我以为我在祠堂的时候你便会来。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你的性子确实够沉稳,竟然如此沉得住气!”
谢芙蓉嘴角冷然一笑:“既然要来看二审儿您,怎么也要事先为您准备一份大礼。如今侄女送您的这份礼您可还满意?”
韩氏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咳咳咳”又沉重地咳嗽了两声,指着谢芙蓉道:“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让你顺利在荣国府长大,早该……早该想尽办法杀了你!”
谢芙蓉走到床脚边的桌子上,端起温暖炉上的一碗浓黑药汁,轻轻放到鼻下闻了闻:“可惜,芙蓉还是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并且已长到如今这般大了。二婶儿的刀已经老了,您如果此刻才想到该杀了我,只怕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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