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交谈
高唐城，城主府。
时羽坐在竹榻上，身边是一个温婉的侍女在帮他轻轻包扎，侍女长的还算标志，只是有些羞涩，一直低下头，不敢看时羽的目光。
“小姐姐，你都快把我包成粽子了。”
时羽打趣道。
“啊？”侍女慌忙的站了起来，双颊微红“不好意思，大人恕罪。”
“没事没事。”
时羽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时羽兄弟。”
对面，看到时羽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调戏自己的侍女，樊廷不由得蛋疼的抽了抽嘴角，他陡然加大了声音，沉声道。
“多谢出手相救，恐怕不是时羽兄弟及时出手，只怕我樊廷今天就要去见阎王了！”
“大恩不言谢，时羽兄弟受我一拜。”
他起身，朝时羽重重一拜。
“哪里话！”
时羽则低低一笑，回道。
“路见不平嘛！樊大人这么说就见外了。”
“对了，时羽兄弟来我高唐所谓何事呢？”樊廷眉头一皱，疑惑道“据我所知，时羽兄弟可繁忙的很啊，怎么突然有时间，来我这穷乡僻壤了？”
时羽是朝廷通缉的悍匪。
樊廷是朝廷钦封的命官。
本是势同水火的两人，此刻却平静的交谈着，那场面，怎么说怎么怪异。
“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剿匪。”
时羽微微一笑，说出了一句让樊廷颇为意外的话。
“我觉得，这冀州之地，太乱了，不是吗？”
乱？
确实乱。
只是，这个乱字，从时羽口中说出，显得那么的怪异。
“是吗？”短暂的失神后，樊廷微微吸了口气，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表情，盯着时羽“那么，不知道时羽兄弟准备怎么剿匪呢？”
时羽没有开口。
倒是一旁的戏志才接过话茬。
他先是朝樊廷一拜，随即道。
“合纵连横，分而化之，以夷攻夷，斩草除根。”
他顿了顿，给了樊廷一个思考的时间，方才接道。
“樊大人想必，也不想冀州生灵涂炭吧？”
樊廷倒是笑了。
“我只是个小官，怎么救的了天下？倒是这位兄弟，我看你出口不凡，想必也是读过书的人，未曾请教，师承何处啊？”
戏志才躬身道。
“小人师承水镜，虚妄了。”
水镜？！
樊廷眉头一跳。
这个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
堂堂司马徽，水镜先生，谁人不知？
此人竟然师承水镜？
他赶忙问道。
“未请教？”
戏志才淡然道。
“小人戏志才，无名之辈，不足挂齿。”
戏志才？
樊廷依稀记得，水镜先生门下弟子中，确实有一人名曰戏志才。只不过，对于这人，樊廷知之甚少。
历史上，水镜先生门下确实有四个弟子。
其中最为有名的两人就是刘廙和向朗。
至于诸葛亮，庞统，徐庶之流，他们只能算是司马徽的忘年之交，而并非亲传弟子。那些说水镜的弟子是徐庶等人的，都是瞎鸡巴扯。
除了刘廙和向朗之外，后两人，历史上众说纷云。除开一人难以界定之外，这第三人，就是戏志才。
所以说，当樊廷听到，眼前这位居然是水镜先生的亲传弟子之一的戏志才的时候，他显然惊住了。
水镜在汉末的地位，就如同现在，那些荣获莫言文学奖的文学家一样。
或许他们并没有什么权势。
可只要他们一同发声，整个炎华的政坛都得震一震。
樊廷当即站了起来，看向戏志才的眼神也多了一丝仰慕。
“先生这可是邪煞我了！如果先生都是无名之辈，那么天下士林书生又该当何处？”
对此，戏志才自己倒是显得非常淡定。
他淡淡道。
“名利与我何干？现在我只是主公手下的一员谋士而已，有名无名重要吗？”
“先生说的是。”
樊廷干笑几声，目光时不时看向时羽，心中越发沉重。
时羽何德何能，能让戏志才这等人杰倾力相助？
“樊大人，你我目的相同，你想剿灭高唐之匪，我等也想为冀州剿匪，既然如此，不如合作。”戏志才没有在意樊廷的惊讶，而是阐明利害“刚刚你也看到了，这次高唐之匪可不比之前所面对的乌合之众，连李宗然此等高人都能被他们请来对付大人，莫非大人真以为，仅凭高唐之力就可以与之抗衡？”
“这……”樊廷神色犹豫。
别的不说，光是李宗然，就能让樊廷喝一壶的，何况李狂天为首的狂宗还有数以千计的匪众，绝非高唐之力可以对付的。
甚至，就算其他城池也派兵增援，就结果而言，也极难改变。
毕竟，李宗然实力太过惊世骇俗。
谁能挡住他？
时羽？
看着身受重伤的时羽，再回想起之前两人的打斗，樊廷苦涩的摇了摇头，如果李宗然真的要杀时羽，时羽又怎会在这里说笑？
“樊大人。”见樊廷神色松动，戏志才再接再厉“主公此行，带了八千精兵悍卒，如果大人不嫌弃，我等自当奋不顾身，和大人共抗山贼。”
“多少人？”樊廷愣了一下。
“三千精锐已经在城外等候，还有五千精兵正在赶来。”戏志才如实交代。
樊廷沉默了。
高唐城的城兵，方才不过五千。
而时羽此行居然带了八千人。
这股力量，樊廷怎会放弃？
只是，世间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获得的东西越多，所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剿匪只是一个途径。
樊廷在意的，是时羽的目的。
他抬起头，看的人却是时羽。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羽的回答显得有些纯朴。
“没钱了，只能打打山贼，抢一把。”说到这，时羽还笑了笑，道“只希望，到时候事成，还请樊大人将剿匪所得三七分成，我们这么多人，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哈哈哈。”听到这话，樊廷也笑了起来“若真能剿灭狂宗，钱财都给你又如何？只是……”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尖锐“如果我说，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又当如何？”
“樊大人。”
说话的是戏志才。
他昂首挺胸，羽扇轻摇。
“杀山中匪易，杀心中匪难，杀庙堂之匪难上加难。世间什么事不难？莫非难，就不做了吗？”
“我们来这，并不是为了得到你的授权，亦或是某种认可。我们只是来只会你一声，仅此而已。毕竟到时候因为双方的不了解，擦枪走火就不好了。”
“要知道，这世间并非只有一个李宗然。他能做的事，我们也能做。”
“你说，对吗？”
说到最后，戏志才语气已经变得无比冰凉。
其中威胁狂傲之意显然。
闻之变色。
樊廷复杂的看着戏志才和时羽。
良久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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