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道之端倪
搏杀仍在继续。
冤魂很多，非常多，茫茫人海，数不胜数。
枪士确实可以借力打力。
可时过境迁，时羽仍免不了感觉到疲倦。
这并非身体上的困乏，而是精神过度集中后的代价。
那些冤魂的实力不俗，大概在60武力值这个层面，略胜黑山贼，跟陷阵营相仿。陷阵营的实力自不必说，八百陷阵营就能让时羽疲于防守，更不提当下的数量可是成千上万。
时羽没有落败，只能说侥幸。
所幸那些冤魂没有灵智，不懂得阵法。
否则，时羽只能撒丫子跑路了。
而，在这种不致命且高强度的围攻中，时羽的枪术确实增长稳固了不少，甚至，他心中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在萌芽、悸动。
他用得依旧是秦龙枪诀，只不过仅仅只是招式，而没有技能的威力。
刺挑挡突，一招一式看似平凡却暗蕴杀机。
突然，一头狼形凶兽找到机会，从黑暗中一跃而起，猛地扑向背对着的时羽。
“主人，小心！”
璃裳的声音如期响起。
然，时羽却没有任何反应。
自顾自的应对着面前的敌人。
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璃裳的声音一样。
看着时羽不为所动，狼形凶兽近在咫尺，璃裳下意识的想要冲出，帮时羽挡下对方的偷袭。可就在她要出手的时候却愣住了，她猛地想起，时羽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放弃了出手的想法。
“我得相信主人。”
她自顾自的呢喃着，同时身子弓直，随时准备应对各种局面，一旦时羽受伤，她就会立刻出手，说什么也要把时羽救下来。
险情，在下一刻上演。
用一句经典的台词来讲，当时那一双利爪离时羽只有0.1公分，但是时羽不慌不忙，因为在下一秒，那个狼形凶兽的攻击就会落空，并且被时羽贯穿头颅。
态势，悄然改变。
时羽上前一步，这一步仿佛是随性而为，轻描淡写的一步，却恰到好处的避开了狼形凶兽的攻击。卡爪几乎是擦着时羽的后背扫过，扫中了空气。
同时，时羽收枪回扫。
前一刻刚刚结果了一头冤魂性命的火焰枪恰到好处的出现，在狼形凶兽还在空中停滞的时候，准确无误的贯穿了它的头颅。
抽枪，再移一步。
两道凉风在他胸前升起，又是完美闪避！
时羽再起一手，火焰枪以一个刁钻的弧度直接捅死袭击的敌人，一时间威胁尽解！
璃裳已经看呆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应对，绝对不是她熟悉的那个时羽可以拥有的。以前时羽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战斗本能，可是眼下，时羽的行为已经超越了战斗本能的界限，达到了一个更加高深的层次。
战斗意识！
再上一步，就是道！
虚无缥缈，玄之又玄的道！
她怔怔的看着如有神助的时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中既是对主人变强的欣喜，也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没有了璃裳，主人，果然变强了呢……
另一边，目睹刚刚那一幕的祁涟直接惊起，脸上是惊疑不定的迟疑。
她犹豫再三，不确定的吐出一个词语。
“宁觉？不会吧……”
当今世上，知道宁觉二字的，不超过十个人。这里说的世界，是《汉臣》的主世界，不包括那些幻境副本。
如果真要数人数。
昔日的剑阙闫三算一个。
现在的祁涟算一个。
而祁涟，也是机缘巧合下听闫三说的……
何为宁觉？
一言难释。
当初提及此事时，闫三也没有多说，只说到，武道之人，晓冥想者众，通凝神者千，用宁觉者万一！
由此可见，宁觉至少也是一种比冥想厉害千倍万倍的修炼方式。
随心所欲勿能之不为，通古彻今行欲否不去，当为宁觉。
这句从闫三口中说出的话，祁涟并不懂。
但是，比宁觉低一个层次的凝神，她还是知道的。眼前时羽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无疑要比凝神高深的多。
凝神是检视周围的事物并做出应对。
而时羽却不仅仅能检视周围的事物，他还能根据他所检视的事物推演其运动规矩，在未来做出应对。
这不恰恰应对了那句‘通古彻今’？
只是，这一切只是祁涟的推测而已，她并不能确定时羽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宁觉，可，她知道，这种状态很强。
非常强。
时羽自然不知道祁涟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他这里，又是另一种光景。
宁觉，这种久违的感觉在今天，再次出现。
第一次，是在域外战场，他身陷重围时，救了他一命。
第二次，是在中枢塔。
第三次，是在金矿之外。
今天，是第四次。
在宁觉的作用下，时羽感觉不到自己的状态，也不清楚自己的目的。
我是谁？
从哪来？
到哪去？
这是一种‘无我’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时羽视野中，整个世界都为之不同。
黑暗被分解，成为一条条流动的曲线。
冤魂被消无，成为了无数个星点元素汇聚的产物。
整个世界就像一张立体的三维图展现在时羽眼前，一切都有迹可循，一切都可以演算。仿佛有无数数学公式在时羽脑海中运行，剖析，重复。
别人只能看到事物的表面。
而他，却能直面本质。
他思绪万千，身体却在其中一道精神的控制下战斗着。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就像在打电脑游戏一样，你既是玩家，又是有一种的人物，而且除了你正在控制的人物之外，你还多开了其他游戏，并且同时进行。
一心多用已经无法诠释。
这是一种更为超脱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时羽仿佛无所不能，可当他想做点什么的时候才会发现，他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这副身体。
他一眼万年，看到了深渊之下朦胧的混沌黑暗;看到了不远处冉冉升起的黑色妖火;看到了显源城;甚至还看到了更远处的事物。
或许是时羽的身体并不足以支持这种状态，又或是意识延伸的距离超出了极限。下一刻，时羽的意识回归，灵魂归体。
他睁开眼，漆黑的眼睛中释放着诡异的光芒。
“有意思。”
他轻轻一笑，拿着火焰枪往旁边一荡，原本由黑炎组成的火焰枪居然凝结成实体！那些靠的时羽较近的冤魂直接被火焰枪吸附过去，成为了黑炎的一部分，最终变成了一支漆黑的古怪长枪。
此举，不仅让璃裳震惊，更让祁涟大惊失色。
“凝气成形？”祁涟失声“这尼玛不是修真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吗？”
火焰枪本是她依靠黑炎汇聚而成，可那种程度的汇聚，勉强算是对自身能量的运用，很多强大的强者都能做到，可绝对称不上凝气成形。
凝气成形四个字，可不是凡人可以做到的。
然，时羽却不仅如此。
他扬起漆黑长枪，向着面前冤魂横枪一扫。
一种无形的威压脱枪而出。
这是一计普通的横扫。
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秦龙绝。”
时羽一字一顿，语气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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