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说着便是从老白手里接过一张卡,霸气地往马融手里一塞,道:“民女最是敬重有志向之人,但凡有志向者皆我同志!此乃我归林居金卡,满月恭候公公以后能经常来与满月坐而论道!”
她说着便压低声音道:“公公,此卡面值5000两,公公以后来店里散心,可用此卡。晚些时候民女再去拜访公公。”
马融心里一动,只觉这杨满月上道啊!
话说得是好听,但这挺多只能让马公公看杨满月比较顺眼,产生一些动摇。可再好听的话哪里有财帛来得动人?这归林居如今名满甬上,等闲人消费不起,若是值5000两吃喝的钱那自然是好的!
说到底,话再好听还是不如钱实在。听杨满月这口气,晚些时候还有礼物送上,啧啧,真是个乖巧的人儿啊……
马公公心里一阵感叹,随即意识到不对了,她这态度有些怪啊?
正纳闷呢,却听那小人儿低低道:“公公今日大恩,满月没齿难忘,定侯爷回来,必是转达公公维护之恩。”
马融大吃一惊,不禁脱口而出道:“你,你知有人喊我对付你?”
“公公,相逢不如偶遇,既然来了,不如去雅间坐,尝下我们归林居的菜如何?”
满月忽然提高了声音,马融不是笨蛋,此地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儿。便点了点头,道:“杂家与你这小友一见如故,也早晚你厨艺了得,今日就品一品吧。”
说着便招呼几个人跟着满月上了二楼雅间。
一群食客只觉见鬼了,大神通啊!太可怕了!
满仓与小十好不容易从几个下人手里挣脱出来,可到大厅时却见姐姐带着人上楼,刚想追上去呢,却被白掌柜住了,“两位少爷,小东家说了,让你们回去好好读书,这里的事已解决了,她现在要好好招待贵客……”
满仓一脸狐疑,“不是说我们这儿占了官田么?这是来者不善啊!”
“哦!”
老白一脸得意地拱手道:“少爷,您有所不知,之前瞧着的确像是来寻事的。可咱们东家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去阎王殿走过的人,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那是得了阎王老爷亲授大神通的,区区阉人哪里受得住这天地正气?!东家一番说辞,那公公感动哭了……”
满月与小十对视了一眼,纷纷觉得老白已魔怔了。
“白掌柜,您,您这说得也太夸张了吧?”
满仓斟酌着字眼,他是知道姐姐是去了阎王殿的,而外面的人只是猜测。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满仓深信自己的姐姐不会骗自己,而他也知道此事不大好宣传,便小心地道:“乡民无知,喜欢斧凿,白掌柜您可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也左一句神通右一句法术的?”
老白摸了摸下巴,思忖了半晌,悠悠道:“以前自是不信,可今天看小东家几句话就让那公公哭了,我就信了。”
老白说着便是压低声音,颇有些神经质地道:“你们知不知道,没卵子的东西就是天下最坏的……”
满仓与小十有点哭笑不得,既然姐姐搞定了,那他们也不去添麻烦了,还是回家安心读书才是。
撇开这两小的不提,再说满月带着马融上了楼后,马融挥手让几个随从去门外候着,而自己只留了两个心腹角色一样的人在旁伺候着。
满月一边吩咐人点了几个小菜,一边亲自给马融斟酒,嘴里还道:“来来来,公公,些许薄酒,满月先干为敬,还望公公莫要嫌弃菜肴简陋。”
“杨大家真是说笑了。”
马融见杨满月小小年纪倒是很会做人,且收了人好处,而这人说的话也好,态度也好,让他都感到很舒服,更别提,还送了一张金卡,价值5000两呢!
马公公爱钱可更爱名,能被归林居当家的亲自赠送贵宾卡,他觉自己特有面子。
这样的人在马公公心里无疑是可爱的,而他马公公就喜欢给可爱的人多些面子。
“你这归林居如今名满甬上,听说虽着你那报纸传扬,这名头都飘到苏州去拉!不少异乡人都慕名而来,都是为一尝您的手艺,这话……谦虚了!”
“公公这是抬举满月了。”
满月笑着又给马融斟了杯酒,道:“公公可是见过皇爷的人,那宫里的御厨何等本事?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比得上宫里的美食?”
“哈哈。”
马融大笑了起来,看满月一脸羡慕的样子,不由暗自得意。
年龄小有时也占优势,比如几番客套,几两老酒下肚后,马公公便忘了杨任尔的狠辣,只当一小孩,得意洋洋地道:“那倒不是吹的。我们做奴才的,若是讨得主子们欢心,赐食那也是常有的事。哎呀,当年先帝还在的时候,杂家便在先帝跟前伺候着,虽那时只是个小黄门,但先帝仁慈,时常赐食,那时的御厨还是精通南北厨艺的,可惜现在哦……”
想起北方的美味,他不由眼神一暗,低低道:“先帝临终前都不忘北伐,唉……杨姑娘,您也是个学问人,您说,咱大明咋就打不过金人呢?我们都变法这多年了,北地还在金人手里……唉,听前辈们说,那紫禁城那叫一个富丽堂皇……”
满月吓了一跳,心道这死太监可真敢说啊!等等,他不会挖坑坑我吧?这话题有些敏|感了,咱得避开这话题。
身份是大明很重要的一个标志,像这样的话读书人议论下可以,可她一个屁民和不熟悉的人议论就不好了。
见满月不接话,马融不由摇头,喝了杯酒,苦笑道:“让姑娘笑话了。”
满月摇摇头,琢磨着字句道:“公公心怀国仇家恨,满月果是没看错人,公公是有大志向的人。”
马融愣了愣,今天一直被人如此夸耀,他忽然也觉得自己是一个有志向的太监了。
那啥……
咱想当司礼监的掌印啊!
“多谢姑娘赞誉。”
嘴上客气了几句,那边各色配菜已被端上,满月笑着道:“天冷,我们就吃些暖锅,这汤底可都是满月亲自熬的,公公您尝下。”
“暖锅?暖锅好啊!”
马融笑呵呵地道:“来宁波最不习惯的就是冬天,湿得厉害,比京城厉害多了。吃点暖锅可驱寒,身子舒服些。”
满月笑了笑,心里却是纳闷了,这太监看起来也是挺好相处的嘛!
少了文人的虚伪,打交道起来却是爽快许多。
正在七想八想着,却听见那公公忽然道:“杨姑娘,说实话,杂家倒是挺欣赏你的。这话不是拍侯爷马屁,就是单纯的欣赏。想来,你我也都算同类人,年少时啊,那都过得苦巴巴的,不过杂家没你有勇气,若杂家是你弟弟,有你这样的姐姐想来也不会入宫了……”
满月一头雾水,啥情况?
这话题跳跃的,姐都跟不上了!
公公的思维都是如此怪异么?
初次见面就诉上苦了?
“想你未认祖归宗时却敢只身斗恶吏,杂家虽是个没卵子的,可正因为没卵子才佩服那些有种的人。本来贵人吩咐,杂家也没想为难你,就走个过场而已,不过现在看来你倒是知道是谁,如此杂家便也不来做这个恶人了。”
“多谢公公维护!”
满月一脸感激地道:“公公有所不知,自父离世,多有艰难。只是吃糠咽菜无谓,只恨总有小人挑唆,让我不得安生……唉,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莫不是上苍看我不顺眼?”
马融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您这还叫看不顺眼了?若要顺眼了,难不成还想上天不成?
“杨姑娘,您可知谁要我对付您么?”
满月想了想,道:“我得罪了县君,大概是……”
话到这里却是没再说下去,不由苦笑了一声,低低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这是跑不掉了……”
她喝了一杯酒,拱手道:“多谢公公维护,公公大恩满月此生不忘,必相报!”
“瞧你这人。”
马融乐呵呵地吃了一块羊肉,道:“说杂家消沉,我看你倒是比杂家都还消沉。这小小年纪的,跟个老人似的。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杂家就给你透个底儿,要对付的你那位啊模样是正的,可内里却是个偏的;再观你,那可是侯爷心尖尖上的人儿,又是四知堂的,她要拿你有法子,何必来找杂家?他们那些人最是看不起我等阉人了……”
模样是正的,内里是偏的?
这话有意思了。
琢磨了会儿,感觉他说得应该是吴王妃。不由暗暗诧异,这话的意思是说吴王妃虽是王妃可却不得*么?
她看了马融一眼,心情复杂,他难不成就是欣赏自己才这么好心么?
又把他那话细细琢磨了一会儿,有些明白过来了。
拱手问道:“说了半天,还不知公公名讳?”
“杂家姓马,单名一个融字。”
哈?马蓉?!!!
“噗!”
满月一口老酒喷了出来,惹得马融颇为不悦道:“杨大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公恕罪,实在是您,您这名与一桩奇闻里的人名字一样,故而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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