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冷云便道:“你且准备下。”
“做什么?”
她一脸莫名,“准备什么?”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道:“带你去宁波。”
“啊?”
她更加莫名其妙了,“去宁波作甚?”
“认祖归宗是大事,不能让人小瞧了去,带你去买几身衣裳。”
她的心一下被软化了,眼睛都雾蒙蒙的了。
上辈子,爷爷奶奶也去世后,她已很少感受到这样细致的温暖了。
来了这儿,陈氏对她虽好,可也因着陈氏无甚主见,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把自己放在强者的位置上,不允许自己软弱,都是在照顾别人。
而眼前这个男人,处处替她打算,让她心都要软化了。
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女子,总希望被照顾的。
若是有良人依靠,谁又甘愿当个女汉子?
“镇上也有成衣店,其实……”
“那的衣服怎么行?”
他摇头,“去宁波吧,你收拾下,带些换洗衣物,我也回去一趟,后天回来。”
“啊,还要过夜啊!”
她惊呼,脸一下就红了。
冷云有些莫名其妙,“自是要过夜的,不然来不及。”
他看着小东西发红的脸,思忖了下,似是明白了什么,不由好笑。
这小东西这点子大的人,咋脑子里竟是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可等笑过后,却忽然不爽了。
她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事?难道这个村里的婆子嘴.巴都这么碎?都把她带坏了。
和大叔过夜耶……
古铜色的肌肤,还有赞极了的腹肌,胸肌,啧啧……
咦?
不对!
醒醒,万一他兽性大发肿么办?
“你在想什么?”
冷云嘴角抽搐着,这小东西脸还越来越红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让他有种抓狂的感觉。
“啊!”
她从YY中醒来,心虚地摇头,“没,没什么……就,就觉孤男寡女,过,过夜,这不好吧?”
他脸一黑,眯眼道:“你在想这个事?你这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真污.秽!”
“什么?!”
被说中心事的某姑娘,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大怒道:“你是我肚里蛔虫不成?我想啥你都晓得?!”
他轻笑了下,虽是什么都没说,可那表情却让她抓狂。
“喂喂,你,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那种眼神?哪种眼神”
他明知故问,把她的窘迫看在眼里,怒气减去几分,倒觉有些滑稽,逗她似乎也挺好玩?
“你说呢?”
他坏心眼地问道。
“哼!”
她气鼓鼓地道:“不跟你胡说八道,既然要去,得跟阿娘说一声。”
他点头,也不再逗弄她,“那你准备下,我回去下,等我。”
“嗯。”
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这才察觉没有一个包包也是挺麻烦的事。那个褡裢只能装些零碎的东西,不然就是一张大布裹起来的包袱,还真是难以习惯。
想了想,便找出上回做衣服剩下的布料,简单的缝合她还是会的。到底是靠手艺吃饭的人,动手能力强,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她。
找了一小块炭,一头磨细后,又找来剪子,用桌边当量尺,剪出两块长方形的布料后,又剪出两条长带子,一番忙活后,很快就做出了一个简易单肩包来,放在身上一比划,十分满意自己的手艺,心里忍不住暗暗臭屁起来。
又用剩下的布料做了些盘扣订上,把衣服都装进去,走动了几步,只觉方便极了。
才弄到好,冷云便来了,身后还跟着青云以及另外几个小跟班。
让杨满月感到纳闷的是,这人居然还找来了一顶冥篱,这是要自己当大家闺秀的节奏?
在某人不断散发的冷气中,某姑娘戴上了冥篱,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封建,封建,这是封建势力对女性的压迫!
她在心里咆哮着,“总有天姑娘要推翻这世道对女子的压迫啊啊啊啊!”
在心里狂喊了一顿,舒服了。
背上挎包,神清气爽地出门去也!
陈氏如今已认定了冷云,见她为满月考虑,自然不会反对,叮嘱了几句又从摊子上拿了些卤煮跟火烧给她,便放人了。
杨满月内心叫一个汗:娘亲,您的心是不是太大了些?
跟着冷云上了船,去宁波无疑是水路最快也最舒服,唯一不同的是,冷侯爷的船要比别人高档,居然是脚踏的,这样的船在宋代就有,现在只是改进得更合理罢了。
几个船夫在船舱外,二人一组,轮流换着开船,比起船桨,显然脚踏船更稳定。
青云等人也未进船舱,只在外面待着,若是几个船夫力竭,他们也好帮衬上一把。
船儿摇摇,船内都铺着厚厚的垫子,没几下,某个姑娘就感到困了。
一颗小脑袋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冷云见她困得厉害,便道:“困就睡。”
她迷迷糊糊地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我怎么能睡……”
话虽这样说着,可身子却是越来越倾斜,眼看着就要倒下了,冷云长臂一伸,将她带入怀中,道:“睡一会儿,到宁波还早。”
“唔……”
她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直接把某男大.腿当成了枕头,嘴里还咕哝着,“你,你可莫趁我睡着了,对我不轨……”
“这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冷云好气又好笑,“在我那儿养伤那久,都同被共眠过好多次了,我可对你怎么样?”
“难说……”
她打着哈欠,含糊不清地应道:“也许你会忽然兽性……”
声音没有了,再一看,某个姑娘已睡着,找周公下棋去了。
冷云看她睡得毫无防备的样子,心里喜悦。
这说明她越来越信任自己了。
这个认知让男子心情喜悦,拉过一边的薄毯给她盖上,自己也靠着船舱闭目养神起来。
杨满月睡得香甜,等醒来时已快到璎珞村。她转了下脖子,一时间有些恍惚,还未彻底从睡梦中醒来,睁着眼睛半晌,这才想起自己这是在船上呢,而且还睡在大冰块的腿上。
看着冰块紧锁的眉头,不由好奇。
他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生,睡觉都锁着眉,是做噩梦了吗?
小心翼翼地爬起来,伸出小手想去抚他的眉,哪知才伸到一半,却被男子猛地抓住,疼得她哇哇大叫了起来,“疼疼疼,你,你做什么?!”
男子倏然睁眼,眼底漫起的杀气立刻盈满了整个船舱,等看清是她后,才松开手,杀气在眼底散去,“你做什么?”
“哼!”
她揉着发疼的手腕,见上面已是几个指印,不由气鼓鼓地道:“我见你睡着了还锁着眉,以为梦魇了,好心想替你抚平,你却恩将仇报!”
男子微有动容,“是这样?”
顿了下又道:“我长年在战场厮杀,有时站着都能睡着,睡着了还在挥刀,习惯了。以后我睡着了,莫要随意动我,免伤了你。”
除了说吃的,他倒是难得说这么长的句子,这算是在解释么?
心里美滋滋的同时又心疼起来了。
“你十四岁就上战场了,这些年很不容易吧?”
她大大的眼里泛着心疼,“世人只看眼前风光,却没看到你身上的伤痕。”
他看着她,此刻她的眼睛就像鹿眼一样,湿漉漉的,让人心暖也心疼。
忍不住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道:“那以后对我好点。”
“啊?”
你这思维跳跃得好快……
他把她眼里的错愕看在眼里,嘴角划过一丝笑,低低道:“我身上的伤你都看得这么仔细?嗯?”
脸一下就红了,挣扎着出来,在他胸口捶了下,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抓住她的手,一本正经地道:“不是在好好说?”
“你哪里有好好说?笑得那么淫邪……”
“年少我习武时,教我武艺的师父说,心不正则剑邪。”
男子说得一本正经,可眼神却是意有所指,气得某姑娘直接一拳就打了上去,咬牙切齿地道:“冷!暮!时!你一天不欺负我就难受是不是?!”
他笑了起来,抓住她的手强行带入自己怀中,蹭着她的脑袋道:“我怎么欺负你了?嗯?”
说着便勾起她的下巴,薄唇落在她的额头,眉眼,最后印在她的唇上,轻轻吮了下,便松开她,替她整理了下衣冠,道:“快到璎珞村了吧?准备下船吧。”
话音才落,便听到青云在外喊道:“侯爷,到回澜桥了。”
“嗯,准备靠岸吧。”
“是,侯爷!”
很快,船便靠岸了,杨满月戴着冥篱,视线不是很好,有些气恼地道:“我干嘛要戴着这个东西啊?!我出摊都不戴,这样好麻烦!”
冷云道:“最热闹的地方都在鄞县,杨氏最大的宗主就在鄞县,你要是不想回去受罚,还是戴着好。”
“啊!”
她顿时焉了,嘀咕道:“这还没进门呢,就得受规矩了。”
冷云拉过她的手,道:“要是不想戴这个,早些嫁给我便好了。”
“去!”
她甩开他的手,道:“都要戴冥篱了,还敢对我拉拉扯扯的?当心我们族长找你麻烦!”
“嘁!你这小东西,惯会作妖的,快上车吧,车上就不用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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