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掠过那个瑟瑟发抖的婢女,若有所思地盯住还在装腔作势的洛夏莲。
洛瑶原本挡住地上死去的小松,这时有意无意往旁边偏了偏,松鼠的尸体再度闯入洛夏莲眼底。
“你胡说!”瞄见死去的小松,洛夏莲忽然有了底气,立时以更大的声音反斥洛瑶,“你心里对父亲从来只有怨恨,绝没有感激孺慕。”
安国公眯了眯眼,洛雪琪蹙眉垂眸,暗啐一声“蠢货”,干脆不看她自作聪明那副嘴脸。
洛瑶似乎被她尖锐的声音喝住,怔怔弱了声势,“三妹你冤枉我。”
“我没有冤枉你。”情势逆转,洛夏莲斜睨她趾高气扬冷笑,“小松被毒死在青玉轩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是说你对父亲只有孺慕之情吗?为何连父亲身边一只宠物都容不下!
洛雪琪蓦地撑大眼睛冷冷剜了眼兀自得意洋洋的洛夏莲,目光转过,瞄见洛瑶平静淡然的模样,心头莫名涌出淡淡不安来。
就等你这句话!
洛瑶心下冷笑,面上露出委屈又隐忍的神色,仰起脸定定看着安国公,“父亲也相信小松是我毒死的吗?”
那澄亮的目光竟让安国公一霎生出些许自惭形秽来。
他略略别开视线没有正面回答,只沉声道,“小松确实死在青玉轩。”
所以,她嫌疑最大?
洛瑶想笑,心里又觉有股不可名状的凉意直逼眼眶。
在这个男人心里,她这个亲生骨肉竟比不上一只陪了他几年的松鼠重要?哦,也对,她在府里加起来的日子远没有他身边的爱宠长。
“小松是吃了你晾晒在这里的北杏才中毒,不是你毒死它还有谁。”洛夏莲眼角都带出胜利者才有的笑意,“若非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你为什么要晾晒药渣而没有直接扔掉?”
洛瑶没吱声,洛夏莲自以为捏中她软肋,继续咄咄逼人穷追到底,“我曾在医书看过,北杏与葛根相煎同服,会在先天体弱的人脸上形成红斑点。”她抬手指向洛瑶覆住面纱的脸,“大姐这几天突然戴上面纱,该不会底下这张脸已经不堪见人了吧?”
她说得言之凿凿气焰嚣张。反观洛瑶,却明显露了心虚气怯,她若无嫌疑只需扯下面纱让人一观即可。可洛瑶偏偏紧张地按着面纱后退一步。
安国公狐疑地盯住洛瑶覆着面纱的脸,忆起那些不堪的岁月一直只有小松陪在身边,他的脸色渐渐又黑了起来。
洛瑶感受到他态度变化,只觉心头阵阵悲凉。
“三妹口口声声指责我不该将药渣拿来晾晒,还笃定小松是因吃食了药渣中的北杏才中毒。敢问三妹一句,你不过偶然翻过几本医书而已,你如何确定这些就是北杏?又如何断定小松就是因这些药材中毒身亡?”
洛夏莲得意地笑了,“大姐不相信我也情有可原,不过巧得很,济民堂的胡大夫今日刚好到府里看诊,这些是不是北杏,小松是不是因服食药渣中的北杏才中毒死亡,请胡大夫来这一辩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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