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虽然是首领,但也没有只是嘴里指挥,而是亲自干起了最苦最累的活。
伐木的时候,别人三人一组,一刻钟才能砍倒一棵树,他一个人却只需要半刻钟就行,要不是不想损坏工具,还能够更快。
别人两个人背着一根原木才能架动,而他一个人却轻轻松松将两根原木架到两边肩膀上,而且健步如飞,好像根本没有丝毫重量一样。
耕田的时候,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围观。只见他两只手各自拉着一件耕犁,竟然飞快的完成了翻土。这么难以置信的场景,让所有的人都为自己的恩公呐喊欢呼,场面异常的热闹。
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看到自己的恩公全力以赴的劳动,其余人也只感觉全身都是力气,干起活来更加的卖力。
建造房屋是重中之重,因为流民流离失所太久,身体普遍都被阴气所侵,抵抗疾病的能力很弱,所以急需能够遮风挡雨的屋子。
条件不够,他们只能就地取材,用河里的淤泥混合着干草制作原料,竖泥成墙,支木为梁,没有瓦片,就先束草为顶。
就在这种火热的气愤下,青壮伐木,老人拌水,妇人担泥,孩童们打下手,只是四五天功夫,第一排近百间茅草土房便竖立起来,再打造些家具,等泥土阴干便可住人。
虽说这些房屋有些粗糙,但是能够遮风挡雨,安居下来,大家心里已经十分满足。
有了房屋,李毅就让张三领着人将粮食全都从车上卸下来,装进专门制作的粮仓中,避免粮食受潮。
所有的人也都按照成门成户分在一起,没有亲人的,为了避嫌,男女分开居住,倒是尽然有序,没发生什么麻烦。
夜晚永远是想事情最好的时候,李毅坐在河边,看着面前幽暗的河流,耳边偶尔传来几声河鱼跳出水面,又扎进水里的扑通声。
这种感觉很奇妙,特别是经历了厮杀和操劳之后,片刻的安静都觉得是那么的幸福。
事情的发展正在向着好的方向,身边有了家人,有了朋友,有了很多很多关心自己的人。而这些恰恰是自己以前十分渴望的。
这让他感觉很满足,很充实,甚至像是做梦一样。
“石头,石头……”老族长喊着李毅的小名,从营地走了过来。
他的身边跟着玉儿,看来是有事情要和李毅商议。
李毅连忙站起来回应,上前扶着老族长坐在了河边的枯草上。
“石头,这片土地比我们在延安的肥沃三倍,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只要坚持到秋收,我们就能够在这里定居下来,我们大家都不用过挨饿流浪的生活了。”
老族长高兴地说,枯树皮一样的脸上布满了笑容。
“石头,我们能撑到秋收吗?”脸上的笑容停顿半刻,老族长声音低沉道。
李毅有力的点点头,笑着道:“能啊,当然能。我们以后就在这里安居下来,以后大家都会建起舒服的房子,再有粮食吃,有地种,这些都会实现的。”
“可是明天流民就要来了,听说,他们比我们的人还多啊。府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流民都赶过来了,给我们的耕牛和农具却都没有影子,我们的粮食只够自己半个月的。”老族长担忧道,抬头看着仰望着夜空的李毅,眼神里有希冀,也有些不忍。
虽然他现在是安新里的里长,但是这些日子要说下来,最劳累的还是李毅。他不仅要拿主意,练勇营,还干着最苦最累的活。
这些事情,不管是老族长,还是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单纯的只有感激和愧疚,没有后世那么多的心思。
而正因为如此,李毅才感觉这些日子才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大家都发至内心的喜欢他,拥护他,他也能够全心全意的为大家做事,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和睦相处,互相关心帮助,这种感觉和氛围真的很幸福。
流民的事情李毅早就知道了,虽然心里也有些沉重,但他还是安慰着道:“族长爷爷,这些是你不用过于担心。我们之前也是流民,知道流民不坏的,他们只是想有口饭吃。只要我们给他们饭吃,真诚的关心他们,他们不会闹事的。”
“真诚的关心他们?”老族长苦笑着道:“你这孩子说起话来真是异于常人。就算我们真诚的关心他们,把他们当成一家人,可是我们没有足够的粮食啊。这样一来,我们也会重新变成流民的。”
老族长知道流民的可怜之处,想要接纳他们。但是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流民安顿下来也不是很困难,但重要的是要有粮食。
不然,等这些流民感到绝望后,他们就会发疯的,就像当初在河岸上的自己一样。
李毅当然知道老族长的担忧,道:“这点族长爷爷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让大家都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不管是我们自己,还是接下来到来的流民。”
听到李毅信心十足的回答,老族长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一些,闲聊了几句就回去安排明天的耕种了。
现在他主管着安新的耕种事宜,这个工作让他十分开心。
按照老族长的话说,他喜欢种地,因为他认为,只要人辛勤的劳动,老天就会让他们获得丰收,填饱肚子。
这句话不仅老族长认同,身边的人都很认同,包括李毅,也喜欢这句话。
上天是不会辜负那些努力的人的。这样的想法容易让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感觉很快乐。
收拾了心情,李毅也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
他的房屋和老族长的靠近,是所有茅屋中最漂亮坚固的,光照也是最好的。
但是让他开心的不是这一点,因为木屋始终是木屋,不是金碧辉煌的皇宫。相比于冰冷的宫殿,大家在这座木屋里倾注的爱戴,却才是真正让李毅感觉到温暖和开心。
推开茅屋,一个娇小的少女正好推门出来,正好撞到李毅的身上。
“是你啊。为什么挡在门口,没看到我正在照顾婶婶吗?”小玉撅着小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眼神却有些飘忽。
李毅张张嘴巴,看着小玉的脸,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撅着嘴,满脸不高兴的看着自己。
小玉见李毅没有回答自己,又对着自己的脸一直看,很是不高兴,一脚踢在了他的腿上,就要离开。
但是李毅天生巨力,她根本就推不动,反而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投怀送抱一样。
“你干什么?我要走了。你再不让开,我就告诉爷爷,说你欺负我。”小玉脸颊羞红的叫道。
“让开当然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每次看到我,你都要撅着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李毅道。
“谁让你每次都盯着我看。”小玉气汹汹的道。
“我对你说话,不应该看着你吗?”李毅有些二和尚莫不着头脑的问。
啊
哈?
小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掰着手指,用气的快哭的声音道:“登徒子,你一定是故意欺负我的。男女有别,男子怎么能一直盯着女子的脸看呢?我要告诉爷爷,你调戏我。”
说着挤了出去,跑回了自己家。
李毅看着小玉的背影,却依然是一副呆滞的表情,我哪里知道,连看个人都要这么讲究?
知道为什么小玉三番四次的对自己不满是什么原因,李毅也只能报以苦笑,走进了家门。
土坯房里只有简单的桌子和床铺,王氏躺在床上,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有了几分血色,缓缓地呼吸着,好像极端的疲惫,一场嗜睡竟然已经度过了几天。
这个时候,李毅才骤然发现,自己的这个母亲大人,原来如此的柔弱。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李毅温柔的为母亲大人掖好被子,吹灭蜡烛,静静的站了片刻,才回自己的床上睡觉。
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晨,外面就传来人们打水洗漱的声音。
李毅只是简单的用清水漱漱口,洗把脸,就抓紧时间和老族长等人下地耕种。
一直到了中午时分,张明德骑着马来到田地里,跳下马就急促道:“小恩公,流民已经离安新不足十里。”
李毅汗流浃背的抬起头,沉着道:“大概有多少人?情况如何?”
“我大概看了一眼,大概有一千多人,杂乱无章、漫山遍野都是的。并没有看到府衙的人。倒是有县衙的官差和兵丁在后边驱赶。”
听到这个回答,李毅心里暗恨。
李文升当初答应他的粮食、农具等,都过了五天了,还是没有看到分毫。但是这些可怜无助的流民却是急匆匆的全都赶到了安新,难道他就不怕把他们全都逼成流寇吗?
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李毅现在根本没有力量和一个知府,甚至是知县对抗,只能竭尽全力的维持状况。
虽说自己要是变成流寇,凭着手里的人,转眼也能成一股势力,但是身边这些爱戴他,相信他的人们,只能变成前期的炮灰,成为他弱小前期的垫脚石。
而且一生为贼,终生都是贼,到哪里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杀,根本混不出什么好日子,不到万不得已,李毅也不想走上这一步。
他现在只想要让大家尽可能的都安定下来,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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