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丢什么了?”小洁愣了半天才总算说出一句话来,“她跑出去不会是去自杀吧!”
“谁知道呢,神经了!她有什么东西可丢的,”妙妙弯腰把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来码回桌上,“你也不用担心她去自杀,自杀就是造福社会了。”
涂轻语和凉心闻言笑了笑,对视一眼后,一起收拾着满地的东西。
笔记本当晚就放在涂轻语的枕头下面,而张洋,则一夜没回寝室。
第二天是周末放假,涂轻语昨晚已经发了短信,告诉白莫寒不用来接,她要坐凉心的车回去。
这是涂轻语上警校以来,白莫寒第一个没出现的周末,同寝的人看到都觉得惊奇。
“轻语你男朋友今天居然没来?”妙妙比涂轻语本人还担心似的,“不会是被哪个小妖精勾搭上了吧?你快打个电话问问。”
涂轻语当然不能说她给白莫寒发了信息,笑了笑道,“她和我爸出门了,昨天发过信息告诉我。”
“和岳父大人一起出门?你们连父母都见过了?也太幸福了吧!”妙妙艳羡道。
“全家都支持的恋爱,真好啊,像我一直都没敢告诉我家人,我正在谈这个男朋友。”小洁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话间,凉心家接人的车开了过来,涂轻语和妙妙她们道别,和凉心上了车。
车门关上,缓缓开启,驶离校园。
二人从包里拿出张洋的笔记本,打开来看。
凭涂轻语和凉心一周的观察,张洋每天都会写日记,然后很宝贝的收起来,收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最初两天她俩一直没找到她放到哪里,直到看见了她每天都趴在床下动她那几双鞋。
二人一直觉得张洋的日记本上会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但应该没有什么太出格的内容,毕竟平时她都一副古板的指责别人的模样。
不过看到张洋刚才的表现,日记本里的内容,估计比想像的,更要丰富多彩一些。
两人翻开第一页,没什么内容,只写了个日期。
然后是第一篇日记,是到校第一天写的。
一开始就说了说终于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心情不错以后要出人头地什么的,还算正常,往下就有些让人不舒服了。
张洋对班上尤其是宿舍里的同学非常不满意——
妙妙是个没有素质的人,吵吵嚷嚷像个泼妇。
涂轻语是个为人淫荡,整天不回宿舍在外面和男人幽会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小洁就知道吃,这种人是不会有出息的。
小白说话慢吞吞,智力肯定低下!
凉心最喜欢刷存在感,和涂轻语恶心的友情,什么全级第一,都是假相,其实心思最歹毒。
涂轻语往后翻了翻,日记并不是每天都记,但每次写的内容都差不多——张洋自认周围都是垃圾,而她是一个被垃圾们恶意排挤和伤害的人。
再往后翻了几页,都是对寝室众人的谩骂,直翻到期中测验前两周的时候,日记上终于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名字——仲谦。
涂轻语被这个名字惊到了一下,指着上面对凉心道,“这不是明星吗?”
“明星?”凉心皱了皱眉,“什么明星?你说仲谦?”
“不对,现在还不是明星,以后才是……”涂轻语恍然大悟的喃喃道。
原来仲谦做明星前读过警校,还真是有点意外,为什么后来没做警察做了明星呢?这点涂轻语还是挺好奇的。
不过她一点都没有想认识仲谦的意思,毕竟白莫寒会吃醋。
两人继续低头看日记。
可以看出张洋对仲谦的印象很好——期中测验两周前,她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饭卡落在食堂桌上了,仲谦追出来还给了她。
她认为仲谦是她暗无天日被压迫生活中一缕清新的春风。
仲谦这种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平时话不多的校草级别的男生会把饭卡送还给她,一定是对她有不一样的看法。
而且仲谦比涂轻语那个帅男朋友要好太多,太帅的都花心,涂轻语早晚会被抛弃,像仲谦那样稳重的才专一,会一辈子对她好……
相比这些,让凉心和涂轻语吃惊而又一阵阵反胃的,是张洋对想象出来的她和仲谦的各种露骨的亲热描写。
涂轻语胃里翻腾着合上了日记本。
之前对张洋的那一点可怜顿时化为了胃酸,她以前写耽美小说的时候,都没这么露骨,这张洋真是比情色小说作者绝对有过之无不及!
凉心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平复挥之不去的恶心感觉。
“我还以为她是个老干部一样的老古板,没想到这么与时俱进,也真让我开眼界了。”凉心往后座上一靠,“每天把别人恶心挂在嘴上的人,其实最恶心。”
……
涂轻语回到家,照例是一顿热闹的早餐,洛凡现今几乎成了涂家的孩子,在涂轻语家里比他在自己家里时候还多。
热闹的一天过去,晚上白莫寒去了涂轻语房里。
涂轻语打开榻榻米将夏天的衣服都打包好装进去,白莫寒靠着枕头坐在旁边看。
“为什么没让我过去接你?”他问。
“我和凉心坐车回来的,我们……”涂轻语整理衣服的动作顿了顿,想了想,爬到白莫寒身边,“我们偷了张洋的日记。”
“张洋?”
“就是告状的那个女生。”涂轻语道,“她还真的有点变本加厉的意思,我和凉心就想给她个教训……会不会太过了?她不会真像小洁说的想不开去自杀吧?我们其实也没打算公布,就是想让她心内不安,收敛一下,如果她不再主动招惹大家的话……”
“偷个日记本而已,哪里会过?”白莫寒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太心软了。”
“不是心软,我就是觉得她就是个小姑娘而已,要不是她真的太过份……”涂轻语无奈的叹了口气,垂眸道,“而且她日记本里面……确实写了挺多不可告人的……”
“哦?”白莫寒饶有兴趣的勾起唇角。
他倒不是对张洋好奇,只是好奇写了什么会让涂轻语说这种话。
“日记拿回来了吗?”他问。
“拿回来了,凉心非让我收着。”涂轻语说着抬起头,随即就是一怔,跪起来捧住白莫寒的脸,“我说寒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我只是好奇她写了什么,会让你说出那种话。”白莫寒淡淡道。
“……”涂轻语。那还真是写了不少……
“拿来看看。”白莫寒捏了捏她的手指。
“还是别了……”涂轻语觉得传看别人日记其实挺不好的,虽然张洋动她手机的时候可没这么自觉。
“姐……”白莫寒搂住涂轻语,在她耳边撒娇似的咬了一下,软声道,“让我看看……”
这可真是许久不见的撒娇,这两年白莫寒因为身体显小,已经不再和她撒娇了,突然态度软软,涂轻语有点招架不住。
这时白莫寒放开她起身,朝书桌走过去,“你一定放在包里了。”
“……”涂轻语。
白莫寒很快从她包里翻出了日记本,打开来看。
内心阴暗的人他见过不少,张洋这种根本算不得什么,至于后面比情色小说更露骨的描写,他也无动于衷,唯独那个反复在日记中出现的名字,有点让人莫明火大。
“这个仲谦……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仲谦?”白莫寒将日记本扔在书桌上,转身问涂轻语道。
“什么我喜欢的,我只不过有一点欣赏罢了。”涂轻语无语道,“至于是不是那个明星,我也不知道,不过叫这个名字的人少,估计是吧……”
“你没见过面?”白莫寒扬眉。
“我怎么可能见过面?”涂轻语恨不得锤地,“我每天训练那么忙那么拼命,吃饭时间都恨不得用来给你发信息,一回寝室洗完就上床找你聊天,哪有时间关注别人?”
“我们女警和男警又不在一个校区,距离很远,又很少会合练,我怎么可能认识那边的?我连他到底是学长还是同级都不知道!张洋那是在食堂巧遇的,我每次都是和凉心一起吃饭,也从不会忘记饭卡。”
涂轻语这番话不是解释,而是事实,是这样,她就说了出来。
白莫寒却听得面色越发缓和下来,先前那点醋意也都消散。
确实,这两个多月以来,涂轻语除了训练,时间都给了自己,连涂地都要在饭桌上抱怨涂轻语给他打的电话太少。
没什么可担心的,要学会相信涂轻语,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寒寒,你真是对自己太不自信了。”涂轻语站起身,朝白莫寒走过去,“你都不知道我们寝室几个女生多喜欢你,你居然还总是担心我喜欢别人?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不管让谁看,咱们俩都只可能是你甩我,不会是我甩你好不好?”
“还说什么是我喜欢的仲谦,我喜欢的这个我喜欢的那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谁了?还是说我在你心里和张洋日记上的一样,特别水性扬花见一个爱一个?”
涂轻语走到白莫寒跟前,双手掐住他颊边,恶狠狠的捏了捏,“我喜欢的就只有你!再说那种话,我真的会生气的!”
“知道了?”涂轻语挑了挑眉问。
“恩。”白莫寒微笑着应了一声,顺势将她面对面抱起,转身往门外走。
“衣服没装完呢!”涂轻语叫道,“你又干嘛!”
“去我房间睡。”白莫寒不由分说,将她抱出房间。
二人一出门,在走廊上撞见了稍显吃力背着洛凡的涂晓枫二人。
“这是干什么呢?”涂轻语怔了怔。
“打游戏输了。”涂晓枫呼哧带喘,“说好输了背三圈。”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涂轻语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叫道,“我房间灯还没关呢!”
“交给洛凡。”白莫寒淡声说,抱着涂轻语进了他的房间。
“……”洛凡。
这怎么还凭白无故揽了点事儿做呢?
……
回到房间,涂轻语就被白莫寒压在床上。
“再说一遍。”男人手指温柔的卷弄她的发丝道。
“什么说一遍?”涂轻语不解的眨眨眼。
“只喜欢我一个人的话,再说一遍。”白莫寒眸光温和,唇角带笑。
“只喜欢你。”涂轻语道。
说完就被白莫寒亲了一口,低头看着她,“再说一遍。”
“你怎么越来越幼稚了!”涂轻语一脸无奈。
“我喜欢听你说。”白莫寒笑。
他确实很喜欢听涂轻语说喜欢,每次听都觉得特别温暖,特别塌实。
“只喜欢你。”涂轻语捧住白莫寒的脸,“就算你不喜欢我了,我也还是喜欢你,在一起这么久,我就是这么死心眼儿的人,你还不了解吗?一根筋到底,认定的事哪有那么容易改变?”
“怎么一根筋到底?”白莫寒挑了挑眉,故作认真的问,“像是妈小时候告诉你不准吃小狗碗里的东西,你也还是偷偷去抢?”
“白莫寒!”涂轻语叫了一声。
“什么事?”白莫寒一脸无辜。
“我发现你真的很欠揍啊!”涂轻语捏了捏他的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忍不住笑了笑,“但是我也喜欢,我可能是个被虐狂……”
“我也……喜欢……”白莫寒低头吻住她。
……
这个周末涂轻语和凉心都过的不错,但可想而知,张洋应该过的不好。
周日晚上,二人一起回的宿舍。
进门时,张洋已经在宿舍里了,妙妙小洁她们也都在。
张洋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激动的情绪,有些发蔫,见到涂轻语她们也没了之前的挑衅,一言不发地在床边坐了很长时间。
熄灯之后,她一直翻来覆去,半夜了都还能听到她翻身的声音。
张洋这个状态别说多久,一个月就能把她熬得够呛了。
涂轻语和凉心都觉得,没必要公布那本日记了。
内心的煎熬和不断警惕着日记内容会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突然爆出来的恐惧,是对张洋是最大的折磨。
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张洋都像丢了魂一样,每天晚上睡不着觉,看人的眼神都一直是回避躲闪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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