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善和卫宁宁都吓了一跳。
卫宁宁有了一路潜入的经验,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嘴,算了自己隐身的时间,忙从谢令善的怀中挣脱出来,悄悄退到了书房的角落,躲藏起来。
谢令善被吓得一个激灵,那些旖旎想法烟消云散不说,心脏还紧张地乱跳,感觉到卫宁宁从自己的怀抱中挣脱,也没力气阻拦,只傻愣愣地看着那个小厮。
小厮一进来,没看到女人,再看谢令善,不由目露鄙夷,只当是他刚才在自渎。
月光明亮,小厮又没半点遮掩,这点表情被谢令善完全收入眼中。他恼羞成怒,但知道这小厮是冯茗派来的人,说是他的小厮,其实身负监视他的工作。他要对他翻脸,这小厮转头就能在冯茗那儿给他上眼药,冯萱和冯老夫人也要对他有意见,对他徐徐图之的两年大计影响太大。更何况,谢令善此刻心中是有些心虚的。
一方面是心虚小厮那眼神,要不是小厮冲过来打断,他很有可能就……另一方面是心虚自己对卫宁宁的龌龊念头。谢令善一直以为卫宁宁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平日里对她体贴入微,照顾有加,那也是兄长该有的责任。可要是对妹妹生出妄想来,那就是违背伦理的恶心事了。谢令善一时心乱如麻。
“你闯进来做什么?没有规矩!”谢令善色厉内荏地怒斥了一句。
小厮撇嘴,“小的听到了动静,还当姑爷这儿有什么吩咐呢。既然没有,那小的这就告退了。”
谢令善当他想要捉奸呢?冯茗可是对他关照的,就怕冯萱打死夫婿的事情再上演一次,所以要小厮防着谢令善身边有女人。
谢令善又气又羞,满脸通红。
小厮挺直腰杆走了,也不管谢令善的心情。
恰好此时,卫宁宁那隐身之法时间到了,她从角落里走出来,一手按在了谢令善肩膀上,心疼道:“那个下人怎么敢如此对待哥哥?冯家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令善当着妹妹的面这样丢脸,五脏六腑都好像在接受炙烤。
“哥哥,你不要再想着什么钱财了。我们这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我不想哥哥受这样的屈辱,也不想哥哥委曲求全。”卫宁宁心疼地说道。
谢令善心中熨帖,握着卫宁宁的手,转头看到卫宁宁姣好的面容,那胸腔里面就满满涨涨的。“宁宁,不要说傻话了。我想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是哥哥没用,还要你多忍耐两年。”
“能和哥哥在一起,才是好日子。哥哥……我们走吧,不要留在这儿了。”卫宁宁哀求道。
这话是真心实意。
与其等谢令善给她画的大饼,不如抓紧了现在有的东西。更何况,卫宁宁心中另有计较。
谢令善软言相劝。
卫宁宁就说道:“既然如此,何必等两年呢?那朱陶文疼爱女儿,就是女儿早夭,也在她要出嫁的年纪,找人跟她结冥婚,要收养孩子记在她名下。冯家的老虔婆若也是疼爱那个贱人,当然也会做出一样的事情来。她还不用找人跟那贱人结冥婚,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都不用找。有哥哥在,只要哥哥收养个孩子就行了。”
谢令善听后,眼睛一亮,又有些迟疑。
“只是,冯家比不朱家。我当时和朱陶文说的是入赘,现在和那贱人是成婚……”
冯萱的亲生骨肉,冯老夫人肯定会爱屋及乌。要是收养来的,那都不姓冯了,就是记在了冯萱名下,也和冯萱一丝牵连也无。冯家的几兄妹只要抓着这点,加上冯茗所嫁的安州府知府罗世昌略施手段,冯萱的嫁妆最后可不会落入谢令善手中。
冯老夫人只是偏宠冯萱,又不是个被人随便糊弄的傻子。冯老爷要心狠一些,同意舍出自己的一个儿子给冯萱,冯老夫人还不得欢欣鼓舞地答应下来?那孩子就更不可能交给谢令善了。
在冯家有儿子的情况下,谢令善要入赘冯家也不可能。
左思右想,卫宁宁这主意都不靠谱。
“哥哥真是钻入牛角尖了。既然你原来打算挑拨冯家的关系,何不现在就动手呢?只要栽赃嫁祸,将那贱人的死推到冯家几兄妹的头上,那老虔婆会不怨自己的其他儿女?会放任他们继续算计那贱人的财产?”卫宁宁嗔了一句。
谢令善若有所思。
“我们也未必要拿到那贱人的所有陪嫁。贪多嚼不烂。若是全拿了,冯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拿个一万两,我们就能远走高飞,在其他地方快活度日了。”卫宁宁又说道,“老虔婆要被激怒了,这宅子里面因为那贱人的死乱起来了,以哥哥的本事,还不能拿到一万两?”
“拿到些银票的确不难。”谢令善笑了起来。
两人相视而笑。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客栈了。哥哥,等过一阵我再来看你。”卫宁宁说道,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谢令善,“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又有机会,这次我就差点儿被人发现了。待会儿出去,又不知是否会顺利……唉……”
谢令善心疼不已,“都是哥哥没用,连累了你。”
“哥哥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能和哥哥相依为命,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卫宁宁灿然一笑。
谢令善听到这话,居然很是感动,情不自禁抱住了卫宁宁。
洛凌只为谢家夫妻感到心寒。他们的亲生儿子为了个女人,对他们的死毫不在意,还赞同对方说什么“相依为命最幸福”。这岂不是在说,要谢家夫妻还在世,他们就不幸福了?是不是还要因此亲手将自己的父母给除掉了?
洛凌懒得再看这对狗男女的嘴脸,可卫宁宁要混出府,少不得她帮忙。
幸好卫宁宁知道轻重,没跟谢令善耳鬓厮磨太久,就离开了。
原路返回到了大门前,卫宁宁想要开门,但大门沉重,她一动就有声响,把门房吓得不轻,却是无法出去。她想到了丫鬟婆子日常走的角门,就寻摸去了那里。那里的门小了好几圈。卫宁宁开门虽然仍然有声响,却是轻了不少。她趁着隐身的便利,开了门就直接往外跑。后头有看门的跑出来张望,却是不知道刚才是哪个家伙擅自逃了出去。这事情本来要禀告到上面的管事那儿,但因为门房生怕自己失职被罚,藏着掖着没说。胆战心惊过了数日,都没人追究,就渐渐放下心来,还当自己做了一场梦,那日梦是没关好,被风吹开了。
谢令善这几日则心烦意乱,绞尽脑汁思索该如何弄死冯萱,并把此事推到冯家几兄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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