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生严端着两碗意大利面出来时,便看到陆舒云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视屏幕,脸上呈现不正常的红晕,面前摆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杯底还剩一点点红色的液体。
“你喝了什么?”肖生严把一碗面推到她面前,狐疑的看着那个杯子。
“饮料。”陆舒云说完,“嗝”打了个酒嗝,怕肖生严闻到酒味,急忙捂住嘴。
肖生严扯扯嘴角,低头吃面,折腾了一天,他也饿的厉害,没心情去猜,家里没有毒药,左右喝不死人。
肖生严的意大利面做的色香味俱全,陆舒云“刺溜”吸了一根面,砸吧砸吧嘴,回味无穷。
肖生严嫌恶的瞪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吃饭不出声,这是起码的礼貌,你不懂吗?”
舒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的把面塞进嘴里,尽量让动作优雅一些,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咒骂,去他的礼仪,去他的优雅,吃饭吃成这副做作的样子,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一顿饭吃完,肖生严把面前的碗筷推过去,冷冷的说道:“洗碗。”
舒欢快的端着空碗往厨房而去,洗碗嘛,她是会的,从前都是爸爸做饭,她洗碗,分工明确的。
肖生严竖起耳朵听了听,厨房没有异样的动静发出来,稍稍放了心,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长大的,一个大姑娘,做一顿饭险些将厨房点着了,真是匪夷所思。
陆舒云哼着小曲儿,不一会儿便把碗筷洗干净收拾好了,她是吃货,为了让自己吃的心安理得,给父亲打下手的事情是常做的。
在肖生严的要求下,她穿着纯棉的家居服,宽松舒适的面料,一看就知道是高档品,家里开着空调,温度调的低,刚进门时,还觉得有些冷,洗了几个碗竟开始热起来。
陆舒云抹了抹额头的汗,焦躁的解开衣扣,露出黑色的紧身背心,怎么会这么热呢?她从厨房出来,看到肖生严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喂,把空调再调低点,好热。”陆舒云用手扇了扇,还是觉得热,索性把家居服脱下来,只穿着紧身背心,反正她现在是男人,就算赤着上身也没什么问题。
“温度够低了,我怕冷。”肖生严奇怪的瞥了她一眼,空调的温度再低些就会被吹感冒了,这傻女人不知怎么了,一张俊脸紧绷着,脸颊不正常的红。
“可是,我还是觉得热。”陆舒云愈发烦躁,一屁股坐下来,打开电视,电视上正播着一步都市爱情剧,男女主角抱到一块,热烈纠缠着。
本来打开电视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的,这下子,心头的火燃得更旺了,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忽然觉得吓体正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肖生严也发现了她的异常,把报纸放到一边,狐疑的看着她,见她的视线不自然的移向下。陆舒云看了个大睁眼,带着哭腔问:“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肖生严铁青着脸,一把拽着她上楼,边走边阴森森的问:“你刚才喝了什么?”
陆舒云胆怯的回答:“也没什么,就是饿了,从冰箱里拿出一碗汤,挺好喝的。”
汤?肖生严想起来,昨天老头子派家里的保姆阿姨送了一碗补汤过来,因为他的不婚主义,老头子担心这个儿子那方面有问题,他的身体好得很,自然用不上这种汤,结果随手便塞进了冰箱,哪知,竟被陆舒云这个该死的女人喝了。
陆舒云被他丢到*上,看着他阴沉着脸迫近,不禁胆怯的双手环抱着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肖生严被她气乐了:“我要干什么?就算我想干什么,也要看能不能干啊?我怕有心理阴影。”
陆舒云稍稍放了心,然而,下一瞬,面前这个说不干什么的男人便扑倒了她,“啊——”,卧室里传出惊天动地的惊呼声——
“啊,啊,啊——”陆舒云满头大汗。
“你在干什么?”肖生严的咆哮在耳边响起,身上一凉,被子被丢到一边,陆舒云从噩梦中惊醒,呆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俏颜,可惜,那已经不是她的了。
“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又做噩梦了。”陆舒云喃喃道,双臂紧紧拢着肩,难堪的问道:“我能不能盖上被子?”
“不能。”肖生严斩钉截铁,语带戾气的告诉她。
“可,可——”陆舒云几乎要哭出来了,可是就这样像展品一样yi丝不gua的躺在*上,她真的好难堪,虽然,这不是她的身体,不,现在已经是她的身体了。
“你知道我的规矩。”肖生严冷着一张俏脸,漂亮的杏目中透出丝丝寒意,居高临下的看着陆舒云。
每天清晨的这个时候,她都恨不得死去,肖生严却绝不会管她的感受,他只在乎他的这具身体,有没有被弄坏,有没有不舒服。
“好了,去洗澡,记住,用我刚买的男式沐浴液,一定要洗三遍。”肖生严转身去卫生间洗手,给陆舒云起*的时间不多,也就几分钟而已。
陆舒云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光着脚跑进浴室,肖生严在身后冷冷的喝道:“站住,把鞋穿上,成什么样子?”
陆舒云捂着脸,倒退出来,不情愿的走到拖鞋旁,穿上,迈着优雅的步子,从容不迫的走进浴室,天知道,她恨死了这种从容不迫。
浴室的门关上又被推开,肖生严yi丝不gua的走进来,陆舒云惊恐的看着她,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怎么进来了?”
“从今天起,你做什么事我都要监督,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随意损坏我的身体?”肖生严红唇微启,明明一副柔婉的摸样,说出的话却不亚于西伯利亚来的寒风,让人冷的发抖。
“求你,求你,我以后还是要嫁人的,这样子,不好吧?”陆舒云咬着唇,眼中含着泪祈求着。
“收起你的眼泪,瞧瞧,我的形象让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嫁人?你不是嫁给我了吗?夫妻间洗个鸳鸯浴,你也受不了?”肖生严冷哼一声,故意伸手在她胸前的高耸上捏了一把,捏的陆舒云心中一颤,几乎有去死的想法了,那是她的身体啊,肖生严,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他垂眸,莫名的有些懊恼,自从和这个该死的蠢女人在一起后,他的智商也直线下降了,居然会觉得这个俗气,粗鲁,幼稚,丢人,头脑简单的女人有些顺眼了。
陆舒云知道,她拗不过肖生严,有些事情,只能默认。她低下头,憋去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一丝不苟的按照他的要求沐浴。
肖生严见她乖巧,便也不再为难她,沉默的洗浴,他讨厌女人沐浴液的香味,就算现在是女人的身体,也总是用男士沐浴液洗澡。
洗完澡,他匆匆擦干身体,抬腿便要出去,被陆舒云握住了手腕,抬眸,陆舒云可怜兮兮的祈求道:“你,能不能,能不能用点护肤品,我的脸,都有些粗糙了。”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她的皮肤是浑然天成的白希细腻,这一点,让她宿舍中的一屋损友都羡慕不已,可是,再好的肌肤也需要保养,虽说她从前用的化妆品不是国际大牌,可也能起到滋润保养的作用,如今,肖生严这混蛋,竟然连护肤霜都不抹,他这是要毁了她那张脸啊。
陆舒云心疼的瞧了瞧已经有些粗糙的脸蛋,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触上去摸了摸,果然,是有些粗糙了呢。
肖生严双眼含着刀子似的扫过来,“啪——”一把打落了她在他脸上轻轻揉搓的手,冷冷道:“出去。”
舒眼中含着泪,难得的发着脾气,梗着脖子道:“想让我出去,除非你肯抹护肤霜,不然——”,陆舒云忐忑的看了眼他阴沉的俏脸,索性放开了说:“不然,我就哭。”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中团团打转了。
“你——”,肖生严有些气急败坏,形象啊,自从和这个该死的女人发生了这该死的灵魂互换,他高大上的形象便已经被破坏的所剩无几了,偏偏,他又不能一巴掌扇过去,那可是他的身体啊。
陆舒云梗着脖子不肯退缩,一双狭长的凤目中盈满泪水,性感的棱唇委屈的撇着,做出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样,那样子,让肖生严忍无可忍。
他暗自咬了咬牙,用阴沉的目光瞪视着陆舒云,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后,气急败坏的拿起一个玻璃瓶,拧开盖子便要往手心里倒。
“错了,那是洁面乳。”陆舒云顿了顿,有些不敢相信肖生严的妥协,看到他看也不看的乱倒,急忙阻止。
“这个,这个是护肤霜,我给你倒,我给你抹。”陆舒云熟练的拧开护肤霜的盖子,用指头挑出护肤霜,很自然的在他额头,鼻子,脸颊和下巴上点了点,用指腹轻轻抹开,这张脸,她整整看了二十年,做这样的事情,就如照镜子抹油一般,没有什么不自然的。
肖生严就不同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仅在没有征得他同意的情况下擅自触摸他的脸,还用如此*挑逗的动作抚摸他的脸颊,最后左右开弓的拍打起来,那“啪啪”的声音让他想起那种片里的那种动作——
他的心里一阵烦躁,粗鲁的拍落她的手,冷冷的说道:“陆舒云,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舒乖巧的低下头,两只手绞在一起,不自在的搓啊搓。
肖生严的脸更黑了,该死的,她就不能正常点?有谁见过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做如此娘炮的动作?他的形象啊,想到此处,他有些头疼。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此时尴尬的处境,肖生严大步跨到门边,冷着脸,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时一脸憔悴的肖生墨。
“什么事?”肖生严抬起下巴,仰视着肖生墨,陆舒云的个子不算低,一米六八,在女子中也算是高挑的了,可与一米八多的肖生墨比起来,还是显得小巧玲珑。
“陆舒云,我,我有事和你说。”肖生墨凝视着眼前冰冷的俏颜,再也找不到从前一丝熟悉的痕迹,曾经,她总是眼露期待,俏脸微微染着红晕,既兴奋,又期待,那个时候,他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肖生严淡淡的扫了肖生墨一眼,心中对这种想吃回头草的男人充满了鄙夷。
“可是,陆舒云——”,肖生墨向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握住肖生严的手,却被无情的躲开了,身穿睡袍,有些不修边幅的陆舒云从屋里走出来,肖生严不耐烦的瞥了肖生墨一眼,伸出手,挽上了陆舒云的胳膊。
陆舒云惊讶的偏头去看他,这人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吗?虽说明面上他们是夫妻,一向孤傲冷漠的肖生严却从来不会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
转头的动作太快,肖生严仰着头观察她的反应,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就那么一瞬间,两人的唇便轻轻擦过,彼此唇上柔软的温度让两人同时一怔,没有动作。
肖生墨高大的身躯失神的后退了一步,在他看来,两人那不经意间的吻,就如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一样,早安吻,此时,他们全然不顾身边还有一个肖生墨存在,四目痴痴相对,彼此间那*的情意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沮丧和懊悔。
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怕再呆一会儿便会彻底崩溃,肖生墨自嘲的笑了一下,失魂落魄的下楼,抓了件外套便往门外走去。
“生墨,你还没吃早餐呢。”肖生墨的母亲方怡在后面追着儿子,关切的目光停留在儿子那张黯然神伤的脸上。
“不吃了,去学校吃。”肖生墨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楼上,陆舒云和肖生严四目相对,都被唇上那异样的触感惊呆了,过了半晌,陆舒云才反应过来,白希俊逸的脸立刻变得通红,呐呐的说道:“额,你别在意,意外,意外。”
肖生严盯着自己脸上的棱唇,脑海中却自动切换成了陆舒云的,本以为会反感,会恶心,没想到,预想中的反感不仅没有,心中还多了一丝异样的悸动。
于是,本就因为一个意外而羞涩难挡的陆舒云惊讶的发现,面前那个冷漠骄傲的美人忽然很有兴致的看着她,伸出手,霸道的勾着他的脖子,强迫他低下头,然后,闭上眼,吻上他的唇。
“轰——”,陆舒云脑海中仿佛烟花炸开,高大健硕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带着要哭的表情,十分被动的承接那一吻。
“该死的,闭上眼。”肖生严低吼,看到陆舒云听话的闭上眼后,自己也闭上了眼睛,脑海中自动切换成陆舒云的样子。
方怡刚刚送了肖生墨从门口回来,一抬眼便看到了倚在楼梯口*的两口子,鄙夷的瞪了他们一眼,用力咳嗽了一声。
肖生严这逆子,不知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不经他父亲的允许便私自去了民政局,等两人拿着鲜红的结婚证回来时,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因为这件事,他父亲气的一个月都不和他说话。
话说那个小娼妇,怎么那么不要脸,整天冷着一张脸,仿佛谁都欠她钱似的,仗着肖生严的*爱,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今又勾搭上了她的儿子,生墨离开时多悲伤啊,作为母亲,她还从未见过那个样子的肖生墨,真是该死,她一定不会让那小娼妇好看。
被自己吻了,还被别人看到了,这一刻,陆舒云死的心都有了,她红着脸,微微喘息着,惊恐的看着一脸淡定的肖生严,不知他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我们下去吧?”肖生严万年寒冰似的脸忽然绽出一抹笑容,冰雪消融的美丽让陆舒云心口蓦地一滞,不详的预感愈加强烈,这个*的男人不会是又想出了什么损招捉弄她吧?
陆舒云委屈的低下头,又怕自己这副小媳妇样儿惹得这个霸道男人不高兴,只好退后一步,躲在肖生严的后面。
近在咫尺的距离一下子拉远了,手臂间没有了陆舒云身体的温度,肖生严莫名的有些不开心,他手插如裤兜,昂着头,如往常一样,傲然冷漠的下楼。
楼下,肖生墨的母亲方怡正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他挑了挑眉,方怡这个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在他母亲去世后便迫不及待的爬上了他父亲的*,有了他那个让人犯堵的弟弟肖生墨,现在还看不惯陆舒云,怎么就不想想,她当年那个犯贱样,陆舒云可完全不能比呢。
方怡眼中喷着火,直盯着肖生严两口子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依旧是一前一后,陆舒云一脸淡漠的走在前面,肖生严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她咬了咬牙,转过身回房去了,肖生严的父亲肖子弘还在休息,她过去看一下,顺便再吹些枕边风,看着他们父子两个不对盘,也能让她心里顺顺气。
陆舒云径自走到餐桌旁坐下,桌上摆着蒸饺,这是她爱吃的,还有一些清淡的小菜和甜粥,陆舒云依旧低着头,挨着他坐下,瞅了眼面前摆着的蒸饺,俊脸皱成了苦瓜,她讨厌吃带馅的食物,可肖生严说了,蒸饺是他的最爱,必须吃,不然就会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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