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好梦的视线转向站在炎凉旁边的连城嫣然,倏的好梦笑了,笑着笑着便哭了,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落了下来。
“炎凉,我已经做好了,祝福,祝福你的准备,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样的好梦看上去绝望极了,就算得知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她也不曾这样绝望过。
“好梦,我……”
炎凉再次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好梦却再次躲开了。
“炎凉,不要碰我,求你!”
好梦看着炎凉,眼底对炎凉以往的爱意也渐渐淡去。
“炎凉,你说过我应该是一无所有的,我亲手送自己的父亲进了监狱,为此我失去了我的母亲,得到了众叛亲离的报应。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并离开了我,还是你亲手杀死他的。可是我还有一条命啊,所以,炎凉,我把这条命也给你好不好?”
好梦慢慢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双目看向头顶的天花板,唇瓣动了动,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渐渐地,好梦的双眸变得涣散,耳边炎凉的呼喊声也渐渐远去,直到好梦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的声音,直到好梦陷入无尽的黑暗。
“好梦……”
“好梦……”
“好梦……”
几人急忙上前,不停地呼唤着好梦的名字,直到看到那象征生命的心电图渐渐变成了一条直线。
“嘀……”的一声,那一声震的炎凉的心脏发疼。
炎凉死死地盯着*上的好梦,双目赤红,表情也变得僵硬,他的双手颤抖的伸向好梦。
“好……梦……”
炎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出声音的,此刻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大脑几近缺氧。
就连流年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上,陷入了无边黑暗的好梦,倏的,流年捂住自己的心口,为什么她突然好难过,为什么这一幕如此的熟悉,好像她也曾经这样看着一个人陷入无边的黑暗,曾经她也绝望过,曾经……
“流年,流年你怎么了?”
司律痕很快就意识到了流年的不对劲,急忙伸手抱住即将跌倒的她,表情慌乱极了。
流年的脸色渐渐变白,呼吸也渐渐变得困难,“司律痕,你……”
话音还未落,流年便晕了过去。
司律痕急忙大横抱起流年就朝病房外面跑去,这个时候他怎么还能顾得上其他人。
……
*上的流年慢慢的蜷缩了起来,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双目紧闭的她,嘴唇却在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
司律痕急忙过去就要抱住流年的身子,却不想被一边的言亦拉住了,“什么都不要做,我需要再观察一会儿。”
“可是……”
此刻司律痕的脸色难看极了,看着*上神色痛苦的流年,心脏也好像被一刀一刀的刮蚀着。
“不要,不要……求求你……怎么,怎么可以骗我?”
最后一句话是流年吼着发出声音的,而站在一边的司律痕,在听到她的话的时候,面色白了白。
司律痕几乎下意识的开口,“流年……流年……”
她真的是昏迷中的吗?这真的是流年昏迷中的梦话吗?
司律痕就那样站在流年的*边,眼底似乎蕴藏着巨大的风暴。
就在这个时候,言亦突然上前,而他的手里多了一根针管,随即蹲下身就朝着她的胳膊处刺去。
“你要做什么?”
司律痕猛地抓住言亦的手臂,脸色寒冽。
“今天的事情应该在很大的程度上刺激了她的大脑,我担心她会想起些什么,而且你刚刚也听到了,流年的梦话,所以,我需要给她打这一针。”
是的,今天好梦在她面前的死亡,肯定触及了当初司律痕假装车祸被诊断为植物人的那一段记忆,那一段记忆太痛苦,所以……
“告诉我这一针的作用是什么?”
司律痕紧紧锁住*上的流年,抓着言亦手臂的手力气慢慢加大。
“暂时封存记忆,即使流年真的想起了什么,那些也只会成为碎片,暂时拼凑不起来,但也只是暂时而已,你也知道,人的大脑极其的复杂。”
听着言亦说完,司律痕慢慢地松开了言亦的手臂,看着*上还在痛吟的流年,司律痕的目光沉冷,好半响,司律痕才慢慢开口,那声音却好像来自幽长的远方,“不用了,这样太痛。”
“司律痕,你知不知道,这次流年醒来有可能……”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她痛……”
一个谎言要用另外一个谎言来圆,最后只能像滚雪球一样的越滚越大,最后会不会给流年带来更大的伤害呢?
“可是真的可以停下来吗?”
言亦喃喃出声,事情已经进行到这里了,真的可以停下来吗?
“我不知道”
良久,司律痕才说出这几个字,从来做任何事情都杀伐果决的他,却在此刻犹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这个时候,流年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可是她依旧蜷缩着,抱紧自己,皱起的眉头却仍然没有舒展。
“言亦,你出去吧,我想单独和流年待一会儿。”
言亦看了看司律痕,又看了看流年,随即走出了房间,只是临走之前,他将那支针管放到了一边的柜子上。
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随即司律痕便脱鞋爬尚了*,将睡得不安稳的流年揽入到了自己的怀里,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婴儿一样。
“流年,怎么办?越幸福越害怕,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似乎越来越强烈了。”
司律痕的下巴轻轻的抵着流年的发顶,一字一句透着伤痛。
“流年,我为什么会这样爱你?如果我早知道今天会如此的爱你,当初……”
说到这儿,司律痕突然停顿了下来,当初,是啊,他和流年之间永远横跨着一个当初。
在决定让流年忘却一切的时候,他就知道在以后爱着流年的这条道路上,他会走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想过要放开流年,从未想过,哪怕身心受到煎熬,他也没有办法放掉流年。
“我不是非你不可啊”
这句话,是流年当初签下离婚协议书之前所说的话,这句话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刻在了他的心里。
“可是流年,我真的是非你不可啊,我不能没有你,我甚至无法想象没有你的生活。”
轻声呢喃着,司律痕抱着流年的双手不断的收紧。
许是他抱的太紧,流年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随即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她这个无意识的举动,却让司律痕的眼底渐渐染上一抹笑意,这样一个无心的举动,对司律痕来说却是一个莫大的鼓励。
随即,司律痕倾身,在流年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不管你在哪方面对我的主动,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哪怕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都会让我开心到手足无措。”
他想,他真的是爱惨了这个女人,他的流年。
“所以,流年,我没办法停下来了,爱你已经成为了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了,你是我生命的全部,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没有草稿,这句话,司律痕自然而然的就从他的口里说了出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眸子里刻满了认真二字。
良久,司律痕才继续说道,“所以,流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走……让你离开,就算是地狱我们也要在一起。”
“流年,这辈子,我就认定你了,流年,我,非你不可!”
越和流年相处,他才发现在爱流年这件事情上,似乎真的会上瘾,而且好像永远无法戒掉,而他也不想戒掉,更加不会戒掉。
他真的无法停下来了,从爱上流年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无法停下来了。
一边痛着,一边幸福着,如果流年可以像现在这样,一直呆在他的身边,那么他的人生这样,也未尝不好,而是很好,真的很好。
随即,司律痕看了一眼被言亦留在桌上的那根针管……
司律痕就这样睁着眼睛,目光紧紧地锁住怀里的流年,一刻也不曾离开。
就这样,一个小时渐渐过去,怀里的流年也渐渐有了醒了的趋势。
此刻,连司律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看着流年的目光里多了些紧张,心跳在此刻慢慢地失去了规律。
流年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就在流年彻底睁开双眼的刹那,司律痕的心脏暮的一痛。
“流年……”
司律痕轻声呢喃,对上她澄澈的双眸,放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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