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宗闻言,脸色顿时便阴沉了下来,“丁爱卿,既然不宜开战,是不是就必须得让朕最爱的宝贝公主前往那蛮荒之地?教朕来忍受这永无止境的切肤之痛?”
宋真宗的话刚毕,丁宰相面露惶恐,但随即便又做发毒誓样,“臣一心只为国事着想,绝无其他意思,请皇上明察,臣心苍天可鉴。”说完,便诚惶诚恐地下跪。
见此,宋真宗便回道,“快起来吧,丁爱卿的一片丹心,朕岂有不知?”说完,他的神色上还是掠过一抹伤痛。
他的长阳,他的宝贝,原来作为一个权势浩天的九五之尊,也有如此无能为力的时候。
接着,宋真宗沉思了片刻,深深地叹了口大气,便转过头朝恭敬地站在一旁的胡歌道:“胡爱卿,朕派你即刻动身前往河西走廊边境一带,详解当地情况,随即来报。”
“皇上所言甚是。”顺着宋真宗的话,胡歌回禀道:“契丹侵犯边境一事,臣前去一一平抚,定不负圣上所望,圣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金大人应留待京中,随时为圣上效命。”
挚友现在正和丁家千金情浓之际,不便外出,只是这可要苦了自己了,何为友谊的最高境界啊,就是-----------
两个身子,一颗心!
宋真宗闻言,连连点头称许。
“微臣斗胆请示皇上,对于契丹特使来京谈和亲一事,将做何处置?”金飞立又问起。
“那么爱卿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呢?”宋真宗反问起金飞立。
金飞立叩请:“请圣上,要适当处分一下。”
听闻他的“处分”两字,一旁的大臣满是错愕,连宋真宗本人也有些意外。
“金爱卿起来回话。”宋真宗道,见金飞立站了起来,再次详细地问,“那么依爱卿之见,该是如何处分?”
“倘若不施以严惩,方不能以儆效尤,”金飞立又接着往下说道,“和亲虽能暂缓战事,使我大宋子民免于战争之苦,但在和亲的基础上,皇上应当降契丹侵犯之罪,令契丹可汗为己罪赎过,以示我大宋国威。”
金飞立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位大臣便开始议论纷纷,“臣禀告圣上,金大人的一番话在前朝从无前例,且降罪于贸然来侵犯之国,这不是等同于开战吗?”旁边的大臣恭敬地奏道。
“和亲这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既然如此,再降罪于契丹国,这确实为国之大事啊。”宋真宗思索了片刻,“既然对契丹国采取了安抚之策,再如此,怕是不妥吧,金爱卿认为呢?”宋真宗再次进一步地问起金飞立。
“回圣上,臣以为,此事万不可纵容。”
虽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致反对,但金飞立仍然面不改色,“契丹侵犯国土,不仅触犯边规,造成的冲突,使我大宋子民伤亡严重,同时还使我大宋国损失颜面,倘若此事就以和亲一事化小,一时虽能风平浪静,不再兵戎相见,但长此以往,必定使契丹无视于我国国威,肆意再犯,如此时就此放过,必定不能服众,然而如此,还不如稍微严惩,令其望而生畏,并保证以后不再进犯,这才是目前重之中重。”
此话一出,一旁的众臣以加以议论,还是一致认为此行不妥。
宋真宗严肃了半晌,这才出声,“爱卿所言甚是,深入朕心啊!”他本就是个争强好胜的男子,失去了心爱的女儿,再丧失自己尊严,教他如何能忍下这口大气!
见圣上满脸赞同之意,大臣们方才议论纷纷的话语,这才稍微平息下来。
见此情景,不再发言的丁宰相心里涌起了一股止不住的狂喜,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绝对没有错!他的心中更是涌起了对金飞立赞赏之意。
“此事就这样论定,”最终宋真宗下了定夺,“臣等听旨!”
金飞立,胡歌以及一干大臣统统都赶紧跪了下来。
“草拟朕所说一事,这事就交给金爱卿所办,长阳公主嫁于契丹可汗的同时,必须下降罪于契丹可汗。”
“是,皇上圣明!”金飞立高声应答。
“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也一致叩首应答。
说完,宋真宗又对金飞立笑了笑,“朕相信你有能力把此事办妥。”
“臣当尽力而为。”金飞立恭敬地答。
宋真宗露了对他万分信任的神色,“那一切都交给众爱卿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各位爱卿请回府吧。”说完,宋真宗露出了一副很疲倦的神色。
众人便跪别宋真宗,缓缓地并有次序地走出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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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飞立从御书房出来,刚刚走到殿门口时,被紧随在后的宰相丁修明唤住。
“金大人,请留步。”
金飞立听了忙回过头来看着身后唤住他的丁宰相,瞧见满脸欣喜的他正匆忙往他这里走来。
“金大人?”丁宰相拱手行礼。
金飞立抬起黝黑又深邃的眼眸,见到丁宰相稍微一怔,随即便拱手回礼,“丁宰相。”
丁宰相眸光闪烁,“丁某冒昧了,早就想前去拜访金大人,一直却未能如愿,今日趁着圣上召见的机会,丁某心生向往,便临时唤住了金大人,唐突冒犯之处,还请金大人见谅。”
金飞立扯了扯唇角淡淡一笑,笑意很迷人,使人温暖入心,“丁宰相实在是太客气了,蒙您抬爱,只要您愿意,金某随时待命。”他回答得不紧不慢。
“金大人真是太客气了。”
丁修明见他举止温文尔雅,颇有风度,心里涌起赞赏之意,女儿的眼光果然不错。
两人边走边交谈着。
“丁宰相,对于契丹侵犯河西走廊一带,你有何看法?”金飞立淡淡地问起。
“其实我主张议和,毕竟如果战火一起,受苦的还是广大老百姓们。”
“此话甚是,但也不能就此轻易放过那些侵略者。”金飞立目光深沉地道。
“丁宰相,您不仅是皇亲贵胄,更是圣上信任的心腹,圣上对此事的态度,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就算再清楚又能如何,圣上诏书未下,我等生为臣子,岂可妄断圣意?”丁宰相的话说得很直白。
金飞立听了,仍然喜怒不形于色。
金飞立为官至今,在官场上见过数百种嘴脸,与天朝皇亲贵胄交手,也不只一次,不过看在他是心爱女人父亲的份上,他并不打算过多去刁难他,虽他不想对他虚与委蛇,但只要一想起丁慧玲,他的内心就无法平静下来。
爱屋及乌,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丁宰相,如您不嫌弃在下,改天可以到金府小聚畅饮一番。”金飞立笑起,试图邀请他前来做客。
“那真是太好了,那到时,丁某一定前往府中拜访金大人。”丁宰相凝眼望向他,笑道。
金飞立表情平静,平和以对,“那金某就恭候您的大驾了!”
丁宰相眸光一闪,双手随即一拱。“那么丁某不日定来叨扰,在此先谢过金大人了!”
金飞立直视他,慢慢抬手一拱。“恭候大驾。”
两人就这样一路慢慢地向宫门外走去,一边愉悦地交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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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夜深人静,整个府中一片寂静。
灯火通明的密室之中,王子俊正在和下属冯凯玉在秘密地商量议事。
“公子,据属下估计,我们目前拥有约5万可以调动的人马,再加上京城和扬州城的秘密兵马,保守估计也有8万左右,而朝廷之中御林军的总头又是我们的人,再加上外部契丹的协助,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现已足足可以与丁家抗衡。”下属冯凯玉分析给自己的主子听。
王子俊眯了眯眼眸,盯着下属递来文案上的精确数字,沉吟了半晌,又道:“别忘记还有一个雷均,他手上的兵马也容小觑。”
“雷均不是一直保持中立的吗?再说圣上也绝不允许这样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去贸然倾斜于哪一方的,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吧。”
一边的冯凯玉似乎也在沉吟了好半晌,这才再次幽幽地禀告道,“不管他如何想的,这天下只能由王贵妃之子来继承。”
“这个该死的雷均,早晚有一天我要收拾他。”说完,王子俊的眸光一片阴森,使人看了不寒而栗。
心爱的女人现在虽并没有疏远自己,但很明显她已经原谅雷均了,这他决不允许,她是他的,倘若有一天,他会......................想到这里,他狠得直咬牙。
“对了,公子,那霍家商行的私盐被姑苏城总兵扣押,您为何不帮霍都一把?”冯凯玉小心地问起。
王子俊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若帮了,不就暴露了我们也曾参与倒卖私盐的事情?”
“还是公子英明!”冯凯玉拍起主子的马屁来。
“最近小的调查到那霍都曾去过雷府,想必是有什么我们所不知的内幕。”这时冯凯玉又悄悄地回禀道。
闻言,王子俊抬起了冷眸,放下手中的文案,脑海之中把所有的事情都理了一遍,微微蹙了蹙眉头。
“公了,要不要我前去...............”冯凯玉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但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王子俊给打断了。
“不妥,这样动静太大了,一个是江南首富,一个是大将军,平日里不可能一点交集都没有,你想霍都也不会傻到去告诉雷均,我们参于私盐的事情。”
说完,他两凌厉的目光射向面前的下属,又继续往下说道:“再说了,参于私盐,并不是什么大罪,被发现那件事才是死罪一条,霍都知道我们的秘密只是在小范围之内,先观察观察再做出行动。”
“还是公子想得周到!”
接着冯凯玉把嘴凑到自己主子的耳畔旁------------------
他们打算实施下一个歹毒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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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膳后,丁慧玲来到了母亲的房前,用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娘,”丁慧玲笑脸叫唤着母亲。
“慧儿,你过来,娘有话要跟你说。”丁夫人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口气却是非常的温柔。
见此,丁慧玲便温顺地走到了母亲的身边。
丁夫人紧紧地握住了女儿的小手,“快坐下吧,仔细一想,我们母女俩都好久没有促膝谈心了。”
说完,丁夫人将女儿拉到身畔的一张空椅上坐了下来,轻柔地道:“这些日子,你爹总是在我的面前猛夸那位金大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看他的样子,对那个金大人满意得很了。”丁夫人突然说起。
“是吗?”她淡淡一笑。
她也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不由得心都揪紧了,这些天她一直为此闷闷不乐。
“慧儿,你看,金大人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你爹又很欣赏他,那么你是怎么看的?”
丁慧玲的脸儿一红,不知该如何回答母亲的问话。
“慧儿?”
丁夫人脸上虽堆满笑意,笑盈盈地问起。
“这段时间,你跟金大人走得很近,你们俩还好吗?”
“娘,还好。”丁慧玲安慰起母亲。
“那金大人待你可好?”丁夫人再一次问起,她的心中一直觉得太亏欠女儿了,很想女儿能永远幸福。
”很好,他对我很不错的。”
听到女儿这么说,丁夫人的心就安了一半了。
“那金府的人对你好吗?他们喜欢你吗?”丁夫人又一直追问下去,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他们都很喜欢我,也对我很好。”丁慧玲犹豫片刻,然后说出了令母亲宽心的话。
----------听到女儿的回答,丁夫人沉默了片刻后,“这就好,整座金府都很喜欢你,这也太不容易了,为娘很开心,听你爹讲金大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可要好好把握哦!”
“娘,女儿明白。”
看着眼前这个很是乖巧的女儿,丁夫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若能得此良婿,那么为娘的心便也放下了一半了,不过------------------”丁夫人看了女儿微微发灰的小脸,便伸手来轻抚女儿的俏脸,“你今天心情不好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了?怎么不上点妆呢?该不是小玉这丫鬟又犯懒了,回头我来说说她,太不懂事了。”
“不是的,娘,是女儿自己不想上妆的,不怪小玉。”
“为何?”丁夫人有些微微蹙起眉头,“不是娘说你,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这是古话,别令自己所爱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要时刻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
“娘,那您认为女儿现在不漂亮吗?”
丁夫人一愣,“慧儿,娘的意思是,难得这个金大人各方面都很优秀,你应当每日都要盛妆面对他,这样才能得到他更多的*爱啊....................”话脱口而出,但丁夫人总觉得哪里说得不对。
“娘,其实女儿认为,以美貌-----------尤其还是虚假的容貌来得到爱人的*爱,这是非常肤浅的。”丁慧玲冲母亲笑了笑,温婉地道出了内心的想法。
自己是长得倾国倾城,使人看了过目不望,想当初,她一心想要与雷均结婚,但雷均却对王绮珍死心塌地,从无二心,试问这世上能有几个这样的男人?虽然她和雷均无缘,但就冲这一点,她觉得当初自己并没有爱错人,倘若现如今金飞立却以貌取人,那样她便会弃之敝屣。
“肤浅?”丁夫人看了女儿一眼,“慧儿,怎么会呢?想我当初嫁给你爹,也是这么做的,你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妇容也是女德之一,这个道理你应该比娘还懂啊。”
“娘说的这些,女儿都明白,可是女儿却认为,这妇容固然很重要,但不可太过矫情,一旦太过认真了,那这份感情的成份能有多真实,就不纯挚了,是不是这个理啊?”
她要的是一生一世,就像雷均爱王绮珍一样,与容貌无关。
“慧儿,那你认为,娘与你爹的感情真挚吗?真实吗?”丁夫人对于女儿的措辞,颇不以为然。
“娘,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啦!”见此,丁慧玲便以撒娇的语调和母亲说道。
“娘,你与爹的感情不一样,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小便与对方情投意合,是经过长期的考验和一定的了解之后才真正成为夫妻的,这与我和金飞立的情况完全是不同的。”
丁夫人眯起双眼,认真思索了一下女儿的话,好半晌,这才缓缓地开口,“你说的这些统统都有道理,只是....................”她的心里还是不太赞同女儿的话。
“我觉得得先喜欢上你的人,要不然其他一切都不能细水长流。”丁慧玲再一次正色道。
丁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丁慧玲微微地轻挑秀眉。
“倘若他因美貌爱上我,那也会因为美貌爱上别的女人。”丁慧玲继续跟母亲纠正道。
丁夫人愣住了。
她一时亏于词穷,不和该如何回答女儿这个问题。
“爹是个读书人,而且他的性格和金飞立完全不同,再说了两人出生的环境也不同,像金飞立这种既霸气又不失温柔的男人,大都思想都不保守,倘若有朝一日,他遇到了另一个容貌更让他心动的女子,不管我现在的外表有多么好看,多么美若天仙,都会从他的记忆中消去的。”
丁夫人屏住了气息,“然后呢?”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建立在容貌上,甚至是与美貌无一点关系。”
丁夫人皱起眉心,认真思索起女儿的话。
“男女相处第一眼的欢喜悸动是缘分,然而真正相处的那才叫爱情。”丁慧玲再一次铿锵有力地道。
说到此处,丁夫人这才终于完全听明白了女儿的意思。
丁慧玲再一次淡淡地微笑地对母亲说,“倘若我与金飞立将来结成连理,但他一定得要明白爱一个人与喜欢一个人是两码事,喜欢是一时的,但爱一个人却是永久的,爱会痛苦,而且会用心去深深的感受对方,这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丁夫人深深地吸了大气,“慧玲,娘知道你聪明,可是我们做女人的要做到从一而终便就可以了,太过了有时会适得其反的。”
此话似褒又似贬,令丁慧玲哭笑不得。
“倘若他做不到,那我情愿望永远不嫁,陪伴在娘的身边。”丁慧玲回。
但她说的是真心话。
丁夫人怔住了,良久过后这才低哑着嗓子道:“慧儿是娘的好孩子,一直这么懂事乖巧,还这么孝顺。”
听到母亲的夸奖,丁慧玲没有高兴,反而心被揪得紧紧的。
“可是你大人了,大到了早该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却总是因家里的缘故而耽误了你。”丁夫人望着女儿轻柔地低喃。
“然而,现在遇到了金大人,各方面都与你绝配,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娘希望你能得到一门好亲事。”
“慧儿不嫁,愿意陪着娘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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