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日子很清静,王绮珍平日里会帮丫鬟们做些杂事。新来的丁小姐好似有魔力一般,凶神恶煞般的吴妈连同尖酸刻薄的陈媛媛一时都没了踪影;雷府的丫鬟们都在议论纷纷,窃窃私语的谈论丁小姐的美貌,据说美得让人窒息。
她不禁一阵轻笑,美与不美,与她何干?现在,她很迷茫,不知何去何从?也许她该离开这里,和父母一起去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
但是,父母至今还在狱中,纵然这样的念头一直在心中荡漾,行动起来却是无能为力。
经过昨天一场雨,空气清新多了,院里散落一地的残花,地面上已似铺了一层淡粉色的花毯;以前在王家山庄,她是多么的爱花啊,纷飞的残花,教她看得心动,欲捡些完好的残花带到房中,心疼它们零落成泥碾作尘。
她弯下身子仔细地拾着零碎的花瓣,粉红的、艳紫的,缠绕交织在一起;望着拾来的残花,一股凋零败落凄凉感席上心头。
路经她身边的雷均,看到这副情景。心像被紧紧吸住一样,又莫名地牵扯起来,这种感觉使他僵在了那里,心里有个声音让他赶紧快离开,但却迈不出一步。
王绮珍抬头便看到驻足在那儿的雷均,微风轻轻吹起他白色的衣裳,幽亮的青丝、清俊出尘的脸庞上专注的神情。
她冷着一张脸庞,如冰雪覆盖,寒霜冷眸迎上他炽热的注视,彼此就在清风徐徐中遥遥相望。
随即她起身转头离开,淡然地注视着寂静大地,平静如水的外表下,心底翻覆着千头万绪。
忽然,他低沉的噪音响起:“最近还好吗?”
此言令她一怔,他这是在关怀她?她凝视着雷均,像是要透进他心底深处,眼神平静且遥远淡然冷漠。
她冷若冰霜的眼神如此迷离与飘渺,突如其来的转变令雷均没来由一击,心脏就好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捏了一下,撕扯般得绞痛令他气息紊乱。
依稀初见的巧笑嫣然已逐渐模糊、黯然、直至消逝,他好想把这笑容再次抓住,但双手却一片空空荡荡。
好似有个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想去寻找,却无从下手。
他心头沉沉的,有千斤巨石堵压。
王绮珍淡然地收回眼神,面无表情地轻轻从他身边走过。
留下雷均茫然失措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纤细的背影。
不一会儿,王绮珍走入房中,放下手中捡来的残花,偌大的房中只有她一人,她忍不住用颤抖的双手慢慢地打开随身携带的盒子。
“经历这么多磨难,幸好你们还在。”她低喃,泪水纷落。
里面一块价值连城的和田玉佩和一件金银刺绣龙凤牡丹的大红嫁衣。是父母留给她的嫁妆,无论是王家山庄的查封还是在雷府所受的折磨,她都把它们保存完好地带在身边,因为这是父母留给她的。
“爹……….娘………”她将盒子紧紧搂在胸前,心如刀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时光回转,父母自由,全家和睦……王绮珍胸口一窒,满是惆怅酸楚。
宛如烈火灼烤般的痛苦排山倒海席来,一刹那几乎要击溃了她所有的意志........
“小姐,小姐。”不远处传来冬菊急促的声音,王绮珍忙把盒子放回原处,伸手抹干脸上的泪珠,对进来的冬菊嫣然一笑道:“瞧这么急,是什么事情?”
“小姐,天大的喜事,令狐公子说老爷和夫人的事有着落了。”冬菊欣喜若狂地说道。
“这是真的吗?我没有在做梦吧?”王绮珍激动又欣喜地叫道。
“千真万确,小姐,过几天你见到令狐公子就知道了。”冬菊得意又兴奋地回道。
“今晚肯定会兴奋得睡不着了,对了,差点忘记了,花园里还有一些杂活没有做完,一起去吧。”王绮珍拉着冬菊的手说道。
“行,小姐。”主仆俩欢快地往花园走去。
当她们步入花园时,背后响起了一阵讽笑。
“都说‘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你还挺闲情雅致的嘛!”
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王绮珍一定要淡定,要沉得住气,然后才能去好好的战斗。
一旁的冬菊听了满心愤慨,却苦于丫鬟和寄人篱下的身份不敢开口痛斥。
王绮珍笑脸充盈,转身欲走;只因一见到陈媛媛,一股说不出的讨厌便突地席上心头。
“吆,怕什么?想从我眼前逃走?”她快步拦住王绮珍的去路。
最近,整个雷府的人全都围着丁慧玲转,都漠视她的存在,使她内心的怒火无处可发。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你理应去找丁小姐才是;至于,你的雷将军嘛!你想要给你便是,我从来都不稀罕!那你可要好好看住他哦,千万不要让别人给抢走了。”王绮珍的水眸一冷,犀利的眸光让陈媛媛惊得直往后退。
“你..........”她望着王绮珍,对于她刚才的眸光而心有余悸。
她的眼眸变化得太快,一直都温柔且软弱的眼眸却在霎时幻成肃杀之气,教她有些害怕。
原本只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却搞得自己狼狈不堪,欲进不前,欲退不能。
“把你的将军看牢哦!”王绮珍妩媚地微笑,细腰如摆柳地转身,“冬菊,我们走。”
“你这个践人太嚣张了………………你等着…………”
王绮珍对背后的叫嚷声漠然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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