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帝为谋
318 五年白驹隙,双子各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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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兵法之道,以信服众,以智谋城,奇兵对敌,不意致胜,对敌不妇人之仁,对属当一众同视……”

楚国皇宫凤鸾殿的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叮铛一般清脆稚嫩的声音。

轻风奏曲子一般滑过园子里的每一片树叶,带着沁人心脾微香的小叶子在空中打着转,缓缓地落在了坐在亭子里的小男孩肩膀上。

男孩不过五岁,一张还没长开的脸上,漆黑的眸子像是星辰一般闪烁,板着一张脸神情格外认真。

一旁的宫女太监都远远地站着,谁也不敢凑近打扰他。

可唯独一个小女孩靠近了来,手上拿着一把弹弓,用小叶子卷了个团,“噌”得一下分毫误差地就打到了男孩身上。

“啊。”男孩轻呼了一声,眉头轻皱,“楚怀乐!”

“哈哈。”小女孩从树干后钻了出来,扎着两个小髻,眸子滴溜溜一转,叉着腰脸上笑靥如花,“楚怀瑾,怎么样,我的眼法可又准了些。”

一旁的宫女太监瞧着,都是禁不住地捂嘴偷笑着。

那院子一模一样的两个小胚子,就是如今被皇帝宠上天了的小皇子和小公主。

五年的时间,当初刚生下来时瘦瘦小小的两个人,如今都已经长开了些许模样,眉眼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唇红齿白,只是小皇子呢,随了皇上多了几分刚毅之色,总是喜欢板着一张脸,小小年纪就有了太子风范,唯独面对小公主的时候,才会流露出如同几分柔情和宠爱神色。

小公主呢,越发像皇后了,一颦一笑都有着皇后的影子,连脾气也像,常常整得太子无可奈何。

他们两个人,让原本沉闷的楚国皇宫,变得越发有生气,宫女太监们,都很喜欢小皇子和小公主。

半年前,凤鸾殿里又刚添了个新皇子,楚国皇宫是越发的朝气蓬勃,就像这平和的楚国天下一般,向着越发好的方向发展着。

只唯独,这小皇子小公子之间,却是停不住的打闹,小公主性情活泼,明明比皇子晚出生了几分,却根本天不怕地不怕。

倒是皇子还有着几分哥哥的模样,有时候是比起皇上来,还要宠自己这个妹妹。

“我才不跟你胡闹。”楚怀瑾放下手中读着的书来,虽是骂着,眼底却尽是笑意。“你不看书,我可是要看的,月底先生若是考起来,我看你怎么应付他。”

楚怀乐凑近了去,咧着嘴笑着,“我才不怕先生呢,先生教的那些东西,我早就会了,而且,反正我有父皇。”

“你啊,就仗着父皇宠爱你。”楚怀瑾的点了点楚怀瑾的小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楚怀乐将他的手挥去,从他手上拿过了正看着的书来,“你这本书上呢,哪哪都好,就是你刚念着的一句不对。妇人之仁,好像女人家的东西便哪都不恰当一般。男人女人,谁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何故要瞧不起女人?可见,先生教的,也不尽全对。”

“先生教的,的确不尽全对,可你尚且连对的都未曾学会,拿不出依据又如何有底气辩驳着这不对的。你可知,学而通方可辨。”

“是是是,我可说不过你。”楚怀乐摆了摆手,在楚怀瑾身旁坐了下来,“你三岁半的时候就能够和御史大夫同堂而辨了,可是如今朝堂之上奉为的天才,我哪里有本事和你相辨。”

这句话,她说的可是实话。如今朝堂之上,她哥哥这个太子的名声可是整个楚国前朝都赞叹不已的。

从小时候起,不但比她出生早就算了,还比她说话早,比她跑得快,比她认字还多。她才刚刚读完了《百字典》,他就已经学完了《朝堂论》。

三岁的时候,楚怀瑾就开始站在朝堂之上,跟着大臣一起上早朝,明明小小的个子,穿起朝服来还有模有样的。

那些个在她听来如同天书一般绕来绕去的东西,他居然全都听懂了不说。

三岁半的时候,在朝堂上,与方御史同堂而辨,居然丝毫不弱,字字如珠拽起来的理论是一条跟着一条,说出来的东西有理有据,让别人不得不信服。就这一辩,太子的名声立马响彻了整个朝廷。

若真真只是如此也还罢了,偏偏这口头上的东西,他以理服人,却又绝对不是纸上谈兵。

四岁的时候,他与武将在沙上行兵布阵,用兵法相抗,连连赢了好几个小将,只是以二百兵的筹码输给了韩德。

他的才能,是连朝廷公认的老狐狸灵叔叔都举着拇指夸赞的。

在这相辨的功夫上,楚怀乐才不跟他比呢。

只不过,楚怀瑾却也是笑着摇了摇脑袋。

“其实啊,谁都夸赞我,但哪里知道,你这脑袋瓜里想的东西,可比我灵泛多了。”

这个妹妹,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虽然在读书上不喜欢下功夫,但脑袋却是聪明得很,总是能想出很多奇招妙法出来,即便是沙上对战,她也能够有不少的鬼点子,总是要自己想尽了办法去应付。

娘亲那一套,她也是全都学会了去,小小年纪,不像其他小宫女一般女红刺绣,却喜欢舞刀弄枪的。

自从爹爹送了她一匹小马驹和特做的小弓箭以后,她就简直停不下来,已经能够弯弓射箭不说,眼法极其得准。

这可不,拿了把弹弓,便总是拿这儿有头来跟自己胡闹。

楚怀乐丝毫不经得夸,楚怀瑾才刚说了一句,她的脑袋就已经扬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就是往嘴里塞,顾着腮帮子继续说道,“那可不,我是谁啊,当然聪明了。”

“好了,不跟你胡闹了。”楚怀瑾笑了笑,“马上就要午膳了,你再吃,小心待会什么都吃不下,娘亲又要骂你。”

“娘亲还要照顾怀阳呢,哪里顾得上我。”楚怀乐咧嘴笑了笑。

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凑了过来,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哥哥,你听娘亲说了吗?过几天,她打算要去北朝一趟了?”

楚怀瑾摇了摇脑袋。

“就知道你这个木头脑袋,除了书上的东西,什么都不知道。”楚怀乐拍了拍胸脯,“我可是亲耳听娘亲跟爹爹说的,娘亲不是北朝人吗?所以她想要回去一趟,你说,我们在北朝可还有什么亲戚?不知道北朝,会不会跟楚国一样好玩,我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楚京都了,还只去过两回,若是能去北朝,那该多好啊。”

“怀阳呢?娘亲走了,他怎么办。”怀阳才半岁,应该离不开娘亲吧。

“诶,怀阳那小子乖得很,不是有奶妈在吗?娘亲说她也顶多走上个一月左右,很快就回来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带我们去。”

“你想去啊?”楚怀瑾一下就懂了楚怀乐的心思。

“当然想去了。”楚怀乐声音扬了起来,“这楚皇宫好玩是好玩,可我都五岁了,能玩的地方早就玩遍了,要是能出去该多好,看看这北朝那头,还有没有我能欺负的人。”

“你啊,就你这个捣蛋脾气,娘亲才不敢带你出去呢。”

楚怀乐皱了皱鼻子,眨着眼睛丝毫不在意楚怀瑾的戏弄,“不带便不带,难不成,我们还不能自己偷溜出去?”

楚怀乐说着,又看向了楚怀瑾,怼了怼他的胳膊,“还是哥哥,你不想出去看看,那可是北朝哦,听说和楚国很不一样。我在娘亲的柜子里找到过一件鹅黄纱裙,可好看了,就是北朝的衣服,我可真想也有一件。”

楚怀瑾眉头微微蹙了蹙,“娘亲不会同意的,北朝如今还比不得楚国,楚国国泰民安,可是北朝战乱未平,虽然听说,成业王已经兵败自刎,北朝后北王于鹿城登顶称帝,北朝百姓奉为北帝。可北帝攻打明国,还差明皇城这最后一城未下来,明国司马皇帝死守皇城,两国戈战还差些时日。娘亲顾及我们的安全,应该不会允许我们去的。”

这五年时间,北朝的战乱并未有长时间停息过。

自从鹿城一战之后,成钰的实力大增,招兵买马调整之后,便屡次向明国发起攻击。

只不过,成业王成飞为了保存自己的性命,不被成钰打压,利用北朝和明国对战之时,反攻鹿城,想要一举吞灭鹿城来壮大自己的实力。

成钰遭遇敌人和之前的盟友两方攻击,好在他羽翼已丰,也不是成飞能够轻易撼动的,在一次包围之战着,先解决了成飞这个实力较弱的敌人。

成飞不敌,在自己的成业军全军覆没之后,知道毫无希望,兵败自刎。

五叶城剩下的那些兵马也全都投降投靠北朝军,成钰的势力再丰涨不少,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几次打败明军,一路收复了明国从北朝身上剥夺下来的江山,坐稳了自己北帝的位置。

如今,已经攻到了皇城之外,只差那最后一战,攻下皇城,就可以举兵进城,重新复兴那北朝江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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