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帝为谋
165 嫁衣刺人眼,以命作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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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没有骗她,成钰那一头的确是答应了陈温的条件,连李昂都诧异的很,之前成钰还斩钉截铁地拒绝着,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喜离开了襄城,成钰回来之后二话没有说得也答应了下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李昂还是觉得欣慰的,这小子总算是没有辜负他。

李昂再去了一趟襄王府,便跟陈温将婚嫁的日期定了下来,就在这个月的月末,时间虽然赶得有些急,不过急一些才免得事情再生变故。

襄王府也因此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陈温就这么一个女儿,好不容易要出嫁了,陈温自然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即便时间如此着急,依旧让人操手着各样婚嫁的物品,苏穆芸看着后院那头来来往往不断准备着的下人,只觉得内心像是被刀刮一般的难受。

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人嫁给成哥哥,可是陈灵儿是襄王侯的女儿,襄王手上有着成哥哥极其想要的一万兵马,苏穆芸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才能够阻挡下来。

嫁衣很快便修改好了,在这件事情上,无论是襄王府的下人还是绣房,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老嬷依旧让苏穆芸送到小兰那儿去,可苏穆芸拿着手上炙热的嫁衣,犹豫了一下,还是绕过了小兰的房间,径直得敲开了陈灵儿的房门。

陈灵儿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听着声音朝着这头看了过来,只看着是苏穆芸的身影时,眉头便是下意识地皱了皱,“你是哪个房的丫头,小兰呢,是她让你来的?”

苏穆芸点了点头,将嫁衣拿了进去,低着头接着道:“奴婢是浣衣房那边的,上次小兰姐让我拿去绣房改的嫁衣改好了,小兰姐让我拿给小姐试一试。”

陈灵儿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手里的胭脂,一边朝着苏穆芸走了过来,一边嘴里嘟囔着,“小兰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会偷懒了,自己不送,什么人都往我房间塞。”

“小姐恕罪,是奴婢看小兰姐忙得很,自作主张送过来的。”苏穆芸急忙地应了一声,“奴婢是小姐从大明寺回襄城路上救得,感恩小姐明德,所以想多为小姐做些事情。”

“得了得了。”陈灵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你一个下人,能为我做什么,你就勤快点干活行了。”

陈灵儿说着,目光又落到了嫁衣上,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也不看苏穆芸,只是朝着她扬了扬下颌,“诶,拿起来帮我试试,小心点,弄坏了你整个人都赔不起。”

“是。”苏穆芸低声应了一句,很快掩去了神情了黯淡的神色,好生地将嫁衣拿了起来,目光却是从上头有些离不开。

这件嫁衣比她生平见过的嫁衣都要精致太多,外衣是锦茜金丝双层的大袖衫,袖口衣襟都绣着鸳鸯双飞的图案,衣扣也是明亮的赤金宝石,罩着一件轻薄的孔雀璎珞霞帔,下摆是较之上衣颜色更深红一些的绣着百子百福花样的留仙裙,裙摆摇曳,衣襟和袖口都用金丝相辍,盘着各色彩珠,上头纹绣的图案各个都是栩栩如生,好像下一刻就能从裙子上飞下来一般。

除了嫁衣之外,子孙袋绣花鞋天官锁照妖镜,全都应有尽有齐全得很,任哪个女子看过去都想好好穿着嫁给自己心爱的人。

苏穆芸瞧着,更是连眼睛都有些挪不开了,她是多么希望穿着这件嫁衣嫁给成哥哥的人会是她,而不该是眼前这个脾气暴戾性情乖张的陈灵儿。

她为了成哥哥付出了那么多,她背叛了阿喜,失去了她所有拥有的东西,甚至于为了成哥哥,她都可以不计较苏家村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最后,要嫁给成哥哥的,不是阿喜也就罢了,竟然还会是眼前这个只见过成哥哥一眼什么都不是的女人。

苏穆芸丝毫都咽不下这口气。

陈灵儿也注意到了苏穆芸眼神里的炙热,不满地推了推苏穆芸,嘴里的话也变得刁钻了几分,“我说你,一直盯着我的嫁衣作甚,你可得知道了,就算这嫁衣再好看,也是本小姐的,否则,你可连眼福都没有。”

“你为什么要嫁给他?”苏穆芸却好似没有听到陈灵儿的话,眼睛依旧没有从嫁衣上挪开,只是呆呆地盯着它,开了口。

“什么?”陈灵儿眉头挤了挤,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丫头的话,“你问的什么鬼东西,你是听不到本小姐的话吗?若是做不了早点从襄王府里滚出去,我们这儿可不养闲人。”

也不知是不是那嫁衣灼烧着她的双眼,让她心底的勇气都溢了出来,她的目光从嫁衣上移了开去,转到了陈灵儿身上,像是黏在了她身上一般,充满戾气的眼神忽的让陈灵儿都感觉有些不自在起来。

苏穆芸的声音也是变得诡异了许多,“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你说的是谁?成钰?”陈灵儿许是也有些被苏穆芸的语气吓到了,竟然顺着她的话头问了一句,可很快又缓了几分神情,紧着挺直了身子,“你这个死丫头倒是奇怪的很,怎么,我不能嫁给他,难不成你想嫁?哈,就凭你这种货色,你连见到成钰的资格都没有,还在这里妄想。”

“我为什么没资格?”苏穆芸的眸子睁了睁,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怖惧了许多,“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有资格嫁给他你知道吗?我是第一个穿上嫁衣嫁给他的人,我是喜欢了他十多年的人,我为了他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我为了他背叛了我这亲的姐妹,你说我没有资格?”

“你……你在胡说什么?”陈灵儿突然被苏穆芸有些吓到了,连连退了两步,“你跟成钰以前认识?”

“何止是认识?”苏穆芸冷笑了一声,“我落得如今这样都是因为他,你可知道,他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就算你嫁给他又如何,就算你当上皇后,终究也会落到宫殿冷落。”

“他敢?”陈灵儿强迫着自己镇定几分,“别忘了,他成钰想要当上皇帝,还得靠我爹爹的兵马,他敢冷落我,将来这天下即便是跟着他姓成,也总该有一半是我陈家的,他若是敢为了别的女人冷落我,我和爹爹能扶他上帝位,也定然能把他从帝位上拉下来。”

“看吧,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成哥哥。”苏穆芸身子晃了晃,看着陈灵儿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你嫁给他不过是因为你想当皇后而已,你这样的人,才最没有资格嫁给他。但我不一样,我爱他,我可以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你做不到像我这样。所以,你不许嫁给他。”

“这件事情,可不是你说了就能算的。”陈灵儿挺直了几分身子,好不容易才从苏穆芸的恐怖眼神里回过神来,意识到她不过就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罢了。

“我警告你,你最好现在立刻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闭上你的嘴不准再说这些胡话,否则的话,本小姐能把你从鬼门关捞出来,便能再送你去阎王殿,在襄城,我想要一个人的命如同吃饭睡觉一般简单,你最好别惹急了我。”

陈灵儿的话多少也带了几分怒气,可苏穆芸却丝毫察觉不到一般,脸上依旧带着轻蔑恐怖的笑意,“是,你是襄王侯的女儿,我什么都不是,可你别忘了,就因为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我没有什么再能失去的东西,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想这笔买卖我赚够了,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跟我换了?”

苏穆芸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陈灵儿走过去,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这样的模样终于是把陈灵儿给吓着了,她慌忙得退了好几步,一下子退到了自己的床边,她深刻地明白苏穆芸的意思,这个疯子一心求死,她可不想跟她陪葬,她还没当上皇后,还没拿到天下,她可不能死。

“你是不是疯了?我怎么会把你这种疯子带到襄王府来,你赶紧给我滚出襄王府,否则、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要我走可以,你先发誓,你会取消婚约,你不会嫁给成哥哥。”

“不可能。”陈灵儿咬牙切齿,“疯子,你休想命令本小姐。”

陈灵儿又是骂了一声,再不打算多跟苏穆芸纠缠,从身后的床上拿起一个枕头来对着苏穆芸,便是朝着外头喊着,“来人啊!快来人啊!”

陈灵儿的嗓子一喊起来,苏穆芸的眸子便是一紧,抬手一下打掉了陈灵儿手上的枕头,便是一脚朝着她迈了过去,将她推倒在了地上,便是使劲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准叫,你不准叫,你只要答应我,你会取消婚约,我就会放开你。”

“不、不可能,你这个疯子!”陈灵儿的喉咙被苏穆芸掐着,疼痛得很,却还是咬着牙齿地骂着,“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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