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被撤了,里面的空气应该好了不少,以前都是密封的,空气不流通,会有许多的霉气和毒气,甚至里面缺氧都说不定。
此刻吹了大半个小时,应该可以下斗了,可我和我哥,甚至是老陈也不会去下的。
然后姓孙的扫了我们一眼,转身打开了车门,我定睛一看,这丫的既然带了几只鹅!
这是要干嘛?野外烧烤吗?
只见他微微笑,然后用一个小笼子,将其中的一只鹅装了进去,然后顺着刚打的那个盗洞,慢慢的放下去。
我们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只见到底之后,他轻轻一拉另外一根绳子,貌似下面的笼子打开了,鹅就出了笼子,然后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然后姓孙的快速拿出一个遥控器模样的东西,打开了天线之后,他便蹲下来,旋开了开关,出声了!
机器了传出了鹅的声音,还有鹅脖子上铃铛的声音。
他露出骄傲的笑容说:“这鹅是去打前站的,鹅的警觉性很高,遇见可怕或者可疑的东西,转身就会跑出来,如果没有,则会一直往下走。”
“那干嘛不用狗?”老陈问了一句。
“狗看到脏东西会乱叫,鹅则会悄悄的退出来。”姓孙的微微笑说:“干我们这行的,是不能出声的,你懂的。”
刚开始声音还挺清晰,但是后面声音就小了,可能是鹅走远了,所以姓孙的又拧大了声音,这时鹅的声音和铃铛的声音又变大了,他沾沾自喜的说:“这个东西也是进口的,采声器,有效距离为三百米,听说现在最好的是美国产的,距离可以到达五百米,而且声音很清晰,可以抗干扰。”
老陈摸了摸鼻子,这他妈也太专业了,看来考古落后盗墓十年不假,甚至可能还不止。
然后后面声音就开始有点嘈杂了,甚至声音已经开到最大了,也采集不到鹅和铃铛的声音。
“超出距离了,鹅已经走出三百米了,至少说这三百米是安全的,我们可以下去了。”姓孙的说完。
其他人都在传装备了,只有我和我哥,还有老陈不动。
“什么情况,老陈,你和你请的高手不下去啊?”老王轻蔑一笑。
老陈转头看了我们一眼,我哥微微笑说:“有这么专业的人士在,还要我们下去做什么,你们下吧,我们不下。”
老王看了我哥一眼,然后又看看老陈,最后挤出笑容说:“那行,我们可就下了啊,放心,功劳是大家的,会算你们一份的。”
老王还拍了拍老陈的肩膀,我见老陈气得脸都红了。
然后他们就顺着绳子,一个个的溜下去了,姓孙的第一个下,然后是一队工兵,老王是最后一个下,在下去之前,我哥笑笑说:“你们可得小心了,下面说不定不安全哦。”
老王不以为然,轻蔑一笑之后,就顺着绳子溜了下去。
留下我们三人,对着那空荡荡的洞口干瞪眼。
老陈有些急了,他搓搓手说:“吴道长,下面……”
我哥微微笑不说话,我自然知道他不能说,也不知道怎么说,因为这都是我爷爷说的。
然后在众人下去十分钟不到。
砰砰砰!洞里传来了枪声!
“出事了。”我们三人吓了一跳,本能的盯着洞口。
洞里的枪声零零星星的几点,甚至还能听到他们的喊叫声。
我们就蹲在洞口,等着他们,果然不一会儿,绳子动了,显然有人在爬绳子了。
底下还有人喊了一句:“拉,赶紧拉!”
我们一听,是姓孙的这龟儿子,我们是非常不愿意拉他,但是又不得不拉,这人命关天的事。
我们三人一起用力,可绳子实在是太沉了,好像很多人拉着绳子,我们转头看去,却发现绳子的另外一头是系在吉普车上的。
“去开车,用车拉。”我哥说完,我们三人就上了车。
老陈一发动车,吉普车轰隆一声就往外拉。
但是绳子实在是太重了,车轮在泥地里直打转,转出一道道的沟壑来。
老陈左打右打,好不容易是一点点的拉出来了。
最先出来的是姓孙的,再然后是老王,后面则是一个个的士兵,都死死的拽着那绳子。
车子继续拉,绳子则一点点的出来了,最后一个战士只出来上半身。
后半身没了,因为后半身有一个巨大的蛇头咬在了嘴里。
我魂都快吓飞了,那个坑口直径是两米,而那头蛇竟然都快堵满了。
“开车,快开车……”我惊慌失措,都吓傻了,大喊了一句。
其他人也是哭爹喊娘的,估计魂早吓飞了,姓孙的和老王已经没了十分钟之前的神气,此刻也是快哭出来了。
车子往山下狂奔,车子后面拉着一条绳子,绳子上抓着十来个人,而最后那个人有一个的身子是在一条蛇的嘴里,而那条蛇的大半个身子还在洞里,正一点点的往外拉。
“啊…救命啊!”有人歇斯底里的喊叫。
很多人松开了绳子,就地一打滚,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消失了身影。
而最后那个战士满脸淤青,嘴角直冒血泡,然后眼睛直翻白,不一会儿就松手了,整个人落在地上。
那蛇就那样咬着,失去了拉力,再也出不来了。
而我们的车子继续开,继续往上吴村开,魂都没了,人在恐慌害怕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
吉普车在半山腰停了下来,这个位置我熟悉,因为离越南新娘的坟不远。
此刻的老陈也镇定了不少,所以停了车,然后掏出电话,给村部的人打电话,让人来增援。
“怎么会这样?那么大一条蛇?”老陈瞪大眼睛看着我和我哥。
我也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我哥则是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下面有大蛇,所以才不让我下?”老陈两眼一睁,用质问的口吻问我们。
我们瞬间就拉下了脸,对着气呼呼的老陈说:“天机是不可能完全清晰的,我只能算到这次有危险,至于是什么,我要是能知道,我就是神仙了,不是道士!”
老陈的火瞬间消了一半,我哥说的有道理。
我补了一句:“如果真知道下面有蛇,我们还会让那些人下去吗?那可是活生生的生命!”
“也是。”老陈抓了抓头发,然后转头说了声:“谢谢。”
老陈掏出烟,一人发了一根,我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压压惊。
一直听说黑烟石有大蛇,之前陆馆长还说在黑烟石下看到大蛇褪下来的蛇皮,说有水桶那么粗,可今天看到的,何止是水桶那么粗?
这一幕,相信经历过的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那个被咬住的人应该是死了,然后其他人是不是也都逃脱了?下坑洞的所有人是不是都上来了?
我突然有种自责,昨晚爷爷跟我们说的时候,我还有种幸灾乐祸的心里,想看他们的笑话。
只是此刻出了人命,如果笑话是以人命为代价的话,那就一点也不好笑了,而是可怕和恐怖。
为什么我和我哥都没有阻止他们?难道是因为姓孙和老王看不起我们吗?那如果是这样,那一队的战士呢?我们无怨无仇,凭什么不阻止他们?
我叹了一口气,说到底是不知道事态会这么严重,竟然会出人命。
我下了车,朝着越南新娘的坟走去,因为那坟离路边不远,关屠户家肯定是用车载上来,然后觉得路边方便,所以匆匆的挖了个坑,将人给埋了。
这里离越南新娘的坟不足一百米,所以我准备过去看看,自从那晚上挖了她的坟之后,我的心里就再也没有安心过,因为心里藏着亏心事,终日不得安心。
“小凡,你去哪?别到处乱跑!”我哥喊我。
“哥,我想去看看越南新娘的坟。”我转头对我哥说。
我哥看了看我,沉默了一会说:“那我陪你去吧。”
我哥知道我心虚,而且理亏,想去看看,所以便答应了我,跟在我的身后,老陈不知道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
到了越南新娘的坟边,我的眼泪就落下来了,眼前一片凄凉。
那天晚上仓促,挖了之后就落荒而逃,工具都没拿。
后来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被挖出来的那些泥土都被水冲走了,此刻只有一个长方形的坑,坑里填满了沙土,中间一个空空的棺材,棺材盖落在一边。
而坟坑边上则是我们落下的铁锹和锄头。
扑通一声,我跪了下来,眼泪落了下来,我对着棺材哽咽着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的肠子都悔青了,可是人生没有重来一次的选项。
“小凡,别这样,你是一时小孩子心性,所以才做错了事。”我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已经知道错了,而且诚心道歉了,相信她会原谅你的,何况你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知道我哥说的是借寿蛋的事!
我叹了一口气,是啊,咎由自取,我也受到了惩罚。
正准备站起来,却发现眼底的泥地上竟然有一连串的脚印。
这些鞋印当中,有一个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很小,只有三十六七的样子。
而我和二狗他们四个都是男的,最小的码数都有四十一,不可能是三十五六。
“小凡,你看什么呢?”我哥扶我,见我还不起来。
“哥,这鞋印!”我指着鞋印。
我哥见鞋印也微微皱眉,说了句:“女人的鞋印!”
我们顺着鞋印往上看,到了棺材边上,发现鞋印是从棺材里走出来的,显然是越南新娘的。
我和我哥吃了一惊,越南新娘是复活了还是诈尸了?
“棺材里好像有字!”我哥眼尖,一把朝着棺材奔了过去。
我也赶快冲了过去,果然棺材上有一行字。
只扫一眼,我整个人都呆了,那行字是:我会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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