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乔听得是心惊胆颤,脑海里依稀飘过那天婚礼上那个新郎的影子,文质彬彬,对戈伊宁也是满面柔情......
当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戈伊宁,怪不得戈伊宁说要找自己“宣泄”一下。
她刚才听戈伊宁说他“没几天就暴露”了,只想当然以为是家暴,没想到居然是比家暴更令人瞠目结舌。
“你打算怎么办?离婚吗?”
沉默一会,叶雪乔才从刚才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同情道。
“离婚?”戈伊宁转眸望着外面,“离婚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身上的伤养个把月都未必完全好,或许还会留下痕迹......”
望着窗外好一会,她才转眸,面色有些苍白,“雪乔,我每天都像生活在地狱里,他之前之所以一直不结婚,就是因为他知道他有这个毛病,一直瞒着所有的人,更不敢结婚,怕一结婚就暴露;但是家里催得急,他又不得不结婚.......”
说到这里,明显的,戈伊宁的眸底浮上淡淡的泪光,“我不知道命运为什么会把这样的奇葩赐给我,每次他跟疯了似的掐我咬我,然后再跪在地上痛苦流涕求我不要说出去......”
“......”
听着戈伊宁的诉说,叶雪乔震惊到难以想象,竟然还有这样变态的男人。
而且,听她的诉说,想离婚也未必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一时间,叶雪乔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戈伊宁。
眼前这个面色苍白、容颜憔悴、眸色怅然的戈伊宁,与想起之前那个乐观到几乎没心没肺的女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戈伊宁伸手又要抽出一支烟的时候,叶雪乔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吸烟对身体不好,不必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你说吧,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那不堪回首的“蜜月”往事,让戈伊宁神情有些恍惚,此刻回过神来,她定定看着叶雪乔,凄然一笑,“我刚结婚就离婚的话,会让大人们怎么想?”
“可是,你这样等于将自己的后半生置身于不见天日的折磨中,你甘心这样忍受他的蹂躏?”
刚才戈伊宁伸手拿烟的功夫,叶雪乔清晰地看到她的手腕处层层交叠了几处伤痕,都不用想,戈伊宁的身上会是什么样,她真的怒了。
“若是离婚,总得有理由,这个理由他不会让我说出来,我若是说出来,他说过他会杀了我......”
戈伊宁苦笑着摇头,“算了,雪乔,这些变态人的心理,你是不会懂的......先这样吧,等个合适的机会我会离开他......”
说完端起眼前的咖啡,一饮而尽。
叶雪乔刚要说什么,戈伊宁的手机响了,她看看手机,“小倪还等着用杯子,我得走了......”
一个晚上,戈伊宁的话反复回响在耳边,让叶雪乔辗转反侧,唏嘘不已。
这样让人难以启齿的遭遇光说出来都需要多大的勇气,戈伊宁平素如此要脸面的人若不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但是,这属于夫妻间的事情,她是个外人而已。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接到戈伊宁的短信,“雪乔,他出差了。我一个人现在睡觉有些害怕,如果你方便,能不能过来陪我几天?”
叶雪乔问清楚地址,离公司不远,下午下班后就过去了。
戈伊宁的家在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小区,叶雪乔到的时候,戈伊宁正窝在沙发里对着电视发呆。
看到叶雪乔进来,她目光未动,如老僧入定般,只是低低说了句,“坐吧。”
事实上,从日上三竿到太阳西斜,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基本上一个白天了。
叶雪乔进来后打量了一下,两居室虽然不大,布置地也很温馨,但是此刻却是如战乱后的战场,狼藉一片。
地上,是打碎的碗碟,拖拉到地的衣服,戈伊宁蜷缩在沙发里,目光呆滞,披头散发,窗外的斜阳打进来照在她的脸上,苍白地如同一张白纸。
打眼一看,就如同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破木偶一般。
叶雪乔吓了一跳,几步来到她的戈伊宁的跟前,“伊宁,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戈伊宁缓缓抬起头来,眼睛通红,嘴唇干裂,她看着叶雪乔,声若游丝道,“雪乔,我、我想死.......”
话音未落,戈伊宁软软倒了下去。
叶雪乔顿时大惊失色,慌乱地扶住人事不省的戈伊宁,惊叫道,“伊宁,醒醒,你醒醒.......”
戈伊宁只穿了件睡衣,抱在怀里的戈伊宁没有半点之前的丰满,反倒有些硌手的感觉,叶雪乔赶紧向戈伊宁的人中狠狠掐去。
几分钟之后,戈伊宁这才缓过气来,费力地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是叶雪乔的时候,眼泪顿时“哗哗”而下。
叶雪乔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戈伊宁的旁边,“伊宁,你怎么了?你刚才吓死我了。”
得知戈伊宁一天都没有吃饭,叶雪乔连忙去了厨房。
厨房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看上去没有一丝烟火的痕迹,冰箱里也只找到一根葱和几个鸡蛋,一小把挂面。
不一会,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汤面端了过来。
戈伊宁虽然吃不下,但在叶雪乔的劝说下,还是勉强起身吃了几口。
看着戈伊宁吃了点东西,叶雪乔这才稍微放下心来,随后将地上的狼藉扫了扫,客厅的沙发背后,是被摔得七零八落的婚纱照,伴着一地的玻璃渣子。
婚纱照上的男人拥着戈伊宁,谁能想象到那温暖的笑容背后
收拾完后,叶雪乔这才坐下来,想起随身的包里还装着刚才路过面包店时买的面包,拿出来给戈伊宁,戈伊宁根本吃不下,她只好自己草草吃了几口。
戈伊宁还在哽咽着发呆。
许久,她才抽噎着说道,“雪乔,我也不想麻烦你,可是——我这个样子,若是让我的父母知道了他们会伤心死的——”
说到悲处,戈伊宁再度落泪。
“伊宁,你不要想这些了,我们之间不见外。”叶雪乔柔声安慰道,“你放心吧,这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戈伊宁转头,红肿的眸子看着叶雪乔,目光复杂,“昨天晚上,他又喝酒了,回来就开始——我不从,我告诉他若是他不离婚,我就将他的丑事告诉别人。结果他——”
戈伊宁抽抽噎噎说完,撸起自己睡衣的袖子。
看着那青一道紫一道交错纵横的掐痕,叶雪乔倒抽一口凉气的同时险些承受不了这样的触目惊心。
个中的状况看者都可以自行脑补当时戈伊宁遭遇的家庭暴力的状况。
她强压抑着内心的惊惧,抖着手轻轻抚上戈伊宁胳膊上的伤,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伊宁,这哪儿是人,简直就是畜生,你还要打算忍下去吗?”
戈伊宁无力地摇摇头,“雪乔,你不知道他有多狠。他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没脸出去见人,就帮我在单位请了长假,说我身体不适;他说,如果我胆敢离婚,说出去他的丑事,他就豁出去弄死我,然后再弄死我全家......雪乔,你不知道他发疯时的狰狞,我真是怕了.......”
叶雪乔气极,“伊宁,你要是这样,反而是纵容了他。他有父有母,而且工作还前途无量,他应该惜命才对,怎么可能会铤而走险?你不要被他吓倒!”
戈伊宁无力地摆摆手,“雪乔,今晚你就睡在次卧吧,我想在沙发上静静,好好想想......”
知道戈伊宁嫌恶她和那个男人的婚床,不想去大卧室。
“你这个模样,我怎么放心?”叶雪乔将戈伊宁扶到次卧,给她盖上被,又去下面的药店买了跌打损伤的喷剂,给戈伊宁凡是身上带伤的地方都喷了一遍,
这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啊,戈伊宁的后背、前胸还有腿上都是各种掐痕,真是该死的变态的男人!“雪乔,我睡不着,一闭上眼都是他的恶魔的模样.......”戈伊宁说道,“你帮我从抽屉里拿出一片安眠药......”
“你踏实睡吧,我就在你旁边。”叶雪乔拉着戈伊宁的手,安慰道。
坐在床边,看着戈伊宁沉沉睡去,叶雪乔这才轻轻起身,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又摁灭台灯,这才轻轻带上门出来。
叶雪乔躺在沙发上,一遍遍诅咒着戈伊宁的男人。
拿起手机开始上网关注这样的案例,看从法律上该怎么解决。
困意上来了,叶雪乔抱着手机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叶雪乔只听到耳边有“呼哧呼哧”的声音,热热的鼻息里满是酒气。
她烦躁地转了个身,想避开这让人窒息的酒气。
但是,下一刻,胸前突如其来的一阵凉意让她骤然身体收缩,她本能地抬起胳膊挡了一下,随即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她眨了眨眼睛,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窗帘没有拉紧,借着缝隙透过来的微弱的光线,叶雪乔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就站在她的跟前,半截身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是谁。
“谁?!”她有些疑惑的同时瞬间警觉道。
“伊宁?”她又轻声问了句。
随着那个人慢慢弯身,酒气的味道越来越近,叶雪乔忽然身体一个激灵,眼前的绝对不是戈伊宁。
而且,也绝对不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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