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秦宜宁没有说的是,别人在曹雨晴面前提要求或许不成,但是事关秦槐远,曹雨晴是一定会答应的。
从前只站在孙氏的角度,秦宜宁是不希望曹雨晴会介入父母婚姻的。曹雨晴生的美艳,又有高强的武艺和丰富的阅历,她对秦槐远可谓是情根深种不离不弃了。这么长时间冷眼旁观,秦宜宁看得出曹雨晴的真心和豁达。
她是看出秦槐远确实对她无意,才甘愿退后一步,成为秦槐远的侍卫守护他的。
因为爱屋及乌,秦宜宁觉得曹雨晴在面对她的时候也格外宽容和信任。
所以这次让银面暗探出马的事,让她去说,恐怕要费一番口舌也未必成功。可是让父亲开口,她几乎可以肯定必定是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宜宁其实有些怜惜曹雨晴的这种求而不得只能守护的感情,也对她这般处事有些佩服。
若是换做一个心术不正的,有那样厉害的武功,要除掉孙氏给自己腾个地儿还不是轻而易举?可是她没有那么做,因为她尊重秦槐远的决定。而且也尊重生命。
秦宜宁和逄枭与秦槐远又低声商议了片刻,逄枭就吩咐虎子悄悄地送秦槐远出去,“你一路护送秦尚书,不要被人发现了你们的行踪,小心一些。”
“知道了王爷。”虎子笑着领命。
次日,秦宜宁上午出去以买香料为由见了廖太太,又嘱咐了钟大掌柜一些事,到了晌午才回府。
午饭是一家人一起吃的。
秦宜宁与逄枭才刚成亲,新婚的拔步床都还没住热乎,圣上就给逄枭安排了这样的差事,一家人都有些舍不得。就连有心与秦宜宁别苗头的姚氏心里也有些不舍。
关起门来,他们可以耍小心思。可是对外,他们毕竟是一家人。姚氏真的很怕这次出去圣上又闹什么幺蛾子。
“哎,好在大福出去能带上宜丫头,否则我可真要担心死了。”马氏叹息。
姚成谷却泼冷水:“可是大福去南方是去赈灾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马氏一听,眉头就拧了起来。
姚氏更是担心的道:“我听说大燕旧都那边地龙翻身很严重,波及很广,而且这么热的天气,掩埋在废墟下的人恐怕也很难获救的,万一天气热,加速腐烂……”
“好了,娘。”逄枭无奈的打断要姚氏的话,笑着安抚道,“没事的,我只是护送燕郡王罢了,真正的事也用不上我出手。”
姚氏也就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太不吉利,闻言便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
看到一旁微笑的秦宜宁,姚氏的心里有一些别扭。
好像自从秦宜宁进门,她的所有不友善都被秦宜宁忽略了。不论她说什么不好听的话,秦宜宁都能够一笑置之,不与她争论,只表现出顺从。
姚氏觉得,这样的秦宜宁,要不就是真的豁达善良,要不就是心机深沉。而她更偏向于后者。
“宜姐儿,出门在外,你与大福要多多相互照应。那边天气热,你们要注意防暑,防病。”
“是,娘,儿媳知道了。 ”秦宜宁微笑着道,“外公外婆,娘,你们都不用担心,好歹大燕旧都曾经是我家乡,那边我熟悉,而且我也有一些产业在那边,王爷去了之后也不会亏着的。”
“那就好,那就好。”马氏笑着摸了摸秦宜宁的脸蛋,“有你来照顾大福,我们都很放心。”
姚氏也点头。
气再度变的融洽又和谐。
启程的时间商定下来。
而秦宜宁与秦槐远要的信鸽,也已经准备就绪,混在了圣上给的三十只信鸽之中,因为没人想得到秦宜宁和逄枭会自己也带着信鸽,加之逄枭的身份高贵,也没有人真的敢去查王爷的马车,那信鸽就那么糊弄过去了。
赈灾的队伍很是浩大,离开京都时引起了老百姓们的围观。
队伍的最前端由兵卒鸣锣开道,仪仗之后打出了“肃静”“回避”牌,在后头是燕郡王的马车,而马车上坐着的是燕郡王和他的岳父顾世雄,至于李妍妍和顾嫦,此时都被留在了燕郡王府。
燕郡王的马车后便是足有二百人的龙骧军列队。由此次圣上特地安排给逄枭的副将尤猛来带队。
再往后,便是穿了一身绚紫色蟒袍,披着玄色披风,背脊笔直的端坐在毛色发凉的黑马上的逄枭,逄枭的身后便是亲王规制的马车和几辆仆从乘的车,最后才是压阵的一百龙骧军。
赈灾的队伍摆足了派头,一路离开了京城才暂且收起仪仗加速赶路。
然而到了下一个城镇时,还是要敲锣打鼓的打出仪仗。
此时的逄枭将马交给了虎子,自己一跃跳上了马车。
宽敞的马车里铺了厚实的坐褥,担心天气炎热,还在坐褥上铺了竹席。秦宜宁侧躺在竹席上,正一手撑着头,一手番着一本游记。
她的身段犹如凹凸的山峦一般起伏,吸去了逄枭的全部注意力。
逄枭蹲在马车门口想:媳妇儿赏心悦目,就是随意躺着都美的像一幅画。
秦宜宁早就察觉逄枭回来了,却见他只蹲在门口不进来,不由得抬眸看来,“怎么了?”
她慵懒抬眸时不经意的风情,让逄枭的心跳都加速起来,虽然已经成亲,可是每当这种时候,逄枭都觉得自己的心像是不听使唤了,手心都出了汗,只觉得因为喜欢她,所以一颗心都又酸又麻起来。
“没事,就是看你看的痴了."逄枭直言道。
秦宜宁并未当真,白了他一眼,道:“快来歇一会儿吧,这一路还长呢。”
“是啊。”逄枭斜倚着大引枕躺在了秦宜宁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偷了个吻,“可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是这一路上咱们都可以每天在一起。若是在京城不出来时,我还要忙着各种事呢,也不是说陪你就能陪你的。”
秦宜宁笑出声来,也不想看书了,枕着逄枭结实的大腿道,“我也觉得这样很好。若是不去想灾情,我都觉得咱们是出来游玩的。
逄枭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
去往南方的一路上并不太平,不只是这个季节会有雨天难以赶路的时候,途中更是遇上了两起“好汉们”下山的时候。
幸而龙骧军训练有素,副将尤猛也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物,一路都是有惊无险。
而圣上给逄枭的信鸽,也在一路上被他放飞了好几只。逄枭并不是单纯用信鸽来请安,而是事无巨细的回报一些路上遇到的情况,着重描述燕郡王一路上的言行。
依着他们的仪仗,燕郡王一行是在队伍的前端,而逄枭一行是在后头,除了露宿之外,他们说话的机会都不多。
逄枭不喜燕郡王也表现的十分明显。有时逄枭甚至会将秦宜宁关在马车不许她出来。
逄枭和秦宜宁都知道,他们的队伍里一定有不止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他们的言行上万一有一个闪失,那都是要让李启天更加起疑的。
在行进的第十四天清早,马车早就进入原本大燕朝所在的地界上,虎子忽然到了马车跟前,笑容满面的道:
“王爷,头一辆车里,尉迟燕和顾世雄都不在了,现在马车里是两个替身,从前两人都是戏子,因为得了银子才留在马车里冒充顾世雄和尉迟燕的。”
秦宜宁闻言,惊愕的看向逄枭。
逄枭却一点都不惊讶,“知道了。你暗中盯紧了他们的方向,至于队伍这边,暂且别凑近。等着尤猛发现。”
“是。”虎子领命退下了。
秦宜宁这才道:“我猜到了顾世雄会借机撺掇尉迟燕去寻找宝藏的,只是想不到,燕郡王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金蝉脱壳,他难道就不怕消息传回京城,圣上将他留在京城的李妍妍和顾嫦都杀了吗。”
秦宜宁可不信尉迟燕若是找到宝藏了还会回去当牛做马。
所以,尉迟燕可能从京城出来时就已经料定了自己能找到宝藏,或许回不去了,而且已经想好了要牺牲李妍妍和顾嫦。
见秦宜宁的脸色额不好,逄枭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尉迟燕这人不做人事,倒是得了他父辈的真传了。不过你放心,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丢开你的。”
秦宜宁搂着逄枭的手臂,枕着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只是觉得他的性子原本做不出这样的事,这举动倒像是顾世雄的手笔。顾嫦好歹是顾世雄的孙女,可顾世雄却将自己的孙女留在京城当人质,冒着随时都有可能被斩杀的危险。”
说到此处,秦宜宁坐起身来,道:“或许在他看来,顾嫦不过是个女子,也不值得多宝贵。”
逄枭闻言点点头,道:“你放心吧,不管别人如何,我对你是不会变的,我媳妇儿这么好,给我一座金山我都不换。”
秦宜宁听逄枭这样说,禁不住轻轻笑着道:“多谢你,我的王爷。”
逄枭哈哈大笑,在秦宜宁的脸颊和嘴角亲了好几下:“都是自家夫妻,做什么这样客气呢?等晚上有空,我们来研究一下咱家小世子什么时候才肯搬来王府的具体事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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