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有办法,这世界上总是会有一个人让他无计可施。
就好像是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今天他在跟他的律师谈点事情,他的律师还带了几个律师朋友,大家一起聊了聊最近的一些典型的金融案例,正在雪茄房里谈得十分契合的时候,其中有个律师的电话响了。
聚在一起的全都是知名大状,电话响了的那一个正是叶宁的华远分司的首席律师。
贺晋年本来也不以为意,这个时间点有能打电话来的基本都是家有的太太开始查岗了,没有想到的是律师的脸色有点凝重就说要告辞了。
律师当然知道叶宁跟贺晋年过去的那一段,还是稍稍提了一句:“公司有事,我先走一步了。”
叶宁公司的律师当然知道不能直接说,这样非常的没有礼貌,而且在法律意义上来,叶宁跟贺晋年已经是没有太大有关系的两个自由人了,他不方便多透露,这样说的话聪明人应该都能懂得他在说什么了。
贺晋年的眸色暗沉了一下,公司有事那是什么事?
叶宁的公司里肯定不会是三更半夜的有事要找律师,应该是她出了什么事了吧?
可是他派的人什么也没说,这让贺晋年有点疑惑了。
他们不打来,他直接打过去问一问就知道了。
按理说这个点,叶宁应该已经在睡觉了吧?
她是一个很贪睡的女孩子,睡眠不足的时候,起*气都不小呢。
当他拔打着电话的时候,叶宁多刚刚好送进了急诊室里准备清创。
保镖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有点面面相觑,但是又不能不接,于是赶紧划开了接听键,早晚都是要汇报一次的,说了叶小姐会生气,不说的话贺少更生气。
所以还是选择说了,贺少发起脾气来真的不是正常人能受得了的。
“贺少……”保镖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有些紧张就好像声带没有打开时,干涩而焦虑。
“她人呢?”幽冷的声音从电波里传了出来,这夜变得更加的深远……
“叶小姐现在在医院里,就是一点小伤,医生正在处理。”保镖看着那个伤好像不太严重,估计就是痛一点但肯定是性命无虞呀,连昏过去都没有,这应该算是小伤了。
小伤,进了医院?
她受了伤,哪怕再小他都是坐不住的,可是怎么受的伤呢?这大半夜的?
而且受的伤连律师都出动了,打架了?
他派了两个人给她用,打架都能输吗?
“我有事先走一步,你们好好玩。”贺晋年迅速的站了起来,在叶宁公司的律师离开了之后,他也离开了,让这一群知名大状们感到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夜里的风有一点大,贺晋年开着车的时候依旧打开了车窗,夜风冷冷的吹着想让自己有些烦燥的心情平复一点点。
急诊室里,叶宁正趴在诊疗*上,今天值班的是个男医生。
“呆会儿会有点痛,不过很快就过去了……”这样的夜里诊治了太多醉酒的,车祸的,来了这么一个明媚漂亮的女人,倒真的是从来没有过。
背上扎了五片细小的玻璃片,应该是酒杯之类的,但是这个女孩气质又是极好的,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在夜总会里讨生活的沾着风尘味的女人。
医院里散着消毒水的味道,这个味道她是熟悉的,她曾经在医院里整整呆了九个月。
安静的趴着,点了点头小声的说着:“没关系。”
她不是不怕疼,只是怕有什么用,总是要疼一次的,跟生活里的许多事情是一样的,这让她想起了安妮的样子,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是总要分别不如早早的离开,她甚至看到了安妮咬着龙虾时隐隐鼓起的腮帮子,那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在克制呢?
心软善良的姑娘呀,总是最受伤害的那一个……
医生拿起了精细的镊子,看着这个女孩子这一片光滑细腻如牛奶般雪白的肌肤,几片细小的玻璃沾着血渍刺入皮肤里,看起来就好像一朵朵在雪地里绽开的红色梅花一样,令人看得触目惊心。
急诊室里的医生多半也都是见了大场面的,这真的算是一个小伤了,偏偏这女孩柔美纤细的背,如同一块无瑕的美玉一般,让他在下手的时候都有点心疼。
这么漂亮的背部要是留下了细碎的伤痕,那就太遗憾了。
镊子轻轻的夹起玻璃碎片落在,然后放到了铁盘子里,在深夜里这样轻微的声音让叶宁听得心都跟着紧了一下,真的是好疼……
她其实平日里真的很少在那样的地方玩耍,其实就是为了让安妮开心一点而已,没想到却惹了这样的麻烦,让安妮在结婚前还要到警察局里录口供。
接连取出了两三块比较小的,再疼叶宁也只是咬着唇忍着。
然后医生看着最后那一片轻声的说着:“这一块是最大的,扎得的有点深,对了你是疤痕体质吗?”医生有时候会为了分散患者对治疗时的紧张情绪,会随便的聊几句,引开一些患者对伤口的注意力。
医生看了一下,扎的这么深,如果她是疤痕体质的话,取下来以后就算好了,多少也会流一点点淡淡的疤痕。
“应该不是。”叶宁老实的回答着。
因为她剖腹产的时候那一道刀口已经慢慢不见了,那么大的伤口都可以愈合消失,那应该就不算是疤痕体质了吧。
“那就好,不然以后你都不能穿露背装了。”极少能有女人把背部露的这么漂亮的。
她趴着的时候性感迷人的蝴蝶骨有一点点耸起,沿着背脊沟慢慢往下,有两个性感迷人的腰窝,这样的背穿起露背装来,确实是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也足够引起女人的嫉妒。
他是一个医生,患者的身体对他来说应该都是一样的,应该都有了抵抗力,可是看着这个女孩漂亮的背部,都不禁要赞叹一番,也尽量细致的不想破坏了这完美的背部肌肤。
贺晋年开着车子,一路来到了医院,夜里人少医院也离得不是非常的远,所以来得算是快的。
当他走到急诊室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保镖如同左右护法般的站在了急诊室的门口守着。
不用多问也知道叶宁她人肯定还在里面处理伤口吧?
贺晋年焦灼的张望了一下,急诊室里透出了光可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却是怎么也看不到的。
俊脸一沉看了一眼那两个保镖,那两个保镖就已经老老实实的主动告诉了他今天事情发生的经过。
“叶小姐今天跟她的姐姐,对了还有她的助理一起到夜店里喝酒,大概是她的姐姐被人摸了一下,叶小姐生气了,就跟那个人起了争执,后来被对方推了一把,摔倒在了地上,她的背上扎了一些玻璃,所以我们就先送她到医院。”保镖低着头小声的说着,这件事情他们也是有责任的,如果当初他们执意要跟着进到夜店里,哪怕远远的守着,那叶小姐都不会有事了。
可是叶小姐从来都不让他们跟,这让他们很是为难,特别是现在都出了这种事情了。
贺晋年一听到背上扎了玻璃,脸色都有点发白了。
保镖们下意识的认为,这并不是太严重的伤,那是因为他们都曾经在刀口浪尖上讨生活,皮糙肉厚的所以背上扎两块玻璃对他们来说就好像是最轻微的小伤口似的,他们训练贯了对痛觉更是有些麻。
但是叶宁不一样啊,她那身细皮嫩肉,自己多捏两下还不敢使劲呢,都会红起来,哪里经得起扎了几片玻璃?
叶宁并不知道贺晋年已经来了,她依旧趴在那张白色的诊疗*上,一张小脸已经快要跟*单的颜色一样白了。
最大的那一片碎玻璃已经夹起来了,叶宁整个人都趴在诊疗*上,确实是有些痛,夹起玻璃时伤口四周的肌肉纤维也被扯动着,可是她没有想到更痛的还在后面。
因为医生要开始进行清洗消毒了,肉眼可见的全都夹起,但是会有细小如砂的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玻璃渣子,只能用清洗的方式了,才能弄干净。
医生看着配比好的消毒液冲洗伤口时,叶宁都忍不住叫了一声,这肯定是痛的毕竟几个伤口都在一处。
“叶小姐,最近深色的食品就不要吃了,怕会有色素沉淀。”医生处理完了之后就准备缠上绷带,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回事,怎么你就闯进来了,赶紧出去……”医生都吓了一跳,怎么会有人连急诊室都敢闯呢?
这里有女病人,如果有人随便进来,要扣上偷窥或者是泄漏患者隐私之类的的大帽子,那可是谁也吃不起的。
贺晋年在门口等得整个人额头都快要冒烟了,就听到里头隐隐传来了一声低低吃痛的叫声,再也没办法忍受就推开门闯了进来。
医生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高大英俊却是满脸的寒意,好像谁都欠了他钱似的。
贺晋年看着趴在诊疗*上的叶宁,整颗心都微微的抽痛了一下。
这确实不是要命的伤,但是也够她疼的了。
她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如果不是这样的大露背,或者就不会伤得这么利害了吧?
而且怎么会是个男医生?医院里的医生都死绝了吗?不知道应该派个女医生来处理伤口会更方便吗?
就算是趴着,叶宁都能感受到贺晋年身上的气息,那种层次分明的麝香味霸道的盖过了医院里淡淡的消毒水味,整个房间里开始充满了他的那股特殊的凛冽的男人味,这个男人的气场强大到令人退却。
“你们是认识的吗?”医生看着贺晋年的神情,大概猜得出来这两个人的关系了。
男人的眼底里满满的心疼与焦灼,这是骗不了人的。
“我包扎一下就好了。”医生也不好说什么,这毕竟是认识的,大概是男女朋友之类的吧。
如果这个女伤者没有意见的话,那就让这个男的留在这里就好。
“我来,你出去……”贺晋年的声音带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命令,清冷阴鸷的目光扫过了年轻的男医生。
“这怎么可以?”这是医院,让他一个医生出去,抢地盘也不是这样的。
“出去……”贺晋年冷冷的说着,空气好像都快要结冻了似的,冷得渗人。
其实他已经夹出了所有的玻璃片,伤口也消毒清洗了,包扎倒不是最紧要的一环,但是这是他的职责所在,怎么能就这么离开呢?
“谢谢你了医生,让他来吧。”趴在*上的女人小声的说着,病人都这么说了,医生 就直接拉开门出去了。
一听到叶宁说的这句话,贺晋年刚刚还寒气十足的目光渐渐的软了下来,医生刚刚走出去又折回来交待了了一上:“每天都要上药并且换新的纱布,晚上的时候趴着睡,*这几天最好就不要穿了,对伤口不好,然后也不建议进行太激烈活动,小心压到伤口。”医生说完了之后就真的离开了。
“他太年轻了,真没什么经验,要做的话有很多种方法不会压到伤口的。”贺晋年浓密的睫毛下一又墨色的眸子盯着那处伤口,薄薄的嘴角泛起来的一丝玩味的笑意。
“经验丰富值得你这么骄傲?”叶宁半撑着支起了身体,保镖也真是多嘴了,但是她怪不了他们毕竟他们不说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黑色的发丝散满了莹润的肩膀上,卷着性感的弧度一直散到了背上,微微撑起的身子即使带着伤口也依宛如天鹅般,美丽高贵惹人怜爱。
“别动……”他怕她的头发会沾到伤口上,大步走了过去轻轻的拢着她的头发,将叶宁纤细的身体揽住,半抱起她让她趴到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
拿起了那一卷纱布时,发现叶宁的脸上似乎红了一下,竟然真的是美得惊心动魄。
贺晋年的眼睛眯了一下,看着她隐忍而咬着唇的样子,真的是让他又爱又怜的。
大掌在穿过她胸前的时候,不受控制的在她胸前停留了一下,粗糙的指腹有意无意的摩擦过她那抹细嬾如花蕊的嫣红。
“讨厌……”叶宁咬着唇,忍不住低低的叫了一声。
“怎么是我讨厌,而不是你太敏感?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吗?”男人的薄唇贴在叶宁的耳边低低的说着,感受着她身体的轻轻颤动,可是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
“以后要去那种地方玩,我可以陪你去的。”缠完了纱布,贺晋年叹了口气说着,然后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轻轻的披到叶宁的身上。
叶宁坐在贺晋年的汽车上,整个背依旧不敢靠到座椅上去,催促着贺晋年到警察局去看一下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
“律师已经去了,你不用着急。”贺晋年安慰着,别说是拿酒瓶子把人的脑子给敲破了,就算真拿刀捅了一下,他也会为她收拾残局的。
那个脑袋被开了瓢的男人还在警察局里叫嚣着,手拿着个毛巾捂着额头,血已经不流了,估计也不是伤得特别利害。
“你没事吧?”一看到叶宁出现在调解室的时候,叶安没好气的问了一句,叶宁却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的。
“包扎好了,过两天就没事了。”叶宁小声的说着。
安妮一听到没事,整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在夜店里时灯光暗了些,所以看不清楚叶宁的伤势到底如何,现在看来除了脸色苍白了一点,精神什么的倒是还好的。
“不给我赔钱,我就要去告,这砸下去了以后我可能都不能工作了……”那个被砸伤的男人依旧叫嚣着。
“那就不要接受调解,让他去告好不好?”贺晋年俯下身来,在叶宁的耳边低声问着。
“嗯……”确实是没什么好调解的,她都没跟这个人要医药费呢,这个人竟然敢狮子大开口,这都太晚了她已经困死了。
警察看着确实是调解不了的,因为这个受伤的男人张口就要十五万的赔偿金,确实是不能达成共识的。
律师看完了录好的口供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大家就各自都回去了。
“安妮,你好好休息,后天我在领证中心等你。”叶宁把安妮拉过一边去,在这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总需要有人见证的,她要好好的陪安妮走过这完美的一天。
等安妮领完证,吃午饭的地方她都订好了,必须要好好的庆祝呀。
安妮嘴角带着笑,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警察局,她不让别人送,想要一个人走走。
叶宁看着安妮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才跟叶安坐进了贺晋年的汽车里。
“怎么易北方也在?”贺晋年刚刚看到了易北方也坐在角落里,他看到叶宁进来的时候,眼神里的关怀是掩饰不住的。
“我让他来的。”叶宁还没有开口,叶安就已经回答了贺晋年的问题。
“这种地方,本来就要多几个年轻人才好玩。”说完了之后又补充了一句,贺晋年的脸瞬间暗了一下。
意思是在暗指他很老了,玩不起吗?
把她们送到了纪家巷子的外面,打开车门看着叶宁跟叶安下了车,不放心的再叮嘱了一句:“明天我来帮你换药。”
叶宁转身对他说:“不用了,我让叶安帮我换就好,你把药给我。”
叶安好像没有听见两个人在说什么似的,已经自顾自的往她们住的那个院子走去。
“还是我来吧,我想看看心心好不好?”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心心了,想得他难受。
他这么一说,叶宁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她本来就没有要阻止贺晋年跟心心见面,毕竟他是心心的亲生父亲,两人之间有过什么误会与过节都跟孩子没有任何的关系。
叶宁点了点头,然后拢紧着他的西装跟在叶安的身后,沿着青石巷子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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