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不明,更是显得坐在对面的男人面容苍白无力。
这种白跟纪五的白是不一样的,纪五的白好像是从画里走下来的翩翩佳公子,而花蛇的白却是因为他从来不出不见光的原因造成的,甚至连嘴唇都有些灰白,穿着黑色对襟的棉袄看起来更是渗人,好像是电影里拍的鬼怪一般,十年前他的身体就已经很差了,十年之后看这样子可能是更差了。
贺晋年不主动来找花蛇,花蛇就不会去找他。
已经十年了,这种交情非常奇怪。
“想要我做什么,你说吧……”花蛇抽了口烟,呛了一下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贺晋年等他咳嗽下来之后才慢慢说了起来。
“我需要你在最快的时间内帮我弄清楚一件事情,秦双你也知道的,她背后有人出钱给她跟贺家做对,我查出来那些为她办事的人跟她没有交情,只是因为钱的驱使罢了,你帮我找出牵线搭桥的中间人,再查出她用的是谁的钱。”贺晋年说完了后,屋子的后门被推开,有人端了一杯茶进来,放在了贺晋年旁边的桌子上。
茶是最顶级的大红袍,市面上这样的茶是找不到的,就算价钱出得再高也是有价无市,但是自然会有人把花蛇喜欢的茶挑最好的送过来,这是花蛇的本事。
“十天之后你来听信吧。”花蛇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没什么力气,但是贺晋年知道他说了十天那么十天之后就肯定会有结果的。
有的人不用说话太大声,却是字字千金。
“对了……我要当父亲了,希望你可以成为我孩子的教父。”贺晋年临走时,转身对花蛇低声说了一句。
“当然好,只是别被我这院子给吓着了。”花蛇扯着嘴似是在笑,贺晋年摆了摆手然后大步的离开了花蛇的院子。
他与花蛇的旧事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的,但是他知道他的孩子有了花蛇当教父,那就好像是在雪天里头上撑起了一把油布伞,多大的雪都落不到他的头上来,而且花蛇的身上有许多应该传给下一代的品性,他希望他的孩子可以义薄云天,一诺千金。
以前不来这里也不联系是因为怕暴露了花蛇的行踪,现在来了是因为他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花蛇已经淡出所有人的视线,他现在来找已经是安全许多了。
汽车停在远处的巷子口,他走了几步身上就落下了一些雪花,花蛇是很奇怪的这么准的天,他在的时候蛇都不会冬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汽车远远的驶离了这片旧城区,也远远的驶离了那些恩怨纠缠的旧事。
十天之后,十天之后应该就可以把秦双母女连同那个幕后的金主一起给揪出来,然后打包扔得远远的。
他的手上已经不想再沾血腥,他已经有孩子了,在这个孩子出生之前他都不想沾上任何血腥之气,所以秦双与张允秀最好能够有点分寸,否则就不要怪他翻脸无情痛下杀手了。
现在是有点担心纪五,说起来纪五比晋铠更像是他的弟弟,当然纪五办事简直比晋铠不知道要狠出多少倍来,秦双的事情他没有查出来大概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已经太熟了,所以他们怀疑的范围大抵都是一样的,所以没有找出来,但是花蛇不同他找的方向是不一样所以他坚信十天之后就会找到结果了。
到了纪家院子,管家已经搓着手迎了上来:“贺大少来了,肚子饿了吧?我让厨房准备些点心,您跟少爷喝下午茶如何?”管家怎么能不着急,这都几点了午饭就吃了两口,几粒米都算得出来,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老夫人的电话那头一问少爷今天吃了什么?吃了多少?他的心脏就快要跳出来了。
这院前前后后的几十口人就盼着少爷能多吃一点,比盼什么都来得迫切,如果是少爷吃得多了大家都跟过了年似的一点儿也不夸张,其实少爷身体肯定是不弱的,管家偷偷看过他们五爷练拳,出拳狠戾至极,速度够快,力道也是吓人得很,怎么可能如同夫人担心的呢?
只不过是所有的母亲眼里孩子都是长不大的吧,特别是五爷前面的那四个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让老夫人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当然这些事情管家只能在心里偷偷的想,从来不敢多说一句。
总之,他们少爷是这全天下最精贵的男子,就是得要小心的服待着。
如果贺大少来了能陪少爷吃顿下午茶,那倒是最好不过了。
“不用了。”贺晋年的声音轻得如同这雪茶飘下似的,一下让管家凉透了。
看来今天注定不是个好日子了。
贺晋年一进纪五的房间,纪五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然后指了指旁边房间:“去洗干净再来 ,我让管家给你准备干净的衣服,这一身都给我扔了。”
贺晋年不以为意的坐了上来:“你办不了我当去找他了,其实这事我早就该找他的,这个人肯定是我们都不到的,但是他可以想得到。”纪五没找出这个人来,并不是他没本事,而是这个人肯定是个死角,他们根本就想不到,所以贺晋年也在期待着十天之后的结果会是什么。
纪五从罗汉榻上起来,拿起了桌上那个朱漆菱花盖盒,拿出了极小的一块灰白色腊烛般质地的小块手指一弹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之后,准确无误的掉进了那个正在烧着银炭的铜火盆里,顿怀屋子里开始散开了一股子奇异的香味。
龙涎香?
管家不死心的送上了清茶之后,顺便配着几样精致的点心,不动声色的放到了桌子上后就赶紧退了下去。
贺晋年端起茶喝了一口:“你的茶还不如他的好。”这也是实话实说。
“那是我根本不想拿好茶招待你。”纪五沉着脸,贺晋年并不是傻子大概也能猜出来他是为什么不高兴。
“你要是喜欢就直接跟她说,你难道怕她不答应吗?”如果纪五能喜欢上个女人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可能突然之间就打通了脑子里那根扭着的筋吧。
“谁说我喜欢了?”纪五都快要从罗汉榻上跳起来了,走到贺晋年的面前一脸怒意的说着:“我一点儿也不喜欢。”
贺晋年的嘴角化开了笑意,这哪里是不喜欢,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看着糖果却说我不想吃。
在情事上,大名鼎鼎的纪五爷可还真的是个孩子呢。
“怎么?那个假小子今天没来?”难得可以调侃一下,贺晋年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一面笑着一面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然后再补了一刀:“虽然不是好茶,但是也勉强喝吧。”
纪五沉着脸,不悦的叫了一声管家,管家就跟长了翅膀从楼下飞上来似的,立刻就出现了。
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这么快,也算是让人佩服。
“五爷,有什么吩咐?”一跑飞上来的管家到了纪五的房间里,却是步伐仔细小心,连说话都是弯着腰的恭恭敬敬。
“把这些东西都端下去,所有的……”冷冷的声音在这带着奇异香味的空气里扬起,管家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的赶紧收拾了桌子上的那些点心,当然还有贺晋年的那杯茶。
“不好喝那就别喝了。”他本来就烦得很,现在看着贺晋年那一脸的笑,更是烦得想要一拳把他的脸给打歪掉。
纪五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然后走到了贺晋年的面前,不解的问着:“她说早上要过来的,而且她说已经出门了,你说她为什么不来?”
竟然有人敢放纪五的鸽子,这胆子也是太肥了吧?他都不敢这么做,纪五的脾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坏,他已经被整个纪家*到天上去了,看看管家的样子就知道,纪五天生就是有这种魔力,让人都会怵着他,但是那个假小子不会怵着吗?
“那大概是出事了。”贺晋年认真的说着,这是很正常的推断,但是纪五一听却跳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我怎么知道?”贺晋年耸了耸肩,这假小子出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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