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军势之中,本来已经沉寂下来的军阵之中,产生了新的暴乱。一道沙浪在人群中冲来冲去,忽左忽右,敏捷非常,所到之处,只能看到沙浪将人卷起,丢上高空,或是撞飞远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以奇快的速度在战阵里面冲驰,速度极快,快的令人难以相信。
而且你看不到是什么,只能看到有人在惨叫,然后沙浪将拦在前面的所有人都掀了起来,黄沙过去之后,侥幸未死的人,会看到掀起黄沙的,是一道带着黑雾的暗影毒龙。
这里是人类不该踏足的世界,不管他是谁,进入这里的生物可是连骨头都会被晒化的,不亚于十八层地狱的灼热熔炉。
空气很沉重,因为热气将它加重,站着不动你就会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热气压在你身上,重力似乎都重上了十倍。如果你走两步,先是会感觉到沙砾穿过了你的鞋底在切割着你的脚掌,本来很是干燥沉重的热气变成了洪水,把你往后推,而你会一瞬间被推回来,毫无反抗的坐在地上,要么晕眩昏迷,要闪光昏迷。
这里那么热,你却没有出汗,那是因为在汗水出来后,还没碰到衣服,就已经被空气给蒸干了。你连出汗都察觉不到,就会脱水的。
就算身体强壮好了,耐抗,在这样的沙漠里,也会很快达到极限。
简而言之,这里是仙人掌都不能生存的异世界,区区人类想要在这里待着不太可能,除非他想当埋在沙子里的倒路尸。
再勇敢的冒险家也会因为进入这个世界而感到后悔,而换成了真祖的公主也不例外,她现在就在深切的后悔着,不该进入这个世界里的。可是她不是为了自己而后悔,以上的症状在她身上都没有出现,她担心是为了自己的同伴。
“志贵,你感觉怎么样?”白衣的女孩叉着腰,低头看着自己坐在地上的男伴,一脸的困扰与无奈。
“没……没什么啦,这是感觉到太热了”低着头的男青年捂着脸说,根本没法抬起头来面对太阳光,手掌后面的眼睛都是涣散的。深颜色的外套被他脱了下来,放在了地上当座垫。
只是因为很热而已,为什么志贵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啊,人类还是不方便的生物呢。暗暗叹了口气,爱尔奎特公主在心中想着。
不过,造成他这副模样的也是因为自己,所以没有办法抱怨。
本来应该圆藏山的寺庙里的两人,不可能在几十分钟内到达跟日本无缘的沙漠的,而她们会呆在这里的缘故,是因为进入了寺庙后面的某个门而已。
黑色电梯柱一样的通道,因为arcueid感觉很在意,硬要进来,所以远野志贵也只好陪同了,不然的话,放她一个人进入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里面,志贵可不放心。
不过他也不是担心arcueid,而是碰到她的人。因为万一这位公主大人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事情,然后毫不顾忌的使用真祖的力量,这个城市可以在一小时之内就化成另一个广岛。
只是,进入了那个世界之后,他们首先就是掉落在一个岛上,然后周围是充满恶意的黑海——按照arcueid的说法,那是她也未曾见过的诅咒汪洋,放出去的话,就算是世界毁灭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不能放诸于外界。而且那么巨量化的诅咒她也无法消除掉,因为实在太多。
本来只是想来看看这里有没有让她需要消除的人,现在一下子变成了拯救世界的重任,只是拯救世界所需消灭的恶魔还没有出现。远野志贵一时间没有把握好思绪,但是arcueid又发现了新的通道。
那是矗立在海中央的一道新的光柱,然后在运动神经发达且不容反驳的公主大人手下,远野志贵被她一记人肉巴祖卡给丢了进来,之后她也跟着跑了进来,结果就发现了这个人间地狱了。
志贵不过是走了十几分钟而已,就不行了。不过也没办法,人类的身体这已经是极限了,而且本来他的体质就不是以耐力为豪的人。要是换做魔术师或圣堂教会的人,大概会有特殊的方式阻止体温升高和体力流失,但是作为普通人类的远野志贵可做不到,他唯一的特殊能力在这个地方完全派不上用场。
难道说杀空气?空气是流动的,杀空间就寸步难行了,说不定回都回不去。
远处依稀有喊杀声传来,但是距离很远,以真祖的实力也只能看到很远处有一团烟尘,似乎有很多人在互相厮杀。既然连她的目视都不清楚,可想而知是很远的了,而且既然这么远,声音还能穿过来,说明那边厮杀的惨烈情况绝对非同一般,让真祖公主感到在意的东西一定也在。
白姬觉得情况越来越混乱了,她自信这个世界上能够伤害现在自己的还没有几个,可志贵恐怕无法面对。
虽然现在打退堂鼓不太好,但是把他先送出去然后再回来也太费时间,白公主打算去将地上的志贵拉起来,然后把他先送出去。
把志贵的胳膊放到肩头,arcueid忍不住扁了扁嘴:“嗯唔,这个时候要是有计程车出现就好了。”
只是,这世界上哪里也没有沙漠用计程车吧,越野车也开不到这种鬼地方,除非有骆驼什么的……
然后计程车出现了,而且不是骆驼这种低级的沙漠出租车,而是比起高出数十段的存在。
因为热气而摇晃的视野中,刮起了一道火红的旋风。
一只通灵的生物在这片沙漠之海上跑的像是有架轰炸机在追它的快捷。在沙漠上动一动都要出一身水的,但是它倒好,跑的旁若无人,势若穿山,完全不惧酷热与骄阳。加上它一身赤色,看来就像是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
只是那雄壮的身躯,威武的体态,金赤残影的四蹄,头与颈底,腰背与四蹄都用黄金作为饰物,绝不是沙漠生无所能拥有的样子,要形容的话,就是某只异界的神驹跑到了这个世界。
而这批神驹也不是没有主人的,单就那些黄金首饰就可见它主人对它的喜爱,而且他本人也正坐在这匹马儿的背上。马儿都已经是如此的张狂不屈了,纵马者更是非同一般的雄壮,arcueid目测那个人的胳膊直径比自己的腰粗。只是,他的心情看来不太好。
本来应该是英武不凡,器宇轩昂的面容因为杀气而扭曲,咬牙切齿的化作恶狠狠地凶相,要是额头皱起来的纹路再深一些,那他就彻底变成了老虎脸。
不过,他那一身龙鳞造型的铠甲发出金赤的光泽,还隐隐带着一抹黑色,加上头顶上两道血凤尾翼的长翎,一手里握着缰绳,一手拿着一柄长长厚重的怪异大杀器,使他看起来像是一个从天上纵马而来的神将军……好吧,以上的内容是白公主绝对不会联想到的内容。
事实上,她只是对着这个纵马飞奔过来的英灵抬起了手,握起了拳头,然后放开了一只手指,做成夸赞人的手势,平伸出去——真祖一脸甜甜的阳光笑容,嘴里高声唤道:“计程车!!”
枣红的骏马飞快的奔跑过来,看起来是注意到她的存在了,骏马的主人晃动着缰绳,对着arcueid的方向跑过来,然后arcueid看着他从自己的面前穿了过去。
长沙扬起,因为马蹄造成的烟尘将公主与志贵淹没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露出身形来。
那家伙连看都没看这两个家伙,直接就从他们面前穿过去了。
也许他是往arcueid的方向跑过来的,但是他并不是看到了有两个落难者要搭车,而是看到了位于那两人身后的厮杀战场,而且这位英灵大人的心情明显很不好,所以对于那两个人,要不是赶时间,绝对一戟铲过去了,虽然这样的结果会很好看,但是没发生。
“……”
arcueid愣了好一会儿,看着那个一骑绝尘的背影,然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跑掉了。”
“计程车?你在说什么啊,arcueid,你是出现幻觉了,这里怎么会……哦!!”从她肩膀上无奈无力抬起头颅的志贵,突然容光焕发,红光满面,他盯着沙海上面的热浪,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激动的东西:“果然有巴士呢,真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还会有车站。”
“……”
rider在一片乱军之中前进,沙子对她而言就像橡胶地面,她弹跳的动作没有丝毫变缓。现在敌人的战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所有人都在自顾自得在内部寻找敌人,对于外部突入的敌人丝毫不知情。在沙影之中,rider纵横交错的前进,黑色的身姿化作了流星般的残影。
一群杂兵,也许集结起来确实是很有力量的战队,但是单个的能力连分散的assassin都不如,rider前进的轨迹就算有个眼尖的看到,也不过是一道追不上的黑影。不过,只要她不会碰到其中的强者就没问题。
那群家伙没有一个可靠地,明明有明确的目标,却还在磨磨蹭蹭,就算是心情有异,也不是现在能够放松的时刻。圣杯会因为servant的减员而逐渐现形,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将它毁掉,而且……想到这里,rider的心情忍不住焦躁起来,生平第一次,不甘心与一种名叫愤怒的感情冲上了她的心头。
那个时候,如果没有令咒的束缚,自己就不会只带着远坂凛逃跑,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因为她的前任master使用了最后的令咒。
如果换个时间,她也许会为自己现在的情绪感到惊讶,竟然会对樱产生愤怒和修……修理?不对。修订?也不对。反正是种反驳的情绪吧。
也是,她已经不是自己的master了,自己想……
一道黑影从前面的沙雾之中冲出,通体漆黑的模样,因为速度太快,他与rider之间以光速交错,然后就消失在后面的沙影之中。rider因为之前在走神,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只是后者眼睛部位是一道红色的残光让她联想到一位英灵。
“berserker……”
可是,他往反方向跑干什么,那里应该是saber她们的位置。
“你当真吗,小姑娘”女魔术师在问另一个女魔术师。
被她问到的远坂看也不看她,只是摆了摆手,用礼貌与不屑都有的语气解释:“当然了,现在的情况对我们不利,战力的方面相差一大截,持久战对我们不利,只有一击制敌才是胜利之道。”
熟识兵法的saber首先理解了她的意思:“就是说,我们之中有人作为奇兵穿过这战场,将制造出这世界的angramainyu除掉吗?”
“嗯,对于其他的英灵而言,这个人既是他们的制造者,也是他们的master,如果杀了他,即使不能立刻让其他英灵消失,也会削弱他们的战斗力,之后在进行拉锯战就好”远坂说道。
caster很不赞同的哼了一声。
这么做可以是可以,但是有一点,谁去做突击的尖兵?想都不用想,肯定是saber,不论是近身战的强大,还是宝具的威力,她都是上上之选,总不能让自己这个魔术师突破过去毁灭那家伙吧?白archer拥有的宝具投影能力可以做出防御她任何魔术的盾牌,caster过去只能剁肉有份。
但是一个人不赞同无法反驳两个人的声音,saber与远坂立刻达成了无形的协议,两人眼神交汇,saber点了点头:“我赞成你的意见,凛。”
远坂继续说:“caster作为后方支援,用你的魔术为我们通出一条路来。而saber带着我到达前方。”
“但是……”
“你以为我会同意吗?”美狄亚阴沉着脸打断了saber的话:“刚刚我已经说过了,这个地方到处都可能存在assassin,我不可能一边魔术支援一边防御拥有气息切断的servant。”
“这对你而言不是问题吧”远坂一连气死人的笑容,完全无视caster的恼火:“身为魔术师的servant,你能瞬间做出防御的盾牌。而且,我也不是要你做全力的大规模魔术,你只要在必要的时候清理一下挡在我们面前,我们无法一下子击破敌人就好了。兼任这两项职责,对你而言,并不困难吧。”
既然是出奇兵,那么caster全力施展的大规模破坏魔术就不是太需要了,因为那么做只会吸引更多的敌人阻拦saber,对于尖兵而言,那反而是弊端。
魔女咬牙。
这倒不是做不到,全力释放大规模破坏法术时,确实无法做到兼顾其他方面,防御自然就谈不上,可要是只让她在必要的时候出手一下,一半以上的精力都用来顾及自身,做出assassin无法突破的盾牌倒是没什么问题。必要的时候,自己可以用魔术在天上做出云层,躲在里面,敌人的视线自然捕捉不到。
“那么好吧”女魔术师也同意了,但是她反问了一点:“但是,saber作为尖兵突进过去,你跟着做什么,让我单独行动,以免给saber带来干扰,你为什么又要给她添麻烦?”
远坂依旧笑着,即使做好准备被问这个问题,她的脸皮忍不住跳了一下:“那是因为,那边的敌人之中,也有我想杀的人嘛。”
saber看了看远坂。
“那么交给saber一个人就好,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不是啊,那个冒牌货就算是saber去对付也不可能在迅速解决的吧,而且,那个家伙要是在的话,就算是不敌,也会拼命阻止saber的吧,那家伙代行者的力量,赴死一击怎么也会让saber困扰一下”远坂摆了摆手,一副很了解也很轻松的模样说:“没开玩笑哦,我了解那家伙,只要有想做的事情,就算比什么都危险,他也会比谁都来得有胆量。”
了解是因为很在意,就算反驳是因为曾经知道他的事情,在痛恨的过程中,也会将他的一切淡忘,此刻的远坂凛依旧能够冷静的说出言峰绮礼的事情,
“凛……”
“但是,那个教会的走狗,以你的能力也不可能对付吧”冷酷的打断了远坂话语的,依旧是caster。
远坂凛依旧以笑脸相迎,只是这次她的笑脸给人一种诡秘。
既有忍不住想立刻拿出视明的冲动,又有恶狠狠地施虐感,两种表情在她嘴角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安心吧,我也不是没有准备就来了。”
“是吗,那么……”
caster依旧想说什么,可是她突然抬起了头,苍白的面容从兜帽中露出了一部分,让saber和远坂看到了她惊讶的面容。
恶鬼的巨面在saber的背后咆哮,尖牙利齿的大口发出死亡的腥气,想要将saber一口吞下。
她想也不想就一手反挥出去,同时爆发风王结界对抗后面来袭的不知名攻击。
“吭……”
豪猛的风压在saber身后变成放射的屏障,她一手将远坂推出去,尽量远离自己的战斗区域,同时反过身来,对向这个敌人。
是谁?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完全没有反应?手上的触感犹在,他应该被风王结界的反弹攻击所伤到了才对,即使如此依旧没有后退,同时还有硬抗风王结界的怪力,这个敌人……
回过头来之后,saber微微愣了一下。
从天而降的攻击,攻击她的人在上面遮挡住了太阳,让saber的明暗适应没有调节好,只是能看到这人一身漆黑之色,光亮之中隐隐透着一股紫气,似乎是某种铠甲,头发好像波浪一样随着沙风轻轻摇曳着。saber还没看清他的脸,就被那面加上一双眼睛吸引了。
仿佛噙住的血泪留在了眼眶,这个人的双眼被一片赤色所笼罩,包裹着一双充满怨念的浑浊眸子,牙床刺耳的摩擦着,野兽似的要发出吼叫。
“兰斯……”
骑士王有些疑惑的说出了半个名字,可是这却成了催动恶鬼爆发的符咒,那个男人顿时发出一阵吼叫。
“啊——————!!”
被一千把刀刮在心头上是什么感觉没人知道,可是如果那个被活刮的人会发出什么声音,听听这个就知道了。
进攻者因为愤怒发出咆哮,可是在saber听来,却是惨叫一样的声音,那个男人如被什么东西折磨着,灵魂都在被灼烧的痛苦。声音刺激着鼓膜让她耳鸣的同时,她也有些吃惊,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本来应该是个很有磁性的声音吧。
来袭者毫不放松手上的武器,然后另一只手竟然也挥了过来,金色的光辉使saber的眼神捕捉到了它,顿时召回风王结界,利用气流将其轨迹扰乱了一点,借此机会,剑士的脚尖踢中了敌人的胸膛。既是反击,也是后退。
白银的铠甲画出好看的弧线降落在沙子上面,saber握着剑,紧绷起神经,以免那人第二次让她感应到的突击。同时,她也在打量敌人的面相。
只是,看到第一眼,她就吃惊的合不上嘴了。
黑色的浅薄皮甲好像甲虫明亮的外壳,同时隐隐带着一抹紫色的光泽,这其中包裹着的是一个精悍的身躯。贴身的铠甲展现了这个男人的力量,躯干如战鹰一样有力,下半身皮革包裹的肢体是能够飞腾天空的雄壮羽翼,那径块分明的双腕则是能够刺穿撕裂猎物的利爪。
即使不算这个男人背后背着一把小剑,以及腰间挎着的一柄几与腿长但比腿宽的巨大阔刃剑,saber也认得他。因为那赤与黄的双枪,以及展翼一般平举武器对着她的架势,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lancer……”
没错,抬起脸来的男人,曲卷的头发,带着泪痣的眼睛正微闭着,毫无疑问是英灵迪卢木多?奥迪面无表情的脸庞。
可是,本来应该是充满清风之意的俊朗面容,现在却充满了昏暗之色。
那英俊的面容现在以鬼面所取代,与麦海同色的皮肤现在变成了一生没有见过阳光的吸血鬼的颜色,苍白中带着石头的灰色,面容平整的好像大理石。一道横下来的墨汁分割了他的脸,弯卷的黑色,是他的头发,只是那燃烧一样的姿态,是从骑士心头升起的黑暗之火。
“lancer,为什么你……”
saber不明白,刚刚她还看见得,就算离得远了一些,但是那个就像草原上的健马一样明快高傲的骑士,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就算没有berserker身上那股怨恨的波动,但是迪卢木多身上的怨气也让人感到冰寒。
迪卢木多没有答话,他双手微微转动了一下,身体侧立,右手的红枪对准了saber,左手的黄枪横在腰测,那是以右手长枪为主攻,长距离攻击对手,左手短枪为辅助,敌人欺近之时发挥近战之用的架势。
这已经是无形的回答了,只是saber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的身份。
即使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这个男人的身份,saber依旧有些难以置信,她看着同兰斯洛特一样变成了黑暗骑士的迪卢木多,后者正缓缓的抬起头颅。
莫名的气势让saber禁不住后退,她再次看到了那双如恶鬼一样的红色眼瞳,本来灰白的皮肤现在彻底变成了鬼脸,那拥有魅惑之力的脸庞现在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从心脏里流出的血染红了气势的眼眶,将本来太阳一样庄严地金色瞳孔染成了浑浊的暗黄色,那里面充满了怨恨憎恶的毒液。
迪卢木多微微歪了歪头,打量着自己曾经全力一战的敌人,却露出完全不认识的目光,那眼神缺乏人性,甚至缺乏灵魂,让他与机械唯一区别开来的只有眼中怨憎的红莲之火。
曾几何时,那个与骑士道齐头并进的光辉之颜,现在变成了只残留怨念的幽冥之鬼。
“你的熟人吗?”
saber可没有空回答caster无聊的问题,她直接吼了一句:“退开。”
黄金的光芒冲破了风王结界的束缚,她释放出圣剑来,对于他那样的敌人,风王结界已经没有了意义,saber早已知道,所以还是直接拿出剑,堂堂正正的战一场。
可是黄金之光成了刺激迪卢木多元凶,他像憎恶光明的蝙蝠,身形一闪,赤与黄的双枪已经探到了saber的眼前。
不过,这也不是无法闪躲,最强职阶的servant立刻产生了回应,黄金之剑向前反击,saber自信的使用全力一剑砍过去,对准的是首先而来的红枪,她本以为会一剑将lancer的剑反击回去,然后她剑不用收,只要变换一个角度,就可以直接对付欺近的黄枪了。
然而,在第一剑与红色的长枪碰触到之后,saber立刻睁大了眼睛。
好重!
这是她的第一感觉。
单就力量的能力值,saber自认现场就只有自己与兰斯洛特是最高的,lancer的能力值她也清楚,力量方面绝不可能超过她……只是,剑枪接触之后,那股相撞出来的真空,与然后反弹向双方的气浪又是怎么回事。
lancer的枪毫无后退之意,正压迫在本来应该瞬间掉转方向黄金之剑上。
saber的头发在猛烈震颤,她有些睁不开眼睛,被风王结界守护的她,这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风劲,简直就是berserker才有的力量。
但是不应该啊,lancer的力量值应该只有b才对,saber的是a,可是现在saber需要全力以赴才能保证的体式,简直在说明两人的力量相当。
“为什么?lancer”saber用挤出的声音发问,既有对现状的不解,也有茫然的迷惑:“像你这样的骑士,为什么会为那种家伙而战,因为无法反抗便屈从于令咒吗?而且……”
已经没有时间想这个了,saber没开口一个字,lancer的脸就要扭曲一分,虽然从表情上你会怀疑他是否理解了saber的话,但是绝对听到了她的声音,只是如此,便让他苍白的脸颊不停抖动,恰似痉挛。在saber用腕力抗住红枪,双脚在沙砾上保持体式的时候,黑色骑士左手的短枪抖动了一下,在他手上画出了一个花来,捅向了saber的眉心。
saber的将自己的脖子拧转了一下,同时微微低头,闪开了这一下,让黄枪从她的脸侧擦了过去,但是为此造成的身体移动让lancer的枪持续压迫了下来,
“呃呃呃呃……”黑暗骑士吼叫了起来,对于saber的后退,他毫不犹豫的压迫上来,同时左手的黄枪也没有闲着,本来已经划过她头顶的短枪,被他又落下来。黄枪的功效从剑变成了打王棍。
被那一枪敲到脑袋,saber肯定自己的脑袋不可能安然无恙,但是这时有没有办法闪开,情急之下,她分出右手来,并掌如刀,切在了下落的枪柄上,用腕甲拦住了枪锋。
然而代价便是她的剑被完全压制下来,散发着金光的剑压向了她的脸上,那股锋锐部分敌我的将saber的面上带起了一层寒意。
然而还没有完,骑士的头侧了一下,saber没看清他的动作,简单的一动,lancer的头颅转入闪电,再面向她的时候,骑士王看到的是那双血目下面带着一抹寒光。
lancer的嘴上竟然叼着一把短剑,他将两排牙齿变成新的手臂,紧紧咬着一把短剑,其长度还不到一米,是他背上背着的那把。他从双枪流的基础上又填了一把剑,现在被他的“第三只手”紧紧握住。如蛇一样诡异的扭转着头颅,把剑从对着saber左右手互拦的空隙中,对着saber的脸,逆撩过去。
小剑的寒影像毒蛇的信子,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让saber闪躲了,她直接用拦住黄枪的右手握住了那枪,收起了力气,让枪压迫下来,她巧妙地把黄枪的枪锋拦在了面前,正好拦住了从下面斜侧面捅上来的诡异一击。
“锵!!”
枪兵嘴里的单独獠牙集中了自己的黄枪,虽然没有攻击到saber,但是却让自己头手臂,双枪剑同时压住了saber,大半身体的力量压迫在了那幼小的身躯上。
“呃呃呃呃……”骑士的呜叫从牙齿与武器之间跑了出来,saber不知道是什么让这位忠义的骑士泯灭了人性,发出狼才会发出的示威低吼,她甚至无法明白迪卢木多怎么会变成berserker这般暴乱的存在,本来应该充满魅惑的美貌怎么会如此的渗人。
那双眼睛的里面的情绪在翻转,时而愤怒,时而不甘,时而怨恨,时而憎恶,他的人格已经所剩不多了,只剩负面的情绪占据他的驱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不明白也不能阻止她战局不利的局面,虽然像是失去了理性,但是lancer的力量与技术却没有降低,反而比曾经战斗过的他更高一筹。刚刚一出手她低估了lancer的力量,她现在被敌人的腕力所压制,这种局面必须打开,这个骑士是个强大的对手,任何一点微小的破绽都会被捕捉到,然后死死地缠住,直到以此为契机,制造胜利的机会。
骑士紧咬着牙关,翠色的眸子瞪着那双愤怒的眼瞳,熊熊的战意变成了一股狂暴的清风。那是风王结界的风压,猛烈的气旋缠绕着黄金圣剑,与几乎圣剑平齐的男人的那张鬼脸也受到了干扰。
他忍不住微微闭上了眼睛,躲避气浪冲击眼睛,这小小的一分神,便是骑士王所需要的扭转点,她飞起一脚,踢中了lancer的胸口,借此机会向后跳开了。
钢甲的骑士平落在地,而对面的骑士则只是踉跄了两步,被她全力一踢的结果,竟然让lancer的体式都没破掉。但是后者突然身体一抖,向后跳出数米。
与此同时,两人刚刚站着的土地之间,一道道炫目的光泽降世,破开土地,轰碎沙土,把空气蒸发,变成一片尘埃。
那是caster的动作,她看到刚刚saber和lancer在僵持,于是就发动了魔术,无差别的攻击向两人,不过别误会,她没有想拿saber当炮灰,因为那家伙的对魔力是a,自己的魔术她免疫。那家伙就不一定了,身为枪兵,总不可能有saber那样的高对魔力,挨上一下,绝对半死不活了。
可是没想到她的魔术刚出手,两人就在这关键时刻巧合的分开了,lancer急急跳开的模样证明他无法防御自己的魔术,只是这个时候没法拿saber当诱饵了,只是lancer与saber拉开了距离,她认为这是个好机会,起码不怕误伤。
可是,感受到身后魔术的冲动,saber头也不回的吼了起来:“不要动。”
在她身后已经做好攻击准备的caster微微愣了,不明白saber为什么要阻止她,脑子秀逗了,魔术师的战斗,距离与时间最重要,现在她与lancer的距离,让这两点都没问题,万一后者冲过来,她也能在结盾之后躲到安全距离。为什么她要阻拦?
“lancer的宝具拥有能够破除魔力形成的攻击与防御,你的盾无法阻拦他的掷枪,闪远一点”saber高吼道。
黑色枪兵低矮了身子,尖锐的冲刺过来,红枪带着模糊的残影,冲击着saber的视野,她的黄金圣剑与之交错,但是红枪上刮起的暴风让她一阵心惊。
虽然视野与身体能跟上,防御与反攻都能做到,但是lancer的攻击与以前截然不同,首先,这股力量是怎么回事,让saber也必须全力应对的力道,应该只有berserker才对,为何现在的lancer的每一击都是这么沉重,红枪与黄枪交错,就像刮起了两道异色的暴风。
黑暗的迪卢木多用红枪分割了沙子,他敲击的是saber的身侧,刚刚躲开这一枪的sbaer,又将圣剑迎向黄枪,宽阔的剑身变成盾牌,以平面撞上了金色的枪尖,黄金的枪头在黄金剑身上抵出了火花。
透过黄金剑的闪光,saber迎向那张灭绝人性的脸,依旧忍不住感到不甘。
“为什么?迪卢木多”骑士王像菲奥那骑士团第一骑士发问:“我们确实缺少一场堂堂正正的较量,作为骑士,独上自己的一切,全力以赴的战斗。但是迪卢木多哟,这不是我想要的战斗。现在的你,不是我想要与之一战的……”
但是,某种惨哼声从骑士的嗓子里跑了出来。
因为曾经有经验,所以saber明白了那是什么声音。
是笑声。
迪卢木多在笑,脸上大理石一样冰冷的肌肤扭动出一个笑容,只是那非人的笑脸让骑士王如坠冰窖。
战斗?赌上一切?为什么我要去那样战斗?有何理由?
开玩笑,根本就没有。本来我就已经是已死之身,重生为servant只是为了能够贯彻生前未尽的忠义,但是没有实现,反而又被背叛。而且,这次的我,没有做任何令主人蒙羞的事情。
但是仍旧无法善终,那便是我的命运了吧,迪卢木多?奥迪那注定是无法成为忠义的英灵的,那么便无所谓了。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战斗,没有必要以骑士之身而光荣耀眼的战斗。而且,也没有必要为得不到的忠义之果而悔恨,没必要去跟光荣明亮的骑士王去争夺什么,奋斗什么了。
现在一切也不错,起码不需要思考,身体就会自动的行动。手与脚即使不理会也会去动,去砍,去取人性命。就好像机械。
这也不错,自己根本没必要再去理会别的了,这具残躯要是有人能使用的着就让他去用,我已经累了,什么都不要想了。
saber无从得知lancer心中的念想,但是从对方不是以人类的身份发出的轻蔑眼神中,她也能够得知到原因。
狂暴的枪兵吼叫着,他的面容狰狞到眼角都撕裂了,流出分不清是血是泪的红色。他完全不在乎自己攻势是否蛮干,双手已经只剩残影。一个又一个凌厉的招数从他手上幻化出来,招招致命,毒辣无比,不管是什么角度,什么方位,只要能够确实的伤到saber,他就会做。
而且,全然不顾自己会不会因此遭到反攻,大开大合的攻击没有枪之骑士应有的姿态,简直就是berserker。
不,不对,不对,完全不对。saber心中也在叹息,不忍且不甘,因为这不是她想要的战斗。彼此将自己所拥有的信念化为手上的枪剑,与对手战斗之时,对于其信念的高傲送上回礼,将自己的全部实力拿出,与之对敌,就算是厮杀的死敌,也会在彼此一方的生命终了之时,仍旧对其怀有崇高的敬意。
然而,这种不要命打法根本就不是为了取胜而战的,saber只能看到一个只是为了伤害自己,让自己实力下降的消耗品,完全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看不到迪卢木多的影子。
“这不是我想要的战斗,lancer”她回以愤怒的喊叫。
然而机械的枪兵没有回应,流着血泪的眼睛诉说着无主躯壳的默然。
被与自身同等的黑泥所玷污,迪卢木多的姿态也产生了变化,能力值也与以前不同。爆裂的双枪中没有了那股清凉的风,只有怨恨的狂暴。枪之骑士失去了曾经的高傲与奋劲,他的双脚不再如鹰的翅膀,展现出其疾行精准的速度,但是双臂变成了蛮凶的狂暴。
金红双枪不在是之前的枪了,saber无法在与其交对之后,再寻找其中的缝隙。每一击都变成了暴风的席卷,沉重,凌厉,saber只双手一剑,对方却是双枪一剑,赤与金的漩涡里,夹在这一道银色的闪电。那种程度的攻击,让saber一时间无法适从,只能先以闪避为主。必要的时候,即使会重伤,她也会使用宝具。
幸运的是lancer的速度减弱了,自己的速度虽然还是比上次的召唤数值要弱,但是相对于曾经是a+的迪卢木多之敏捷,他现在的速度已经慢上了很多了,那种忽然间闪电的敏捷已经不在,现在的lancer,只能称之为高速而已,兰斯洛特的速度都比他要强。
于是乎,saber又看到了一个兰斯洛特。
我恨你!!他吼着。
我诅咒你!他吼着。
因为他无法像自己一样拥有能够尽忠的主君,因此才会对拥有圆桌骑士效忠的自己感到憎恶,就如蝙蝠痛恨光明,只因为自己无法触及到其中的温暖。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saber心里痛苦的呼喊。骑士的喊叫是他的心声,他的心声。自己看不到他能看到的东西,自己听不到他想说的东西,自己想不到他心里秉持之物。
骑士的忠义,臣下的关心,民众的心意。只是将臣民抛弃,将臣下的意见放到一边,将忠于自己的骑士一个个送给死亡,将自己的朋友逼上绝路。
lancer的枪剑如同最严苛的谴责,每一次撞击都在saber的心头。
一个高大的死亡降临在她的头顶,saber愕然的抬起头来,看着从天而降的死亡,那雄浑的体态,如渊临岳的骑士,是一个跨坐在马上的战将。
人马合一,气势无双。
此刻,单就男人手上挥舞的那柄长戟,就逼开了周围的热气,只剩下寒冷的幽冥吐息,他从lancer的背后突然闪了出来,高高在上,似乎要将lancer和自己一同砍了。
(berseker的情节先放到一边一会儿,先来写写saber他们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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