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其实也早就有了大概的猜想,让我奇怪的不是解剖室里的鬼魂,而是乌灵珠竟然一直没有惊叫,也没有转身逃跑。
“你真的有些变了。”
乌灵珠苍白的脸有了一些缓和,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一个女孩子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我一头黑线,他这个理由让我有些不忍心告诉他真相,我不是不怕,而是压根就没看到。
当然,就算真看到了,我也不见得怕,别的不说,我毕竟跟着牛北走南闯北身经百战,见过的鬼多了去了,难道还会怕一个新鬼不成。
牛北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瞥了我一眼,从我身边走过,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应该庆幸你没看到,不然你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欸……”
乌灵珠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崩溃:“原来你没看到……我以为你们捉鬼的都能看到……”
我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不奇怪呀,她如果离开了我当然就看不到了。”
乌灵珠一副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紧走两步,跟上了牛北。我挠了挠头发,有些不明白乌灵珠在为什么生气。我不就是没看到吗,怎么了?
走了没多久,戴星河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了上来:“等……等我,我们一起去武青路一趟。”
“怎么?有发现了?”
牛北一听,连忙转过身来问道。戴星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是担心他们找不到,自己去放心些。”
牛北点了点头,乌灵珠却冲我无声地哀嚎起来。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凌晨了,难怪乌灵珠这个瞌睡虫这个难过了。
我却不理他,对戴星河说道:“这个时候你还是别去了,已经凌晨,在那个地方,或许会有危险。”
戴星河一愣,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沉吟了一下,说道:“没事,走吧,就当减肥了。”
我和乌灵珠看着戴星河的一身肥肉,无声地点了点头,他确实该减肥了。
坐在车上,戴星河开着车,那个方向盘在他的手中就如同玩具一样,被他灵活地摆弄着。
坐在后座上的我实在忍不住我的好奇,前倾着身子,把住前座问道:“我说星河,你们警察不是每天都挺累的吗?吃不好睡不好,大多数人都会营养不良,你怎么就……”
“怎么就这么胖是吗?”
我连忙点头,坐在前座的牛北虽然没有说话,可是我分明从前面的镜子看到他已经支起耳朵在听了。
戴星河缓缓把车停住等红绿灯,一脸怀念地说道:“你以为我想这么胖啊。我以前也和他们一样,收得根一根竹竿似的。后来住了一次院,就成这样了。”
“住院?”
戴星河却不说话了,我也自讨没趣,坐回了座位上。乌灵珠紧闭双目,非常难受的样子。
“你怎么了?”
乌灵珠不说话,嘴唇却渐渐开始变得有些青紫,伸手一摸,冰冷刺骨。
“牛北,你快来看!”
牛北转过身来一看,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让我给他盖上,然后又拿出他一直戴着的古玉给我:“让他含着。”
我手忙脚乱地想把古玉塞在乌灵珠的嘴里,无奈乌灵珠牙关紧咬,怎么也弄不开来。牛北示意戴星河停车,然后下车,打开车门,自己动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只三两下,乌灵珠便张开了嘴,古玉也被牛北给顺利地塞了进去。
“他怎么了?”
戴星河虽说是捉鬼大师的后裔,可是真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比如乌灵珠遇到的这个,不过是最基本的东西而已。
“他是吸入了过多阴气导致的,没事,古玉带着的阳气替他驱走就没事了。”
戴星河点了点头,等牛北上车后,这才重新启动上路。
“他怎么会吸入阴气的?”
牛北示意我来回答,我连忙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人有三火,两边肩膀各一盏,天灵盖三有一盏,称为命火。人在害怕和惊恐的时候,肩膀上的两盏灯会随着情绪的起伏而发现相应的变化,越害怕,命火就越微弱,这个时候就比别人更容易遭到阴气的入侵。而当人肩膀上的两盏灯熄灭后,这人也就离死不远了。”
戴星河了然地点了点头:“所以他是……”
牛北“嗯”了一声,专心看着对面,然后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爷爷也是捉鬼的,你爷爷给你留的书你现在带了吗?”
戴星河赫然道:“这是警车,我怎么可能放在这里。书在我家里,不过一直只是作为念想放在,虽然只有一半了。等我回去的时候好好找找吧。你看现在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也是有好几天没有回去了。”
牛北叹了一口气嘟囔着说道:“我们都一样的。你好几天没有回去,我们何尝不是一直在奔波。”
牛北的声音里充满了沧桑和无奈,我听着心里也不由得有些不得劲。
“什么?”
戴星河没有听见牛北的小声嘟囔,牛北连忙转移话题说道:“没什么,我说武青路快到了。”
这一次,我们不是走路进去的,天很黑,戴星河的车在那条路上小心地开着。还好路不长,没多久就看到了前面停着的几辆亮着车灯的车。
“戴队。”
一个正站在车边喝水的警察看到戴星河,立刻立正敬礼。戴星河还了一个礼之后,看着前方的黑暗问道:“如何了?有发现吗?”
那个警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发现,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去找了好几遍了,什么都没找到。”
戴星河看了看牛北:“是不是你判断出错了?”
牛北掏出一包烟,递给戴星河一支,自己叼了一支,打了火之后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说道:“不会错的。”
“可是这里除了那一棵槐树,没有其它的槐树了。”
那个警察大概知道了是牛北让找的,立马不满地抱怨道。牛北看了戴星河一眼,说道:“我没说一定是槐树啊。我说的是佩佩背对着的方向。”
戴星河脸一红,他给其他手下下的命令确实是找槐树,没想到是自己误解了。牛北这一点开,戴星河立刻知道应该怎么做了,马上吩咐下去,直接找尸体。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了消息,他们找到了能和槐树遥遥相对的树,只是这树是在民宅里。
戴星河狠狠地把最后一口烟吸了,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了碾,说道:“走,去叫门,不开的话直接闯进去。”
那个警察想说什么,戴星河的眼睛一横,他也只能嘟囔着闭嘴下去吩咐了。
我们留下一个照顾在车里的乌灵珠,其他人都跟着一起来到一户人家门前。看着那有些熟悉的朱漆大门,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十几个警察围着那扇门,戴星河主动上前去敲门。
“有人吗?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们采访一下,请你们开门配合一下好吗?”
没声音,什么都没有。戴星河喊了好几遍,可是依然没有人答应。戴星河冷冷地笑了笑,然后退后几步,下达了最后的命令:“直接进去。”
其他的人没有犹豫,分列成两排,其中一个离门最近的一脚把门踢开,另外的人立刻冲了进去。我和牛北跟着戴星河最后进了大门,第一眼便看向了那两棵丁香树。
在他们的灯光下,我看到在那棵我白天才爬过的树上正挂着白天拿了骨粉给我的邋遢青年。他此刻的表情和佩佩的如出一辙,不甘愤怒,以及定格在脸上的惊恐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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