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图上看,这座岛屿并不大,但是,慢慢靠近,李治才发现流求并不想想象中那样小。围着流求而行,绕到后世的泉州大陆对面,经过靠近澎湖,这里便是前隋朱宽、陈棱登上流求的地方了,还保留着简陋的码头。随着几艘巨船的靠近,岸上不断有人前往码头。
因为有望远镜,所以崔瑾等人看得清清楚楚。这些人,还穿戴着前隋的服饰,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难道他们还不知道隋朝已经灭亡?不会吧,不是也有人经常出海么?
“将所有旗帜升起来!”柴绍喝道。传令兵得令,立即挥舞着五彩旗帜,打着旗语。随即,所有船只上竖起“唐”、“柴”、“李”、“崔”巨型旗帜,迎风飘扬。崔瑾摸摸鼻子,这也太嚣张了吧?嘿嘿,还不错,很威风。柴,自然是柴绍;李,便是晋王殿下李治;崔,即武阳郡公崔瑾。
看到大大的,鲜艳夺目的“唐”字,显然岸上的人吃了一惊。因为,大唐还从未正式派遣使者前往流求。上一次,见到朝廷的使者也是好多年前事情了,这次,大唐朝廷又有何旨意呢?
按照崔瑾的记忆,这里便是后世的彰化和云林两县附近。先是放了若干侦察船下去,待上岸的校尉挥手示意,崔瑾等人再下了悬梯,乘坐上侦察船。
因为先前上岸的校尉已经介绍过了,一位像是极有身份的老人上前拱手道:“老朽姓彭,名忠,原是绥安人士,隋开皇二年来到这流求,恍然间已经数十载了!”他有些惆怅。
当得知居然大唐皇子,晋王殿下便在眼前,彭忠不由震惊。大唐是准备彻底将流求纳入领土了吗?他心里暗暗欣喜,忙请柴绍等人前往他们的村子。
一路上,根据彭忠的介绍,大家得知,汉人如今在流求的活动范围并不广,不过十几个村落而已,其余地方都是被土著人占领,他们也曾经想过要逐渐扩大地盘,但均被阻拦。如今,岛上的汉人只有七八千人,活动范围也围绕着这个码头,如果要想再往前,只能穿过土著人的封锁。土著人的武器虽然不精良,但胜在人多,且对地形极为熟悉,穿山越岭,如履平地。好在,经过多次冲突后,大家也发现相互不能奈何,所以这么多年,也就逐渐和平下来,相互间经常交换些物品。在汉人的村落附近,还有几个小部落,基本上友好。至于崔瑾提到的盛产稻米的西部平原地区,那就不好意思了,他们还没去过,另外,那些土著人懂得种地吗?他们只会下海捕鱼、上山采果,然后便是狩猎。他们用兽皮和汉人村落交换食物、布匹和粗劣的陶器或瓦器,偶尔,他们也会用一种黄橙橙或银白色的石头来交换。崔瑾心想,那或许是金银吧?这岛上矿产匮乏,北部火山岩地区及中央山脉有少量煤、天然气和金、银、铜、铁等金属矿产。
李治一听,忙问:“这里可是有金银矿?”如果真有大量的矿产,怎么着也不能放过。
崔瑾白了他一眼:“如果真有,我还不告诉你们?真要开采,连本钱都不够。”
李治一听,撇撇嘴,顿时没了精神。只有粮食和水果,也值不了多少钱!这地方,就算以后占领下来,我也不稀罕。
崔瑾低声笑道:“爪哇国有丰富的矿产资源,不仅有铁、镍、锡、铅、铜,还有金、银、铬、铝等等,如果稚奴喜欢,咱们等多打造几只海船,多带些士卒,然后就将那里占领下来。嘿嘿,那里的人矮小如黑皮猴子,个个阴险狡诈、贪婪无比,咱们将他们带到大唐当奴隶,让他们进行劳动改造,变成正正经经的人。哎,功德无量啊!”
李治的目光不停闪烁,这样好吗?会不会被那些士大夫们攻击呢?自家阿耶和大兄会同意吗?但一想到那些成堆的金银铜铁,心里又痒痒,咬咬牙:“那表兄也能陪着稚奴么?只要表兄陪着,稚奴随便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崔瑾正色地点点头:“自然要的,那个地方,必须拿下!多大一块儿地啊,如是不取,老天都看不下去。”
李崇真听着直咧嘴。小十三郎自从出海以来,这心就开始野了,整日就盘算别人的地盘。崔瑾似乎知道身边的李崇真是何想法,笑道:“崇真表兄,那些地方的土著人真的很苦的,从不知何为衣物,不知野味是要煮熟才能食用,生病了也只是跪着祈祷上天,太愚昧无知了,他们都等着咱们去解救啊!哎,你说说,咱们的担子是不是太沉重?下次,让伯父大人带兵来逛逛吧,这么多地方都要解救下来,光是姑父一人怎么也忙不过来啊!”
记得柴绍是过不了几年就牺牲的,但是,如今看这身子骨挺硬朗的,说不定跟着出海游逛,还有好几十年活头呢!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有闲自在的日子长久了,精气神就没了,比如dong突厥可汗颉利,在离开京城时就听说已经病倒了,或许也过不了贞观四年了。关在笼子内的狮子,早就失去了他锋利的爪子和牙齿,很快便老态龙钟。由颉利,又想到李靖等人带兵出征吐谷浑,也不知如今如何了。他还是挺担心李靖的身体的,年纪不小了,因为常年在外作战,经常受寒受冻,天气一变就腿脚疼痛红肿,好在这几年一直注意调养。对这位军神,他心怀敬仰。
彭忠所在的村子,大部分人都姓彭,想必是一个家族。看到那些精美的丝绸,不少人眼睛冒着精光,不由自主地咽口水。彭忠叹了口气,拱手道:“几位贵人,不知这些布匹如何售卖?我们这里有不少兽皮,也有少量金银。只是,单单是彭家村是吃不下的,还得请其他村子的人来。”他真想自己全部拿下,但是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他想,朝廷既然将皇子、驸马等都派遣出来,肯定是有大事谋划,所以,还不如自己大度一些,说不定以后也能给自己子弟谋个一官半职。
柴绍矜持地点点头,道:“某正是如此想的。这样吧,你们能拿出多少钱财,便交换多少吧?请彭村长通知一下各处的村子,我们除了布匹,还有茶叶,你们可以用兽皮、金银和珍珠等等来交换。”并提出,作为感谢,彭家村可以优惠两成交换布匹和茶叶。
彭忠立即感激不尽。仅仅是通知一下各处的村落,便可优惠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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