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折腾,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干脆就在钓鱼群岛的天然避风港留宿一夜。正好,这里的天然食材众多,有人捉了些蛇,与海鸟一起炖了,被崔瑾称之为“龙凤汤”,滋味鲜美无比,加上鸟蛋羹,再是一盘盘巨大的龙虾,让李治都直叹这是神仙过的日子,当然,除了没有淡水外。也不是完全没有,南小岛上就有少许淡水,但你敢去么,上面密密麻麻的蛇,就算是无毒,但也让人全是起鸡皮疙瘩。还好,在闽州便存蓄了不少水,足够洗漱和吃喝了。反正,距离琉球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咱们这船快速着呢!若是顺风,更是无需费多大劲儿,将船帆张开,调整好方向,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便能到达流求(即台湾)。
夜里,其他人都各自歇息去了,只留下柴绍父子、李崇真和李治。借着灯光,崔瑾在沙盘上讲解流求的情况。流求自古以来便是华夏的领土,夏商时期属于九州中的扬州。春秋战国时期称为“岛夷”,秦朝称“瀛州”,三国时期称“夷洲”,隋朝称“流求”。历史记载,三国时期,吴王孙权曾派将军卫温、诸葛直率一支由一万余名军士、三十多艘船组成的船队到达夷洲,丹阳太守沈莹在《临海水土志》中详细记载了当时台湾的生产和生活形态,这是世界上对流求最早的文字记载。到前隋,隋炀帝曾三次派朱宽、陈棱等人前往流求。目前,流求除了从华夏长途跋涉去的左镇人,还有少数属于尼格利陀地域人种的矮黑人和属于琉球人种的琅峤人,这些人组成了流求的土著人。此外,便是陆续从华夏大陆移民的汉人了,但数量也不多。如今,流求还有大片的地域未被人占领。
“流求的战略位置,姑父您一看便知。这里,必须掌握在大唐的手里,不然,若是被人有野心之人占领,他们隔一条海峡就可以随时进攻华夏大陆。”崔瑾指着台湾海峡,“另外,这里的气候极为适宜种植稻米,在西部的平原地区一年可二至三熟,米质好,产量高,如果能占领下来,便可成为大唐重要的稻产区。”
柴绍原本还不太在意,但被崔瑾这么一说,不由严肃起来。一是看着那道狭窄的海峡,觉得若是体力好的人,说不得就能游过去;二是想到那成片的稻谷,若真是能二到三熟,那该能让多少大唐人吃饱饭啊!至于后来崔瑾说的水果繁多、盛产樟脑等等,他倒是毫不在意。占领,必须占领!他狠狠地握了握拳。
崔瑾十分遗憾地道:“可惜,流求地方太大了,咱们这几个人根本就无法采取行动,要想彻底占领这个地方,一是派来大量的军队,二是要迁移大量的汉人,不然,就算是打下来,也无法治理。”崔瑾建议,可以先与岛上的汉人取得联系,然后建设码头,待时机成熟,便可以开发岛屿,最终彻底收入大唐怀里。
“姑父,您放心,除了流求,还有旁边的吕宋岛,以后统统都是大唐的,谁也跑不掉。包括这个环王国,以及周边地区,咱们一个个地收拾他们!”崔瑾的手指画了一个大圈儿,将真腊等地方都画了进去。
柴绍惊讶地看着这个极为俊美温和的少年,不敢相信他居然有如此野心。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姑父,瑾不过是想让大唐周边再无威胁罢了。只是啊,这些地方占领下来,总要让人镇守的,比如这流求,这吕宋,这爪哇等等。稚奴,要不,以后你就留在流求?这里可算是大唐的咽喉,必须要有极为可靠的人守着才行!”崔瑾对李治道。
李治忙摇头:“稚奴才不愿意呢,我要和表兄一起,表兄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孤零零地守在流求,和野人作伴,就算是表兄说的,天天有吃不完的新鲜果子,没有人亲人陪着,那日子也难熬啊!不干,坚决不干!
崔瑾又看向李崇真和柴令武。柴绍摇摇头:“小十三郎,此处也没有旁人,这些话,不该由你口里说不出来。虽然圣上和太子相信你,但姑父还得提醒你,伴君如伴虎,慎言慎行啊!”
崔瑾耸耸肩:“姑父放心,只要不是我自个儿要,他们也就不会担心了。对于大唐,我只是作为一个过客罢了!”说着,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疲惫和迷茫。真的想找一个小岛,没有人打搅,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沙滩上,看天外云卷云舒,看日起日落。
“表兄,你是要丢下我们吗?”李治听出了话音中的不妥,连忙拉住崔瑾的手臂。
崔瑾轻轻拍拍他的手,柔声道:“怎么会呢?我还要看着大唐繁荣昌盛,还要看着你们能长大独立。放心吧,日子还长久着呢!”再过十年或二十年?那时,各项目标应该能实现了吧?那时,自己就可以携带家人,四处游逛,或许,以后也能发现新大陆,然后便在那里安家立业。好吧,为了自己的后半生,那就辛苦这十几年吧!他重新振作起来。
“姑父,瑾的意思是,咱们如今的力量尚不足以占领这些地方,另外,也要将计划上奏圣上和太子,待人手足够了,然后再一步步地推行。”他信心百倍地道。下一步,就算是海船不够,崔瑾也要加大海上贸易活动,一是谋夺更多的钱财,二是将广大汉人从繁重的劳作中解放出来。如何解放?人口啊!特别是吕宋岛和爪哇群岛。特别是后者,从“红溪惨案”开始,这些卑鄙的土著人曾发生过许多起大规模的排斥、屠杀、迫害华人的惨剧。就是因为华人勤劳,华人富裕 ,引发了这些好吃懒做的土著人的嫉恨和抢夺,抢夺不成,那就大规模地屠杀!该死,都该死!他的手狠狠地按在爪哇群岛上面。
大家不解,这里离大唐也算远吧,怎么又惹着崔瑾了?难道是若干年后这个国家对大唐不敬?想到崔瑾是文曲星转世,所以不由释然。既然如此,那等有机会便占领下来吧,想必宫里那位也不会嫌弃自家的地盘多。
李治笑嘻嘻地指指点点:“这流求以后就让三王兄镇守,这吕宋给六王兄,这爪哇给汉王叔,这柔佛给……”
柴绍赶紧打断他的话,沉声道:“好了,这天儿也不早了,赶紧歇息,明日一早,咱们就驶向流求!”这些孩子啊,说话太不谨慎,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以后就别想再出门儿了。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崇真,李崇真像似闻所未闻,正专心地盯着沙盘。而自家那傻儿子,一脸笑呵呵地询问崔瑾流求岛上有啥好吃的果子。还好,几个小子都不愚蠢。
“稚奴,小十三郎,姑父再次提醒,慎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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