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决定上门慰问李泰。哎,四王兄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糊涂,居然将那么多贵重的摆件砸烂了,这是多浪费,如果真不要给我也行啊!他频频摇头,对李世民叹道:“亏得阿耶阿娘在宫里如此节俭,想多吃一道菜都要三思,可四王兄却……哎!儿子这就去规劝四王兄,必让他迷途知返。”
李世民欣慰之余又有些怀疑,什么时候稚奴有这么好心了,他不是一向不待见青雀吗?李治瞪大了眼,无辜地看着他,道:“阿耶,您不是让四王兄抄写表兄写的《三字经》么,但是他肯定没学过。正好,儿子那里有多余的,就给他送去好了!”您瞧瞧,您四王兄是多么地无知无识,连稚童都能随口诵读的《三字经》也学不会,还说什么才识过人,聪慧无比。
带着李世民的手谕,李治领着一群人来到越王府。将谕旨一亮,他轻咳一声,道:“某奉圣谕前来教诲越王!啊,诸位辛苦了,这几个月还得劳驾诸位好生守着王府,无论是谁,哪怕是一只蚊虫,若无圣谕也不得出入!尔等可听清楚了?”
众将纷纷拱手道:“喏!”
李治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很好,若是守护得当,某自有重赏!”
大家眼底一喜,都说晋王殿下生财有道,这几年赚的钱连王府库房都堆满了。若是重赏,该是多少呢?如果这话问李治,李治肯定会一脸懵懂。说甚,重赏?哦,某什么时候说过?说过吗,好吧,那就多到表兄那里拿一些水果吧,那可是稀罕玩意儿,金贵着呢,一人一颗吧,哎呀,真是损失大了,得赶紧去四王兄那里瞧瞧,看还有甚他不喜欢想要砸坏的。
李治连忙领着一群体魄健壮的护卫进了越王府。四王兄正中了魔怔,说不得已经分不清兄弟情分了,咱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转过照壁,一连转过几道长廊,李治都未见一个人影,让他好不惊奇,难道这府里的人都被四王兄杀了?哎哟,这可不得了!他赶紧数数身后的护卫,一共四十几人,一半儿武艺高强,其余也有功夫在身,还好还好,即便他化身为魔也能制服。低声对护卫们道:“待会儿若是越王要反抗,尔等一拥而上,将他捆起来,把嘴堵住,否则他发起疯来可就不得了了!”
护卫们一听,心头一凛,忙悄悄分配任务,谁踢门,谁先进,谁制服,谁拿绳,谁捆绑,谁堵嘴。人人都有任务,个个不落下。李治欣慰地点点头,还好,从西山回来后,他便搬到宫外的晋王府,对王府护卫进行了严格的训练,如今看来成效极大。至少绑人拿人很有经验,比劫匪还要专业。
“四王兄,稚奴来看你了!”李治一边走一边大声喊。太安静了,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他向护卫递了个眼色,让他们时刻准备好。护卫们会意,将李治围在中间,小心翼翼地向内院走去。越王府颇大,比晋王府大上三成,让李治颇为不满,阿耶太偏心眼儿了,不行,这多出的地儿可得还给那些穷苦的百姓,不少人一家子挤在一间房内,好不可怜!又见那些建筑,无不是金碧辉煌,连东宫也无法相比,更别说自己那小小的晋王府,三王兄那寒酸的吴王府了。这个得记下,参他一本,居然敢越过东宫,是有所企图么?还有那花木,啊哟,这颗树连宫里都仅有一棵,越王府居然也有,还有这花儿,阿娘也爱若珍宝,他这里却好几株!不行,不行,统统得搬回宫里去,也不知这花木移动是否能活?
李治越走越是惊心,越走越是愤慨。最后,不得不拿出小本子和炭笔开始记录。这还是在西山养成的好习惯,随身携带随时记载。而护卫们也很是震惊,这位越王殿下太过张狂了吧!
直到快到李泰的寝宫,才看到宫门的院子内跪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感情这些人都跑到这里来了啊!李治重重地咳嗽几声,提醒有客来访,赶紧接待。护卫首领大声喝道:“晋王殿下奉旨前来训斥越王,无干人等尽数退下!”
那群人已是跪了一夜一早,早就摇摇欲坠,这时听到这话,无异于救了他们的命。唱了声“喏”,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离开。李治啧啧几声,道:“哎,何苦呢,自个儿做错了事儿,偏要折磨奴婢。表兄常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知错不该罪加一等。这件事,也得记下,禀告给阿耶,让自己管束好自己的儿子,‘子不教父之过’嘛!”护卫们也连连称是,为自己能为如此知礼懂节的晋王殿下效命而自豪。
护卫首领上前拍了拍寝宫门。里面传来李泰怒喝:“大胆奴才,难道没听清本王说的话!哼,看来这两日还没让尔等受到教训!”
门一开,李泰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提着铁鞭走出来。李治眼睛一缩,那上铁鞭居然布满了尖锐的铁钉,若是打在人身上,必能带走一块肉去,即便是及时诊治也定要留下坑坑洼洼的疤痕。好狠毒啊!“大胆,四王兄,这便是你读的圣贤书么?是何种圣贤书教你滥用私刑,还是如此毒刑!”李治厉声喝道,护卫们看清李泰手里的铁鞭也大吃一惊。
李泰一愣,怎的稚奴到了自己府上也没人通报。趁着他发愣的瞬间,护卫首领一脚将他踢倒,夺过他手里的刑具,将他紧紧按在身下,护卫们赶紧按照预备方案密切配合,只一眨眼间便将他捆得严严实实,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李泰这是才回过神来,小眼睛圆瞪着,拼命地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李治叹口气,慢慢地走过来,埋下头,无限伤感地道:“没想到你居然会与我一母同胞,真是丢人啊!这下子,阿耶真要伤心了,如此看重的嫡子,却不断给他丢脸,如今越发不堪,居然无故打杀奴婢,甚至还要用此等恶毒刑具对付自己的兄弟。四王兄啊,稚奴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嫡亲的兄弟啊,你怎么就如此狠心?”李治抹了抹眼睛,太让人伤心了。令护卫将那凶器收好,作为证据呈给阿耶看,并令人赶紧寻来王府所有管事,分头进行审问,看越王到底做了哪些残暴之事。“让他们签字画押,若敢隐瞒,就说交由刑部审问!”李治很是头疼,不过是想问问四王兄是否有不要的珍贵的玩意儿,特别那些名家字画,不料竟要替他收拾残局。哎,谁叫咱如此苦命,是他的兄弟呢?
“哦,将越王带进寝宫吧,如此让奴婢们瞧见也是白白丢了皇家的脸。还有,分出两人随某去书房等处瞧瞧。”李治吩咐道,好心地让人将李泰丢在床榻上,那里总比地上舒服些。瞧,作为兄弟,我已是仁义尽至了。不求你赶紧我,只求你下次不要再以小铁鞭出门相迎就是!李泰想申辩,无奈嘴巴被堵严实,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鼻涕眼泪一起涌,弄得脸上到处都是。李治觉得自己早上吃的饭菜都要吐出来了,忙让人先瞧瞧寝宫内有甚好字画,却没找到,连忙到书房查看。还好还好,虽然收获不多,好歹有几十幅字画,不少珍本、孤本。统统拿走,免得再被四王兄损坏了,那是多大的损失!护卫们将字画古籍装进箱子内,连装了十几口才装完。至于财物,那就算了,那些东西不值钱,表兄也不稀罕。摆件,哎,顺便拿几件吧,大兄和三王兄屋里太寒酸。啊,我么,不要了,那玩意儿又不当饭吃,还得小心护着,怕磕着碰着,捡贵重的拿吧,两三个箱子就行了,不必太多,咱们人少,拿不动。
从管事口里得知,越王喜欢将最贵重的东西摆在外面让人欣赏,李治也没心情去查看库房了。收集了若干口供,又看望慰问了几名受伤人士,再次取得口供,就着他们身上的血按了手印。
临走,李治叮嘱王府的奴婢们:“你家王爷恐怕是得了失心疯魔怔了,不然也不会做下如此恶劣之事,尔等也不必害怕,本王已经将他制服,待会儿便回宫禀告,求请圣裁。这几日,你们就给四王兄灌一些汤水,然后赶紧堵上嘴巴,免得咬人,绳子千万不可松开,否则遭殃受苦的还是你们!”哎,这是怎回事儿嘛!李治一边叹息一边令人抬着箱子往外走。奴婢们感恩戴德地将李治一行送到大门前。幸亏今日晋王殿下来了,不然还不知越王殿下还要打杀多少人,果然是得了失心疯了,否则过去那么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越王殿下怎会如此暴烈?
出了越王府,李治让护卫赶紧兵分三路,一路将字画古籍送到宣阳坊崔府,一路送两箱摆件到东宫,另一箱送到吴王府。自己则马不停蹄地捧着一大堆口供去寻阿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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